我在梦里变成了一个充气娃娃,还有五感和意识,吓得我连忙找了大师。
[是不是单纯的鬼压床呢?]
[我确信不是,这更像是鬼上身!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啊!]
[你先别急,你看清那个娃娃是什么样的吗?木偶?还是棉花娃娃?]
[硅胶材质的,成人大小。]
[?]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承认自己会变成充气娃娃的勇气。
[就是你想的那种,充气娃娃。]
[再次声明一下,我是按时间收费的。]
——
我从来没有失眠的困扰,一向入睡的很快,特别是今天聚餐还喝了酒。
半夜,我却毫无预兆地醒了。
说是“醒”,不太恰当。更像是鬼压床,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身子却动不了,也无法说话。
当我的视线慢慢聚焦后,面前模糊又陌生的场景让我意识到这是在做梦。我可能在做一个清醒梦。
我的眼球极其僵硬,根本无法转动,像是被固定好了的镜头。
这个时候,有个人从房间门口进来了。
是林政年。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他穿着白天的衣服走到我身边,俯身抱住了我,一股茉莉香萦绕在我的鼻尖,
[抱歉,今天回来晚了。]
紧接着他脱掉了身上的短袖。
我的头顶缓缓冒出了问号。
秉着非礼勿视的想法,我此时应该闭上眼。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眼皮,连转一下眼球都不行。
林政年的身材确实不错,完全不像是常年坐板凳的人,胸口和腹部的肌肉都是块块分明,搭配着那张脸,完全是头牌男模的好苗子。
我恶劣地意淫着面前的人。
等到我被林政年扛到肩上往外走时,用我仅存的视线我去看我刚才坐过的地方——我发现那居然是一张床。
而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像是一个活物。我究竟在梦里变成什么了?
林政年将我固定在了椅子上,离桌子十分近,显然是靠桌椅卡着我的身体,以防掉下去。
难道我现在是植物人?
不对不对,植物人应该不能脱离仪器,受不了这么折腾。
难道是巨型玩偶 ?
体型接近人,玩偶又不能动不能说话,很合理。
我还在猜测,林政年不知道从哪端来一盘糖醋排骨和一瓶红酒。
他还往我面前放了一个高脚杯。
什么意思?我难道真的是个人?
林政年坐在我的对面,不但给我夹菜倒酒,还一个劲地让我吃。
这排骨卖相确实不错,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能闻得到味道。
我倒是想吃啊。
我被迫看着他一块一块吃完,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这小子晚上那么多菜都没吃饱,只顾着应承领导了吧。
好不容易他吃完了饭,准备抱着我回去,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能感受到我的胯骨隐隐作痛。
这丫的是梦吗,还不醒。
林政年像是没想着起来,就在地上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间,酒气环绕。
“小明,以后只喝我倒的酒好不好...”
我骤然僵住了,不只是因为这个称呼,还有客厅镜子里的我——我看见我的双腿从大腿中部向后折去,像小时候我虐待芭比娃娃那样。
以人的身体机构,达成这样的姿势可能性基本为零。
更何况这种材质的人偶我在表弟房间见过。
一股无名火从我脑子里涌上来。
我在自己的梦里,成为了林政年的充气娃娃?
这个娃娃还是他的暧昧对象!
有病吧!这是什么破梦!
...
虽然因为视线遮挡,我没能从镜子里看到脸,但“小明”这个称呼实锤了娃娃的身份。
小明全名叫明甜,是我们工作室的一员大将。
最近我们学院的老师接了一个大单——市博物馆的IP形象设计。他的工作室建在学校,成员就是我们这些成绩优异的学生,有什么项目都是他带着我们做,报酬也很可观。
这次的设计本来由我主创,但老师临时加了一个人——林政年。
谁都行,偏偏是他。
林政年休学了一年,本该是大四的人,今年复学空降了我们班。就是这样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人物在一个学期内抢了我的年级第一和从没断过的奖学金。
如果仅仅是这些,我还能安慰自己是学术不佳。但是在我向他示好时,扔了我买的奶茶,还故意让我的插头插在坏掉的插座上,导致我的电脑黑屏,做了一上午的设计一步归零,还是两次!
从那以后我就在心里默默起誓,跟他势不两立!
奈何我的动员失败了,这家伙的人缘好的不行,不管是老师还是学姐学妹都喜欢他。
不过林政年早已芳心暗许,跟学姐明甜形影不离,还有不少人撞到他们一起吃饭买衣服。导致一众女性同胞唉声叹气,感叹下手晚了。
我恶狠狠盯着对面的林政年,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元儿,吃饭了!]
我身边的人猛拍了下我的肩,打断了我的困意。
[你今天怎么老是打哈欠,昨晚几点睡的啊]
[哈哈,小熬了一下。]
我嘴上敷衍着,心里恨不得杀了林政年。
还不都是因为他!
昨天两人双双倒下后,林政年居然就地睡起来了,而我只能干瞪着眼数他的头发。
一觉醒来后,我眼睛无比酸涩,跟熬了个通宵似的。
特别令人纳闷的是,我的胯骨到大腿处红了一大片,还有了於痕。
我罗圆元,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对科学二字产生了怀疑。
巧合!一定是因为我胯骨压着手机睡觉造成的!
午饭过后,大家都选择回宿舍补觉,而我要在工作室补因为上午打盹而耽误的设计。
刚进门,没想到屋里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林政年的位置是靠着门那一溜的,我舔着雪糕慢悠悠从他身后过去,眼睛却死定着他的电脑。
这家伙也太卷了!一天的工作量他一上午就搞完了,中午居然还在这里加工!
[罗圆...]
[哎——]
我看得正入迷,不成想本来专心设计的林政年突然喊了我一腔,头也往后抬。
好巧不巧,我因为近视,脑袋正处于往前探的状态。他这么一动,我手里的大头雪糕直愣愣地倒在他的头发上。
我连忙抢救我的雪糕,林政年也摸了一手粘腻。
[干什么!]
我没好气地问他,如果是别人我会慌张加道歉,但如果是林政年,我只会心疼我的雪糕。
林政年拉开椅子站起来,一米八几的压迫感让我不由得退了一步。他不至于打我吧?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把上午画完的稿子发我一下,我好完善。]
林政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自顾自地掏出纸巾擦头发。
[哦,我没做完。]
我把雪糕装进包装袋里扔进垃圾桶,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纸巾。虽然讨厌他,但我是一个有素质的公民。
[对不起啊,需要纸吗?]
林政年的动作一顿,朝我笑了一下,
[不用了]
那就行,我也没装纸。
[帮我洗衣服就好。]
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开始脱衣服。
[哎,哎,你干什么,什么意思啊...]
他穿的可是一个套头短袖啊,我莫名联想到昨晚的梦,这小子身材确实不错...
停停停,再好看也不能在办公室光膀子吧!
[睁眼。]
我的额头被人轻轻敲了一下,睁眼后才发现,他居然在短袖里面套了个背心。
这可是三十八度的高温,这小子这么保守啊。
林政年把衣服翻到正面给我看,有几处明显是被液体浸润而形成的暗色。想来是刚才不小心把雪糕还蹭到他衣服上了。
我暗叹倒霉,一把拿过衣服。还以为能看他笑话,没想到倒给自己找了忙。
[哎,你不有衣服吗,穿上别着凉了。]
我当然不是关心他,我只是受不了他饱满的胸肌一直在我面前晃,老是让我想起那个梦。
林政年顺着我的视线拿起了椅子边的购物袋,用手指勾起红色的布料,
[这是裙子,你确定?]
瞬间我就被塞了一嘴狗粮,我中午还见他和明甜一起拎着购物袋回来,这衣服显而易见是给谁买的。
一番回合下来,我没讨到一点好处,回到座位上的我把鼠标敲得响响的。
午休过后,工作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趁着老师没来,大家有说有笑地打闹。
[罗圆元,你口红花了。]
提醒我的是同组的男生,平时跟我关系还不错。
我用手随意擦了几下,想来是吃雪糕时蹭花了。
[还有一点。]
男生凑上来用手指帮我擦掉,我借着手机屏幕看了看,乐呵呵地道谢。
[元元,给你袋子。]
一个白色的购物袋横空插进我和男生中间,袋子的主人居然是明甜。
[小林说你需要袋子装外套,我这里刚好有。]
我满脸问号地看向林政年,后者正专心工作。看着他的肱二头肌,我一下子就get到他的意思了。
这小子是怕明甜看见我拿着他的衣服误会什么吧,还借口装我的外套,谁大夏天穿外套。
[谢谢啊,你可帮我大忙了。]
我们一下子忙到了晚上九点,趁着干洗店还没关门,我把林政年的衣服暂存到了店里,准备明天一早再来拿。
带着一身疲惫的我安逸地躺倒在床,万万没想到我又来到了林政年家里。
而且,我好像是在浴室!
氤氲的水雾让我看不清浴室全景,我的视角是朝下的,似乎低着头。
定睛一看,我看见我重叠在一起的双腿,是光!着!的!
又是在浴室,可想而知,如今这具身体很大可能是全裸!
我慌起来,林政年不会要做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吧?
耳边忽地安静下来,淋浴头被人关上了。
一双笔直健壮的小腿出现在我的视野,接着是熟悉的眩晕——我又被扛起来了。
待我坐稳,发现这里是昨晚睁眼的地方,林政年的卧室。
简单的白色和深蓝色调,看起来整洁的像样板间。
我正坐在床尾,正对着一墙衣柜。
林政年在我面前站定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好在穿着浴袍。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看完一个普通异性同学的裸体,那可太奇怪了。
他背对着我打开衣柜,我隐约看见他拿出一个袋子在掏。
当他转过身后,我被震撼到石化,虽然我本来也动不了。
林政年手里拿着的正是白天他向我展示的红色裙子,正红色的裙身上印着暗红色的玫瑰暗纹,这个花色我不会认错。
这不是他跟明甜一起买的衣服吗,怎么没送出去?
他,这是要自己穿?
林政年用行动告诉我,这是给我现在这具身体准备的:他找着领口后把裙子套在我的头上,然后操纵着我的胳膊穿过袖口。
我的视线时不时被衣服布料遮挡,一会儿看见的是他的头顶,一会儿看见的是他通红的耳朵。
[小明,果然很适合你...]
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今天午休时,我一定狠狠地把雪糕摁在他的头上!
他有什么好害羞的!都干出这么变态的事了!
要是让明甜学姐知道林政年家里有个她的充气娃娃....
喜欢一个人不去表白,反而定制一个和她一样的充气娃娃私藏在家,跟她一起买的衣服不敢送出去,转头套在了娃娃身上。
这是梦吧...否则我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品学兼优、气宇不凡的帅哥私底下玩这么变态。
紧接着,林政年又刷新了他的变态值。
他把我抱去了洗漱台,暖黄色的灯打在他的头发上,我被迫仰起头。
我措不及防地和他对视,差点被他眼神的热度融化。这双眼睛是茶褐色的,深不见底,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险些让我以为我是他的爱人。
他抬起一只手,我听到了盖子打开的声音,一股陌生的触感按在我的唇上,他还控制着那东西左右滑动。
我猜想,那可能是支口红。
我又开始发散思维,白天里我们几个女生一起讨论过口红色号,明甜说过她喜欢有个牌子的314色号。
所以,这位哥又是买了不敢送,干脆装扮自己的娃娃是吧?
怎么变态里还带了点纯爱呢。
似是这个动作不舒服,林政年动了动,此时我也能从他胳膊旁看见一点镜子里的模样:
林政年的臀部依靠着洗手盆的边缘,怀里的人儿被他一手搂在怀里遮了个大半,依稀能看见红色的吊带裙和黑色的长直发。
我不由得吐槽,明甜是棕褐色的法式卷,这点小细节都做不好。
我还想看看这张脸的相似程度,没想到林政年调整好了姿势就不动了,我的视线也卡在了他的胳肢窝。
一只手缓缓拂上我的脸,我的头再次被调整成仰头望着他。
我的眼前才刚刚明亮,下一秒那张脸冲我俯下,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也闭上了,睫毛微微颤抖着。
我立刻察觉到他想干什么,但我根本无法躲闪。
一抹温热印在我的唇角,湿热的呼吸密不透风地打在我的耳旁。
[小明,喜欢我好不好。]
...
[罗圆元——]
[元元!小鸣同学——]
[起床了!]
我迷迷瞪瞪睁开眼,耳边的喊声让我恍惚间以为,我还在梦里。
一个手机屏幕怼到我鼻尖,我把它拿远了点,定睛一看:
七点五十二!
我要迟到了!
我瞬间被惊醒,眼还没完全适应光亮,人已经下了床。
用梳刮了两下头发,拎起电脑包就冲出了宿舍。
[欸,你的衣服——]
[不管了!]
我的睡衣是一个带胸垫的吊带裙,看起来还挺像是休闲裙,偶尔起晚了可以直接穿出门,顶多是看起来随意了些。
[罗圆元。]
[到!]
紧赶慢赶,我总算是在点名时到了。按老师的规定,点名前到都不算迟到,天知道这个老师的课打分多低,我的考勤分可是一点都不能少。
我进门时,班级里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我的好朋友也在座位上跟我挤眉弄眼的。
难道我裙子穿反了?胸垫在后面我不可能感觉不到吧?
我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惴惴不安地低头看。
这一看,我感觉天都塌了——我身上穿的根本不是小碎花睡裙,而是十分鲜艳的红色吊带裙,玫瑰暗纹还在阳光下闪着细闪。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屁股摊在座位上,旁边的落地窗映出我的全身:红色的V领吊带裙称得人又白又嫩,像朵含苞欲放的玫瑰。黑色的长直发一半搭在胸前,虽然未施粉黛,意外显得格外清纯。
头顶的吊扇吹散了我身上的茉莉花香,这是林政年浴室的味道...
我现在明白出门前室友的呼唤了,原来不是说睡衣,而是这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身的裙子。
那不是梦吗?!梦里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