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作者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吴月娘一众妻妾乘轿,浩浩荡荡迳往应伯爵家吃满月酒不提。
现在的情况是,西门庆一早就骑马去了新河口回拜蔡九知府,吴月娘等五位大大小小的妻妾又都去了应伯爵家吃满月酒,西门庆家现在可以说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霸王”了。
我们就来看看西门庆家的这帮丫鬟、养娘们现在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奶子如意和丫鬟迎春将昨日晚间西门庆吃酒剩下来的那一桌菜,重新收拾了一下,又拿来一壶金华酒和一壶葡萄酒,午间邀请来了潘姥姥和丫鬟春梅,一起共进一顿丰盛的午餐,又请来郁大姐在一旁弹唱助兴,过一把当主子的瘾。
正吃着,春梅突然想到把那个申二姐叫过来唱个曲儿,听说她唱【挂真儿】唱得很好。正要打发丫鬟绣春去叫,正好那个南蛮小厮春鸿过来了,便让春鸿进来烤烤火,给他吃了半瓯子酒后,教他到后边叫将申二姐来。“你就说,我要她唱个曲儿与姥姥听。”
春梅这个小妮子还算聪明,没有妄自托大,而是以座中年纪最大的潘姥姥为说辞,叫春鸿去请申二姐来唱曲。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好歹要看在潘金莲的面子上,毕竟潘姥姥可是五娘潘金莲的老妈。
不过坏事就坏在这个小厮春鸿身上,他一路走到后边上房,掀帘而入,只见申二姐正陪着吴大妗子、西门大姐、三个姑子、玉箫在里面喝茶,叫道:“申二姐,你来。俺大姑娘前边教你唱个曲儿与她听去哩。”
为什么说春鸿坏事呢,一者他不该大声地叫道,众目睽睽之下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二者他传错话了,春梅让他说的是让申二姐唱曲给潘姥姥听,而他却直接说成了是春梅让她去唱个曲儿。
申二姐哪里吃这一套,毫不客气地一口就回绝了,“你春梅姑娘他稀罕怎的,也来叫的我?有郁大姐在那里也是一般。”一旁的吴大妗子知道春梅这小妮子的厉害,就在一旁和稀泥,说道:“也罢,申二姐你去走走再来。”不过申二姐可没给吴大妗子这个面子,坐在那里,兀自不动。
春鸿见请不动申二姐,便来到前边,一五一十把刚才的发生的一切学舌给了春梅,春梅不听则可,一听便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粉脸都涨得发紫,一阵风就来到了上房,众人拦都拦不住。
春梅进到屋里,用手指着申二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怎么对着小厮说我,哪里又钻出个大姑娘来了?稀罕她,也敢来叫我!你是甚么总兵官娘子,不敢叫你?你无非只是个走千家门、万家户贼狗攮的瞎淫妇!……韩道国那淫妇家兴你,俺这里不兴你!你就学那淫妇,我也不怕你。好不好,趁早儿去——贾妈妈与我离门离户!”
春梅口角之伶俐、言辞之犀利,看来是得到了她的主子潘金莲的真传了,又是一旁的吴大妗子看不下去,出来当和事老,对春梅说道:“快休要舒口(意思是开口、张口)。”
申二姐没想到这庞春梅这么不好惹,被她骂得睁睁的,一下子就怂了,是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喃喃说道:“这位大姐怎的恁般粗鲁性儿?……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申二姐和春梅当面锣对面鼓这么一敲,根本不是春梅的对手,最后只得哭哭啼啼败下阵来,也不等轿子来了,让小厮画童送她往韩道国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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