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和何千户正在下棋,夏提刑来回访,二人忙整衣冠让到厅房叙礼。何千户谢了昨日房子之事。
夏提刑备了两份礼来“奉贺二公”,又分别赏了贲四、玳安、王经每人十两银子,闲聊片刻,夏提刑告辞起身去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夏提刑在本书的最后一次出场了。小说渐入尾声,有些人物慢慢也就要下场,和我们读者说再见了。
晚上,何千户在花园暖阁中摆酒,与西门庆共酌夜饮,家乐在一旁弹唱助兴,直到二更方睡。因为昨夜西门庆梦遗,今日特令小厮王经陪他一起入睡,两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一觉。西门庆的性取向,在我们现在的人看来绝对是“毁三观”的。
次日五更早起,西门庆与何千户一行人跟随进朝。先到待漏院等候,等到开了东华门方才进去。
当今天子宋徽宗驾坐宝位,作者兰陵笑笑生对他有一番带有明显褒贬的介绍:“朝欢暮乐,依稀似剑阁蜀王(指五代十国时期的后蜀后主孟昶);爱色贪杯,仿佛如金陵陈后主(指南北朝时期的南陈的末代皇帝陈叔宝)。”将这位风流天子,比作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两位亡国之君、末代皇帝,可谓一语中的。
朱太尉出班引奏天下提刑官员事,两淮、两浙、山东(含西门庆和何千户)、山西等处刑狱千户等二十六员,例该考察,已更升补,缴换劄付,请旨定夺。很快圣旨传下来:“照例给领。”天子袍袖一展,退朝而去。
次日,西门庆抓紧时间把该办的手续都抓紧办了,先是到衙门中领了劄付,又到兵科中挂了号,又去拜辞了翟管家,打点行李,准备与何千户一同起身前往山东清河。
一切准备妥当,十一月二十日,从东京起身,迳往山东大道而来。屈指数来,西门庆是十一月十二日,离开清河上东京的,时隔并不算久,以当时的交通方式计,速度算是够快的了。
去的时候西门庆还只是提刑所副千户,现在回来的时候他已是高升一步,成了提刑所的正千户了。去的时候同行的还是那位昔日同僚夏提刑,回来的时候同行的却变成新任同僚何千户了。人生际遇又是谁能够说得清楚的呢?
此时已到了数九隆冬、滴水成冰之际,两家一行四十来人一路但见荒郊野路,枯木寒鸦。刚过了黄河,到了水关八角镇,骤然遇见一阵怪风,刮得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如果要问这风大不大,“真个是吹折地狱门前树,刮起酆都顶上尘。嫦娥急把蟾宫闭,列子空中叫救人。险些儿玉皇住不的昆仑顶,只刮得大地乾坤上下摇。”作者这支笔也是极尽夸张之能事,将这场怪风渲染得令人过目难忘。
西门庆与何千户坐在暖轿之中,也被风刮得寸步难行。又见天色将晚,怕林中蹿出劫道的小人,别忘了故事背景的设置,就是《水浒传》中各家好汉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那个年代。
远远望见路旁有一座古刹,便入寺中投宿。寺为黄龙寺,只有方丈和几个僧人在此坐禅,寺内残破不堪,众人只得将就一晚。
一切景语皆情语,荒郊野路、枯木寒鸦、妖风古刹,既是写实,更是写意,无不具有某种不言而喻的象征意义。
次日风住,天气放晴,这才给了方丈一两银子相谢,作辞起身,往山东而来。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