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郑重点头，你就是那种人，下次参加朝鲜人的相亲会，记得带我一起去。我跟老马道，你滚一边去，不要祸害朝鲜姑娘了。我和老马聊着，李芳英过来了。看看我身后的大奔，又看看我道，胡总，你换车了？
我尴尬地道，我朋友的车，艺术团负责人呢？李芳英道，她上厕所了，等会就出来了。老马自来熟伸手道，美女，我叫马德保，胡伟的好兄弟，服装厂的投资人兼总经理，等会我和艺术团负责人沟通。
李芳英礼貌地和老马握手道，李芳英，胡老板的朋友，很高兴认识马总。老马目不转睛盯着李芳英，老胡同志说和你在相亲会上认识的，你这么漂亮的朝鲜女孩，还要相亲？李芳英尴尬地红脸道，我就是去凑热闹。
老马继续问，你相亲成功了吗？我觉得老马的问题不礼貌，忙打断他的提问，老马同志，今天是不是让你相亲的。老马收起猥琐的笑，问，李芳英同志在艺术团工作吗？
李芳英摇头道，我不在艺术团工作，艺术团要求高，很多方面我不达标。老马故作惊讶，你这么漂亮还不达标？老马话音刚落，一名五十多岁的短发大妈从公寓出来了。李芳英忙朝她招手道，这里，车团长。
车团长缓步朝我们这边走来，李芳英迎了过去。老马瞥了一眼车团长，大失所望。老马以为负责人是个惊为天人的美女，没想到是个妇女主任一般的大妈。车团长戴一副黑边眼镜，穿一件黑色职业装，头发烫成卷发，涂了口红。
但从长相上来看，车团长年轻时绝对是美女，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保持得不错，大眼睛很有神，只是眉宇间的皱纹，刻下了岁月留下的气息。老马小声嘀咕，可惜啊，美人易老，英雄迟暮。
我笑着低声回应，比你那俄罗斯胖大妈强多了。老马若有所思点头道，确实比我俄罗斯的胖大妈强，年龄虽然有点大，但风韵犹存。我惊讶地盯着老马，你小子老少通吃呀。老马嘿嘿一笑道，不是老少通吃，我这是尊老爱幼。
很快李芳英和车团长来到我们跟前，我用朝鲜语跟车团长打招呼，没想到车团长会讲中文，看着我问，你就是胡总？我点了点头。李芳英帮忙介绍道，他叫胡伟，在罗先做生意的中国商人，这位是马总，也是中国商人，他们今天找您有事商量。
车团长看着我们问，你们投资的服装厂要搞开工仪式？我点头道，是的，开工仪式上我们准备搞个时装秀，正在为找时装模特发愁，李芳英同志说您管理着一支艺术团，所以帮我联系到了您。
车团长严肃地道，按照规矩，我们艺术团不能外出演出，如果确实需要外出演出，要外事局批准。我跟车团长道，我认识外事局的金局长和崔主任，只要您这边答应，外事局那边我能想办法弄到批条。
车团长继续道，我们外出演出要收费。我跟车团长道，收费应该的，你们的收费标准是怎样的？车团长道，收费要根据表演时长和节目决定。
我指着一旁的老马道，这次表演相关事宜由马总负责，接下来合作的具体事宜，您和他沟通。车团长看向老马道，马总能给我讲解一下这次时装走秀的具体形式吗？老马指着身后的奔驰道，您先上车，具体合作方式以及费用去我们服装厂谈。
车团长盯着奔驰楞了几秒，开门见山道，马老板，我们艺术团出场费最低五千美金，如果不能接受就没必要谈了。老马道，费用好商量。老马和车团长上了奔驰，我没有跟着上去，因为我和李在明约好，晚上去他家购买电器。
我和李芳英站在公寓门口，目送奔驰远去。我扭头看向李芳英，她的发被濛濛细雨打湿了。李芳英嫣然笑道，胡总生意做得这么大了，其实可以考虑买一辆奔驰。我跟李芳英道，我对车的要求不高，如果不是为了拉货，我更喜欢骑自行车。
李芳英道，像胡总这样的朴素的富人很少了，我们朝鲜人赚钱了都不骑自行车，流行买电动车了。我笑着跟李芳英道，我不是朴素，是没钱。李芳英噗嗤笑道，胡总太谦虚了，开那么大的服装厂，怎么可能差钱，胡总一个月挣的钱我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笑着道，钱哪里这么容易挣。李芳英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饭了，胡总去我家吃饭吗？我笑着回应，不用了，我要回商贸城了。李芳英看看空荡的马路道，附近不好打车，胡总怎么回去？
我跟李芳英道，打不到车，我走路回去。李芳英笑道，胡总刚才说喜欢骑自行车，我家刚好有一辆自行车，我借给你骑回去吧。我高兴地道，那太感谢你了。李芳英道，咱们现在是邻居了，不必这么客气，等段时间还回来就行。我跟李芳英道，没问题。
李芳英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取自行车。李芳英转身进了公寓，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李芳英推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她手上还拿着一把雨伞。
她把自行车交给我后，又把雨伞递给我道，还在下雨，伞你拿着吧。我跟李芳英道，雨下的不大，我好多年没骑自行车了，打雨伞骑着太危险了。李芳英道，一点都没危险，我经常打伞骑车。
我尴尬地从李芳英手中接过雨伞，骑着自行车出发了。回到商贸城，我把自行车和雨伞放到面包车上，开车返回公寓。到公寓大门口后，我立刻给李芳英打电话，说来还自行车和雨伞。一去一来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李芳英匆匆赶到门外，见我正在把自行车从面包车搬下来，她惊讶笑道，胡总，你还自行车这么积极。我跟李芳英道，万一你家人要骑自行车，发现自行车被借走了多不好。李芳英收下自行车和雨伞道，胡总，我刚做好晚饭，你真的不想尝尝我的厨艺吗？
我跟李芳英道，下次吧，咱们都是邻居了，今后去你家蹭饭的机会很多。李芳英道，随时欢迎胡总。和李芳英在门口告别后，我在附近商店买了两包烟和一些面包，启动车辆前往渔村。
前往李在明家的途中，郑世俊给我打来电话。我接通电话后，郑世俊在电话那头用命令的语气道，我在赌场门口，立刻来接我。郑世俊俨然把我当成了马仔，我虽然不悦，但不敢表现出来。我心平气和地道，你要去哪里？
郑世俊道，和你一样去渔村。郑世俊的话让我呆住了，看来他对我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非常没有安全感，觉得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甚至怀疑我和金孝珠的床上的事，他可能也知道。
开车到赌场门口，郑世俊正和一个寸头男聊天，寸头男一脸严肃，时不时点头回应。我按按喇叭，郑世俊看到了我的车，跟寸头男交代两句，寸头男快速离开，郑世俊朝我走来。寸头男看起来像郑世俊的马仔。
郑世俊上车后，天黑了下来，我平静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渔村？郑世俊冷冷地道，我不但知道你要去渔村，还知道朴正海偷了你店里的电器，用电器跟李在明换青霉素给老婆看病。
我发动面包车，尬笑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郑世俊可能看出我的不悦，语气柔和一些了，望着窗外道，我没有跟踪你，李医生跟我说了你的事。
前天我就见郑世俊骑着摩托车载着李医生离开渔村，没想到他主动提到李医生。我看着郑世俊问，李医生和李在明的事你知道了？郑世俊道，第一次邀请你进赌场时，我就知道了他们两兄弟。
我有些不满地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伪装成赵树华，帮你调查青霉素案。郑世俊喃喃道，胡伟，咱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我盯着郑世俊道，你是一个对伟大将军绝对忠诚，对人民群众绝对热爱，对朋友绝对义气的青年。郑世俊盯着我问，那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想了想，回答道，你肯定是好人，前几个月你在灾区冲在救灾第一线，对林美恩那么好，你应该算好人。
郑世俊叹息道，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立刻想到什么，忙问郑世俊，你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李医生？李医生点头道，我早就知道李医生和李在明两兄弟私自贩卖药品，当初帮你想办法接触李医生，是想让你验证一下李医生是不是个好人？是不是在为病人无私奉献？
我边开车边回应道，根据我的接触，李医生的确是个善良的人。郑世俊缓缓道，我在渔村走访调查过，李医生口碑很好，村民大多受过他的恩惠，他深受村民爱戴，李在明的口碑不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