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远近闻名的花匠,她养在泥盆里的莲花,能长出又粗又大的莲藕。
我妈养的蜜藕莲盆,却只卖给情场失意的女人。
有了蜜藕莲盆,她们容光焕发,火速开始新生活,
无数人重金求藕,都被我妈拒绝了。
我一心想早日继承手艺,把家里买卖做大。
却发现让无数女人精神焕发的蜜藕莲盆,竟然就是她们昔日求而不得的佳偶……
1
我妈是镇上最出名的花匠,培养出的蜜藕莲花盆,是远近闻名的好宝贝。
无论是病得奄奄一息,还是丑得风格迥异,得了蜜藕连花盆,都能脱胎换骨,美艳照人。
我妈为人固执,只给受过情伤的女人做蜜藕连花盆,并且必须是情侣同来才行。
不满足她的要求,无论对方权势熏天,或是富贵豪强都没门。
我无数次在心里骂我妈小心眼儿,赚谁的钱不是赚?
我又被砸门声吵醒。
土豪千金赵春玲,扯着她那嘶哑的嗓子正和我妈嚷嚷。
价格从二十万飙到了五十万,我妈都不为所动。
赵春玲除了容貌,什么都不缺。
一米七的身高,一百七十多斤,脸上遍布痘印,跟麻将牌九饼成精了一般。
无论这个刁蛮恶妇,以权势压人,或对我妈诱之以利,我妈都没动心。
我妈转身就进了后院花房,我则躲回前院别墅。
赵春玲眼神好的很,路过前院时看到我,居然笑了。
吓得我激灵打了个寒战。
这亏了是白天,她这一笑,比鬼都难看。
赵春玲带着嘲讽的笑看向我:“你妈那么漂亮,你怎么又黑又丑。”
“你妈的手艺,你不会吗?”
我没好气地怼:“我要是会,不早变美了?你又不是没瞧见,咱们镇上至少十几个丑女美得像仙女一样?”
赵春玲快速褪下她手上的金镯子,塞到我手里。
压低声音说:“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你妈死心眼不给我做莲花盆,你学会了给姐弄一盆。”
“姐出六十万!”
一盆蜜藕莲花价值六十万?
我还读什么研究生?
找什么工作?
只要辛苦个三两年,赚够了钱,我就提前退休,周游世界不香吗?
后院铁门照旧锁得严严实实的。
敲了半天,我妈才娇喘微微地走出来。
我急忙迎上去,拉着我妈的手撒娇:“妈,求你了,教我做蜜藕莲花盆呗。”
我妈挪开我的手:“学做蜜藕莲盆得有男人才行,第一盆都是做给自己的。”
“你好好读书,找个轻松的工作就好,缺钱跟妈要,听话,咱不学。”
我不甘心继续缠着我妈:“我有男朋友了,不信我叫他来你看看嘛,你就教我呗。”
我妈上下打量我,嘴角带笑:“男朋友和男人可不一样。”
我狠了狠心,老实交代:“都是成年人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过了。”
我妈嘴角的笑僵住,眼神中多了些悲伤:“男人也未必都是负心的。”
“总要先把人带回我看看再说!”
“你能不能做蜜藕连花盆,还得看待你的心真不真!”
我举手保证:“真,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
我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葱白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傻丫头,但愿你傻人有傻福吧。”
“他得能过了妈这关才行,毕竟这第一盆,只能做给自己。”
2
我激动的快要跳出来。
赶紧跑着去给我男朋友陈楠打电话。
我告诉陈楠丈母娘要看看未来女婿,没想到陈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激动。
他可是信誓旦旦要和我早点结婚,白头到老的。
接着,我兴奋地告诉他,我妈要教我做蜜藕连花盆了。
一盆就能卖六十万。
我连买主都有了,就差他过我妈这一关,我就能发财了。
陈楠听到六十万,声音都高了八度,立刻答应我马上买车票。
接站口接到陈楠,他冷着脸问我:“你不是说你在家开保时捷吗?这穷山恶水的小镇,整个镇上见没见过保时捷?”
我挽上陈楠的胳膊:“走路五分钟,车站这哪有地停?保时捷在车库里了!”
镇中心楼房不少,把我家独栋别墅遮挡个严严实实。
陈楠冷着脸,边走边数落我:“小米,女人得诚实,爱慕虚荣可不好。”
“我又不是图你的钱才追你,你装富二代可不对。”
我领着陈楠绕过几栋住宅楼,露出别墅区。
陈楠眼睛瞪大,停止了冷言冷语。
我轻轻一按手里的钥匙,别墅大门缓缓打开。
我指着最边上的车库:“保时捷停那儿,要是去山里逛逛,建议开右边的路虎。”
陈楠不安地看着手里那箱六个核桃:“会不会太失礼了?”
我无所谓地说:“我妈不差钱,不会在意这些的。”
客厅挂着我妈搂着我的合影。
陈楠惊喜地问:“你不是说你是独生女吗?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
我妈皮肤白皙,身姿婀娜,不光没有一丝皱纹,还五官精致。
很多人都以为她和我是姐妹。
我从小就又黑又瘦,脸上又是晒斑又是痘印。
经常被人说我是我妈捡来的。
我妈总是无所谓地说:“她将来要是能学做蜜藕莲花盆,很快就变漂亮了。”
我嗔怪地对陈楠说:“那是我妈,我没有姐姐,我妈说等我会做蜜藕连花盆就会和她一样美。”
陈楠嫌弃地看了一眼我的脸:“那最好!”
我让陈楠在客厅稍后,去后院请我妈过来。
后院铁将军把门,怎么敲都没反应。
我只能像小时候那样,爬上铁门。
花房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是放下的。
我伸长脖子,能看到花房天窗玻璃上光影。
我妈明明就在花房!
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竟然看到泥盆里的莲花扭动着。
莲叶下,伸出一截又粗又长的莲藕。
光影变换,莲藕居然在自动伸缩着!
花房关门关窗的,哪里有风?
真是活见鬼!
我扒在铁门上,连喊几声妈都没反应。
一个没抓住,“咣当”一声摔在花房门口。
我妈慌忙跑出来,裙子凌乱,腿上的丝袜破了几个洞。
卷起的丝袜不时滴落几滴水珠。
我妈鼻尖儿见汗,腰肢婀娜。
见到是我摔地上,不满道:“慌手慌脚像什么?等我一会儿!”
我妈砰得一声摔上花房门,透过被摔起的门帘,我看到我妈进屋整理衣服,更换丝袜。
门旁连花盆里,一截绿藕不安分地扭动着。
我妈用指头点了几下,它竟然缩回了盆里。
莲藕,难道有意识?
3
花房门再次打开,我妈又恢复成那个艳光四射的优雅美妇人。
我妈一路仔细盘问我陈楠的情况。
我越是变成花样说他好,我妈的眉头拧得越紧。
我拉着我妈走到前院时,陈楠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地上,顺着车库卷帘门底往里看。
听到我和我妈说话声,才慌忙站起来,左右手尴尬地搓着。
我妈嘴角勾了勾:“柔韧度够,是块好藕。”
我妈是疯了,大活人都能看成藕!
我妈优雅地伸出手:“陈楠你好,我是小米的母亲,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陈楠痴痴地看着我妈那张精致的脸,双手抓着我妈的手,反复摩挲……
我尴尬地咳嗽几声,他照旧死死地抓着我妈的手。
气得我狠狠踢了他一脚,陈楠才把手松开。
那货泪眼婆娑地说:“我六岁时候我妈就跟人跑了,以后我又有家,有妈了。”
我妈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深呼吸后,又调整个优雅笑脸对陈楠说:“快去客厅吃饭吧。”
饭桌上陈楠又是赌咒,又是发誓。
他要立刻和我领结婚证,一毕业就举行婚礼。
他要一辈子孝敬我妈,好好对我。
我妈嘴角带着笑,可看我的眼神,却极尽哀愁。
我沉浸在陈楠的誓言中。
从前每当我随手送他一些小礼物,他都会感激涕零,对我加倍的好。
可又跪又发誓还是第一次。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是真心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吧?
吃过晚饭,陈楠进到我的卧室,目光立刻停留在,被我随意扔那的金镯子上。
看都没看一眼,墙上挂着那几幅价值连城的名画。
我妈问过陈楠的出身,从偏远山区考出来,半工半读才快博士毕业。
从小他妈跑了,他爸死了,由爷爷抚养长大。
现在连爷爷都过世了。
我听得泪眼婆娑,心疼陈楠受了那么多苦。
我妈连连点头,很满意陈楠的家庭背景。
陈楠随意地翻看完我的首饰匣子,就关了灯。
临睡前,陈楠梦呓一般叮嘱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我激动地点头。
第二天一早出门时,我妈接了一单生意,在花房忙碌。
陈楠死死盯着那装钱的箱子,催着我快去办手续。
下午回家,我妈看到我兴奋地拿着红本本晃悠,眼中的忧伤快要滴出水来。
情不自禁埋怨:“结婚急什么?”
陈楠贱笑:“妈,小米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我必须得给她一个说法。”
我妈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又笑吟吟对陈楠说:“小米她爸死的早,我就这一个女儿,为了她,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陈楠又一顿发誓保证,我妈露出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晚饭我们都喝了不少酒。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身边的陈楠不见了。
我以为他在卫生间,索性去楼上我妈那层卫生间解决我的尿意。
没想到我妈卧室门虚掩着,房里传来陈楠浓重的呼吸声。
我顿时尿意全无,气汹汹推开我妈的卧室门。
就见我妈趴在床上,陈楠半跪在我妈身后,双手涂满精油,正在给我妈推背。
暧昧的灯光下,陈楠眼神痴痴地盯着我妈的曲线。
我愤怒地大吼:“妈,他可是你的女婿!”
陈楠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伺候丈母娘有什么不对的?”
我妈优雅地抬头,眸子里居然有那么一丝得意。
她淡然地看向我:“小米,到什么时候,妈都不会害你的!”
我气咻咻地嚷着:“你过分!”
我气急败坏回房收拾了行李,连夜离开家赶回学校。
再有俩月我就毕业了,随便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陈楠居然没追过来。
第二天中午,陈楠才开着我家的车,慢悠悠地停在我宿舍楼下。
叫我下来劝我回家给我妈道歉。
我倔强道:“我坚决不回去,咱们工作以后,随便买个小房子也能好好一辈子。”
“我妈单身太久了,她随便找个男朋友我都不恼。”
陈楠一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
“放着别墅豪车你不要,还要便宜别人,我看你是傻了。”
“赶紧跟我回家哄妈高兴,她随便给你几千万嫁妆,咱们一辈子花不完。”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陈楠,他居然打我?
陈楠见我不肯跟他回去,丢下句:“孔小米,你不听我的话,可别后悔!”
我和陈楠刚领了证就开始冷战。
我恨陈楠没有边界感,也恨我妈那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和从小到大嘲讽我丑的人们一样,笑话我不配得到爱情。
我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我都没接。
而我忍不住联系陈楠,他也是粗暴地挂断我的电话。
临毕业的时候,我租好了房,找了份工作。
给陈楠发消息,就算是离婚,也得当面谈清楚。
陈楠并没有拉黑我,可照旧不回我消息。
我鼓足勇气找到陈楠住的老旧居民楼,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
夹杂着陈楠得意的声音:“贱货想和我离婚?想得美!”
“反正我妈有精神病,杀了她和她妈,别墅豪车和财产就都是我的了!”
“可惜她那嫩得能掐出水的美妈,我要是能先得到她,这辈子都值了!”
疯子!
我气得浑身颤抖,不小心碰倒了门口捆扎的废品。
陈楠开门看到我,凶狠地掐住我脖子……
我眼前发黑,逐渐失去意识。
我睁眼时,躺在我妈花房的床上。
我妈跨坐在莲花盆上,那截碧绿的藕,像灵活的黑鱼一般钻来钻去。
我妈白皙的胳膊,脖子上,有几处触目惊心的血痕。
随着那藕不断游走,藕孔分泌出大量白色粘液。
粘液包裹住伤口,形成半透明的果冻状。
原本血肉模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得吹弹可破的肌肤。
而我妈紧蹙的眉头逐渐放松,表情渐渐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