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举治好了

大头不愁 2024-04-10 17:38:13

我从小便知我和常人不同,因为我的体内除了我,还住着一个魂魄,他有时会自言自语,有时会尝试控制我的身体,控制失败便会对我大喊大叫,甚是聒噪。

“你一个孤魂野鬼,既恢复好了,便快快去投胎吧,一直占着我身体作甚?”我实在是被吵得头疼。

谁知,那个声音开始歇斯底里:“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1

我叫林寒清,是定国公世子,含着金钥匙出生,前途坦荡,盛誉京城,但我一直有一个难言之隐,我从未碰过母亲安排的通房丫头,我···不举。

“那是因为你占着我的身体,你根本控制不住,你把身体还给我就行了!”魂魄又开始蛊惑我。

我正准备收尾的字突然用力过猛,将纸戳破,这魂魄又开始和我争夺身体了。我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小鬼,何必再白费力气,不如早日投胎,没准现在都能牙牙学语了。”

结果他竟比我更生气:“你才是孤魂野鬼,我才是真正的定国公世子,只是因为幼年突发恶疾,竟被你鸠占鹊巢,迟早有个道士要收了你!”

听了这话,我竟有些心虚。

我幼时确实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却发现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了,御医说是高烧引起的,于是连续两个月来给我扎针,但丝毫不见效果。父亲也一直在寻访名医,但坑蒙拐骗者多,所幸病好后我与常人无异,失忆之事大家也都慢慢放下了。

但我却不敢说,我脑中时常回忆起零星片段,总有个嬷嬷在叫我“幺儿”。

自我病好后,发觉我体内总有个懵懵懂懂的声音,好似在哭,又好似在说话,认真听时却又消失了。我曾吓得几宿都睡不好,娘亲找来道士作法,结果竟导致我头痛欲裂,好似魂魄都要飞升一样,遂作罢。

可能我生性冷漠,无甚朋友,我渐渐习惯了这个日渐清晰的声音,只要不涉及对身体的争夺,我们也能和睦相处。他叫我“阿清”,而我叫他“小鬼”。

2

今天是藩阳县令沈志州母亲八十大寿的日子,父亲特意叮嘱我要前去祝贺。既是父亲旗下的,我少不得要出面一趟维系关系,这也正是为我积攒人脉的机会。

到沈府后,看着一草一木,我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小厮在前面带路,我远远的看到一个假山,绕过那个假山,好似,好似......

“公子,您慢点,那里不能去,那是女眷区。”

听到小厮的叫声,我才发现,我竟不知不觉往假山方向跑去。

我赶快站住,正准备往回走,突然看到前方亭子里坐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旁边坐着一个老嬷嬷,正在揉捏女子的双腿。

我心道“非礼勿视”便要离开,谁知那女子竟好像有魔力一样,让我不自觉的想朝她走去。

这时小厮跑来,呵斥了那对儿主仆“你们在这里作甚,冲撞了贵人,有你们好看的!”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无端烦躁起来。

老嬷嬷赶紧上前行礼,但还没等嬷嬷蹲下,我竟下意识的将嬷嬷托起:“不必行礼。”

嬷嬷站着行了个礼:“谢公子,我这就带小姐离开。”

小姐?我记忆中的沈小姐好像不是这位女子。

“不必,本是我跑错了路”,我朝女子拱拱了手表示歉意,转身离去。

走在通向正堂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小厮“刚刚那是?”

“回公子的话,她是我们府上沈二小姐,是方姨娘所生,从小痴傻,不会说话,所以外人只知道沈小姐,不知道我们府上还有个沈二小姐。”

沈二姑娘吗?

回府路上,我不自主的回忆着遇见沈二的过程,她穿着藕粉色的上衣和海棠色的曳地长裙,虽然干净,但是裙边也磨的卷了起来。小厮竟也能随意呵斥。

看来沈二姑娘在府中过得并不好啊。

“小鬼,刚刚是不是你企图控制我的身体?”我坐在马车里双眼轻阖,实在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想靠近沈二。

“我?我还能控制的了你?刚刚小厮引你去正堂,你竟兀自跑去假山处,我怎知你发的什么疯。虽然你是一介孤魂野鬼,不懂什么礼义廉耻之心,但是你身上的皮囊可是我的,你万万不可用我这副身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将来总能遇到个道士把你收走,到时候便可我魂归原位···”这魂魄又开始喋喋不休了。

我的口舌总不是如他利索,于是只好紧闭双眼假寐,他喋喋不休但无人搭理,也觉无甚意思,才停下来。

3

近期朝堂上风波不断,不断有折子弹劾父亲任人唯亲。

沈志洲本是父亲门生,五年前,潘阳县令空缺,父亲力荐沈志洲。圣上也不愿搏父亲的面子,于是沈志洲走马上任。

所幸沈志洲是有真才实学的,近五年来,潘阳县治理的不错,粮食充裕,市场繁荣,人口也有所增加。本次回京是为五年期满,面圣述职,如无差错,可能会调回京城。

但沈志洲却在述职的节骨眼上,被弹劾了。

弹劾的原因为沈志洲在十年前行巫蛊之术。

当今圣上最恨巫蛊之术,若坐实巫蛊之术,不仅沈志洲会被抄家,父亲也会遭受牵连。

我的心竟狠狠一缩,有一个念头不断升起:我要保下沈家。

我端起桌上已经冷透的茶水,连喝两盏,勉强压下这个念头,开始理智分析。

现在父亲已经被弹劾,若沈志洲是被冤枉,父亲自会帮忙澄清,保他无虞。但若沈志洲真的行巫蛊之术,那最好的办法是壮士断腕,明哲保身。

圣上要求三个月内查清沈志洲的事情,父亲上书揽下此次调查之任。

“父亲,何至于此?您此刻不能趟这个浑水啊。”我忍不住闯入父亲的书房。

“清儿,你不懂,这是我欠他的,此事你不必插手,回去吧。”

父亲的身板突然佝偻了起来,原来保家卫国的威武大将军,面临敌军眼都不眨的定国公,此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此事若不能善了,我必保下沈家一家,沈姑娘已经痴傻十年,我不能再错,哪怕付出......”随着书房门阖紧,父亲喃喃自语声也戛然而止。

沈家,沈姑娘,到底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以前父亲处理政事都会让我从旁协助,甚至交我去办,这次为何不让我插手?

暗卫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下,而我也不欲让其他人知道此事,于是只能自己调查,而沈二便是突破口。

我买通了沈府看后门的小厮,小厮告诉我,每个月的十五,沈家会带着二小姐到上阳寺中祈福,祈愿二小姐的病早日康复。

4

十五这天,我早早到上阳寺候着。

沈二姑娘身旁的老嬷嬷看起来慈眉善目,很是让人想亲近,她一定知道沈二出生后的事情,如果能获得只言片语,也算有所收获了。

果不其然,未到巳时便能远远看到沈府的轿子,正慢慢的前来。

为表虔诚,到了寺门口是要下轿子的。

只见嬷嬷不愿假人以手,自己探身进去背起沈二,慢慢的迈进寺内。

看着嬷嬷颤颤巍巍却坚定的步伐,我突然觉得呼吸不畅,像被一只手梗住了脖子。

突然嬷嬷脚崴了一下,马上要摔下台阶,来不及多想,我提步冲去,稳稳的扶住了嬷嬷和沈二。

忽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5

“小姐,您今天手指头突然有温度了,肯定是病快好了吧。”

“小姐,您已经睡了一天了,赖好睁开眼睛喝点水吧。”

“小姐,今天天气不错,您一会儿穿那个桃粉色的袄子吧,肯定特别好看。”

“小姐...”

“小姐...”

谁一直在耳边聒噪,扰人清梦,定国公府何时有小姐了。

小姐?沈二!我等这么久是为了见沈二身边的嬷嬷的,怎的睡着了。

我忽的睁开眼睛,却对上了一个苍老的面孔,是嬷嬷。

她愣了许久,突然将我抱住:“幺儿,是你吗?”

我想坐直身体,却发现手脚绵软无力。好在嬷嬷的怀抱又软又舒服,我只想紧紧抱住,再也不松手。

我想说话,嗓子却像堵了一团棉絮,怎么也发不出音。

嬷嬷感觉到我想说话,帮我支起了头,麻利的把软枕摆成了舒服的垫背,让我稳稳的靠着。起身给我倒了杯白水,喂到嘴边,入口温度刚刚好。

我心里又开始酸楚了,这种酸楚直冲脑门,竟变成眼泪让我湿了眼眶。

我幼时习武,总是带着一身伤哭哭啼啼的去找娘亲。娘亲会告诉我,好男儿要上阵杀敌,若我受伤就哭哭啼啼,怎么抵御敌军的铁骑,怎么保家卫国,怎么光宗耀祖。

若我,可能,不是,男儿身呢?

方姨娘听说我醒了,哭哭啼啼的跑来,沈县令、沈夫人和沈小姐也都相继过来了。我脑子混沌,应付不了太多人,嬷嬷便帮我都打发了,只留了方姨娘。

方姨娘紧紧拉着我的手,“幺儿,你终于清醒了。姨娘好想你,好怕你一辈子都醒不来,好怕日后我不在了,府中没人照顾你了。”

我想安慰她,嗓子却像火烧的一样,发不出声音。

“要不是老爷狠心,我的幺儿定是健健康康,何至如此。”

姨娘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止住了话头,抬头看下我平静的面孔,确认我并没有听进去,才松了一口气。

我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不显。

定国公世子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身居高位,若被人知道喜好,就会有人想方设法投其所好,则不能坚守本心,秉公处事。

嬷嬷将我缓缓放平,开始给我按摩手脚:“幺儿,你若累了,便休息会儿吧。”

这个身体痴傻十年,四肢无力,让我有许多不适应。练了十年的强壮身体白给了那个魂魄,真是便宜他了,看来又得从头开始了。

6

三月之期已到,却不见沈县令被革职,只是将他平调到邵阳县,半年后上任。

邵阳县虽不及潘阳县离京城近,却是个气候宜人,富饶便利的地方。看来父亲说到做到,真的保下了沈府。

记忆中在沈府的几年,我并不能体会到真正的亲情,反而是鸠占鹊巢的十年,体会到了父爱如山。

父亲总是以伟岸的身姿出现,教导我为人处世的道理,真正为我以后铺平道路。

练武时,父亲每次说着绝不会手下留情,但实际上总是在我接不住招的时候卸力,避免真的伤到我。

我从能接住父亲的一招半式,到见招拆招,直到一天险胜父亲一招,父亲那天兴高采烈,与我一起喝了一坛子私藏窖酒。

而现在父亲仍是威风凛凛的定国公,娘亲则是一品诰命夫人林夫人,有真正的世子承欢膝下,不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了。

待我真正能出府活动,已是五个月后。

这五个月我每天坚持早起练武,从一开始需要吟秋扶着走,到自己尝试扎马步,跑步,练拳。

虽如今臂力仍不足以拿起武器,但以前的招式已刻在骨子里,让我事半功倍,假以时日,有可能能恢复到原来的七八成。

吟秋是我自己挑的大丫头,沈县令为了补偿我,特意带了六个丫头让我挑。

我原本就喜静,却不知为何特意挑了个机灵活泼的丫头,可能是少了魂魄的聒噪,有点过于冷清了吧。

7

今日天气晴朗,我和吟秋到茗香阁采买香料,姨娘给我的熏香香味太浓,我并不习惯,我仍最喜竹木香,清澈凛冽。

茗香阁旁有个茶坊,叫高朋阁。京中文人墨客经常会来吟诗作画,会客访友。而我以前也会来这里附庸风雅,结交人脉。

高朋阁虽不限制女子,但我实在不习惯裙钗,早早找了家成衣铺和吟秋一起换了男装。

“小…”我一个眼神扫去,吟秋连忙改口,“公子”。

还算机灵。

“公子,您这身衣服穿上,举手投足真的很像男子,只是这张脸过于白净了。”

我确实不太满意现在,四肢纤细,身形瘦弱,还是以前孔武有力的身躯好啊。

进了高朋阁,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喝了口茶便听见旁边有人交头接耳。

“听说定国公这几日病了,都上不了朝了。”

“嘘,我可听说不是病了,是挨了板子。”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神神秘秘说道。

我眼神微动,凝神静听。

“嚯,当今圣上不是一向倚重定国公吗?”

只见这人呷了口茶,慢慢说道:“听说啊,定国公世子十年前命不久矣,御医都说不行了,谁知竟来了个和尚,说能帮着续命。”

“啊?竟有这种事。”

“这可是我在宫中的姑姑说的,八九不离十了。”长衫男子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声音愈发小了。

我垂下眼眸,原来我是这样去到定国公世子身上的。

父亲遇事总是喜欢全揽到自己身上,所以门生众多,大家对他死心塌地,也因此容易被当今圣上忌惮,我在父亲身边时也总是低调行事,再熬几年,我在朝中展露头角,父亲便可安心告老还乡。

这次父亲被抓住把柄,估计要让出部分兵权才能息事宁人。

不知小鬼能否像我一样,侍奉父亲床前照顾。

8

忽然,我瞥见对面窗边寒光一闪,那方向正对着二楼我以前惯坐的雅间。

不好!

我飞身而上,一脚踹开雅间门,林寒清果真在内。

我大喝一声“趴下”,说时迟那时快,冷箭应声而入。一时风起云涌,隔壁雅间竟冲来七八个提刀壮汉。

我一把将林寒清摁在身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戳进眼前壮汉眼睛,夺刀就砍。

这时,林寒清也加入了战局,只是他甚少经历,也无杀敌经验,一身武力只能堪堪发挥五六成。

对面壮汉看我分神,趁机砍向我,我立马抬刀挡住,手却被震麻了,刀应声落地。

可恨我这身体娇气绵软,若是从前,就算皮开肉绽,刀也绝不离手。

却见林寒清冲我面前,以左手挡刀,右手提刀竟刻意壮汉避开致命处,砍入大腿,壮汉躺地不起。

妇人之仁!

我忍不住轻斥:“小鬼,若此时在战场,你早已死的透透的了。”

他却扭头一笑:“阿清,我就知道是你。”

9

早在我醒来的第二天,林寒清便企图上门寻我。可是我既恢复了女儿身,又岂能和陌生男子随意相见。看门小厮寻了个借口打发了他。

林寒清发现前门走不通,继续买通后门小厮,想让通报一二。

而我此时心灰意冷,不欲再与定国公府有任何瓜葛,遂训斥了小厮,换了个老实本分的家生子到后门。

谁知这厮竟胆大包天,偷偷藏我院中桑树上,默默观察我。

一日,我又发现他偷偷藏在树上,于是捡了颗石子,瞄准他的腿窝,“嗖”的一下打去,他应声落地。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爬起来,丝毫不生气:“阿清,是你吗?”

我板起小脸:“我不识得什么阿清。”

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阿清,我以为你也想见我呢。”

“公子自重!”这小鬼又在说什么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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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不愁

简介:在我被公司逼迫离职的前一天,我得到了写文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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