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刚才在丽春院给郑爱月那个小粉头下跪了。窝囊啊,想当年我也是清河县的“富二代”,人称“应二官人”。可如今却沦落到拉皮条的地步,连丽春院的那些小娘们都敢轻易骂我“应花子”。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只是为了生活,仅此而已,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老爹临死之前把家产都分好了,我和大哥一人一份。我们应家几代都是开绸缎铺的,拿到家产后我也在街上开了铺子。家里人都说我是机灵鬼,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我下定决心,要成为清河县第一财主。
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一年过去了,不但没有挣到银子,反而连本钱都折腾完了,继承的遗产让我亏得一干二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再也没有做买卖的念头了,一家几口需要养活,不能让他们喝西北风啊!
可我自幼就染上了纨绔子弟的习性,高不成低不就。正在我焦头烂额之时,同窗好友谢希大来了,他是“官二代”,本应世袭千户,可玩世不恭,把前程给弄丢了。整天在街上闲逛的他此时春风得意,一问才知道在丽春院帮嫖贴食。
他听我唠叨完困境后,建议我干帮闲。工作很简单,带着纨绔子弟去丽春院风流快活,跟在后面混吃混喝,再拿点丽春院的回扣。这份工作虽然丢人,但轻松。想想谢希大是官宦子弟都干了这一行,我也不再犹豫了。
我口齿伶俐,能说段子,再加上也见过世面,上至怎么鉴赏徽宗皇帝的字画,下至清河县的风流韵事,没有我不知道的。浮浪子弟们被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去丽春院之前都会找我咨询,没过多久“应花子”的名号就传遍了本司三院。在职业生涯中,我结识了西门庆。他是本县大财主,我投其所好,每天把他哄得团团转,傍上了他,家里的生活开支总算稳定了。
拉皮条的收入毕竟有限,我又开辟了新的挣钱门路,给借“官吏债”的借款人做担保,收取高额“担保服务费”。西门庆升任理刑千户后,有太多受官司牵连的人找我,这不银子又来了。他扩大生意规模,几个铺子的伙计都是我保举过去的,他们挣钱后也不忘孝敬我一份。
之前贲四那厮过河拆桥,我故意拿话点他,吓得他第二天就拿了三两银子来谢我。西门庆死后,我合计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又傍上了顶替他官职的张二官人。这张二官人信任我啊,从纳妾到开铺子,家中大小事务都会找我商议。
天生我材必有用,看来我天生就是干帮闲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