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可以,让常年年来借。”他对跪在地上哀求的妈妈说道,却不知道我已经死了五年

远山不是黛 2024-02-20 15:06:18

我死去后的第五年。

许庭深终于成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他抢走我的小狗,侮辱我的妈妈。

只是为了让我体验他当年被我折辱的痛苦。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我已经死了。

1.

许庭深结束节目录制时,舞台下早就水泄不通围满了记者。

曾经籍籍无名的他,终于成为了大明星。

“《战场》刚刚杀青,请问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上次您参加综艺的反响非常不错,有计划长驻吗?”

“听说最近和曲小姐有争闹?会对后续结婚的计划产生影响吗?”

他原本冷着一张脸往前走,忽然听到“曲小姐”三个字,面色温和起来,停下步伐看向提问的记者。

“请问你哪来的消息?我与曼曼关系好着呢,而且是非常好。”

我飘在半空中,有片刻的愣怔。

言语中偏袒的意思何其明显,仿佛要将他对曲曼曼的喜爱公诸于世。

这么多年了。

他变了,又似乎没变。

眉眼冷洌桀骜,若不是远远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我压根认不出他来。

记者追着许庭深到了化妆间,身边的经纪人拦下来他们,“今日就到这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庭深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推开化妆间门。

——“许先生,我是年年的妈妈啊,你还记得她吧!”

我妈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化妆间传来。

我连忙飘过去看,只见她跪在地上,枯槁的脸上呈现病态的黄,双鬓散落的发丝有些遮住她的双眼。

她局促地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

“常年年啊,你记得的吧?我是她妈妈啊。”

见许庭深没有没有应答,她又撕心裂肺大喊了几声。

我的心瞬间被堵住,一阵入骨的疼痛涌进四肢百骸。

在我记忆中,妈妈从来都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死了五年。

在我没有记忆的这五年。

究竟发生了什么。

门外闪光灯不断。

经纪人慌乱地要去关化妆间门。

许庭深深邃的眼眸黯了黯,视线只轻轻掠过我妈一眼,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勾了起来。

“有什么好关的,既然能找上门来,就不怕人看。”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

2.

妈妈枯黄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背后都是记者狗仔,只要她一说出口,明日的头条新闻很大概率会是她。

妈妈抿着嘴唇,有些手足无措,“许先生,我想找你借钱。”

借钱?

我飘到妈妈身旁。

许庭深漠然地笑了起来,“常年年是很重要的人?我要因为她借钱给你?这位太太,你未免太痴心妄想了?”

三个不加掩饰厌恶的反问。

当年我做得那样决绝,他厌恶我,是应该的。

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甚至分不清是因妈妈而痛,还是因许庭深的反应而痛。

妈妈垂下眼眸,讷讷道,“许先生怎么会不记得年年,你们从前……”

“够了——”许庭深收住笑意,厉声喝止,“我没有兴趣听陈年往事,这里是我的私人化妆间,这位太太,我想——我可以告你的。”

众人哗然。

这里的确是许庭深的私人领域。

且不论妈妈怎么闯进来的,单凭许庭深下了驱逐令,妈妈一定是非走不可的。

我知道许庭深生起气来有多可怕。

下意识想要拉妈妈,手却从她的胳膊上化为虚无穿过。

我愣怔了片刻。

只见妈妈眼中噙着泪水,双手撑着地,“扑通”一声朝许庭深重重磕头。

我从未见过妈妈这副模样。

她自小家境就不错,就算嫁给爸爸也算中等人家,人前人后都会有人唤她“常太太”。

几时会沦落到求人借钱的境地。

爸爸在哪啊?

我在她面前拼命招手,可她完全看不见我。

不少镜头对准着她,拍下了最狼狈不堪的模样。

许庭深冷漠地看着。

许久才道,“为了钱,你就这样放弃你的自尊?”

我妈灰白着脸,“求求你,我没有办法了。”

“晴晴还在医院躺着,我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求你借我五十万,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

怎么会?

晴晴是我的亲妹妹,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就住院了?

许庭深嗤笑了一声,“不用你当牛做马。”

“——借钱可以,让常年年来借。”

3.

原来,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妈嗫嚅着嘴唇,“可是年年已经……”

她压低了声音,我却听见她喉间的哽咽。

许庭深面色一冷,“不愿意啊?也是,她当年求着要嫁外国,一看如今的模样,她看不起你们这群穷亲戚了?”

当年。

在他眼中,我为了权利地位嫁给段逸云。

因而抛弃了当年还是一穷二白的他。

我妈濡湿了眼眶,再也没有说话。

许庭深挑了挑眉,忽然起身,讥讽的笑意浮在脸上,“借钱可以,让常年年来借。”

“常太太,我只有这个要求。”

门外聚起来的人群因他离去而散去。

记者则纷纷涌了进来。

“太太,请问你和许先生什么关系。”

“常年年是你的女儿吗?你可以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的。”

我妈瘫坐着地上许久。

才颤颤巍巍地撑着身子站起来,手中紧紧攥着常晴晴的病历单。

她吸了吸鼻子,泪水涌出来,轻声道。

“年年啊,妈妈想你了。”

我忽然想起来。

沉睡五年后,我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妈妈。

她站在阳台上,一边叹气一边流泪。

身后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墙上挂着的日历上写着2023年。

只是,早上我还在混沌中。

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4.

妈妈没有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

我跟着她回了市医院。

她隔着窗户看着常晴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是长久地病着。

常晴晴的脸色很苍白,明明已经十八岁了,却瘦到仿佛只有十一二岁,薄薄的一层皮裹着骨头,头发被剃光了。

她最爱美了。

还说以后要做最闪亮的idol。

我的鼻头酸酸的,可是眨巴眨巴眼睛,却没有眼泪落下来。

也是,做鬼的。

哪会有眼泪。

“常太太,医药费真的要付了,不能再逾期了。”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是收费站的护士。

妈妈转身过去,讨好地说,“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我很快……很快就能筹到钱。”

“不行啊,常太太。”护士皱起眉,“我们已经宽限了一次又一次,这次是最后通牒了,实在不行,晴晴可能得出院了。”

妈妈踉跄了几步。

她很清楚,一旦出院,对于常晴晴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的士。

我跟了上去。

的士停在了许家别墅的门前。

这里,很陌生。

七年前,许庭深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跑龙套。

我们在片场认识。

那时候我也只是初出茅庐的化妆师。

师傅让我专门为小演员化妆。

我第一次见到他,即使古装的头套将他的头皮崩得紧紧的,也一眼能看出他的五官惊为天人。

可是主角害怕被他抢了风头,特地嘱咐我。

“把所有人的脸都涂黑。”

然而,有些人天生丽质。

那部戏播出后,只有几帧的画面,被网友反复剪辑。

许庭深小爆了一场。

奇怪的是,他找上了我。

“谢谢常小姐为我化妆。”

我问他为什么谢我。

他的笑容谦逊又温和,“你只是涂黑,并再无其他动作,我应该感谢你的。”

我知道这个圈子里总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为了不受波及,我也只是按上面的意思办事。

借由此次,我才认真地看向眼前人。

5.

熟悉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家庭并不富裕。

爸爸早逝,妈妈病弱,他和妈妈挤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

我时常会去看他们,和他们窝在一起吃火锅。

秦臻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也急于促成我与许庭深。

那时候,我以为我真的会嫁给许庭深。

直至——许庭深拍了个小爆剧,里头的女主角缠上了他。

她来头不小,是家娱乐公司老总的独女,叫做曲曼曼。

曲曼曼生得很漂亮,天生就是吃娱乐这碗饭的。

弯弯的眼笑起来像一轮弯月。

她找上了我,说起她第一次见许庭深的场景。

“他啊,这个人就是太执拗,明明不喜欢你了,还不敢说。”

“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你应该放他走。”

我知道她的意思。

论权势,轮地位,论样貌。

我通通比不上她。

起初我并不在意这位曲小姐。

可次次探班,他们总坐在一块说说笑笑。

秦臻也劝我,“年年,不适合的就应该离开。”

她温和的眉眼上还挂着笑。

一如从前。

再加上许庭深的态度很不明确。

我彻底失控,第一次与他说了分手。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哪里是眼前的单栋别墅。

佣人迎了出来,“太太抱歉,我们先生说——要借钱的话,让常年年来借。”

妈妈局促地往院子里张望。

一条狼狗往我这个方向不停地吠。

我认出那是五年前,我在路上捡到被人遗弃的小狗,我还给它取名呢,叫欢欢。

不是妈妈在养着吗?

怎么又辗转去了许庭深家里。

我小心地避开欢欢,飘进了客厅里。

屋子里头的装潢很是气派,到处都是金色摆件,活脱脱的古代皇宫。

是曲曼曼喜欢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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