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老公去世前嘱托我照顾他的家人，我无怨无悔。
只是我也没想不到，有些人的心永远捂不热，心是铁打的，手是刀做的。
“我们给了你那么多彩礼，怎么临到头让你生个孩子这么难？！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
我一个寡妇，生什么孩子！给谁生孩子！
01
我和梁望结婚三年，他工作繁忙，我一直都还没怀孕。
我们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好在梁望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我总以为再等等，我们的生活会好起来，钱会有的，孩子也会有的。
只是新生命还没等来，只等来了他车祸的消息……
“姜华，我妈是苦命人，她一个人带大了我和梁月，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意外，能不能答应我，替我照顾她们？”
梁望伤得严重，中间做了好几次手术，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什么我都答应。
临到手术前，他拉着我说：“如果我不出来了，你也别守着我，遇到合适的人就不要退缩，改嫁也好……”
我只想要我的梁望，我不想要改嫁。
但是他却没能出来，一次又一次的手术，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我坚守着我的诺言，主动让婆婆搬来和我住，小姑子梁月不常来，偶尔来的时候也不久住。
这些年，我尽心尽力照顾着婆婆程玉珍，梁望走了，她总觉得是我克死了梁望，甚少给我好脸色。
但是我也并不在意，我们都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我能理解她的痛苦，时间终将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和隔阂。
我下班买了才菜回家，一进门才发现梁月来了。
她满脸泪痕，死死捏着一张报告单，程玉珍坐在沙发上一直在低声和她说着什么，见我进来了，两人齐刷刷看向我。
“你回来了？你先做饭吧！”程玉珍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这一两年本身也没几个好脸，我也习惯了。
我老老实实做了饭，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本着好意，关心了一下梁月，“梁月，遇到什么事的话，别憋着，能帮忙的我会尽力帮你的。”
梁月的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一开口，她连忙抓住了我的胳膊，“这可是你说的！”
她突然的举措吓了我一跳，我愣了一下，“怎么了？”
梁月忽然哭了起来，“我跟付一鸣在一起都三年了，他家里一直不同意，非要说生个孩子才跟我领证，我跟他都同居两年了，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肯跟我领证，我也一直没怀上，我自己偷偷做了检查才发现自己多囊……”
我瞬间明白过来，梁月这是怀不上……
我把东西搁下轻声安慰，“要不去试管也行啊？或者咱治一治，是有办法的……”
程玉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们梁家给你那么多彩礼，你甚至都没有给我们梁家生过孩子！”
程玉珍死死盯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试管可是一笔不小的钱，月月哪里掏得出来！而且要是让付一鸣知道了梁月生不出来，哪里还领得了证！”
我被她这一席话说得愣住了，“那怎么办……”
“姜华，你就当是帮帮我，你答应了我哥好好照顾我们的，你帮我给付一鸣生个孩子，我一定把他当亲生的来养！绝不会对不起孩子！”
梁月哭着看向我，我却被她这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
“你疯了？！让我给你男朋友生孩子？！”我不由自主拔高了音量。
程玉珍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你刚刚不是也答应了要帮梁月的吗！我们给了你那么多彩礼，怎么临到头让你生个孩子这么难？！你没给梁望生过孩子，现在帮他妹妹，这有什么问题！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这对母女，她们疯掉了吗？！
“不可能！”我拼命抽出自己的手臂，但是程玉珍用了全力，两个人都拉着我，我居然还挣脱不了！
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摔碎了碗碟，“放开我！”
梁月一直哭，说着自己有多爱付一鸣，为他付出了一切。
“一鸣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有孩子就领证，我离不开他啊姜华！你就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不可能！梁月，你清醒一点，他根本不值得啊！同居这么多年都不肯娶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被吓坏了，但是也不敢真地用全力挣脱，如果不小心推到了程玉珍，她这个年纪可受不了！
门口忽然响起来了敲门声，程玉珍对梁月使了个眼色，梁月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眼泪过去开门。
“你好，我是楼下501的，你们上面刚刚又是摔东西又是吵架，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我看不到门口，只听到一个温润的男声，似乎是想要来帮忙。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哥哥去世了，我嫂子一时接受不了，最近这段时间精神变得不太稳定，刚刚在家里摔东西，我们已经控制住她了，后面我们一定注意。”
“啊，这样啊！是我多事了，身体不好还是记得及时就医啊！”
几番客套话之后，梁月直接关上了门。
她神色镇定了许多，缓缓开口，“你是真不肯帮我？”
我还在试图劝她迷途知返，不论是这样荒唐的要求，还是执意要和付一鸣在一起，绝不是好事！
“你冷静一点，离开了付一鸣也不要紧的，你今年也才26，还有大把的时光啊！”
程玉珍的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愤怒，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态度也完全变了。
“你要是真不情愿，也没办法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略微是松了一口气。
程玉珍甚至还破天荒道了歉，“对不起啊，姜华，是我们一时激动，你别着急，你先坐下！去！梁月，给你嫂子倒杯水！”
梁月直接跑进了厨房里，主动给我端了杯温水出来。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不少，“我们是一家人，有事情好好说，我们都可以慢慢解决的！”
程玉珍和梁月却直勾勾看着我的水杯。
我也从没有想过，这一杯水，会让我落入怎样的境地。
02
喝完水之后，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总觉得整个人提不起劲儿，像是病了一样。
我尝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我今天可能有累到了，整个人有点乏力。”
我靠坐在沙发上，却发现梁月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她和程玉珍相视一笑，“妈，你这药还真的有用啊？”
我迅速抓住了重点，“什么意思？药？梁月，你给我下药？”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一秒我还在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下一秒，这些“家人”亲自给我下药。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提不起一丝力气。
程玉珍站起身来，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你不同意，就别怪我们不择手段了，既然月月想要跟他结婚，我这个当妈的也要想办法帮她促成！别挣扎了，人家说了这药没什么副作用的，就是没劲儿而已，晚一些时候不影响什么……”
晚一点？她什么意思？
梁月此时接通了电话，我看着她就连打电话都是一脸讨好的模样，“一鸣，我跟我嫂子也沟通好啦，你直接来吧！”
我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巨大的绝望笼罩着我，只有绝望两个字可以形容。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是犯法的！”
两人却好似耳旁风一般，自顾自收拾着家里的残局，而付一鸣很快就过来了。
不得不说，我见付一鸣的次数非常少，不能否认，付一鸣确实长得好看，看起来虽然有些痞里痞气，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我能理解梁月的割舍不下。
我原以为他也就是渣男罢了，没想到道德败坏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进门看见我，挑了挑眉，“没想到啊！梁月，你这小嫂子长得比你都要标志些！”
梁月瞪了我一眼，讨好地凑到了他身边，“你答应过我的哦，有孩子就跟我结婚，你要玩我不管，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我睁一只闭一只眼也就是了，但是大老婆这位置只能是我的！”
付一鸣的眼睛却始终在我身上徘徊，拍了拍梁月肩膀，“那当然，你是唯一的大老婆，外头那些都是不入流的货色，说好听点才是妾，说难听点，我玩一玩也就丢了！”
他这一席话，让梁月的脸色略微好转了一些，反而一脸神气，仿佛颇为自豪。
我绝望地挣扎却挪动不了半分，付一鸣大步向我走来，轻而易举把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是要进去吃牢饭的！”我颤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利索。
他的触碰让我觉得恶心，可是我却只能像砧板鱼肉一般。
付一鸣抱着我的走进了我的卧室，我和梁望的卧室，我再也忍不住，哭着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你要钱，我给你，别这么对我。”
付一鸣把我丢上了床，笑着朝我扑过来，“我早就听说了，你守寡好几年，别装了，你早就想要跟男人在一起了对吧？我长得也好，家境也不错，跟着我你吃不了苦，到时候梁月做大，你做小，一起伺候我！哈哈哈！！”
在他笑声中，我的恐惧和绝望达到了巅峰，脑子里那一根弦几乎崩断，从哭嚎到哀求，再到哭哑了嗓子，最终沉默不语。
一小时后，付一鸣心满意足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勉强恢复了力气，但是腿上满是青紫，各处胀痛不堪。
我狼狈地穿好衣服，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出去，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梁月一脸阴沉出现在门口，眼睛盯着我满是伤痕的大腿，眼睛里像是要喷火，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工具！生完孩子，你就远离我们，不许再接近付一鸣了！”
我甚至连和她们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漠地嗤笑了一声，“孩子？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去把你们这群人抓起来，一个都跑不了！”
梁月快速冲过来，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连着两个耳光，呵斥道：“你还要不要脸？还好意思报警？你好意思报警，我们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程玉珍听到了动静，才走了进来拉住了梁月，“别吵了，是你非闹着让她生的，跟付一鸣睡就睡了，不睡上哪儿给你生孩子啊，别气了！”
说完，冷笑着看向了我，“报警，你倒是想得美，你连这门都出不去！”
我不回话，踉跄着就要往门外跑，却不敌梁月，她使劲儿一推，把我又推回到了床上。
“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别惹我，你就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生完孩子了我再放你走！”
梁月眼里压抑着怒火，眼睛里还有红血丝，反而让我觉得滑稽。
明明是她把我献给了付一鸣做贡品，现在反倒吃起了我的醋。
程玉珍哄着梁月出去，转身锁上了我房间的门，房间里仍旧有一股令人反胃的气味，我看着昔日我和梁望的婚床，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是想到梁望，我还是会心痛，会难过。
我被关在了自己的婚房里，付一鸣不顾我的感受，躺在梁望曾经躺过的位置，我无数次想要从窗户跳下去。
却始终有股仇恨，支撑着我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