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年,老婆的竹马堂而皇之住进我新买给女儿的房子。
他冲我得意地举了举房产证,“有什么关系比得上青梅竹马?”
我正欲询问,妻子却一把将人护在身后:
“他刚和前妻离婚无处可去,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我想着帮个忙而已。”
“不就给他过户房子,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我被他们赶出家门。
半小时后,竹马私发给我一张名表照片。
背景是老婆在付款,
“阿雨没给你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吧?”
我知道这是老婆哄他特意买的。
这一次我没有闹,我决定离婚了。
1
在医院检查出阑尾炎的时候,江雨给我发来一条语音:
“带点芒果和樱桃过来。”
仿佛两小时前赶我出来的人不是她一样。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我满心欢喜来布置房屋为了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谁料,开门却看到肖也带着他儿子在屋里指指点点。
我不过问了句你为什么在这。
江雨立马出现,披头盖脸骂了我一通。刚想要解释,她却是一副不耐的模样,直接将我赶出门。
“你有在听吗?”江雨声音温和,又发了一条过来。
语气中还带着点试探。
“嗯。”
我低声回应,在得到我肯定地答复后,那头的江雨松了口气。
她索性给我打来语音通话,絮絮叨叨叮嘱,“芒果一定要买市中心那家的,新鲜。就选国外进口的,挑些个头大的……”
与此同时,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
江雨连着给我发了七八条图文内容,标题大多是如何挑选最好的芒果、购买芒果的注意事项。
江雨最爱的水果是樱桃。
而我对芒果过敏,想来不可能是买给我的。结果显而易见。
给她那个刚离婚不久的小竹马肖也的。
我感觉腹部传来阵阵抽痛,眼前景象叠影交错。
强忍不适,我扶着门撑住身体。没让她听出什么不对。
“你要是看到有什么自己喜欢的水果,也买一点吧。”
江雨忽而开口又道。
我心下一暖,笑了。江雨不是全然不关心我。
“嗯。”
我想着刚才是不是真的自己语气不太好才让对方误会了……阿雨只是操心人家。
也许的确我应该和人家道个歉。
正当我思绪乱飘,江雨继续:
“但是不要买菠萝蜜,阿也闻不来这味道。”
“山竹也不要。反着你自己看着吧,别买太贵。”
三两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她说的那些,是我最爱吃的水果!
“江雨你知不知道……”
许多话压抑在喉咙底,迫不及待要翻涌而出。却被江雨打断。
“反正你也没什么要紧事。赶快点的吧,阿也他们很想吃。”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婚七年,我喜欢吃什么水果江雨从来不清楚。
讽刺的是,某人的喜恶、精确到爱吃什么样的水果她倒明明白白!
我买好水果过去,江雨递给我个挂着毛绒布熊的钥匙扣:
“阿也让我送你的。他让我向你赔个不是。”
“你今天突然过来吓到他和孩子了,还不赶紧给人家道个歉。”
钥匙扣背后有个小标logo,和肖也发我看的手表一个牌子。
应该是赠品。
不过不知道这毛绒布熊遭受了什么,一只脚的线头已经被扯烂。
能看到里面的棉花。
好像在嘲讽,我们这早已破烂不堪的婚姻。
我对上江雨频频瞥向楼上的眼神,并没有去接钥匙扣,语气果决,
“我不要。”
江雨恼怒,语气不满:
“姚行宿,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啊?阿也什么都没做被你吓一跳,他主动给你赔礼示好,你在这儿摆什么架子。”
“人家本来刚离婚,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你懂什么?”
见我仍旧那副宁死也不肯道歉的模样,江雨伸出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她力道不大,可伴随一道突发的急性阑尾,我整个人被甩在地。冷汗直流。
“没事吧?”
江雨慌了神,她着急忙慌将我扶起,不知是愧疚还是什么,“我送你去医院。”
我自是没有犹豫。正好回去做完剩下的检查。
“好。”
可刚坐上副驾驶,陌生感扑面而来。
先是多了随意丢在后座上的衬衫。原本我摆放口香糖的地方,被一款男士水杯取而代之。
我甚至在车前斗中……摸出来一条拆封过的男士内裤。
江雨见状,讪讪解释:
“前阵子阿也急需要用车,我就把咱的车借给他了。可能是不小心落这的。”
“我把它给扔了。”
说着,江雨欲从我手中拿走内裤。
我神色如常避开,淡淡道:
“不用。”
江雨有几分意外,“你……不生气吗?”
我把头偏向窗外没回答。
有了之前江雨做的这些事铺垫,后面再发生什么,似乎也不难接受。
我只是……不爱了。
“等会我……”
距离医院正大门不到五百米处,江雨的电话响了。
她飞快地扫一眼,注意到联系人的时候,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等红绿灯时间,江雨接通。
我听到那头肖也的声音,他不过说了句有点不舒服,江雨就问个不停。
“剩下这点路你自己走过去吧。阿也突然难受,我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江雨连敷衍我的意思都没有,她把车停在路边,眼神催促我下车。
我摇摇头,忍住小腹传来的阵痛,“不行。”
“我没力气,走不过去。”
江雨顿时嫌恶脸:
“你犯得着为这么点路跟我演吗?”她快速开了我这边的门,用力把我拽出去,“还是说,都是成年人你连医院都不会去么?”
我乏力地勉强站稳。目送江雨开车逐渐远去。
往来车辆飞快,几乎要与我擦肩而过。好在路人帮忙,我顺利回到医院。
2
结果出来。症状剧烈明显,医生建议我赶紧手术。
继续拖下去,遭罪的是我。
我办理完必要的手续,当晚住进医院。手术被安排在明天下午。正好是我接送女儿放学的时候。
我给江雨发去消息,让她明天接一下。
可一整晚,我没收到她的回复。
明明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我思绪万千。
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女儿,江雨不至于会漠然不管。
好不容易手术结束,我却接到班主任的电话。
“…江恬爸爸,您今天是有什么事吗?江恬还在学校没人接送……”
女儿的声音传来:“爸爸,今天是加班吗?恬恬都等了你好久。”
我愣在原地,下意识回话。
“妈妈没来接吗?”
老师回复说,等了很久一直没人来。我们也没提前告知有事。
江恬作业全部写完还没见来人,她怕家长忘记这才打电话。妈妈那边电话没打通。
我安抚好女儿的情绪,顾不得刚手术完要注意休息。
打车直奔学校。
回到家,江雨敷着面膜侧躺在沙发的惬意模样便映入眼帘。
她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忍着怒火,询问她是否看到我的消息。得到江雨轻飘飘的答复。
哦。
太忙,忘了。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桌上的几盘菜道:
“知道你们会饿,特意带了宵夜回来。”
我看向那些菜。
几根蔫了巴拉的菜叶子,炒着丁点肉沫。
还有稀疏摆放的五六块茄子。
倒像是旁人吃剩下来的。
一小时前,我有刷到肖也的朋友圈。他拍了张厨房做饭的照片,没露脸。可熟悉的身影让我一下认出,那是江雨。
我的妻子江雨!
肖也配文:“兜兜转转,我们一如从前。做着爱吃的菜,笑得开怀。”
还特别提到了我。
我随意搅动盘里的菜,只觉恶心。手术伤口处隐隐作痛,疼得揪心。
“我不想吃,没胃口。”
江雨放下手机,脸色一下难看,她声音拔高音调,“你又在闹什么?我辛苦给你带的。说不吃就不吃?”
“不就是把新买的房过户给阿也,你不高兴什么?”
“他被前妻伤成那样,带着孩子没处去,我才想着帮扶一下。姚行宿,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阿也从小跟我一块儿长大。你不要多想。”
半天折腾下来,我早已累得不行。勉强用着最后的力气解释,
“不是,我就是没想到,怎么会有外人在我新买的房子。我只问问……”
江雨摆摆手,不耐打断我的话。
她冷笑,“他不是什么外人。”
“问问?谁知道你怎么个问法,问完把人直接赶出去了呢?”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感到胸口喘不上气。女儿还在边上,我不想让她看到父母争执的画面。
“我不会。但你连说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江雨大喝一声够了,她嘭摔掉茶几上的水杯。看向我的眼神冰冷。
她冷笑,“阿也说的果然没错。”
“你就是个小心眼、斤斤计较的人!一点小事情都要闹脾气,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人!”
3
最后以江雨甩门离开结束。
以往,她总会去肖也家过夜,留我自己辗转反侧、反思过错。
可如今我却没有任何想法,哄女儿入睡后,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得舒适。
我想离婚了。
这场婚姻,带给我的更多是疲惫。
不如早早结束,留给彼此清净。
我联系好律师初步拟定离婚协议书,咨询离婚相关问题。
连着几天,江雨没有出现。
久到我近乎以为自己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工作,带女儿……肖也突然晒了张照片。
是她和好兄弟几人看极光的合照,肖也和江雨勾着肩站在C位。两人笑得格外开怀。
我留下一句评论:“拍的真好。”
当晚,江雨回了家。
她状似不经意提起,也算是为我们之间的冷战画上句号。
“今晚我和朋友约了聚会,你一起吧。”
江雨把我从头到脚打量,最后略带嫌弃开口:“你收拾下自己,不然我可不好意思把你介绍给他们。”
在一起到现在,江雨从没有带我认识她的朋友。
我多次旁敲侧击问过,回回她的答复是没有时间,大家都忙。我知道,在江雨眼里我属于拿不出手的货色。
她嫌弃我丢她的脸。
如今挤进她交友圈的机会在眼前,却晚了。
“好啊。”
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相聚地点在海边。
出乎意料的是,江雨组局,她最亲密的某竹马却不在。我和她的兄弟朋友们寒暄。
“早就听说阿雨嫁了个老实人,一直没机会见面。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没想到阿雨会看上你。当初他们说我还不信,啧啧。”
“能拿下阿雨,倒有点本事。但那有什么用,阿雨不是把房子过户给……”
我无视他们话里的阴阳怪气,坐在桌边安静喝酒。
一杯接一杯。
江雨听不下去,开口阻止对方。
她夺过我手中的酒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江雨解释:
“我和阿也说好的,等他儿子大点就把房子还回来。你忍心看一个五岁大点孩子流离失所吗?”
我点点头,示意她不用专门解释给我听。
又是一阵玩笑打趣。
忽然,远处走来几道身影。为首的便是一身高奢的肖也。
他带着他儿子,还有我女儿江恬一道来的。我笑容顿时凝固。
偏生不知谁,喊了句“真原配来了”。
所有人开始哈哈大笑。
江恬一见我像是找到主心骨,她小跑过来。
“爸爸,这个叔叔说妈妈让我来的。”女儿小声跟我解释。
我给几块她最爱的小蛋糕给她。
肖也则牵起他儿子的手,跨过我坐到江雨身边。江雨笑着摸摸孩子的头。肖也紧紧挨着她。最开始喊话原配的男人夸赞:
“好幸福的一家三口。”
“还是也哥和阿雨有夫妻相……”
我无视其他人的话。我不知道明明是成人局,肖也非要把孩子带来是为什么。
如果说,这就是他的企图。
恐怕要让他失望了。我并不在意。
江雨和肖也亲密地交换酒杯,推杯换盏。我坐在角落,无人注意。
女儿乖乖陪在我边上,安静不说话。
偶尔困了打个哈欠。
一行人酒足饭饱,开始要玩游戏。
借着娱乐,肖也趁机开口,“听说行宿哥最近都在带女儿游泳,正好向我们展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