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婆婆中风瘫痪那天，我连夜收拾行李搬进老房子。 每天凌晨五点起床，先给半身不遂的婆婆换尿垫擦身子，再赶着给上初中的女儿做早饭。 丈夫在工地开挖掘机，每月6500块工资要掰成三份——还房贷3000，婆婆医药费2000，剩下的钱连排骨都不敢多买。 去年腊月公公又查出肺癌，小叔子两口子开着新买的帕萨特来医院，扔下两箱牛奶就走了。 我掏空存折里最后五万块钱时，弟媳正在朋友圈晒三亚度假的照片。 上个月老房子拆迁，小叔子冲进家门摔碎了我的搪瓷杯：“装什么贤惠？不就是贪拆迁款！” 昨天给婆婆擦澡时发现她后背长了褥疮，我刚转身拿药膏，小叔子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血顺着嘴角流到蓝格子的围裙上，那是我用女儿旧校服改的。 他指着墙角的行李箱吼：“带着你爸妈滚！”我这才看清，婆婆床头柜抽屉里锁着三本存折，户主名字全是小叔子。 今天早上叫了辆七座商务车，把二老的轮椅和24罐蛋白粉搬上车时，婆婆攥着我的手腕不撒手。 我慢慢掰开她枯树皮似的手指头，六年里第一次涂了口红：“妈，让您亲儿子给您喂饭吧。”后视镜里小叔子追着车跑了半条街，真该让他试试凌晨三点给老人翻身是什么滋味。 现在女儿发微信问晚上吃什么，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裂了三道的钢化膜。 你们说，当儿媳妇的该把养老责任全扛肩上吗？ 那些说“家和万事兴”的人，要是摊上这么个偏心的婆家，还能不能说出漂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