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急诊室时,女儿朵朵正躺在洗胃机旁抽搐,护士按住她发紫的小手找血管。婆婆攥着个褪色的保温杯缩在墙角,杯口还沾着可疑的褐色粉末。
"妈,您又给朵朵喝符水了是不是?"我扯开孩子领口,那片湿疹已经溃烂化脓。上周就发现婆婆往奶粉罐里撒香灰,当时丈夫李明还打圆场:"奶奶疼孙女,老家孩子都这么去胎毒的。"
心电监护仪突然尖啸,医生举着化验单冲进来:"亚硝酸盐中毒!家属今天给孩子吃过什么?"婆婆手里的保温杯"咣当"倒地,滚出几颗泡发的桃仁——那是我在中药图谱里见过的苦杏仁。
监控视频拍得清清楚楚。下午三点十七分,婆婆把磨碎的桃仁混进鲜榨梨汁。朵朵哭着推开杯子,老人竟捏着孩子鼻子灌下去:"乖,喝完就能给老李家招弟弟了..."
"招个屁!"我第一次对婆婆爆粗口,抖出藏在玄关鞋柜里的B超单。怀孕八周的检查单上,患者姓名赫然是李明初恋的名字,检查日期正是他上周"加班"的深夜。
婆婆突然瘫坐在ICU走廊里,金镯子磕在地上断成两截。我捡起滚到脚边的镯子,内圈刻着的"传家宝"三个字,和当年她从我婚礼上摘下来时说"等生了孙子再给你"时晃动的金光一模一样。
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时,李明终于气喘吁吁出现。他西装领口蹭着玫红色口红印,和保温杯里浮着的桃仁碎一起,在苍白的日光灯下泛着油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