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叶蓬求见陈诚,陈诚看了名片后,随手扔到纸篓,对副官说:“这样的人,今后大门都不要让进。”
这时的叶蓬,是赋闲之身,但在几年前,他可是手握大权的武汉警备司令。叶蓬的丢官,和武汉的一起离奇的“掘金案”有莫大关系。
1933年的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国民党元老孔庚家屋后的坡岸在雨水的持续冲刷下,“轰隆” 一声坍塌。一些小金锭随着坍塌的泥土滚落出来,这一幕恰好被出门小解的邻居彭幼南撞见。
彭幼南匆忙跑回屋内,用力摇醒还在睡梦中的兄弟彭石荪,激动地说:“石荪,快醒醒!孔家屋后塌了,有金子露出来了,咱们趁他们没发现,赶紧去挖。”
彭石荪本来睡眼惺忪,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和彭幼南蹑手蹑脚地趁着夜色和风雨的掩护,偷偷潜入孔家院内。
一番挖掘后,两人的收获远超想象,大量金银财宝被挖了出来。彭家兄弟看着这些财宝,兴奋得手都在颤抖。
三天后,雨过天晴,彭家人觉得时机已到,打算将这笔横财转移到汉口,便雇了几个力工,将装满财宝的箱子抬到汉阳门码头。
然而,刚到码头,就被值勤的武汉警备司令部少校副官李某截住。李某见这几个人神色慌张,箱子又沉甸甸的,便上前盘问,一番询问后,得知箱子是从粮道街抬出的。
李某恰好是孔庚的旧部,心中顿时起了怀疑,觉得这些东西很可能是从孔家盗出的,便到一旁打电话到孔家查询。
李某对着电话那头的孔家管家说:“我是警备司令部的,在汉阳门码头查获几大箱可疑物品,据说是从粮道街抬出的,你们家最近可有财物丢失?赶紧清查一下。”
彭家兄弟见李某去打电话,暗叫不好,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一些金银,悄悄塞给看守的士兵,低声说:“兄弟,行个方便,这点小意思,日后必有重谢。”
士兵见钱眼开,马上放心,等李某打完电话,发现彭家兄弟带着箱子逃离了。
管家接到电话后,立刻在宅子里展开检查。不一会儿,管家急匆匆地跑到孔庚面前,神色焦急地说:“老爷,大事不好,外面院房被挖了一个大坑,旁边剩下的小银锭都能装满两大筐。”
孔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向警备司令部和法院控告彭家兄弟盗窃。
彭家兄弟这边“兵分两路”,彭石荪带着大部分财宝跑去了租界,彭幼南拿着余下的财宝四处行贿。身为警备司令的叶蓬,在收受了彭家的大量财宝后,便将这个案子搁置起来,任由孔家人如何催促,都无动于衷。
不久后,湖北省主席夏斗寅在老蒋的压力下,被迫“主动辞职”。新任省主席张群,和孔庚私交不错,在了解情况后,收了收拾叶蓬的心思。
“掘金案”发生不久,武汉遭遇大洪灾。叶蓬在督阵防汛抢险过程中,因一名民工挑土不力,下令将其枪杀。
张群得知后怒不可遏,立刻把叶蓬叫到跟前,拍着桌子怒斥:“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挑夫能有什么罪?”
随后,张群向南京状告叶蓬,说他在防汛期间所行不当。之后,张群和叶蓬的矛盾愈演愈烈,而张群是老蒋的结义兄弟,不是叶蓬所能抗衡的,最终的结果,是叶蓬落了一个撤职查办。
叶蓬丢官后,为了东山再起,跑去南京后,主动交好复兴社的邓文仪等人,又走了何应钦的门路,被任命为“铁道部警察总局”局长。
一天,邓文仪和复兴社另一骨干刘健群密约叶蓬到一处酒家喝酒。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了些醉意,话题逐渐转到了政学系的杨永泰、张群等人身上。
刘健群满借着酒劲,说:“叶兄,你说这张群,处处针对咱们,坏事做尽!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邓文仪也在一旁附和:“没错,叶兄,你咽得下这口气?”
叶蓬本就对张群恨极了,在邓文仪、刘健群的撺掇下,咬牙切齿地说:“我怎能咽下这口气,这个仇一定要报。”
刘健群压低声音说:“叶兄,要不你出马刺杀张群?我么一定全力支持你,无论结果如何,都保你没事。”
邓文仪也劝道:“叶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叶蓬思考片刻后,答应了牵头去暗杀张群。
叶蓬回去后,将二支自来得手枪,一百发子弹交给负责执行暗杀的两个杀手,交代说:“你们在中央党部、国府路外交部等地方守着,一旦张群(张群此时已调回南京任职)出现,立刻动手。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然而,就在刺客准备动手之前,“中央党部”礼堂发生了一起刺杀老蒋未遂的事件。南京的军警宪特瞬间如临大敌,加强了戒备,大街小巷到处布满便衣特工。
两个刺杀张群的杀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在“中央党部”附近被便衣特工抓获,两人在审讯中,很快便将叶蓬供了出来。
老蒋得知后,大发雷霆,立刻下令将叶蓬撤职查办。再次丢职的叶蓬,在1938年初,走了何应钦、钱大钧的关系,得以被老蒋召见。
武汉会战在即,鄂军新编了几个师,老蒋口头答应让叶蓬出任其中一个师的师长,但又表示这些部队归武汉卫戍总司令陈诚节制,让他去找陈诚接洽。
叶蓬兴冲冲地去找陈诚,不想陈诚对他恶感很深,不仅拒绝见面,还将由副官转递过来的名片扔到纸篓中。
求官不成的叶蓬,跑去了香港,后在周佛海的拉拢下,成了汪伪的军事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