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小故事五则

志怪细细谈 2024-03-07 11:24:44

饶州荐福寺,东南两面都挨着水,后面是山,山坡上荒坟累累,无人祭奠。庙里只有一个和尚,香客也很少。医生雍某与三个朋友去永平监岳某家喝酒,带着一身酒气出来。当时正严查私酿,他们怕被巡逻的士卒看到,绕道而归,走过荐福寺后山。

暮霭沉沉,风吹松柏,景象凄楚。一个白衣男子坐在草丛间,背对道路。雍某呼喊:“乡亲,天色已晚,这里不安全。”

白衣人不回答,身形渐渐矮下去,须臾间不见。三人惊惧,入寺庙借宿。夜间听到后山坟地里传出带着哭腔的歌声,其中有一句:“想要亲近,无奈他阳气太盛……”三人一夜心悸,天明方归。《异闻总录》

绍熙癸丑年,我(原作者)在安仁县公署遇到一个老翁,大约八十岁,盲了一目。攀谈间老翁说:“三十年前我曾在县衙做仆役,当时县令招待客人,酒席散罢已经半夜。县令把剩下的二升酒犒劳整治宴席的下人,我负责收拾桌子,就独自喝掉,不由大醉。

其余人已经休息,我摇摇晃晃收拾用具,忽然看到三个女人从里间出来,一个老妪,一个少女,一个中年妇人。老妪仆妇打扮,其余二人好像官员的家眷。

我说:‘官人已经回内宅,娘子们在这游荡不妥。’三个女人很生气,拿着铁烛台追打。我退到墙角,觉得面上剧痛,当是被铁烛台刺中,不由大叫。有人闻声赶来,女人不见,我的一个眼珠落到地上,鲜血直流。

后来得知,前任县令家遭了瘟疫,女儿,乳母,以及一个小妾死在公署内。”《异闻总录》

某书生有蛀牙,一日正跟着老师学习,忽然牙痛发作,腮帮肿了起来。他疼痛难忍,张口趴在床上。忽听牙里发出了车马喧腾声,嘈杂谈笑声,渐渐离开牙齿,出于唇外。书生疼痛立止。

到了半夜,又听到喧腾之声来到嘴边,一个声音高喊:“小郎君回活玉巢了!”牙齿又大痛起来。

家人找来术士画符驱妖,疼痛肿胀消失,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清尊录》

云南夷民聚居处有种异草,如果含着草叶进山,就会挖掘到金银,而且不会受到野兽的伤害。然而,这种草可遇不可求。

有个人得到了这种草,欣喜若狂,马上含着进山,却因为迷路,三个月后才回来。此时,因为长时间没有吐出草叶,他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衣服破碎,指甲锐利,身上长满黑毛。但是并未忘了财物,肩膀上还挂着一袋金银。

他看到儿子非常激动,“呵呵”叫着抱起来。儿子大哭,妻子柔声劝说:“你的指甲太锋利,不要伤了孩子。”他听懂了妻子的话,放下儿子,转身去院子里的石头上磨指甲。

乡民聚拢来,把生肉和熟肉扔到他面前,想试验是否完全变成了野兽。此人把生肉熟肉一起吃掉,然后用凶恶的眼神瞪着众人。有人拿来弓箭想把他杀掉,妻子落泪阻拦说:“他还记得儿子,还知道把钱拿回家,人性尚存,恳请大家救救他吧!”

众人认为说得对,一拥而上想把他捆起来。这个人嘶吼挣扎,力气奇大。最终,大家还是把他制服,用鸡毛捅他的喉咙。那人一阵呕吐,草叶被吐了出来。又调养了半年,终于恢复了人的样子。

原作者说:“有人没长爪子和尖牙,行为却和野兽一样,这样的人怎么治疗呢?只能用刀!”《点石斋画报》

明朝侍郎车敬微没做官前,在国子监读书,夜间回住处时遇到大风雨迷路。遥见一片树林中有灯光,疾趋,果有小宅,门匾上有篆字,认不出写的什么。敲门后一童子出来,说道:“家师已经等您好久了!”

进入室内,有一老翁坐在灯下,灯光荧荧,不是油灯,也不是蜡烛,看不出是什么燃料。寒暄后,侍郎欲讨一灯照明而归。老翁微笑道:“且坐。”又吩咐童子:“升起火炉,让郎君烘干衣服。”

侍郎烤衣服的时候,小声问童子老翁是谁。童子说:“家师乃逍遥翁也,我名杨孤。”侍郎没听过这两个名字,猜测是隐士,谨慎地问老翁,为何住在这里。

老翁说:“我修习医术,听说体玄先生曾住在逍遥谷中,访旧址不可得。又闻陶隐君曾在此处炼丹,因此前来瞻仰,马上就要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侍郎衣服烘干,向主人辞别。老翁让童子牵来一头牛,又从一个竹筐中取出僧帽赠送。侍郎说:“承您盛情,然我志在辅佐天子,造福苍生,僧帽无所用。”

老翁说:“我过去与你志向相同,却不遇明主,差点遭到杀身的祸患。后来全靠这个竹筐才得以解脱。郎君收下此帽,将来必会应验。”

侍郎坚辞不受,老翁叹息乃止。侍郎远远窥视竹筐,里面有僧衣僧帽,木鱼蒲团,还有一些箍桶用的工具。

他出门骑牛,片刻就到了家门,下牛呼喊家人,牛变成一只老虎咆哮而去。

早晨,侍郎再到那里寻访,原来是陶弘景炼丹遗址,旁边有一座小庙,墙上有潘阆所题《夏日宿西禅院诗》。

故事出自《寄园寄所寄》。体玄先生即潘师正,隋唐时的人物,主要成就是发展了茅山道教。陶隐君即陶弘景,五代时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也是茅山道教的代表人物。故事中的老翁应该是潘阆,北宋早期官员,曾经下狱,逃亡,逃亡途中卖药为生,后被赦免。

鄂州司干某从临安买回一妾,甚怜爱。其妻妒,时常捶楚。一次,妾忍受不住,厉声道:“何苦如此逼凌,非欲我现形耶?”妻冷笑不顾,捶楚照旧。妾忽然变形,身子不见长大,容貌也未改变,脑袋却变大几十倍,顶到了房梁。

全家惊骇求饶,妾恢复原状,不出一言。从此,正妻不敢欺凌,而司干怜爱如故。《睽车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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