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女同学成了我老婆。
结婚后,她带着一大家子住进了我家豪宅。
我爸妈却被她赶出家门。
我从父母的掌中宝沦落成她家的奴隶。
为了家庭和谐,我忍气吞声。
没想到,我却引狼入室。
他们不止谋夺我的家财,更想害我性命!
是隐忍?还是反击?
01
半夜,小太爷又尿床了,又湿又凉的床单浸得我胳膊难受。
我爬起来,打开手机,借着微光想把床单换了。
黑暗客厅传来低低的㗭嗦声,吓得我一哆嗦,难道屋里见鬼了?
我半夜起床老婆陈嘉欣都不准我开灯,说大半夜开灯会吵到她和丈母娘。
刚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我便呆愣在当场。
“把这个弄到林少晨水杯里,让他慢慢变傻。”
听声音是陈嘉欣,阴毒冷酷,像冬天蛰伏的蛇。
“这是啥?”丈母娘的声音传来,“这不好吧,好歹一个活生生的人,几年下来,没功劳也有苦劳。”
她的声音有点犹豫不决,不过没多久,就被老丈人阴狠声音打断。
“头发长,见识短!八套房子!八套房子啊,把他弄进精神病院,她女儿又是合法继承人,到时俩老东西双腿一蹬,全部财产还不是姓陈!”
他们在谋划什么?
八套房子?
我脑袋蒙了一下。
难道是我父母留给女儿小柔的房产?
一窝烂人,在背后算计老子性命呢。
幸好我拿着手机,全程录着音。
“林少晨有什么好,没正经工作没前途,哪比得上嘉欣那个主任,要钱有钱,要体面有体面,别犹豫,今天开始就动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在足够利益面前,三人迅速统一了革命思想,并且制定了详尽方案。
我听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要不是小舅子刚巧尿床,一切我将被蒙在鼓里。
等到他们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我将比武大郎还冤啊。
我没料到陈嘉欣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心机。
难怪我妈一直对她抱着天生的敌意,要我小心提防。
只有我和我爸自诩仁义厚道,傻傻地钻进圈套。
02
我爸以前是市第一医院主任医师,我妈中学老师,我家妥妥的知识分子家庭。
我爸妈的组合和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如果一切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绝对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家庭。
但我最终却活成了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样子。
这一切源于我初中女同学陈嘉欣。
那时陈嘉欣住我家附近,我们上学放学都相邀着一起。
每个初中生都有叛逆期,我不例外,陈嘉欣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幸好我有个当老师的妈,明白中学生这种叛逆,一旦有苗头出现,她就会旁敲侧击,把叛逆情绪扼杀于萌芽之中。
而陈嘉欣父母天天东颠西忙,为一斤纸皮废铁三五分钱讨价还价都忙不过来,哪来的工夫顾及她的情绪波动。
用他们的话讲,女孩养大就嫁人了,以后就是婆家的事了,实在不听话,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好好管。
反正牛也行,地也肥,大号练废了,再注册个小号练练。
这是后话,她爸妈在大号废了之后,果真练出了小号——小太爷。
我所在的中学不太差,但也绝不会太好。
每天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总守着一群黄毛。
天天开着机车,对着放学的学生妹爆粗口、吹口哨。
遇到长得俊一点的就凑上去,死缠烂打。
两块钱的鸡蛋摊饼,三五块钱花花绿绿的发卡,十来块钱的奶茶。
都能让一些短视的学生妹眼中冒出小星星。
我妈经常对我说,别看这些学生妹坐在机车上眉开眼笑,三五年后有她们眼泪和血吞的时候。
我深以为然。
但很可惜,陈嘉欣不久之后也成了坐在机车上眉开眼笑的同类。
刚开始,只见她指甲涂红着绿,我也没怎么在意。
以为她是帮爸爸妈妈干活,指甲沾上油漆。
后来,见她嘴唇也出现猩红。
才发现她和学校里的几个小太妹外形相当接近了。
放学的时候,见她盯着坐在机车后尖叫绝尘而去的小太妹。
眼光久久未回收时,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嘉欣,那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咱们现在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我秉承了我爸仁慈厚道的秉性。
对着陈嘉欣如唐僧般叼叼念。
现在想想,那时真傻,唐僧叼叼念那是孙悟空头上戴着紧箍咒,猴头才能服服帖帖。
陈嘉欣谁呀,快滑入深渊的小太妹,你能拉得住?
03
老辈人说要学好一辈子,要学坏三天就够了。
陈嘉欣正好验证了这句老话。
很快,放学后她不跟我同路走了,总是磨磨蹭蹭找借口让我先走。
再接下来,口红、指甲油涂上了,眼圈画上了黑圈圈。
老师训了几次,不听,叫家长,她父母来了几次,似乎收敛了一点。
人是回来了,魂还在天上飘。
妆是不画了,人倒还坐在课堂上,眼神却空洞地注视着窗外。
她能把挂在枝上的枯叶,从离开树枝看着它翻着旋落在地上。
然后,重新寻找下一片落叶。
放学时,我邀她一起走,也少了以前的抗拒。
事情似乎一点点往好的方向发展。
“陈嘉欣,怎么不理我们了?”放学路上三个黄毛挡住了去路。
陈嘉欣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乞求。
“走啊,一起玩去,献哥还等着呢,读什么破书。”一个黄毛伸手拉扯陈嘉欣。
“嘉欣,不要去!”我拨开那黄毛干枯的爪子。
“小子你谁啊?!”另两个围上来,一掌推在我胸前,使我打了个趔趄。
“晨晨哥,你先回吧。”我从陈嘉欣眼中看出她还是想跟那几个黄毛走。
“走走走!”他们拉扯着陈嘉欣往巷口走去,其中一人伸出咸猪手重重拍了下她的屁股。
“哈哈,看着瘦不拉叽的,还是有几两肉的!”那个黄毛露出猥琐大笑,惹得另两人也伸手乱拍。
“干什么?!”陈嘉欣恼了,挣脱出三人拉扯,往我这边跑来。
我跨前几步,把陈嘉欣拉到我身后,挡住那三个黄毛。
“小子找死!”三人同声大吼,其中一人劈手当胸一拳擂来。
我侧身牵住那人的手,顺势一带,脚一勾,那人立脚不稳,嘴巴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弄死他!”见出手的那人吃瘪,他们齐齐向我扑来。
当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狼多。
我被逼得后退数步,堪堪退到倒地那人身边,他立即抱住我的双腿。
脚下难以移动,又那两人冲上来,没头没脑往我身上抡拳。
随着鼻子一阵酸痛,血和眼泪糊得我满头满脸。
我脑中“嗡”的一下,激起胸中万丈怒火。
双手乱挡之间,摸到一个硬物。
不管不顾往抱我双腿那人脑门拍下……
04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躺在病床上悠悠醒来。
我肋骨被打断了三根,伴随着轻微脑震荡,医生说我没三个月下不了床。
警察找我,并非向我问询对方对我怎么施暴。
恰恰相反,我才是行凶者,那一板砖,把那家伙抡得下半生得与床相伴了。
“我是正当防卫的,他们三个先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我急了,挣扎着要起来,拉扯到断裂的肋骨,徒然又倒回床上。
“不是你说正当防卫就是正当防卫,我们警察办案也要讲证据的,你有目击证人证明你是正当防卫吗?”警察板着脸。
“如果没人证明,你们怎么就不会是互殴呢?而且你下手过重,即使有正当防卫的前提,也是防卫过当。”
我爸妈急了:“警官,当时伤害还没结束,我儿子也是迫于无奈才还手的,你怎么就判断我家孩子是互殴或者防卫过当呢?我们有目击证人的,而且我家晨晨受到伤害,也是为了救目击证人才和对方起的冲突。”
“你们在教我做事?!”那警察脸阴沉下来,把笔记本重重一摔,“那你们来当警察好了。”
我不敢说我是见义勇为,只要陈嘉欣出来证明是那三个混混动手在先,我被迫做出防卫,事情就好办了。
然而,我还是错估了她。
我爸妈找到陈嘉欣家,她只一味在哭,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警察找到她时,她只重复一句话,“当时太乱了,我太害怕了,头脑一片空白,啥也记不得了。”
我父母继续找她,就差点给她跪下了,她还是那句话,她爸妈则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我爸事后从陈嘉欣邻居口中得知,那些混混找到陈嘉欣父母,让他们乖乖闭嘴,否则在这座城市让他们骨头渣渣都找不到。
陈嘉欣一家吓坏了,一番权衡下来,事情就完全反了过来。
完蛋了,真让警察说中,我们真成互殴了。
05
对方不同意谅解,顺理成章走司法程序。
我坐牢、我爸妈赔钱。
这两条路就摆在我们一家三口面前。
当时我年龄还未满18周,虽然牢狱之灾可免,少管所却免不了的。
接下来就是民事赔偿了,对方开价一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低估了混混的底线,也高估了我父母的承受能力。
很快,我家门口坐着一堆混混,聚在一块打牌。
邻居敢多看一眼,就遭到混混呵斥:“看啥看,找抽啊!”
吓得邻居们见了那群黄毛绕道走。
邻居微信群炸窝了:
“林医生,你们干吗得罪那些人,赶紧解决事情走人,小孩见了害怕,求求你了。”
“高老师,我家老太太现在都不敢出门遛狗了,麻溜点,把那帮瘟神送走,感谢!感谢!!感谢!!!”
……
我爸的医院门口拉起了横幅。
“林敬琪禽兽不如,纵子行凶!”
我妈学校门口也挂了横幅。
“高晓燕枉为人师,教子无方”
聚了一堆人喊口号,堵得接送孩子的家长战战兢兢。
两人单位领导急忙劝他们,先放下手头工作,把这事解决了再来上班。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不明真相吃瓜群众纷纷跳了出来。
人肉搜索,妄加猜测。
#林敬琪#高晓燕#林少晨#上了热搜。
“原来那个纵子行凶的家伙号称林一刀,医术虽然精湛,家教咋这么差?教出什么狗屁儿子?”
“听说还和医药代表合作,吃回扣,宰病人。”
“楼上的别乱说,林医生是我同事,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话未完就遭来一阵乱轰。
“我用44码的小脚拍你88码大脸,没吃回扣,哪来的市区豪宅?城中园林?”
我的天,我真的被网络暴力吓得胆战心惊。
我家月供的复式套房咋就成了市区豪宅?
我外公外婆留下的小四合院成了城中园林?
我妈也挨了不少炮火。
学校安排的晚自习,被硬生生说成了有偿补习……
我上小学、中学班级表现,任课老师等等通通呈现在手机屏幕前。
还有人晒出了我的成绩单,证明我从小顽劣不堪。
一顿硝烟炮火乱轰,把我爸妈三十来岁年纪,硬生生催熟到了五十岁。
06
我爸妈也想找人,摆平这事。
可事情经过发酵,网民盯着呢,谁敢帮忙。
我乖乖地走进少管所。
钱也是一分不少地赔了,没得商量。
“算了吧,当花钱买平安吧。”我妈苦笑着对我爸说。
“钱还可以再赚,只是晨晨以后,只怕……”我爸不敢再说下去,怕惹我妈伤心。
“我早就告诉你们父子,闲事少管,闲事少管,你们咋不听呢……”
我妈又呜呜咽咽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