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床上垂死挣扎,等待骨髓救命的的时候,妻子却直接将归属我的骨髓源赠给了她白月光。
面对我绝望的质问,她有的只是咬牙切齿的责怪:“你能不能不要装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是真的要这个名额救命!”
她觉得我在撒谎。
可她不知道,我病的很严重。
死在了她挂断电话的下一秒。
1
在我死后的五分钟后,我的灵魂脱离出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带到了妻子钟小蕊身边。
我看她神色匆匆拿着一束捧花,往病房的方向跑,是要去找我吗?
我心中顿感喜悦,伸出手想要像以往一样拥住她,可在下一秒,身体却猛然穿过她,冲了出去。
等我再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守在了白月光周耀文的病床边,眼神温柔怜惜,如同看待至宝一样看着他。
而那束花也好好地安放在了病床前,此情此景,终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小蕊,刚刚是不是姜陵给你打电话了,你去陪他吧!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周耀文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露出失落伤心神态,真是谁见谁怜。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
虽是男性,但皮肤白皙,眼睛如小鹿般晶莹,要不说人家是顶级男模呢,竟连生病都那么惹人注意。
“无非就是又在卖惨,一天天像个苍蝇一样阴魂不散,令人厌烦。”钟小蕊说完手还在空中划拉了两下,好像我真的是个很脏的人一样。
周耀文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可……他不是也病得很重吗?”
“他不过是嫉妒心作祟,想要跟你抢移植名额,算了,不提他了,一想到他我就浑身犯恶
。”钟小蕊话落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像是被人打了一圈,隐隐作痛。
我和周耀文得了一样的病,按病重程度,应该是我优先移植。
可钟小蕊担心周耀文多受罪,不听医生劝告,将我的移植名额抢走给了周耀文。
没了希望的我,身体每况愈下,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就在几分钟前,我感知到了生命在流逝,我强撑着给她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钟小蕊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烦不烦啊!姜陵,电话一个接一个,你催命呢?”
“小蕊,你能过来最后陪陪我吗?我可能要死了。”此时我已经很虚弱了,说话都是一顿一顿的。
可她却听不出来,依旧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姜陵,你有病吧!你几个月前的体检报告,我还亲眼看过,你身体好端端的,装什么?要死赶紧去死,天天演戏你不累吗?”
我刚又要开口,钟小蕊就挂掉了电话。
我被巨大的悲哀笼罩,呼吸渐无,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断了气。
没想到死了死了,灵魂不仅同钟小蕊绑在了一起,还要听她各种贬低我。
看着她提到我时,脸色掩饰不住的厌恶,我的心被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原来,死了也这么难受。
2
我从未想过我这辈子的结局会这么惨,我和我的妻子明明就在同一个医院,可最后我却落得一个无人收尸的地步。
一个月后,周耀文康复出院,钟小蕊早早地来医院接他。
许是尸体被放入太平间冷冻的缘故,我越发感觉到刺骨的冷。
我紧紧地跟着钟小蕊的步伐,但我没想到她将周耀文带回了我们的家。
一进门,她们就坐在了我最喜欢的沙发上接吻。
我的胸口燃起了熊熊烈火,我快步冲上去,想要分开她们,可我忘了,我现在只是个魂体。我直直从她们的身体穿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周耀文丝毫没有病患刚康复的样子,和钟小蕊吻得难舍难分。
几分钟后,她们终于分开了,我看到周耀文环顾了一下四周,问:“怎么不见姜陵?你就这样把我带回家,他……不会介意吧!”
介意!我的妻子堂而皇之地将别的男人带回了我们的婚房,我怎么不会介意!
我走到他面前愤怒咆哮,这家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添置,角角落落都是我和钟小蕊相处了七年的气息。
可我介意有什么用啊,她们听不到也看不到,我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
况且钟小蕊她并不在乎我:“他要是敢介意,就让他滚出去。”
看,提到我她除了厌恶,就只剩下无所谓了,好像我就不会难过似的。
周耀文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满意她的答案,紧接着又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选择和他结婚?”
钟小蕊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轻柔地说:“傻瓜,你没发现他长得像你吗?”
听到这句话,顿感五雷轰顶,整颗心脏像是被揪在一起了一样,堵堵得喘不过气来。
在我的视角里,我一直觉得钟小蕊对我是有感情的,殊不知这是我单方面的以为,原来她对我的好,一直都是因为周耀文。
3
我凑上前仔仔细细地将周耀文看了个遍,在看清的那一瞬间,我的灵魂震了一下,我们俩的长相乍一看不像,但是盯久了越看越神似。
难怪,刚结婚的时候,钟小蕊有时会盯着我的脸,喃喃自语:“不一样……还是有点不一样。”
原来她是在透过我的脸看另外一个人,可当时的我只一心沉溺在她的柔情中,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
巨大的绝望将我袭倒在地,我靠坐在角落里,脑海里不停地涌进和钟小蕊的过往。
我和她之间的相识源于一场俗套的美女救英雄。
自此之后我爱上了这个善良的女孩,对她展开了疯狂追求。
追求的过程并没有很久,钟小蕊因为家里催婚,我又正好舞到了她的面前,所以很快我们就在一起了。
起初钟小蕊身边的朋友并不待见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们的姐夫另有其人。
对此我并未在意,毕竟谁还没个前任。
况且钟小蕊多次向我承诺她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而婚后她的行动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对我好到极致,走到哪都跟我报备。
我以为我们的幸福生活会这样一直走到老,直到周耀文回国,我和钟小蕊的婚姻,随着他的介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发现白血病的那天也是周耀文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天。
我失魂落魄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钟小蕊,却在看到家里的车停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
我边靠近边给钟小蕊打电话,接起来的那一刻,她的声音里混杂着喘息声,我询问她在哪,她却说在和客户谈合作。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我对上了周耀文的眼睛,而趴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是我的妻子。
他看到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朝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身体的疼痛伴随着心中的苦涩,我只感觉世界天昏地暗。
事后,钟小蕊没有一句安慰和道歉,还反过来怪我有偷窥的癖好。
于是我陷入了无限的内耗中,以至于身体更是垮掉,严重住院。
而当我将一切告诉了钟小蕊,而却以为我是吃醋,骂道“够了姜陵,你能不能别烦我,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小蕊,你快来帮我按按小腿,有些酸。”周耀文的声音传来过来。
电话戛然而至,她好像很生气。
一个有家庭的女人,说她想要有自己的生活,这是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那么清楚的意识到,钟小蕊一直深爱的人,不是我。
七年来,我将她视作我的一切,竭尽全力地想要讨他欢心,可到头来,我丢掉了自我,丢掉了生命,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她心中的唯一。
4
“滴滴滴滴滴”的手机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钟小蕊的手机。
此时周耀文正拿着她的手机在打游戏,印象中,钟小蕊的手机是从来都不让我碰的,她说私人物品不喜欢让别人碰。
那时我几度为此黯然神伤过,但难过后又会自我安慰。
现在想想,不是不能碰,只是不能让我碰。
周耀文将手机递给钟小蕊,瞟见短信内容,他的表情欲言又止:“小蕊,有人一直发消息,说……说姜陵他,他去世了,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他。”
钟小蕊打断了他的话,随即接过手机扔到一边:“不过是他的把戏罢了,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别提他了,今天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下。”话落就将周耀文拦腰抱起往房间去,轻车熟路的样子。
我愤怒地朝着门口走去,却被一阵光挡了回来。
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整个人越发地悲凉。
第二天我在钟小蕊愤怒的吼声中醒过来,她拖鞋也没穿,跑着去拿被丢在客厅里的手机。
我看她拨着手机,手机界面是我的手机号。
她在联系我?
原本以为我的手机被护士放进储藏室,应该早就没电了,没想到还能接通。
电话接通后,还未等到对方开口,钟小蕊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姜陵,你闹够了没有?先是装病,现在又来诋毁耀文,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一切搅得一团糟才善罢甘休。”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离开耀文,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的。”
“像你这种只会自私无耻的男人,给他提鞋都不配,你要是再整这出,我们就离婚。”钟小蕊的话像尖刀一样狠狠刺进我的心。
明明已经变成灵魂,可我的心还是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连带着头也闷痛到不行。
“对不起女士,姜陵先生无法接听您的手机,他的遗体现在停放在北城第一医院,您能否过来认领呢?”护士冷静又从容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