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一个月后我怀孕了,王爷却说我怀得是个野种,在我生产那日活生生摔死了我的孩儿

床留半边给你 2024-06-07 18:39:11

1

我是漠北的六公主,千里和亲,嫁给了大昭的三王爷。

成婚第二日,他匆匆离开了王府。

一月后,我怀孕了。

可全都城在都传我怀的是孽种,骂我淫荡妖妇。

王爷大怒,当众命人剥了我的碧色罗裙。

我却不知,那碧色罗裙是他送给已故原配的。

…………

今日请的第三个医官还是没有来。

他们都说我是淫妇,说我趁王爷不在与野男人苟合,这才珠胎暗结。

嫁来大昭已过月余,大婚那天恍如昨日。

进王府前,马车被拦下,车外递来一身裸粉素衫,说这是王爷下的令。

我便褪下明红嫁衣,着素色衣衫拜了堂。

大婚当日,无一人来贺,一场和亲,潦草结束。

音竹给我送吃食时,雀跃地告诉我:

“公主,我偷偷看过王爷了,玉影翩翩,容貌俊美。”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偏殿的。

后来的日子,音竹每日与我说一些,残残点点拼出了大昭王爷与农家苦女的爱情故事。

回到大昭之后,应怀序花了整整五年,才找到救过他的司荞。

他不远千里将她和妹妹司菀接到了都城。

三王爷许了十里红妆,大张旗鼓地迎娶了农家女。

就连凤冠上的翠血玛瑙,都是应怀序亲自寻来的。

司荞喜欢梨花,他便亲手为她种了满园。司荞钟爱木雕,他便放下玉笔,刻了十几车的木料,十个手指满是血痕。

到最后,他终于雕得像她了,她却不在了。

可音竹从没说过司荞如何死的。

我心里难过,难过到一天吐好几次。

找人来把脉,才说我是怀孕了。

我就又高兴了,心里愿想着,也许有了孩子,怀序也能对我这样好呢?

可没高兴几天,我怀了野种的事就传遍了都城。

我不恼也不怒,我知道怀序一定是信我的。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他府的这一日。

这日,王府上下都很高兴,就连平日不曾为善的司菀也捧着一条碧色罗裙来看我。

“今日王爷回府,他最喜碧色,你若是穿上这条罗裙迎他,想必王爷会高兴的。”

我弯着嘴角换上了罗裙,想早点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可应怀序一看到我,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漂亮的桃花眼蕴茵着怒气,似要将我撕碎一般。

他压低了嗓音指着我:

“把她的衣裳给我剥下来!”

一群粗武有力的小厮将我钳制住,三两下剥掉了衣裙。

薄薄一层的衬衣不堪撕扯,露出了娇嫩的肌肤。

我弓着身躯,双手拼命地捂着胸口,死死咬着唇,不想让嗪着的眼泪掉下。

众人散去后,音竹裹着我的肩往偏殿走去。

路过膳房时,被人泼了满满一盆潲水。

厨娘说,天色昏暗没看清,还以为是偷米的鼠狼。

短短一截,却比和亲的路还要难走。

我被禁足藏音堂后才知道,那条碧色罗裙是应怀序送给司荞的。

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外头的流言也愈演愈烈。

这日,太后身边的内侍官,领着一群小宫人来了藏音堂,说是要给我赏赐。

内侍官掐了嗓子睥睨着我:

“太后赏析月酒,快喝了吧。”

我谢了恩,令音竹接过酒。

内侍官不满地蹙眉:

“太后赏赐,你竟敢拒恩!”

我抚了抚隆起的小腹说:

“臣妇感念太后记挂,只不过身怀有孕,不宜饮酒,改日定进宫给太后请罪。”

内侍官啐了我一口:

“呸!就你这腌臜淫妇还配见太后?”

“给我按住她,把酒灌进去!”

我低头浅笑,脸颊蒙上了一片红晕。

她离去前嘱咐我,一定要喝银壶里的青酒。

我抿嘴尝了尝,没有漠北的好喝。

夜色愈浓,我唤人点灯,却见婢女拿着白烛。

我问大喜之日,为何不燃红烛。

她说王爷不许府中挂红。

我扯下盖头,确不见屋内半点红。

等啊等,等得我喉头发干,双目发昏,才见一人影走近。

他吹熄了烛火,只剩泠泠月光倾洒屋内。

我羞怯低头,唤起心里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

“怀序。”

他却粗暴地扯下我腰间的丝绦,糙壮的手蹂躏着我滚烫的肌肤。

这夜算不得温存,我只觉疼痛难忍。

翌日醒来,喜床一片狼藉,还落了几瓣红。

我羞赧地用帕子盖了起来。

音竹说,王爷昨夜未明就接了急召进宫,今儿一大早便去查案了。

音竹的消息总是比我灵。

在漠北的时候,我总是乐得逍闲。不是和三哥哥猎兔,就是和五哥哥推牌九。

婚丧嫁娶的大事,都是音竹说与我听。

就连和亲,也是音竹告诉我的。

我使性不嫁,可父王说,我要嫁的是大昭的三王爷,是少时在漠北做质子的应怀序。

我才满意地点了头。

闲来无事,在王府逛悠时,发现一处极好的院子。

那院子载了成片梨树,正是落英缤纷时节。

我拦了一个婢女问:

“这是什么地方,比藏音堂还大?”

婢女欠身行礼:

“这是正殿,自然要比公主住的偏殿大上许多。”

我不明白,为何和亲的公主不能穿喜服,为何大喜之日不许挂红,为何我只能住偏殿,为何这里的婢女都不喊我王妃。

直到看到那幅画像,我才懂了,原来这王府里,早就有过王妃了。

我看着画上的女人发愣,直到有人走近了才回神。

“她一点也不美,不及公主万一。”

那女人朱唇玉面,摇曳着身姿:

“可就这样一幅平平无奇的面容,却占据了王爷全部的心。”

我心里一空,原来,他早将我忘了。

“即使她已经死了,你也休想替代她,姐姐是这王府唯一的王妃。”

2

他一招手,小宫人们全都冲了过来,将我的手臂拧在身后,狠狠捏起我的下巴。

音竹大喊着挥舞手臂,想挡开粗蛮的宫人,却被一双脚紧紧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紧闭双唇,胡乱挣扎,送到嘴边的酒被打翻了。

内侍官气得脸变了形,狠狠朝我腰腹踹了一脚。

强烈的撞击从小腹传到双腿间,我疼得瞬间失去了力气,瘫跪在了地上。

他又揪起我的头发,惨白的脸笑得鬼魅:

“这祈月酒可是好东西,喝了它,那孽种就会化作一股污血从你身体流出去了。若你不是漠北的三公主,那今日送的就不是一壶酒,而是三尺白绫了。”

“你啊,乖乖喝了它,还能当个名义上的王妃。”

内侍官的手指,如同枯枝,生硬而无情地掰开我的双唇。那只酒杯不断逼近,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我绝望地挣扎嘶喊:

“不要……不要啊……”

我不敢奢求了,不求应怀序能爱我宠我,只求保住我的孩子,也不行吗?

“啪——”

那杯即将灌进我喉咙的酒,被无情地摔在了地上,一起滚落的还有面目狰狞的内侍官。

一道长长的影子覆在我的脸上,是应怀序。

我的眼泪终于倾泻而下,如同残风中的一片枯叶,又像是寒霜封冻的芦苇,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内侍官在王府被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后宫里。

音竹说,太后盛怒,罚王爷在宫外跪一个时辰。可王爷却是直直站着,整整三个时辰。

此事便就此作罢。

之后,我被解了禁足,但也不愿外出。

不愿看应怀序厌恶我的眼神,也不愿看他思念亡妻悲痛的模样。

今夜是中秋夜,接到了父王的家书,流言传到了漠北,他为了我在王府好过一点,向大昭赔了三座城池。

我想漠北的戈壁了,想哥哥们的宠溺了,也想父王的念叨了。

我想看看这里的月亮,是不是和漠北的一样圆。

半年以来,我第一次踏出了藏音堂。

没走几步,身子愈发沉重,便让音竹去备步撵。

秋风吹来了几片落叶,还有一方丝帕。

我拾起一看,上面绣了点点萤虫,又忆起了在漠北的那个夜晚。

那夜如浓墨,不见一点星光,我抓了许多萤虫,却与音竹走散了。

我找了很久,没有一点音竹的踪迹,以为她被野狼叼走了,吓得蹲在地上呜咽。

一位明眸少年发现了我,他温柔地问:

“妹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我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

“阿音……被狼叼走了……”

“这里没有狼的。”

少年刚说完,就传来野狼的呜喊。

我紧抱双肩:

“你骗人!”

少年也蹲了下来,安慰道:

“不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是大昭的三皇子!”

少年的双眸明亮,比我兜里的萤虫还要亮。

“又骗人,大昭的三皇子怎会在这里?”

少年的明眸忽而暗了下去:

“我被父皇送到漠北做了质子。”

哦,我好像是听音竹说起过,大昭带来了一个好看的皇子。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还是很倔强:

“可是阿音还没找到。”

在我的坚持下,他陪我一同找音竹。

可是夜太黑了,我便扯下裙角,将萤虫裹了起来,遛着探路。

一路,少年同我说了很许多话,他给我讲大昭的糖糕,上元节的花灯,还有春日的学会。

我问他是不是想念大昭了。

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回去的。

那一天比想象中来的更快。

五日后,音竹告诉我,父王要派兵去抓叛逃的质子。

那夜回来后,我便生了很严重的风寒,不能去找他。

每日都让音竹去打探大昭质子的消息来与我说。

音竹说他叫应怀序,是大昭国的第三位皇子,说他生得好看,和漠北的男子都不一样。

我生怕父王伤了他,便拖着生病的身子去求二哥哥。

二哥哥心疼我,他告诉我,在崖边找到了他。

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应怀序被逼得掉下了悬崖。我在悬崖下从早找到黑,才发现奄奄一息的他。

想着那夜他说着大昭,眼里泛出的星光,我不忍再将他送回漠北。

便瞒了二哥哥,将他带到了两国边界。

此后在漠北的日子再也没有那样一个漆黑又明亮的夜晚了。

3

我掀了灯罩,将丝帕提到了烛火上。

看着燃烧的丝帕,我许了一个愿,愿我一觉醒来就将那双明亮的眸子忘了干净。

可我的愿还没许完,应怀序却突然从火里夺过了丝帕。

因为距离太近,我闻道了皮肉焦灼的味道。

一道阴鸷的声音从头顶跌下:

“你在做什么?!”

我呆滞道:

“许愿。”

他似乎怒气更盛,紧紧将丝帕剩余的一角捂在胸口,仿佛是珍视的宝物。

“你这种人,只配在无间地狱日日鞭身,夜夜虫蚀,许愿?下辈子吧!”

应怀序命人看着我在萧瑟的秋夜里,跪了一夜。

他对我的恨,如何就那么深?

此后的日子,我常常发呆。

音竹提醒我打起精神来,临盆的日子快到了,防不住有人会害我和我的孩子。

这些日子,我过得战战兢兢。

不是在床上发现毒蛇,就是偶有一只野猫扑我。

越临近生产,我越想念漠北,仿佛听见父王和哥哥们的笑声,他们向我招着手,喊我回去。

突然一阵乱箭射向了他们,贯穿五脏六腑。

我一身冷汗惊醒,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随即便觉得肚子胀痛,紧忙喊来了音竹。

藏音堂里里外外都慌忙了起来,我看着他们进进出出,身子不停地抽搐。

一声啼哭,终于结束。

音竹泪痕斑斑地恭喜我:

“公主,小世子白白软软,长得像你。”

我汗湿的发丝垂落在小小的脸庞上,满眼不舍:

“音竹,我想漠北了,我们回去吧。”

音竹重重点了点头。

我没想过应怀序会来。

半夜醒来时,看见他坐在床边,眼里透着森森寒意。

他抱起软软的婴孩,笑得阴冷而狠毒。

然后高高地举起,紧接着又猛地摔下,重重落地。

“啊——”

疼痛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角落,我撕裂般地呐喊,扑到地上将小小的身体紧紧捂在怀里。

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眸,我颤抖地嘶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错了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应怀序笑得阴暗疯狂:

“哈哈哈……我哪儿有什么儿子啊?”

他俯身在我耳旁:

“那夜与你春宵的人,是死囚还是醉汉,我不记得了。不过他说,你很嫩。”

他又觉嫌恶而远离了我。

“你啊,错就错在,不该是漠北的三公主,还有你那个父王,不该出什么和亲的馊主意。”

“都是因为你们,父皇下令勒死了荞荞,她那么柔软,挂在王府门前整整三天,寒霜却将她的尸体冻得僵硬。”

我终于明白了,他有多爱司荞,就有多恨我。

应怀序的五官犹如被狂风骤雨肆虐过一般,扭曲不堪。

“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死,你的孩子,你的哥哥,你的父王,还有你心心念念的漠北,都去死!都去死!哈哈哈哈……”

应怀序疯了,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癫狂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藏音堂的门窗都被封了起来。

一股浓烟伴着火光冲了进来。

外面喧闹地喊着:

“走水了——走水了——”

而我平静地抱着已经凉透了小小身体,唱起了小时候父王哄我入睡的歌谣。

就在我心如枯槁等待化为灰烬的那一刻,音竹拿斧头劈开了窗户。

“公主——”

她拖着颓在地上的我,想冲出这片火海,可火实在是太大了,烧掉一半的梁柱塌了下来,挡住了去路。

我双目空洞地望着她,呢喃道:

“我想回漠北……”

音竹双手夹住我的脖颈,强逼我的瞳孔聚光:

“公主,你可知,大公子被乱刀砍死,二公子的头颅悬挂在城外,三公子最惨,被活活炙烤而死,那些大昭的士兵挖他的眼,吃他的肉。还有四公子和五公子,以及最疼爱你的大王,都死不瞑目!”

“公主,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啊!”

我的胸腔如同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积聚着无尽恨意,骤然爆发。怒火如岩浆般燃烧我的皮肤,侵蚀我的血肉。

我一定会活着,我一定要将应怀序抽筋拆骨,凌迟炮烙,让他千百倍偿还!

强烈的恨意支撑我拆开了窗角,伸手拉音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只有公主今夜被烧死在藏音堂里,你才能永远地逃出去。”

音竹挂着满脸泪痕:

“公主,我对不起你,新婚那日,是我给你酒里下了药,才毁了你的一生,我早该以死偿罪。”

音竹用尽了力气将我推出去,窗栏带着火塌了下来,就这样将我们分隔两端。

我的脸摔到了燃得正旺的木桩上,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踉踉跄跄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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