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彼此不喜欢的公子,婚事皇上亲赐。
我是边关女将,回京治病。
皇上赐了金银财宝,还赐婚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状元郎。
他嫌我粗鲁,我嫌他斯文。
后来,我们处成兄弟,约定一文一武,顶峰相见,同镇山河!
我是从边关回来的将军之女,双亲皆战死沙场。
皇上顾念我此后孤苦无依,除了赐下金银财宝宅子,还当即给我赐婚。
新科状元郎,沈若初。
他殿试文采惊艳,让皇上拍案惊绝,亲封状元。
而在民间他的名号早已耳熟能详,他以一首《玲珑》写尽相思缠绵,在文人墨客中掀起一波热潮。
他一身红衣,眉目如画,俊美绝伦,皮肤白皙似山巅白雪,纯净无暇,鲜艳红衣更衬得肤白貌美。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恭敬行礼接旨。
我皱了眉,他比我都白,在边关这种俗称小白脸。
我刚回到府上,侍卫林清就迎上来。
“姑娘,听说皇上给你赐婚了,我出去打探了一番此人来历,他最出名的那首诗,都说是情诗,写给他心心念念之人的,是高门贵户之女,别人嫌弃他出身,才没有在一起。”
“这会子刚被册封了状元郎,就赐婚给你,他该是为了官职才没有驳了皇上。”
我沉吟片刻,淡淡说,“知道了。”
林清急了,“姑娘!婚姻乃人生大事,他这种人,怎配得上你?”
府里跟随的军医已经准备好针灸事宜,我熟稔坐下,他给我针灸腿疾。
“配得上我什么?我浑身都是伤病,腿疾顽固,等我把身体养好了,和离就行了。反正我意不在京中,他意不在我,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我们只见了一面,就直接进入婚仪拜堂。
因着是皇上赐婚,京中各家权贵都前来送礼,我收得笑容满面。
新婚之夜,满眼喜庆红色。
沈若初和我对坐在喜床上,互相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他从赐婚就没看过我,估计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我开口打破沉默,“你没拒绝赐婚是为了稳固官位,我没拒绝赐婚是为稳固圣心,我们也算各取所需。”
“我回京主要是治病,治好我就回边关了,到时我们和离。”
“我有条件,皇上赏赐和婚仪礼金,全数归我。”
沈若初毫不犹豫答应了,“我去书房。”
“等等。”我叫住他。
他以为我反悔了,眼神凌冽回头。
“夫君,这是皇上赐婚,新婚之夜你就睡书房?你负责摇床,我去睡软塌。”
沈若初俊美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摇……摇床?我堂堂正人君子,你……”
忙碌一天,我早就乏了,窝在软塌直接睡了。
箭如雨下,满眼血红,身边的将士一一倒下,父亲以身为盾将我护好,自己却身中数箭。
我哭得凄厉,挣扎起身,却被他死死摁住。
“明璃,活着!”
我痛呼,“父亲!!”
我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眼血红,我满头大汗霍然坐起。
沈若初穿着里衣匆匆跑来,胸前露出一片春光,“怎么了?”
看见他,我才反应过来,我又做噩梦了!
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吗?
虽然这个夫君,不尽如人意,他还有心上人,总归有了一个暂时的家。
我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到屋顶喝酒。
我羡慕父母亲相互扶持依仗的感情,但却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遇到这样的人。
父母亲战死沙场后,我在这个世上,真的孑然一身了。
林清抢过我的酒壶,“姑娘,军医说了,不让你喝酒,何况今夜还是新婚之夜。”
我泪水朦胧,摇摇晃晃起身,“我什么都没有了,喝酒都不行……”
下一秒,我脚下没有踩稳,一个趔趄载下房顶。
幸好被人接住,沈若初被我压在身下,发出痛呼。
“江明璃!你谋杀亲夫啊!”
次日清晨,八卦就传遍了府中。
“哦哟哟哟,听说了吗?昨夜我们夫人和沈大人,新婚之夜过于激烈,沈大人的手臂都被弄脱臼了……”
“哎哟!我们夫人也真是,如狼似虎,也没人跟她抢!”
“要我说,沈大人还是身子板清瘦了些,不太行,你们厨房给人家好好补补啊……”
沈若初行过府中时,脸色红了个透。
沈若初被封了礼部侍郎,新官上任,每日都忙得见不到人影。
我也很忙,除了搜寻药材治疗身上旧疾,我还在城郊开了家武馆。
之前我在街上偶然遇到,小乞丐被流氓追着殴打,妇人被夫君追着打。
所以我想凭自己擅长的武术,教他们自保能力。
武馆免费教人拳脚功夫,只是有一条规定:学到的武术用在帮助他人,而非欺负弱小。
皇上赏赐的金银财宝,和大婚时的礼金,我都放在之前赏赐的宅院中,让林清派人照看着。
平时武馆的费用,都出自这里。
我刚踏进武馆,就见院中一群人正在练武。
一个中年妇女跟了进来,满脸笑容递过来一篮子瓜果。
“江姑娘,这些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谢谢你教我拳脚功夫,现在我们家那位,再也不敢对我动手了!”
我笑着接过篮子,“谢谢李大姐。”
“江姑娘,我现在啊都在教我女儿习武,希望她将来可以保护自己呢!自从你们武馆开到这里,我们附近的流氓地痞都少了……”
李大姐跟我一同进去,练武的小乞丐们纷纷跑来。
“江姑娘来了!”
“江姑娘来了!”
……
我把瓜果分给他们,问他们最近习武功课。
回去的路上,马车外响起熟悉的蛮横声音。
是之前欺负小乞丐的恶霸,京城富商之子,陈鸣。
“哟~这位公子生得真是俊俏,比女人还美上几分,我给你千金,你可愿陪我?”
“不愿!”
这恶霸也是老熟人,因为我为小乞丐打抱不平,经常到我们武馆闹事,每每都被武术教头轰出来。
他欺负小乞丐,调戏妇女,现在连男的都不放过!
陈鸣说着就要动手,“老子由不得你愿不愿!来人,给小爷绑了!”
我掀开车帘,语气凌冽“他都说了不愿,你听不见?”
4
陈鸣一脸趾高气扬,“我还以为是谁呢?江明璃!你那文官夫君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抖腿看我,“不过就是从边关回来的小武将,你父母双亡,在京中毫无势力依靠,你一天天还打抱不平,是什么给的你勇气?!”
我站在马车上,高高俯视着他。
一个大耳光啪地扇在他脸上,带着劲道,让他直接被扇飞撞在旁边摊位上。
我朗声说:“我自己给的勇气!”
陈鸣倒在地上哀嚎,指挥下人,“给我打这娘们!往死里打!”
林清适时出现在我身边,就要下场,被我拦住。
“虽然我有旧伤,对付这几个饭桶,还绰绰有余。”
三下两除二,他的几个打手全被我打飞出去,几人灰溜溜跑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多谢姑娘。”
面前的墨衣公子,峨眉星目,玉树临风,果然姿色过人。
我转身摆摆手走了。
我回到府里,见院中到处都晾晒着细细面条。
管家一一检查,挑剔,“还是不够细!扔了,重新做!”
林清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听说沈大人的那位心上人,想念老家的银丝面,京城中没有做这种的,所以沈大人亲自研究……”
我让林清把他们扔掉不要的细面,拿到武馆去给有需要的人。
曾经,我们边关粮草没有得到支援,将士们饿得煮树皮和野草。
他却将白花花的粮食扔掉,只因面条不够银丝,不够细!
晚间,我如常躲在屋顶喝酒,望着边关的方向。
京城繁华,可终究跟我不是一个世界。
5
酒过三巡,我已经晕乎乎。
银色月光下,我抽出长剑,身姿飒爽舞剑。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梨花簌簌下,一个人影站在廊下望着我。
沈若初!
我看见他,就仿佛看到他那满院子的银丝面,怒火中烧,跃下屋顶用剑指着他。
“三年前,洪水泛滥,粮草中断,边关将士们吃树皮啃野草,与敌军浴血奋战。”
“沈大人,你那满院子银丝面,可真是……好看!”
沈若初眸色深沉望着我。
一朵梨花落在我剑端,落在我们四目相对之中。
林清赶紧过来打圆场,“沈大人,不好意思,夫人醉了。”
他扶我回房,被沈若初接过,“我来吧。”
次日府里所有挂着的银丝面,全都消失不见。
最近连绵大雨,下个不停,仿佛没有尽头。
京城水位上涨,武馆刚好处在低位,被淹了。
我和林清驻沙袋,清理河道,帮附近的居民一起防水。
一匹高马停在我们面前,锦衣华服,竟然是之前被恶霸陈鸣调戏的那个男子。
“姑娘,你住这里?”
我脸上沾了淤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擦脸,“不是,我在这边开了家武馆,顺便帮街坊们干干体力活而已。”
他眼眸深沉了几分,跃下马背,挽起袖子,“我帮你!”
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别弄脏你的衣裳。”
“你一个姑娘家家都不嫌脏,我一个大男子汉又怎会?”
我爽朗一笑,“我叫江明璃,公子怎么称呼?”
他勾起一抹微笑,“熠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