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陈书阳（整理：韩知许）

我叫陈书阳，今年55岁了。说实话，我真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还得经历这种事。

前几天，我大儿子陈昊走了。是的，你没听错，他死了。

我坐在这儿，看着老伴儿哭得昏天黑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更多的，是后悔和自责。

你可能会说，孩子没了，做父亲的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可我就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当初我能狠下心来好好管教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唉，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儿说如果，真是没出息啊。

我是个小老板，做点儿小生意。年轻的时候挣了点小钱，日子过得还算滋润。陈昊是我跟老伴儿刚结婚那会儿生的，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干劲儿十足，觉得什么都来得及。

陈昊刚出生那会儿，我高兴得差点儿没上天。我爸妈更是乐疯了，整天围着他转，跟护着个宝贝似的。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把这孩子惯坏了。

他要啥给啥，哭两声就有人哄，稍微摔一跤，全家人都得心疼半天。我爸妈更是宠得没边儿了，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

陈昊四岁那年，我们又添了个小的，叫陈羽。

你以为有了二胎，我们就会把注意力分散一下？并不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对陈昊更加宠爱了。

陈昊从小就体弱，动不动就生病。每次他一发烧，我跟老伴儿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更别提我爸妈了，恨不得把整个医院都搬回家。

结果呢？陈昊越来越娇气，越来越不懂事。

我记得他上小学那会儿，没少惹事。打架、欺负同学、顶撞老师，样样都占全了。我被学校叫去的次数，比他考试及格的次数还多。

那时候我还觉得，孩子嘛，淘气点儿也正常，管管就好了。可我错了，大错特错。

那会儿生意不太景气，我经常很晚才回家。有一次我刚进门，就看见陈昊在抢弟弟的玩具。我气不打一处来，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结果呢？老伴儿拦着，我爸妈也护着，说我太凶了，会吓着孩子。那小子仗着有人撑腰，还敢对我大呼小叫。我一肚子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初中开始逃学，跟一帮小混混厮混在一起。有一次，学校打电话说他失踪了，我和老伴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他，结果这小子在网吧里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候，我就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我没有，我还在自欺欺人，觉得他只是叛逆期，过几年就好了。天知道，我的纵容会把这个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昊上了高中，问题也越来越多。有一次，他在学校欺负同学，被老师抓了个正着。我和老伴儿赶到学校，连说带赔的道歉，可人家家长就是不依不饶。

没办法，只好给这小子转学。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所职业学校愿意收他。

我心想，也许学个技术能让他安分点儿。可惜啊，我又错了。这孩子就像是烂泥扶不上墙，在新学校也是混日子。每次家长会，我都不敢去，怕听到老师又说他的坏话。

就这样，陈昊勉强混到了二十岁。那年，我爸妈先后走了。老两口临走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孙子娶妻生子。

我心里难受，想着得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未来。于是我拼了命地做生意，想给两个儿子攒钱买房买车。

说来也巧，我老伴儿有个远房亲戚，家里有个闺女。两家一合计，就把陈昊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我心想，这下好了，成家立业，应该能安分下来了吧？

结果呢？这小子结了婚，更不像话了。整天游手好闲，专门啃老。儿媳妇劝他找工作，他就耍赖撒泼，说自己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

我看不下去，想说他两句，可老伴儿又护上了："孩子不容易，你就别说他了。"

就这样，陈昊越来越懒，越来越不像话。

那时候，我们老家要拆迁了。这消息一出来，陈昊的眼睛都绿了。他整天在我耳边唠叨，问什么时候能拿到钱，能分多少。我心里烦，可又不好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我儿子喝多了，胃出血，正在抢救。我和老伴儿连夜赶到医院，看到陈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老伴儿心疼得不得了，在病房里哭天抹泪。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气又难过。就在这时，我接到了老家村主任的电话，说拆迁款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去。毕竟这可是一大笔钱，关系到全家的未来。等我处理完拆迁的事情回来，陈昊已经出院了。

按照宅基地的面积，我们家能分到100万。我本来想着，留20万给我和老伴儿养老，剩下的两个儿子平分。可是陈昊知道后，立马不干了。

"爸，我要60万。"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有老婆孩子，压力大。"

我看了看一旁的陈羽，他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里明显有不满。

我心里清楚，陈羽从小就懂事，现在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比他哥强多了。可偏偏老伴儿还是偏心陈昊，说什么"大哥身子弱，要多让着他点儿"。

我头疼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方面，我知道陈昊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可另一方面，我又舍不得看他难受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从小身体又不好，我总觉得亏欠他什么。

就这样，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陈昊的要求，心里想把我们留下的那20万私下给陈羽就行了。我以为这样能让他安分一点，可谁知道，这反而成了压垮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我刚从村委会开完会回来，就听见屋里吵得不可开交。

"凭什么他手上有40万？我才是老大，钱怎么分就该听我的！"

我一进门，就看见陈昊红着眼睛，指着陈羽的鼻子骂。陈羽站在那儿，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老伴儿在一旁劝着："昊昊，你别这样。你弟弟也不容易..."

"不容易？"陈昊冷笑一声，"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给他？"

不知道老大是怎么知道我把那20万给了老二的，但这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明明好东西给的都是他！

我直接冲进屋喝道："够了！60万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谁知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陈昊转过头来，眼睛里冒着火："爸，你偏心！凭什么他手里有你们俩的20万？我要把他那份也拿过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当初决定给你60万就是个错误！"

老伴儿赶紧拉住我，小声说："老头子，你别气坏了身子。"

就在这时，陈羽突然开口了："哥，我那40万给你吧，反正我好像也不是亲生的，是吧爸妈？"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我看着陈羽，心里一阵酸楚。当时我并没听出他的讽刺，只觉得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还要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哥哥牺牲自己。

就在我以为事情要平息的时候，噩梦开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在院子里浇花，突然听见陈羽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赶紧跑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

推开门一看，我差点没晕过去。陈昊这是多缺钱啊，陈羽不是说了给他吗？怎么还打起来了？！

陈昊和陈羽扭打在一起，陈昊的媳妇倒在地上，头上还在流血，看那样子应该是老大推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冲过去想拉开他们。

陈羽看见我，赶紧喊道："爸，快救嫂子！她怀孕了！"

我的天啊！我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陈昊还高高兴兴地跟我说要当爸爸了。

我们赶紧叫了救护车，可是......可是还是晚了。医生告诉我们，孩子没保住。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媳妇，再看看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陈昊，心里难受得要命。

"都怪你！"陈昊突然冲着陈羽吼道，"如果不是你，我老婆怎么会......"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非要抢钱，会有这种事吗？"

陈昊愣住了，随即转身就跑，儿媳妇见状对着他的身影嘶吼，他的脚步变得更快了。儿媳妇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我知道，这儿媳妇怕是绝望了。

说实话，我要摊上这么个丈夫，我估计比她还绝望。和我想的一样，儿媳妇没几天就说要和陈昊离婚，我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呢，自家儿子这么对不住人家，我哪有脸让人家留下来啊！

那天，儿媳妇来家里收拾东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抱着我唯一的孙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伴儿站在门口，看着儿媳妇远去的背影，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我赶紧扶住她，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们的孙子啊......"她哽咽着说，"以后还能见到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陈羽在一旁想要安慰，谁知老伴儿突然转过头，对着他就是一通数落。

"你要是当初让着你哥把钱都给他，会有这种事吗？现在好了，家都散了！"

陈羽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妈，您还觉得是我的错？我从小都让着他您是一点都不提啊！您想过没有，如果不是您一直纵容他，他会变成这样吗？"

老伴儿愣住了，我也没想到一向懂事的小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您觉得我碍眼，那我以后就不来了。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想追上去解释，可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

"您好，请问是陈昊的家属吗？很抱歉通知您，陈昊因为欠了赌债，在街上被追债人殴打，因为发现得太晚......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

我听到这里，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老伴儿看我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等我终于把事情说清楚，老伴儿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儿，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陈昊死了。我的大儿子，从小就让我费尽心思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应该难过吗？可是想到他这些年做的事，我又觉得......有些解脱。这个念头一出现，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我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儿子？

可是，我真的无法原谅他。为了钱，他伤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弟弟，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甚至......毁了整个家。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回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如果当初我能及时纠正他的错误，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如果我没有一味地纵容他，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那样？

我突然意识到，我这个当父亲的，真是太失败了。我以为自己在爱他，可实际上，我的纵容害了他，也害了这个家。

有时候，纵容看似是爱，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残忍。我们以为自己在保护孩子，却不知道正在亲手毁掉他们的未来。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昊，我的傻儿子啊，你走得这么突然，连句道别的话都没留下。你知道吗，虽然你做错了很多事，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会对我撒娇的小男孩。

可是，我也要向你道歉。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给你正确的引导。我本应该成为你的指路明灯，却成了推你坠入深渊的帮凶。

“儿子，原谅爸爸吧。”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照顾老伴儿，要向陈羽道歉，还要想办法和儿媳妇沟通，争取能见见孙子。

我会用余生来弥补我的错误，也希望通过我的经历，能让更多的父母明白：爱孩子，不仅要有柔软的心，更要有坚定的态度。因为有时候，看似严厉的爱，才是最温柔的保护。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