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李明阳（整理：韩知许）

我叫李明阳，今年28岁，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如果你问我这份工作怎么样，我会说还不错，至少能养活自己，还能时不时给小姨家寄点东西。

说起小姨，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在那个家里头被打死了。

你别误会，我亲妈没打过我，可我那个所谓的"继父"，啧啧，简直就是个魔鬼。

我爸去世那年，我才六岁。那天下着大雨，妈妈哭得像个泪人儿，我就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死亡，只觉得爸爸睡得太久了，怎么叫都不醒。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人真的会永远离开。

妈妈很快就再婚了。她说这是为了我，为了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可谁知道，这个决定彻底毁了我的童年。

刚开始，继父对我还算和气。他会给我买零食，陪我看动画片。我天真地以为，这个胖乎乎的叔叔会成为我的新爸爸。

然而好景不长。

继父的真面目在半年后就露出来了。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他的啤酒，他二话不说，抄起扫把就朝我打来。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狠厉，那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眼神。

从那以后，我的噩梦开始了。

继父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骂我是扫把星，说我克死了亲爸。每次挨打，我都咬紧牙关不敢哭出声，因为我知道，哭得越厉害，挨的打就越重。

妈妈呢？她只是沉默。有时候我能看到她眼中的不忍，但她从来不敢站出来阻止。我知道她也怕，怕继父连她一起打。

就这样，我在恐惧和痛苦中度过了整整六年。

学校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可即便如此，我的成绩还是一落千丈。老师们都以为我是叛逆期到了，谁能想到我只是在拼命地想逃离那个家。

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终于忍不住了。

那天继父又喝醉了，拿着皮带追着我打。我被逼到了阳台，看着楼下的积雪，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跳下去，一了百了。

就在我准备翻过栏杆的时候，门铃响了。是小姨来了。

小姨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和我身上的伤痕，二话不说就把我带走了。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

就这样，我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素材讲述人赵长柱（整理：韩知许）

高考那年，我以全市第三名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在这家互联网公司站稳了脚跟。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那个"家"有任何瓜葛了。

可人生啊，总是充满了意外。就在上个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我妈打来的。

"明阳，你能回来看看吗？你继父，他...他生病了，很严重..."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对那个虐待我的男人恨之入骨；另一方面，我又忍不住想起妈妈这些年的不容易。

我该回去吗？我该原谅他们吗？

这个问题，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心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那个电话像一颗炸弹，把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炸得粉碎。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过去的画面，那些挨打受骂的日子，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

第二天上班，我魂不守舍。同事小李看出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可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小姨打了个电话。

"小姨，我妈来电话了..."我的声音有点发抖。

小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妈昨天也给我打电话了。"

"小姨，我该怎么办？"我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明阳啊，这事儿只有你自己能做决定。不管你选择怎么做，小姨都支持你。"小姨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下班后，我没回家，而是在公司附近的小公园里转悠。初夏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撞到了我的腿上。

"对不起叔叔！"小男孩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歉意。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没受伤吧？"

小男孩摇摇头，然后朝不远处的男人跑去，"爸爸！"

看着父子俩有说有笑地离开，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从来没有一个父亲可以依靠。

回到家，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相册。里面有几张我亲生父亲的照片，那是我仅有的对他的记忆。照片里的他笑得那么灿烂，可惜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声音了。

翻到最后，有一张全家福。那是继父刚来的时候拍的，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笑容都很勉强。看着照片里继父的脸，我感到一阵反胃。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觉得有点可怜他。他是个酒鬼，是个施暴者，可他也是个人啊。现在他病了，躺在医院里，会不会也在后悔曾经对我做过的事？

我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不，我不能原谅他。他毁了我的童年，害得我至今还会做噩梦。

可是...如果我不原谅他，我又该怎么面对妈妈？她虽然没有保护我，但我知道她也是受害者。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也很痛苦？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妈妈站在门口，憔悴得我几乎认不出来。

"明阳..."她喊了我一声，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十几年没见，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妈妈哭着说："明阳，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想推开她，想质问她为什么当年不保护我，可是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我说不出一句重话。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门，"喝点水吗？"

妈妈点点头，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给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等她平静下来。

"你继...你爸爸他，"妈妈顿了顿，改口道，"他肝癌晚期，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我沉默不语。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应该高兴吗？因为折磨我的人终于要得到报应了。还是应该难过？毕竟他也是个生命。

"他想见你，"妈妈小心翼翼地说，"他说...他说想当面跟你道歉。"

我冷笑一声，"道歉？现在才想起来道歉？"

妈妈低下头，"我知道你恨他，恨我。我们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明阳，人之将死，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我打断她，"原谅他吗？凭什么？"

妈妈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抹眼泪。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恨一个人真的很累，可是放下仇恨好像更难。

"我考虑考虑吧。"最后我说。

送走妈妈后，我给小姨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明阳啊，"小姨说，"原谅不原谅是你的选择。但是记住，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为自己负责。不要让仇恨毁了你自己。"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我该怎么选择？是坚持自己的仇恨，还是给那个人一个机会？更重要的是，我能原谅自己吗？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而我的人生，似乎又站在了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醒来时，头疼得像是宿醉。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心里还在天人交战。同事们都察觉到我的异常，但没人敢问。大概是我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中午，我躲在茶水间里发呆。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李明阳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声。

"我是，你哪位？"我警惕地问道。

"我是你继父的儿子，李强。"

我愣住了。我知道继父有个亲生儿子，但从没见过。

"有什么事吗？"我冷冷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声叹息。"我知道你恨我爸，但是...他真的快不行了。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李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知道他对你做过的事，我...我也恨他。"

这句话让我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妈在我小时候就被他打跑了，我从小就在他的拳脚下长大。"李强苦笑道，"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我沉默了。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受苦。

"你为什么还要照顾他？"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他毕竟是我爸。"李强说，"而且...我不想像他那样活着。我想证明自己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苦难。我以为自己是最惨的那个，可现实告诉我，痛苦从来就不是独家专利。

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医院。站在病房门口，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明阳？"是妈妈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花白的头发，都在诉说着这些年的辛酸。

"你来了..."妈妈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你要进去吗？他...他现在清醒着。"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推开门的一刻，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病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哪还有当年那个魁梧壮硕的样子？他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要不是那双眼睛，我几乎认不出他来。

"明...明阳？"他艰难地转过头，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

我站在床尾，不知道该说什么。恨意、怒火、委屈，各种情绪在心里翻腾，可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又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对不起..."他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知道说对不起已经太晚了，但是...我真的很后悔。"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伤害了太多人。"他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再看你一眼。"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这么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我终于开口，"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因为我是个懦夫，一个失败的男人。我把对生活的不满都发泄在你身上。我...我真的很抱歉。"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松动。

"我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我慢慢地说，"但是...我不想再恨了。恨你，也恨自己。"

他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讶和感激。

就在这时，李强推门进来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父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爸，医生说..."他的话还没说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一切仿佛电光火石间发生的。医生护士冲进来，开始紧急抢救。我和李强被推到了门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我站在那里，感觉像是一场荒诞的梦。他就这样走了，带着歉意，带着遗憾。

我转头看向李强，发现他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结束了。"他轻声说。

是啊，结束了。但对我来说，或许是新的开始。

我看着窗外的夜空，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仇恨没有消失，但它不再是束缚我的枷锁。

我决定，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