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云丽和手里拿着短刀，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宁瑾之，“阿瑾，能放过他们吗，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宁瑾之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缓和之色，他说：“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云丽和笑了，“阿瑾，是我错了，我怎么会觉得你肯放过他们呢。”

“我一直以为你跟他们是没有感情牵绊的，我以为我才是你最亲近的那个人！”宁瑾之表情依旧。

云丽和苦笑了一下，“是啊，他们对我不好，甚至还要送我去边外和亲，要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可是，他们终究是我的血亲。”

“他们比我还重要吗？”宁瑾之的脸色有了轻微的变化，但是远在城墙之上的云丽和却没有看见。

云丽和摇头，“阿瑾，我无法拿你跟他们比，他们在我心里没有分量，可是你若是真的杀了他们，那便是我的仇人了，我终究是这靖国的公主。”

“你不是公主，你只是我的云丽和！”宁瑾之说道。

“阿瑾，如果我们不曾认识该有多好。”云丽和觉得若是他们不曾相识，那么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

宁瑾之的脸上变得阴沉，她竟然后悔认识他！

“云丽和，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着我，看着他们死，要么，这辈子你云丽和跟我宁瑾之再没关系。”宁瑾之的语气没留回旋的余地。

云丽和的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了下来，这是这世上最难选的题，不管选哪个，她都会痛苦一生。

她这前半生太苦了，唯有他宁瑾之，是她的苦中一点甜，可是偏偏，这份甜现如今也变了质。

云丽和将手里的短刀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身体，好像很疼，又好像都不疼了。

宁瑾之就那么看着云丽和的血顺着刀锋滴落，然后看着云丽和身子向后倒去，宁瑾之知道，云丽和摔下去的后果，他疾步上前，飞身而下，抱着云丽和稳稳落地。

宁瑾之第一次见云丽和的时候，他五岁，她八岁，他是宜国送到靖国的质子，而她是靖国不受待见的公主。

那时候他刚被送到靖国，他想母亲，便躲在假山下哭，她刚好经过，将手里的糖放到他手心，轻声哄到：“我给你糖吃，你别哭了。”

那时候的云丽和就像是个小太阳，温暖了他整个世界。

他在靖国呆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的时间，他已不再是宜国的质子，而是成了实实在在的亡国奴。

十年前，靖国灭了宜国，他便成了靖国皇宫里的奴才，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就是那么一个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奴才，就那么翻了天了。

大军攻入皇城的时候，他眼神阴骘，神态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因为自己的经历，他必定要斩草除根，他不会给别人忍辱负重的机会，一天一夜的屠杀，整个靖国皇宫血流成河，皇宫上下，从主子到奴才，他没留一个活口。

唯独云丽和，他从未想过要对她动手，她用短刀对自己下手的那一刻他在赌，她若是能活下来，以后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云丽和，跟靖国再没关系，本来她就只是靖国皇帝的一枚棋子。

宁瑾之带领大军回宜国的时候，靖国的皇宫已经成了一座被鲜血染红的空城。

云丽和一直昏昏沉沉的，她只听到喊杀声和惨叫声，可是却怎么也不能睁开眼，看看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了，似乎除了疼，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在宜国的皇宫了，这里似乎比靖国的皇宫还要富丽堂皇了一些。

死过一次的人，似乎会更珍惜活着。

再次见到宁瑾之的时候，他已经是宜国的皇上了，而她，成了那个亡国奴。

第二章小瑾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说恨吗？她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个资格，毕竟是她的父皇先违反两帮的约定，灭了他的国家的，甚至还吩咐人对他施以宫刑，是他们先对他犯下滔天的罪恶的，她还有什么资格说恨！

“云丽和，你爱我吗？”宁瑾之问。

“我们之间还能说爱吗？我父亲灭你全族，你如今又灭我全族，我们之间还怎么说爱啊？”云丽和没有正面的回答宁瑾之的问题。

“若是我们之间没有这些，就单纯的你和我，你爱我吗？”宁瑾之又问。

云丽和笑笑，没有回答，发生了的事，如何才能当做没发生呢。

宁瑾之等的心都凉了也没都到他想听的话。

“后日，我们成婚！”半晌，宁瑾之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很久之后，云丽和才反应过来，“成婚吗？”

可是能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屋子。

两天后，云丽和穿上了大红嫁衣，那是宁瑾之命人送来的，其实她是爱他的，即便他手上染满了她亲族的鲜血，她还是爱他，所以，最后她还是为他穿上了嫁衣。

云丽和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她还要没心没肺的女子了吧。

可是即便她如此，她也没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她期待的大婚是他和别人的，而她只是他同日纳进宫的妾。

都说春宵帐暖，良宵苦短，可是她却对着一对红烛孤坐到天明，这一夜变的格外的漫长，那摇曳的红烛似乎流出的都是血泪。

次日，她换了平常的衣裳，去凤祥宫请安，昨日皇上大婚，皇后已定，皇宫里的规矩，她自然是该向皇后请安的。

只是到了凤祥宫，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时，云丽和愣住了，她从不曾想过这辈子还能遇见故人，而此刻，她遇见了，这凤祥宫的女主人就是她昔日的婢女如烟。

皇后在上，谁也无法体会她心里的苦涩，她努力撤出一个笑容，然后跪在地上，“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国没了，家没了，爱人没了，尊严、荣辱她统统都没有了。

如烟坐在凤榻上，半晌才慵懒的说道：“起来吧。”那样子像极了昔日靖国皇宫高高在上的靖国皇后，云丽和觉得自己的一生似乎都掉进了一个恶循环里。

宁瑾之刚刚复兴朝纲，每日都很忙，后宫也就只有她们二人，如烟是皇后，而她云丽和只是一个妾，没有明确的封号和位分。

云丽和在凤祥宫坐了一上午如烟才让她告退。

云丽和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才敢伸伸筋骨，这一上午坐的她浑身酸疼，自从受伤后，她这身子不似从前那么经得起折腾了。

云丽和喝了点水便去床上躺下，她太累了，想着休息一会再去找吃的。

在这个皇宫里，她什么都要自己做，没有人伺候她，她的这个小院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见有脚步声，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她赶紧起身下床。

宁瑾之进来的那一刻，云丽和因为匆忙整理衣服显得有些慌乱，即便这样，她还是赶紧稳定情绪，下跪行礼。

似乎，在这个皇宫里，云丽和活成了一只卑微的蝼蚁，她忽然就能体会到，当初在靖国皇宫里的那个“小瑾”是何等的难熬。

宁瑾之走到她面前，拉起她，说道：“丽和不必这么多礼。”

他的语气算不上多温柔，可是也不再是那么冷漠，就是这样的态度，竟然让云丽和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恍惚道：“小瑾。”

听见这两个字，宁瑾之脸色突变，他一把推开云丽和，厉声道：“掌嘴！”

第三章挨打

跟着宁瑾之的顺喜公公应声上前，拉着云丽和的领子就开始左右开弓的扇耳光。

第一下，云丽和被打的痛苦的叫了一声，再之后，她便死死的咬着牙挺着，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整个房间只有打耳光的“啪啪”声。

她越是这样，宁瑾之就越是来气，他倒想看看她能忍多久。

最会，还是宁瑾之败下了阵。

宁瑾之叫顺喜停下来的时候，云丽和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嘴角边，血液和口水一起流着，前面的衣服已经被污浊的血液侵染了一大片。

宁瑾之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只是默默的带着顺喜离开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云丽和才缓缓的爬到床边，然后倚在床边，她已经没力气上床了，就那么靠着床，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她，好想看看外边的天。

云丽和就那么一直坐着，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屋顶，直到昏睡过去。

第二天，云烟见她没有去请安，便让身边的小宫女去云丽和的院子里打探。

如烟跟这云丽和多年，知道她从小练就的性子，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不会不来请安的。

小宫女很快就回来了，“娘娘，她不知怎么了，脸肿的比拳头都大，就那么一直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要不是看见她眼皮动了，奴婢还以为她没气了呢。”

如烟听了，半晌才说道：“皇宫里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随她去吧，你就当从未去过她那，我也什么都没听你说过，记着，在宫里，很多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是，奴婢明白了。”小宫女应声道。

宁瑾之从那天之后，便是七天没再踏进后宫，等他再次踏进云丽和的屋子的时候，就看见云丽了无生气的倒在床边。

衣服还是那日穿的衣服，只是上边的血迹早已干涸。

“丽和。”他心里咯噔的一下，快步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探上她的鼻息，心一沉再沉，终于在半晌之后，他感受到了她微妙的呼吸。

他赶紧将人抱上床，然后对顺喜喊道：“快传太医。”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陆陆续续的都被叫到云丽和的院子里，可是却也都是束手无策，云丽和已经没有了吞咽功能，什么也喂不下去，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谁也不用多说。

“拿碗糖水来。”突然，宁瑾之说道。

很快，便有人端着一碗糖水进来了。

宁瑾之接过糖水，冷冷的吩咐道：“都出去。”

一屋子的人应声全都退了出去。

宁瑾之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含了一口糖水在嘴里，他将碗放在一边，然后将云丽和拉起来，将嘴里的糖水一点一点的渡给她，再用内力逼着她咽下去。

一碗糖水全部喂下去之后，他也是大汗淋漓。

他将云丽和再次轻轻的放在床上，一双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描绘上她的脸庞。

他记得她给他糖时候明艳动人的样子，他也记得她拉着嬷嬷一起求那个太监不要对他动用宫刑时候苦苦哀求的样子，他记得她在外人面前对他趾高气昂的样子，他也记得她无人时对他温柔浅笑的样子，他记得她叫他阿瑾说爱他时候的样子，也记得她拿刀刺进自己身体里决绝的样子。

第四章怕他

他喜欢她，可是也恨她，他所有的难堪和卑微她都见过，曾经他以为只要她爱他，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可是当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时，那么过往就成了扎在他心上的尖刀。

“你说，我该如何对你？”面对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他轻声问道，可是没有人能回应他。

那天，她叫他小瑾，那是她从小对他的称呼，也是他在靖国皇宫做奴才的时候她对他的称呼。

他们相爱后，她改口称呼他阿瑾，再也没有叫过他小瑾，那天她忽然叫他小瑾，让他想起了自己在靖国皇宫那个窝囊样子，也让他认清了自己再不是她的阿瑾，所以他才会下那么重的手。他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就像是疯魔了一般，险些害死了她。

可能是糖水发挥了作用的原因，云丽和似乎气息强了些，宁瑾之叫来太医，重新诊了脉，又开了些药。

宁瑾之照顾了她三天，因为朝中的事情积累的太多，只能让身边的翠儿照顾她，然后离开了。

宁瑾之虽然忙，可是每天都会过来看她，见她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心里也安心了些。

第五天的时候，宁瑾之再过来的时候云丽和已经醒了。

看着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那么多天，现在她突然醒了，他反倒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那天是他太狠了，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想道歉，可是伤害已经铸成，还险些要了她的命，一句道歉又会显得那么的无力。

宁瑾之就那么站着，想着该从那句话先说起，半晌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他看向一边的翠儿。

翠儿这才小声说道：“从醒了就一直在那坐着，什么话也没说过，给水就喝，给吃的就吃，但是就是不说话。”

宁瑾之听后，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云丽和身上，他一步一步上前，状似无意的问道：“丽和，感觉怎么样。”

云丽和一直低着头不看他，从他进屋那一刻，她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低下头，不肯再抬头。

这回听见他的声音，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道：“丽和，你晚上想吃什么？”

云丽和依旧不吭声，可是随着宁瑾之脚步的逼近，云丽和的身子明显的紧绷了起来，而她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宁瑾之的法眼。

宁瑾之心下一沉，她这是在怕他吗？

他不愿相信这个猜想，一步一步靠的更近了些，就在他靠的足够近，伸手就能摸到她头顶的那一刻，她猛地转身爬上了床，将脑袋埋进了床边的帷幔里，典型的顾头不顾尾。

可是她的动作却让宁瑾之的一颗心生生的疼了起来，她是真的在怕他，还这般的避他如蛇蝎！

他没敢再上前，就那么站在那，看着她颤抖的身子，想来她也是知道他若是真想动手，她也是躲不过的吧，所以才会这么怕。

他好想上前一把把她拉出来，可是最终他没有上前，他心疼她，他后退了一步转身对翠儿说道：“好好照顾她，朕先走了。”

后边这句话是对翠儿说的，可是更像是对云丽和说的。

“是。”翠儿应道。

宁瑾之又回头看了看躲在床上的人，然后大步离开了。

宁瑾之出了房门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窗纸上扣了一个小洞，看里面人的反应，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等了好半晌，云丽和才有了动作，她先是一点一点的转过自己的小脑袋，偷偷的往房间里四下瞄了一下，见真的只剩翠儿一个人，才大着胆子又四处认真看了看，最后，似乎是确定真的安全了，才慢慢的下了床，然后继续在床边坐下。

宁瑾之看了好半晌，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五章睡在床下

一连好几天云丽和都是这般，让宁瑾之全部的耐心都耗尽了，就在她再次将头扎进帷幔里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拉出来。

宁瑾之一只手扣住云丽和的肩膀，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丽和被迫与他对视，眼里除了闪躲还有无尽的恐慌，她努力的往后缩，可是即便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挣脱宁瑾之的禁锢。

“都出去！”宁瑾之暴躁的吼了一声，翠儿和顺喜便赶紧退了出去。

宁瑾之将云丽和甩到床上，然后欺身压了上去，“既然你这么喜欢床，那咱们就在床上说。”

宁瑾之欺压在云丽和身上，直直的看着云丽和的眼睛，他想看到别的情绪，他多想她现在的变现都是一种伪装，可是最终他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有恐惧，她对他的恐惧不是装的！

宁瑾之一拳砸在云丽和的耳侧，愤怒的吼道：“云丽和，你到底想怎么样？”

回应他的，除了她闪躲的眼神，还有她颤栗的身体，她，应该是怕到极点了吧。

见她这样，宁瑾之终于平定了自己躁动的情绪，起身，离开了。

对她，他还是没有那个狠心。

翠儿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云丽和躲在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以前，云丽和是不怕翠儿的，可是现在，她连翠儿也怕了，翠儿稍稍靠近些，她就会颤抖的厉害，而且翠儿再给她吃的喝的她也不会再碰。

只要翠儿稍稍上前，她就颤抖着身子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翠儿见此也不敢再上前，为了不再更大的刺激到她，翠儿只得将吃的放在桌上，然后退出房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云丽和才缓缓的抬起头环视了一下房间，见没有人，她慢慢的往床边挪了挪。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见还是没人进来，才似乎放心了些，她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一块点心，然后飞快的跑回床边，只是这次，她没有再上床上，而是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直到整个身子都钻到床底下的那一刻，云丽和才松了一口气，她似乎觉得这样自己就安全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又竖着耳朵听了听外边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她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吃了些点心，折腾了半天的她也是真的累了，就那么趴在床底下睡着了，似乎这个狭小的空间可以让她安心。

翠儿一直守在外边，静静的听着里边的动静，她知道她怕人，想着要是没有人在，她应该会吃东西。

翠儿等了好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轻轻敲了敲门，虽然没人应声，翠儿还是推开了门。

见点心少了一块，翠儿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翠儿的心就悬了起来，因为云丽和不见了。

想着云丽和不可能凭空消失，便在屋里四下找了起来，想着云丽和之前的行为，想来她应该是躲到哪了。

为了不吓到她，翠儿的动作很轻，所以当她找到床底下的人的时候，那熟睡的人并没有被她吵醒。

里边的人睡得正香甜，可是却吓坏了翠儿，床下很凉，这样下去非得冰坏了不可。

可是翠儿不敢去惊动她，只得吩咐人去告诉皇上。

宁瑾之过来的时候，云丽和睡的正香，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六章清醒

看着趴在床底下的人，宁瑾之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他真想把人拉出来打一顿，可是最后，却是吩咐人轻声的将床抬到一边，他上前轻手轻脚的把地上的人抱起来，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在床上。

宁瑾之将云丽和放好正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云丽和却突然抱上了他的脖子，她睡相甜美，完全没有醒着时候怕他的样子。

看着她那个样子，宁瑾之竟然不舍得推开她，最后吩咐所有人出去，他则是躺在床上，将她揽在了怀里。

他贪恋现在的温暖，似乎从大军攻入靖国皇宫那天起，他们之间就再没有了温情时刻。

云丽和睡醒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当她看到身边的人的时候先是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整个人就抱成团往墙角缩。

云丽和醒的时候宁瑾之就醒了，可是他没有睁眼，他想看看云丽和的反应，他也如愿的看到了她最真实的反应：害怕！惊惧！

他缓缓的坐起身，看着紧缩在床脚的女人，半晌才问道：“为什么怕我？”

云丽和不说话，一味的用力缩着自己的身子。

宁瑾之甚至看见了她自己的指甲掐进了她自己的皮肤里，她似乎都浑然不知，似乎她的世界里，恐惧战胜了一切。

最终，云丽和的行为彻底的激怒了宁瑾之，他一把拉过云丽和，双手猛地一用力，便撕碎了云丽和的衣裳。

她不是怕他吗，那他就以毒攻毒，让她怕的更彻底一些。

云丽和被吓的愣住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怕我吗？那我就让你怕的更彻底一些！”说着宁瑾之直接将云丽和按在了床上，下一刻，疯狂的吻便落了下来。

云丽和似是才反应过来，她用力的推着身上的人，可是她的力气似乎在宁瑾之身上起不到一丝的作用。

宁瑾之本来就是想逼她开口说话，可是最后，她也没有开口，而他反倒把持不住自己了。

云丽和从最开始的颤抖到最后的了无生气，她似乎是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她们之间的第一次欢好，成了宁瑾之对她的折磨。

折腾了大半宿，最后宁瑾之抱着云丽和睡了过去。

次日宁瑾之醒来的时候，云丽和已经醒了。

宁瑾之看着躺在自己身侧、双眼发直的女人，心里升起一丝愧疚，昨晚是他太凶了，怕是这下她更怕自己了吧。

“丽和。”宁瑾之轻轻唤着云丽和的名字。

云丽和转头看向他，然后坐起身，说道：“妾身服侍皇上更衣。”

宁瑾之不敢相信的看向云丽和，“丽和，你，你好了。”

云丽和没说话，起身下床，然后拿起宁瑾之的衣服再次走到床边，说道：“妾身服侍皇上更衣。”

宁瑾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怕他，可是却也不再亲近他。

他突然很怀念当初在靖国皇宫里，她唤他“阿瑾”甚至是“小瑾”时候的样子。

他起身，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丽和，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生分？”

云丽和淡淡说道：“您是皇上，妾身不敢僭越。”

“不，丽和，我是皇上，可是我还是宁瑾之，是你爱着的阿瑾，也是你一直守护着的小瑾。”这一刻，宁瑾之似乎是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非常厌恶“小瑾”这个称呼。

听见他这话，云丽和突然跪下，额头紧紧的挨着地面，“以前的种种都是妾身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