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扛木料时爱上一位姑娘,多年后参加下属婚礼,我却当了父亲

情怀难忘 2024-09-16 12:56:55

叙述人 冯雪峰

我家住在商洛地区的秦岭腹地。那里山高没有树,水多没有湖,用穷山恶水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我们住的那个村子背靠大山,南北两条大河绕村而过,在村子的东南角交汇后滔滔不绝向东流去。村子被两条大河缠绕,年年都发大水。再加上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人多地少,除了种庄稼外没有一点别的收入,所以群众生活十分困难。

父母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妹五人,哥哥比我大两岁,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我有点幸运,被推荐上了高中,于1976年高中毕业后回到了产队参加劳动。

当时哥哥谈了一个对象,是我们邻村的。说好收完麦子后就结婚。可是有一天媒人捎来一句话,嫂子要一件当时非常流行的日本布料,记得名字叫什么凡力丁。

我们全家人都傻了眼,只听说过的确良,涤卡,从来没听说过凡力丁。当然这些高档布料都是工人,干部穿的,我们农村人谁能穿起这个?我有一个同学,和我关系相当好。他母亲当时在供销社工作,曾经给了我好几条日本尿素袋子。母亲用尿素袋子给我和我哥一人做了一条裤子,把周围人差点羡慕死。

于是我就决定去找这个同学打听一下,看看日本凡力丁在什么地方买,需要多少钱。

这一打听,不但我傻了眼,而且全家人都傻了眼,这种布料是分配物资。分给供销社的数量不多,到货后都被公社干部,供销社的领导买走了。一米布的价格是十六块八毛钱,不过现在没有货,只有等货到了后才能想办法搞到手。我给同学反复叮嘱,无论如何要给我留一米。让他先把钱给我垫上,我挣到钱后就还他。

十六块八毛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家里肯定一时拿不出来。我欠同学的钱也应该由我自己想办法来还。

本来我是打算靠挖药来挣这十六块八毛钱的,但是单凭挖药就需要很长时间。我听我三叔说他有个朋友在太峪扛木料一个月就挣了80多块钱。我详细地问了地址后就准备去太峪扛木料。三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别打听了,那活我都干不了,更别说你了。”

我却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只要别人能干,我就能干。我在生产队找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同行。我只好瞒着父母一人偷偷的离开了家。

我是半夜从家里出发的,到了县城就已经是9点多了。5分钱二两粮票买了一个蒸馍一路吃一路走。天黑时到了叫麻坪,听人说麻坪翻过秦岭就能到达河南。我确信这里就是我要扛木料的地方。

进了麻坪后面的大山,山沟里,大路边,半坡上都住着零散的几户人家。我来到半山处的一户人家门前,已经有几个人买好了木料。他们买的是几根胳膊精细的木料,正在给一块捆。而我却看中了一根老碗粗的木料。几经讨价还价,我以三块钱的价格买下了那根木料。

看着那几个人已经把木料捆好,我等他们起身后便扛着木料跟在他们的身后。

天非常黑,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觉得脚下的道路崎岖坎坷十分难走。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一会儿过桥,一会儿趟水。我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不敢与他们拉开距离,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路。他们走,我跟着走,他们休息,我也跟着休息,虽然我饥渴难忍,疲惫不堪,但也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走走停停,天亮时终于到了分水岭。这时我才看清原来扛木头的人竟然这么多,除了男人外,还有不少女人,他们扛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各种木料进走在这弯弯曲曲的山涧小道上。

人多了,我也不怕不认识路了。在分水岭上我找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这时一个扛着一根碗口粗细木料的年轻姑娘慢慢地走进了我的视野。她高高的个子,细胳膊细腿,显得有点瘦削。头上包着一块方格花包巾。前额的几缕头发由于出了很多汗而紧紧的贴在脸上。白里透红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大苹果一样水嫩而光洁。大大的眼睛在那长长的睫毛下一闪一闪的格外水灵。

突然姑娘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多亏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路边的一棵小树。但她肩上扛着的那根木头却滑落到路下,顺着湿滑的小草一路滚落到了沟底。

因为这条路比较陡峭,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姑娘没有去沟底追寻木头,而是坐在路边不停的揉着腿,我知道她极有可能受伤了。

我急忙跑过去把姑娘扶到我休息的地方。然后攀着山坡上的小树溜到沟底,把姑娘的那根木料扛上了山。

姑娘名叫田秀梅比我小两岁,也是大山深处的穷孩子。她扛木料已经有半个月了,对这里的情况比我熟悉得多。他说翻过分水岭不到二里地就有一个木头集市。今天她腿受了伤,不能扛着木头出山了,她就准备把木头扛到那儿卖了。虽然能少赚不少钱,但总比把木头扔到半道上要强很多。

休息了一会儿,姑娘的腿越发痛得厉害了,连挪脚都困难。我立即在路边捡了一个别人扔掉的木棍让田秀梅拄着,我扛着我的木头走一段路后再回来扛田秀梅的木头。

10点多钟后,我终于把我的木头和田秀梅的木头都扛到了木头市场。木头市场的人非常多,卖的,卖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我的木头很快就出手了,去掉3块钱的成本,我净赚3块钱。田秀梅的木头也出手了,她说她今天少赚两块。

拐过一个小山峁,那里有一个小草棚,一对中年夫妇在那里专门买米汤和蒸馍。不要粮票,米汤3分钱一碗,蒸馍8分钱一个。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喝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然后给田秀梅买了一个蒸馍。

我拿着馍向前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田秀梅。她此时正坐在离大路不远的一条小溪边休息。我急忙跑过去把馍递给她。她也没有推让,一边吃馍一边脱下黄胶鞋把裤腿高高的挽起来,把脚趟进身边的小溪中。

初夏的阳光沐浴着这千沟万壑郁郁葱葱的丛林,也把我与田秀梅的身影投在了身后的草地上。我和田秀梅并排坐在小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

空旷的山谷,潺潺的溪流,大自然的神奇让我们暂时忘却了疲劳。田秀梅一边吃馍一边把两只脚在溪流里扑腾着。

她那浑圆而光洁的小腿浸泡在水中,显得更加雪白粉嫩。在阳光的辉映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既像两根水嫩的莲藕,又像精雕细刻的象牙工艺。透过那吹弹欲破的皮肤,能依稀看见那一条条淡蓝色的脉管,这些细细的脉管不但没有影响这双玉腿漂亮,而且更加衬托出了她的鲜活与无暇。

她真是太美了,如果能娶她当媳妇 我死而无憾。

姑娘感觉我在盯着她的腿看,就急忙从水里把腿拉出来。她说:“我们该走了,现在返回去,早早买木料还能碰到干的。”

田秀梅柱着木棍在前边带路,我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我们走走停停,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又回到了麻坪。我们回来的早,买的木料也干,我试了试比昨天的木头轻了很多。

我怕田秀梅的腿受了伤,走不动。但她却坚强的说:“忍着疼走一阵子就不痛了。”我们把木料扛到一户人家的大场边,田秀梅说:“白天不能走,被人发现就会把木头全部没收。”因此我们就躺在麦草跺里睡着了。

感觉有人在摇我,我急忙坐起来,田秀梅递给我一个根萝卜,我奇怪了,这是初夏,那来的萝卜?田秀梅见我疑惑就说,我刚才方便时,见地里种有萝卜就偷偷的拔了两根,这是夏萝卜,非常少。

我接过萝卜在麦草垛上把泥擦了擦就吃起来。吃完萝卜,我们就上路了。田秀梅的腿受了伤,走得非常慢,每到一块休息的地方,我就放下木头返身回去接过田秀梅的木头帮她扛一段路。

我们这一次没有在分水岭下边的木头集市卖木头,而是直接扛到了峪口的太要街道去卖。一天一夜,我挣了6块钱。拿到钱后我高兴坏了,那天我和田秀梅每人吃了一大碗太要街道的烩饼。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田秀梅天天扛木头。我们晚上走路,白天就躺在大场的麦草堆里休息。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习惯了这种日子。饿了吃,累了睡。身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漂亮姑娘,也不觉得孤单。数了数口袋里的钱,还真不少,已经将近快一百块了。

那一天晚上,我们躺在一个大场里的麦草垛上,我正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出神,突然田秀梅搬过我的肩膀问:“哎,雪峰,你父母给你问下媳妇没有?”

我笑了笑说:“我这么穷,那个姑娘愿意跟我吃苦受罪,再说了我哥的媳妇还没娶到家呢,就算我哥结了婚,我家只有那破破烂烂的三间房子,我哥占半边,我父母占半边,我兄弟姐妹都没地方住,我娶个媳妇给什么地方睡呢?”

田秀梅握住我的手说:“如果我不嫌你穷,也不嫌你家没房子,还愿意跟上你吃苦受罪,你能看上我吗?”听她如此一说我立即捧着她的脸蛋在上面亲了一口说:“你勤劳善良,又长得漂亮,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不知要积几辈了的福,我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田秀梅把头埋进我的怀里说:“我明天有事要回家一趟,等我办完事,我就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两人勒紧裤腰带干上一年多,我估计到那时盖三间大瓦房也差不了多少。”

那天晚上,两颗年轻火热的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爱的激情了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我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直到开亮也没有舍得分开。

田秀梅走了,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离开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我的眼睛润湿了。她在我的身边,我没有感觉到多了什么。她离去了,我却像丢了魂,走路都提不起精神。

固然我的心里有一百个不舍,一千个不舍,但想到她过几天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我的心里也就慢慢的释然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勤奋,只要有力气,我就不停歇。我想着只要田秀梅回来。我们就可以不再分开。结婚前,我一定要给她盖上三间宽敝明亮的大瓦房。

我一直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田秀梅。万般无奈,我只好按照以前她告诉我的地址去找她。

那天早晨,天还没有亮,我就踏上了寻找田秀梅的征程。按照田秀梅告诉我的地址,我一边走一边问,到了她所在的那个村子时正赶上吃早饭。我还想着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是怎样的吃惊,又是怎么的高兴时,我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接着一队迎亲队伍便从村里走了出来。

我站在路边仔细的看着。猛然间我发现那个穿红衣红裤的新娘子怎么那么像田秀梅呢,我吃了一惊,随即便问身边一个看热闹的老大爷,他告诉我,那个穿着新娘子衣服的人就是他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田秀梅。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立即瘫坐在地上。老大爷拉着我的手问:“年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疗站?”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大爷的好意。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哭了,哭得格外伤心。为了不止于让人看到我的伤心,我来到了一个没有人小山沟里嚎啕大哭直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

三天后我回到了家里,同学也为把他买好的布料送到了家里,我到同学家里把他垫的钱还了,又把剩余的钱交给父亲让父亲给哥办婚事。

家里正忙着给哥哥办理婚事时,我一个人出了门。我慢无目的的走着,哪条路上人多,我就走哪条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潼关。

当时有人正在潼关挖金,我便给当地一个开矿的人碾矿。后来又与人合伙挖矿,在潼关我拼搏了十年,我了淘到了第一桶金。

1986年我卖了潼关的所有资产来到了西安,我在西安开了一家公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公司也越做越大。

我也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两个女人都看中的是我的钱,这样的婚姻肯定难以维持。

2005年,我已经快50岁了依然是孑然一身。几十年的打拼和两次失败的婚姻让我身心疲惫。我想把公司交到年轻人的手中,抽出时间好好轻松一下。正好,我公司有一位年轻有为的大学生冯超俊引起了我的关注。通过一年多的精心培养,我觉得冯超俊思想前超前,目光远大,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和领导才能,因此我就把公司交到他手里。

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冯超俊却突然请假要结婚,为了表示关心,我决定亲自参加婚礼。

由于我不熟悉路线,走错了好几次。所以到达冯超俊家门口时。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冯超俊把我介绍给他的母亲时,我们两人都同时愣在那里。她盯着我看,我盯她看。一会儿后,我们又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我做梦也没想到冯超俊的母亲竟然是田秀梅,虽然岁月的尖刀在她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浅浅的绉纹,但依然无法掩饰她那风姿绰约的娇美面容。

她拉着儿子的胳膊说,你天天问你爸爸是谁,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结婚典礼就开始了,在田秀梅的安排下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出席了冯超俊的婚礼。

结婚典礼结束后,田秀梅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田秀梅12岁的时候,父母便把她给哥哥换了一个媳妇。等到田秀梅渐渐长大,她才知道她并不爱那个未来的丈夫。但由于田秀梅的家里穷,花了未婚夫家里很多钱,田秀梅觉得只要还清未婚夫家的钱,她就可以退婚。因此她拼命的挣钱,她觉得自己挣得钱能够还清未婚夫家的钱后便回到家里。没想到此时父亲却病了,她只好把自己挣的钱给父亲看了病。

父亲刚出院,未婚夫就摧着她结婚,她只能认命。

田秀梅结婚后不长时间就生下了冯超俊。丈夫算了算日子,觉得冯超俊绝对不是自己的儿子,因此经常与田秀梅吵架。他们在一块过了三年打打闹闹的日子后还是离了婚。

田秀梅带着儿子冯超俊回了娘家,她在父母的房子旁边搭了一间草棚生活了好几年。后来儿子大了,田秀梅靠摆摊,打工把儿子供到了大学毕业。

听完田秀梅的叙述,冯超俊拉过媳妇跪在我的面前甜甜的叫了声爸。我们一家四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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