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守坟人

古山讲民 2024-03-26 13:51:43

雨!雨夜!一个宋朝的雨夜!

晋南,门周山的第三条沟,一大一小,两个身穿蓑衣的黑影,躲在悬崖边探出的石头下,勉强能够避雨,偶尔有闪电横空,一闪而过,照亮此地,也只能看到两个黑乎乎的影子。

“四爷爷,这么大的雨,真的会有人来这里盗墓吗?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声音很是稚嫩,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儿。

“谁知道呢!万一他们就趁着雨夜来呢?我们却没有来看着,到了那时,又能怪谁呢?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雨水拍打在山石上,拍打在泥土里,拍打在树叶上,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纵然两个人的对话声音很大,却也无法传出去很远。一大一小,披着蓑衣的两个身影就这样静静地待在雨夜里,石头下。

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山下不远处的平地处,若是有闪电刚好亮起,便可以看到,那里是一个墓地,有的坟头很高很大,有的坟头又相对较矮,越是靠近中间,那坟头似乎还用青石在外面垒成,比一些房子都看起来要整齐太多。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止的意思。

又过了半个时辰,悬崖的大石头下,再次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喝点酒吧,暖暖身子!”

随后,便传来了小男孩儿剧烈的咳嗽声,应该是被呛到了。

还有一个苍老而慈祥的笑声。

一直到了半夜时分,一道闪电划过,小蓑衣猛烈地摇醒了大蓑衣,焦急地指着前方,说道:“四爷爷,有盗墓贼,有盗墓贼!”

大蓑衣醒了,打了一个寒颤,拿起葫芦猛灌了两口酒,静静地看着墓地的方向。

小蓑衣疑惑道:“四爷爷,盗墓贼是女的?还是一个人?她有那个力气吗?”

大蓑衣伸出双手,抓住小蓑衣的双臂,郑重地道:“小昊子,在这里,不要动,我不回来,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明白吗?”

小蓑衣“嗯”了一声。

大蓑衣走了出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走在山路之上,他竟然走的是那么平稳,而且很迅速,很快就到了墓地的边缘处,此时,天空中已经划过了三次闪电。

等第四次闪电亮起时,小蓑衣看见大蓑衣已经出现在了墓地之中,和那个女子相对而站。闪电的消失很快,天空是没有极限的,可是,闪电却是有限的。

闪电消失了,小蓑衣已经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揉了揉眼睛,也无法穿过那一层又一层的雨幕。

又过了许久,闪电再次亮起时,大蓑衣已经走了回来,只是,没有去时走的利索了,腿有点瘸。一直回到悬崖的大石头下,大蓑衣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说道:“这雨,还真是大啊!”

小蓑衣关心地问道:“四爷爷,您受伤了?”

大蓑衣安慰道:“没事,年纪大了,回来的路上,崴了脚,没有办法,这雨太大了,我眼神不是太好!”

何止是雨大?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一个正常人,都很难在这种天气行走于高低不平的山里。

小蓑衣又好奇地问道:“四爷爷,那盗墓贼呢?”

“呃……”大蓑衣犹豫了片刻,说道,“走了,嗯,你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蓑衣很聪慧,知道大蓑衣不愿意说,也就不没有继续问。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雨依旧在下个不停,天比平时亮的晚一些,不过,总算是天亮了。大小两个蓑衣起身,准备回家,小蓑衣确实是个小男孩儿,大蓑衣胡子拉碴的,看着上了年纪,应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两个人刚到村口,就碰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手持大黄伞,站在路边,神情不悦,看到两个人之后,先是一喜,吸了吸鼻子,又开始变得不太高兴。

老者抬起拐杖,冲着大蓑衣,大声责备道:“老四,我说过了,不要带着陈昊,你听不进去是吧?”

大蓑衣揉了揉有点发红的鼻子,说道:“七叔,你还不相信我吗?以我的能力,这样的天气,区区一个盗墓贼,我还护不住小昊子吗?”

老者冷哼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你会让他喝酒。”

大蓑衣,也就是陈昊口中的四爷爷,老者口中的老四,又揉了揉鼻子,讪笑道:“这天气太冷,又是荒郊野外的雨夜,不喝点酒,岂不是会受了风寒?”

老者怒喝道:“小孩子,不能喝酒,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我给你找一副拐杖!”

老四疑惑道:“七叔,你给我找一副拐杖做什么?我年纪还小呢!”

陈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小声道:“四爷爷,七太爷爷是说要打断你的腿!”

老四一怔,拍了拍陈昊头上的斗笠,笑道:“小昊子,果然聪慧!”

七叔有些无语,撇了撇嘴,无奈地说道:“这大早上的,一夜没有吃饭,先去我家吃饭吧,还给你们生了炭火。”

老四和陈昊满脸笑容,像圆规一样,齐刷刷地转了个方向,然后一起迈着脚步,乐呵呵地走到七叔旁边,一左一右,一个搀扶着胳膊,一个拉着手,毕竟,陈昊还是小孩子,个子比较矮。

七叔笑了,不过,随即又咳嗽了两声道:“少献殷勤,我的话,你给我记住了!”

陈昊是个孤儿,老四终身未娶,膝下无子,更别说孙子了,于是,陈昊就跟着老四生活。家里没有一个女人,这生活自然不算完满,在细节上,老四根本无法照顾好陈昊,幸亏其他本家都会帮衬一二。

在七叔家(也就是老四的七叔,而陈昊的七太爷爷)吃过早餐之后,便让陈昊在这里睡了,屋子里还有火盆,十分暖和,不需要冒雨回老四家里去了。

等陈昊去睡了。

七叔叹了口气道:“昊哥儿是不是该去找个私塾上一下啊?难道说,我们要一直将他束缚住吗?”

老四皱眉道:“读书,我是不反对的,你我都可以教,何必去上私塾呢?我们都是守坟人,他也是守坟人的后人,若是去读了私塾,到时候,真的读出一个名堂来,他还愿意回来吗?”

七叔望了望门外的大雨,缓缓起身,将手伸出门外,雨水打在手心,竟然冒出一阵阵水蒸气,他幽幽地道:“他爷爷,他父亲,都是因此而死,他是那一脉唯一的后人了,我觉得,选择还是应该交给他!其实,我不想让他继续成为守坟人了,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

老四眉头皱得更深了,叹了口气道:“私塾,可以让他去上,但是,其他东西,该学还是要学的,我们给他多一种选择,将来如何选择,便交给他自己吧!谁都有选择,他自己也该有自己的选择!”

七叔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明天就送他去镇子上吧,莫先生那里的束脩我已经送上了,以后,昊哥儿就交给他了。”

老四呆呆地道:“那位前年搬来镇子上的莫先生吗?唉,以莫先生的能力和昊哥儿的聪慧,将来,怕是很难再回来做守坟人了!”

七叔不置可否,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那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漫天的大雨,眼睛之中充满了追思之色。

第二日,老四便带着一脸茫然的陈昊去了镇子上,送到莫先生的私塾,拜了师。此后,陈昊便跟着莫先生读书,由于他聪慧懂事,又肯努力,深得莫先生重视,从私塾放学之后,还经常将他带回家里,传授一些其他东西。

每隔四天,陈昊就会回家一次,回到坟上村,跟着老四和七叔学一些武术和术法等等。这让陈昊有些好奇,为何一个普通的村子,这些普通的老人会这些东西。

对这样的疑问,陈昊一直没有问。一直到了陈昊十六岁那年,老四和七叔才告诉他守坟人的真正含义,而且,一旦成为守坟人,这一生都不得远离坟上村,有些责任,总是要有人背负的。

不过,老四也告诉陈昊,陈昊不需要成为守坟人,只是需要学一下而已,毕竟,陈昊这一代,已经有几个人决定成为守坟人了,虽然没有陈昊那样优秀,但是,也足够了。

陈昊十九岁那年考上了秀才,二十二去太原参加举人考试。

这是陈昊第一次来太原城,见识到了太原城的繁华,不愧是千年古城。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心准备考试。

这天,他准备去早餐,刚刚离开客栈,便遇见一个乞丐,被人一脚踹在了路边。陈昊微微皱眉,将乞丐扶了起来,转头看着踹飞乞丐的包子店老板道:“你不想施舍,便也罢了,何必再伤害别人呢。”

包子店老板怒视了陈昊一眼,看着陈昊像是来参加科举的学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能来考举人的学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何况,万一这些人考中举人,那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

陈昊起身,走到包子铺旁边,要了两屉包子,付了银子,又转身走到乞丐的身边,递给了那位乞丐。

乞丐接过包子,连忙磕头道:“多谢这位公子,多谢这位公子!”

这声音如空谷幽兰,竟然是个女子,陈昊微微叹气,站住身影,回头将乞丐扶了起来,轻声道:“不必如此!”

然而,当陈昊看见乞丐的脸庞时,他终于明白包子店老板刚才为何会将她踹飞了,这一张脸确实是恐怖,是的,不是丑,而是恐怖,令人惊惧,心生胆寒。

乞丐也许是流浪街头太久,最会察言观色,看到陈昊的神情,便连忙低头道:“对不起,吓到恩公了!”

陈昊摇头道:“无妨,只是想到了某些事情!”

乞丐以为陈昊是推脱之词,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这一张脸的,无论谁看到,都会觉得恐惧,否则,自己也不用在街头流浪了。

她再次拜谢,默默转身,便准备离开。

陈昊伸手拉住乞丐,轻声道:“我一个人来到这太原城,没有带书童,需要一个人照顾,你可愿意照顾我?”

乞丐止住脚步,没有回头,怯懦地道:“公子,我这一张脸,一般人都很难适应的。”

陈昊瞥见路边的一个杂货摊位,上前买了两个狐狸面具,递给了乞丐,说道:“戴上这个,便无妨了!”

乞丐犹豫了片刻,想到这些天在街头上流浪的遭遇,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陈昊买了包子,将乞丐带回了客栈,又要了一个房间,让店家准备了沐浴的东西。此后,这乞丐便跟在了陈昊的身边,做一身男装打扮,整日里戴着一个面具。

陈昊也知道了乞丐的名字叫方剑屏。

一直到陈昊参加完乡试,方剑屏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摘下过面具。

等陈昊出来,方剑屏便连忙上前来迎接,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陈昊回到客栈,吃完方剑屏为他准备好的吃食,便直接去休息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去了方剑屏的房间。

方剑屏刚刚起床,说道:“公子,您怎么这么早?我还没有给你打洗漱所用之水!”

“无妨!”陈昊摇了摇头,将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说道,“这里是一套女装,你也该恢复女儿身了,穿上她,我送你回家!”

方剑屏低着头,没有去接包袱,也没有说话,犹豫了很久,才抬头道:“公子,我……”

陈昊摆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说道:“有些事情,等下再说,你先将衣服换了!”

方剑屏摇了摇嘴唇,无奈之下,只得接过了小包袱。

陈昊转身离开,将门顺便带上,屋子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久之后,屋门打开,他扫了一眼,玩笑道:“还挺合身!”

方剑屏或许是很久没有穿女装的缘故了,倒是有些扭捏,不太好意思了。

陈昊说道:“今日,我送你回家!”

“回,回家?”方剑屏闻言,身子一阵摇晃,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陈昊点了点头道:“将你留在我身边,便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我帮。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你值得我出手帮你。”

方剑屏苦笑道:“公子,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之所以在街头流浪,便是因为容貌已改,回不去了!”

陈昊摇头道:“这也无妨,你的容貌,我有办法恢复,我也知道,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剑屏有些不敢信,又有点相信,心里充满了忐忑,紧张地问道:“真的吗?”

陈昊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回过家,可是,家里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将你赶出来了。”

方剑屏一下子就哭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求公子救我!”

陈昊连忙将方剑屏扶了起来,说道:“我说了,这段时间,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值不值得救。后来,看到你正直、善良、包容等等性格,我觉得,你是值得救的。”

方剑屏就是太原本地人,父亲是一个财主,家境相当不错,而且为人开明,也让方剑屏读书,学了琴棋书画。

在方剑屏的带领之下,两个人一路来到了方家。方财主大小也是一个财主,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不过,陈昊打出自己是赶考的士子,方财主还是决定见一下。

不仅仅是因为陈昊有功名在身,关键是方财主的女婿也是一个秀才,若是将来都能考上举人,或者再往上考上进士,还能相互照顾。若是不能,也没有什么损失,这便是方财主的心思。

陈昊带着方剑屏见到方财主之后,便直接说道:“方员外,在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将你女儿送回来罢了!”

方剑屏在陈昊的鼓励下,走到方财主的面前,盈盈一拜道:“屏儿见过父亲!”

方财主怒声道:“我记得你的声音,当时你就来招摇撞骗过一次,当时饶恕了你,现在你竟然和别人联合在一起,又准备来骗我?你是觉得,我方木是傻了吗?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女儿就在家里!”

方剑屏不敢起身,陈昊走过去将方剑屏扶了起来,说道:“方员外,你家里那个女儿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就这个丑八怪吗?带着面具,我就不认识了?我女儿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你就算找人冒充,至少不需要找这样一个乞丐!”

方财主都被气笑了,大手一挥道:“去将小姐请来,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我女儿,你们也好死了这条心。”

不一会儿,一个容貌极美,眉眼间却带了一丝魅意的女子款款走来,方家的下人,无论男女,眼睛都直了,纷纷屏住了呼吸。

方财主笑着将那女子牵到了自己身边。

转头,方财主便换了个表情,怒视着陈昊和方剑屏道:“看看,这才是我的女儿,你们拿什么来冒充?”

陈昊耸肩道:“你这个女儿是假的,我身边这个才是真的!这么些天,你难道没有觉得,你女儿哪里有些不同吗?”

“这里是三十两银子,找个营生,好好生活,顺便给这女子治疗一下脸上的伤,别天天想着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了。事不过三,若是有下次,我就叫捕快了。”

方财主冷着一张脸,直接拿出一个钱袋,扔给了陈昊。

陈昊接过钱袋,抛了又抛,笑着对方剑屏道:“我算是知道你的性格随谁了,原来是随了你的父亲。”

方财主皱眉,刚要让人将他们赶出去,却见陈昊动了!

任谁都没有看清楚陈昊是如何动的,仿佛,陈昊就站在“方剑屏”的面前一样。

陈昊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剑屏”,说道:“狐妖,你准备什么时候现出原形呢?”

“方剑屏”娇柔可怜地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陈昊叹气道:“我既然来了,便表示你已经装不下去了,换脸,这确实是你狐妖的手段,只是,我有点想不通,你为何要这样做呢?你的动机是什么呢?”

方财主怒视着陈昊,大声道:“你想要做什么?这可是太原城,有着无数的捕快,而且,这还是在我家中,你若是做了任何事情,你都无法逃离!”

陈昊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方员外,你被骗了啊!”

随后,陈昊手指一点,点在了“方剑屏”的眉心,只见“方剑屏”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然而,这挣扎无用,不多时,竟然从头部开始,慢慢变成了狐狸的模样。

随后,陈昊一掌拍出,便将这狐狸打飞出去,狐妖落在地上,没有了半点生机。

方财主吓的坐到了地上,怒声道:“你到底是谁?我们无仇无怨,为何这样对我,对我女儿?”

陈昊蹲下身子,指了指方剑屏,说道:“那才是你真正的女儿,你若是不相信,等下你就知道了!”

随后,他让方剑屏摘下了面具,她的容貌已经恢复了当初,满脸都是泪水。陈昊却让方剑屏去狐妖所住的地方,也就是她原来的闺房躲了起来,又交代了两句。

接着,便将方财主带到了房间的隔壁,其他下人都被赶走了,只留下了几个胆子大的,一个去叫人,其他几个则是像平时一样。

没有多久,便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秀才踏进了方财主的家里,轻车熟路,老马识途,直接到了方剑屏的房间里。

方剑屏见到那个秀才,便说道:“林郎,那个方剑屏又回来了,我现在不方便离开,你找个时间,除了她吧,就算她已经成了乞丐,容貌大变,我还是不放心。”

秀才叹气道:“行吧,我找时间试试,反正她已经成了一个乞丐,她若消失了,没有人会在乎。”

方剑屏娇柔地道:“林郎,那可是你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啊,你下的去手?”

秀才道:“三娘,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当初,那死丫头不愿意从我,非要等成亲之后,让我重视学业!我娶了她,还辛苦读书做什么?幸亏,我遇到了三娘你啊,我才理解个中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方剑屏道:“还是你的计谋好,让我和她换了脸,这样,咱们既能在一起,还能得到方老头的家产,而且名正言顺,真是两全其美!”

秀才笑道:“如果你不是一只让我神魂颠倒的狐妖,有这个能力,我也想不到这个办法啊!”

忽然间,屋门被踹开了,陈昊、方财主和一些下人走了进来。

方剑屏缓缓起身,走到方财主身边,说道:“父亲,您都听到了!”

方财主看着秀才,怒声道:“没有想到,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这些年,让你读书明理,你读到哪里去了?行吧,你这秀才的功名,会被剥夺的!”

秀才还要再说什么,却已经被下人架着,拖了出去。

陈昊成了方财主和方剑屏的恩人,自然是要被好好招待的。

甚至,方财主留下陈昊,一直等乡试放榜,陈昊果然如莫先生所料一般,考中了举人。他派人回去报喜,自己没有打算立刻回去,想要放松一段时间。

甚至,方剑屏由于和陈昊朝夕相处,竟然处出了感情,向陈昊表明了心意,要嫁给陈昊。陈昊对方剑屏也有好感,说要回去和四爷爷说一声,至于七太爷爷已经在四年前去世了。

然而,还没有等陈昊决定去做什么,坟上村的人却已经捎来了信,家里出现了变故,让陈昊回去,成为守坟人。

陈昊叹息了一声,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和方剑屏说了这些事情,拒绝了方剑屏。方剑屏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让陈昊都留两天,陈昊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陈昊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回到屋子里,他心情也很不好受,但是,他明白守坟人的责任,既然轮到他了,他便必须回去。

刚刚坐在床边,他便被方剑屏直接扑翻了。

陈昊紧张地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跟着你走,生米煮成熟饭,看你如何拒绝!”方剑屏满脸羞红。

陈昊知道自己成为守坟人后,永远都不能离开那里,所以,不想方剑屏这样的大家闺秀跟着自己,永远困守一地,他想拒绝,却被方剑屏霸王硬上弓了。

一夜忙碌,一夜无眠。

方剑屏学着男人的样子,拍了拍陈昊的脸颊,羞赧地道:“回老家等我!”

陈昊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昨晚真的是自己喝醉的吗?以自己的武功,能轻易喝醉吗?稍微回味,便觉得有些不对!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告别了,时间不等人!

守坟人,确实是要防盗墓贼,但是,他们所防的盗墓贼不是一般意义的贼,而是妖,有些野兽接近大墓,会发生妖变。而有些大妖,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也会选择来一些大墓吸收能量,甚至还会驱赶一些野兽来此妖变,吸收这些妖,提升这些妖力。

这一次,坟上村遇到了数只大妖,纵然击退了大妖,可是,坟上村的守坟人全部都被废了,全部重伤。无奈之下,四爷爷只好通知陈昊,回来成为守坟人。

陈昊终究放弃了一切,回到了坟上村,成为了一个守坟人。

这是传承,也是责任!

两个月之后,方财主和方剑屏都来了,他们竟然举家迁到了这里。

只因为,方剑屏要嫁给陈昊,陈昊无法离开,方财主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方财主又不想远离自己的女儿。方剑屏也是两难选择,然后,方财主直接变卖了一切,带着女儿来到这里,成全了这一对儿有情人。

自然,两个人也是结婚了!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天下有情人都能得到家里的支持!

也希望,世间可得两全法,便如陈昊和方剑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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