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转亲,十年后成孽!1993年武安市邯武复线无名男尸案侦破始末

路之意 2024-02-01 22:37:30

1993年7月21日7时许,河北邯郸武安市清化乡大旺村贾科德匆匆赶路去上班,当他走到邯武复线南60米处时,忽然,一具满脸血迹的男尸映入眼帘,吓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稍稍冷静后,慌忙跑到东山铁厂向武安市公安局报警。

接到报案之后,值班副局长戚向东、刑警队指导员苗德元迅即带领值班干警封锁了现场。随后,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丁喜良,刑警队长范增林,副队长王彦明、李海书也率20余名刑侦、技术人员,风驰电掣地赶到现场。

经勘查,死者身高1.72米,年龄约40岁,头枕部有一处6厘米长缝合未愈的伤口并缠有绷带,外裹一条白底,红、黄、绿三色相间的毛巾。上穿玉白色衬衣,下穿灰色裤子,脚穿黑条绒布鞋,衣着完整。尸体头北脚南,呈仰卧状。尸体右侧有一块沾有血迹的约百余斤重的石头块。从死者衬衣口袋内发现3元现金和一张武安经委卫生所的空白处方笺,背面写有“破伤风”三个字。整个现场无任何搏斗的痕迹。

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罪犯作案手段熟练,且有充裕时间,未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法医很快作出鉴定:死者系他杀,是被人用钝器致伤头部,致颅骨骨折,脑组织损伤死亡。死亡时间在饭后2小时内。

丁喜良副局长紧紧皱起了眉头,这是一桩棘手的侦查案件。他思索了一阵,又仔细把周围搜寻了一遍,发现一枚平底鞋脚印,马上让刑侦干警提取带回。

鉴于案情重大,市局立即组成了专案组,由丁副局长担任指挥。在案情分析会上,参战干警一致认为:查明死者的身份,是侦破此案的关键。会议对侦破此案作出如下部署:

一、查清现场获取的“处方笺”的来源,顺藤摸瓜,以物找人;

二、以现场周围5公里内的村庄、厂矿为重点,严格清查近日人员失踪情况;

三、通过新闻媒介帮助寻找尸源;

四、兵分三路,同时行动。

骄阳似火,稍一活动便汗流不止,可是干警们哪顾上这些,负责对周围十余个村庄、厂矿清查的干警进展顺利,仅一天便完成了任务,没有发现失踪人员。而查找处方笺的干警们却遇到了难题……

武安市经委卫生所共有30余名医务人员,处方笺没有专人管理,谁用谁拿,十分混乱,不少处方笺已流失到社会上。在武安市近10万人口中寻找一张散入他人之手的处方笺绝非易事,就像大海捞针一样,要做大量细致工作。

专案组干警忍饥渴,顶烈日,对卫生所的全体医护和工作人员一一察访,刨根问底,彻查处方笺的下落。

下午6时许,一位医生匆匆跑来报告:“我想起来了,好像来所里实习的白某拿过这种处方笺。”

干警们得到这个线索,简直如获至宝,不由一跃而起,很快就在城关六街中兴路北侧的白求恩诊所找到了白某。白某一看处方笺,便肯定地说:“这张处方笺是我7月20日早6点左右写的,当时为那个伤号包扎完伤口后,他说身上只有3元钱不够用,就将一个黑提包抵押在这儿了,另外,他还有一个人陪同……”

“请你详细讲一下这个人的体貌特征。”干警急切地说。

白某回忆了一会儿说:“记不大清楚了,这是他的皮包,你们看吧!”说着,把一只黑提包交给干警。

经检查,这个普通的黑皮包内有两个身份证:其中一个人叫王玉学,是肥乡县北高乡王庄村人,43岁。另一个人叫谢振科,是北高乡贾庄村人。

经查证死者就是王玉学。当侦查员拿着谢的身份证让白某辨认时,白眼睛突然一亮:“那个结伴来的人就是他。”

这时,已是晚上7时,各路干警汇集清化乡派出所,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参战干警一致认为谢振科有作案嫌疑。于是丁副局长果断决定:由范队长带领干警立即赴肥乡县将谢控制起来。

警车风驰电掣,赶到肥乡县时已近夜10时,在该县公安局的协助下,很快找到了谢振科。经查证,谢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而他的身份证是由王玉学到武安办打工暂住户口用的。

线索中断了。

是仇杀?是情杀?还是财杀?……丁喜良一支接一支抽烟,烟缸里堆满了烟蒂,屋内烟雾缭绕。他不时在屋内踱来踱去,苦苦地思索……

各路干警依旧行色匆匆地调查访问,查获的每一条线索都及时反馈到专案指挥部:

——王玉学与其妻陶付爱经常吵架,闹了好几次离婚;

——陶付爱这女人是个“很开放的女人”,跟不少男人有性关系;

——王玉学家里没啥钱,全凭陶付爱跟人睡觉才过得像个样儿……

线索集中在陶付爱身上。

夜幕低垂,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丁喜良副局长率干警直扑王庄村,将王玉学家包围起来。此时,陶付爱正在一个男人宽厚的怀抱里撒娇、嘻笑。

当陶付爱听见院里响起脚步声,不由吓得直哆嗦,旋即将男人推进里屋,拢拢蓬乱的头发,急步走到院里。就在这时,两名干警突然将其夹住:“不许动,我们是武安市公安局的。”

陶付爱很快醒过神来,一看这阵势,顿时明白了一切,于是便大声干嚎起来:“你们为啥抓俺,俺犯了啥罪……”一边干嚎,一边不住朝屋里看。

“屋里有人,快进去看看!”丁副局长吩咐。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干警闪电般冲进屋内,只见一个男人在里间,便厉声呵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永红。”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串门儿。”

“跟我们走一趟。”

“上哪啊?我又没犯罪,公安局咋乱抓人?”尽管他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极度恐惧,他的两只手在发抖。

“别说话,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干警不容置辨地将王带上了车。

在审讯室内,王永红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在另一审讯室内,陶付爱一会儿东拉西扯,一会儿撒泼叫屈。只要涉及案情,便一问三不知。

这时,连夜到死者生前打工单位调查的干警了解到:7月14日,陶付爱曾与一个男青年一块儿到王玉学打工的单位找王,称王母病重,将王玉学叫走,至今未归。据此,专案干警将主攻目标放在陶付爱身上。

“陶付爱,你7月14日在哪里?”

“在家吧,还能去哪里。”

“谁能证明你在家?”

“你们问得也离谱了吧!在家还用谁证明?”

“你出过门没有?到过哪里?那天的天气热不热?刮风没有?……”

这一连串的问号把陶付爱弄懵了,她转动着眼珠,突然又干嚎起来:“俺男人死啦,你们抓不住凶手,还来找俺的茬。娘哟!你们怀疑俺,就把俺枪崩了算啦……”

审讯一无所获,丁喜良果断调整了审讯方案,主要围绕陶14日去丈夫打工单位问题,穷追不舍,陶不得已,只得承认跟王永红去过丈夫单位。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较量,陶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瘫软在地上……

陶付爱19岁那年,高挑的个儿,丰润的体态,水灵灵的眼睛,乡野所赋的清纯,使得人见人爱。

陶付爱家境贫穷,其兄30多岁仍是光棍一条,这种年龄在当时的城市里算不了什么,但对于这一带的农民来讲,无疑会注定“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待字闺中的陶付爱比别的女孩子要早懂事。父母因为家贫无法给儿子取亲,平日简直不敢正眼瞧儿子,在乡亲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哥讨不下媳妇,有气没处撒,常常拿起锅碗瓢勺胡摔乱砸,整天睡懒觉。每当这时,父母就像犯了大错似地缩蜷在黑黝黝的墙旮旯里相对无言,泪水涟涟。陶付爱对此十分同情,暗自琢磨,日后自己要找个有钱的人家,我要些彩礼,好给哥娶个媳妇。

事与愿违,没等陶付爱付诸行动,父母却作主包办,让她给人换亲。为此她哭得死去活来,说啥也不答应。怎么办?

这时,有那好事的乡亲提出了转亲的主张,即让陶家女嫁王家男;王家女嫁刘家男;刘家女嫁陶家男;三家联姻。

“闺女,娘算没脸了,求你了……”娘以泪洗面苦苦哀求,陶付爱大哭着抱紧了娘,咬咬牙答应了。

娶亲那天,王玉学用一辆挂红花的拖拉机拉走了嚎啕大哭的陶付爱。

当闹房的人们渐渐散去之后,陶付爱和衣难眠,警觉地把被子裹得紧紧的。王玉学是个比她大12岁的老光棍,此时,他见新媳妇不仅拼命抗拒,甚至还敢在自己身上乱挠乱抓,不禁气急败坏,不顾一切地扑到陶付爱身上……

从此,陶付爱整天如痴似呆,最怕那漫漫黑夜。王玉学是个粗人,不会讲半句温存的话,一进被窝就拼命地折磨她。她对事后倒头便睡的丈夫,充满了厌恶。

10年倏忽而过。陶付爱几次自杀未遂,先后生下两儿一女。经济大潮的春风,吹醒了太行山民,他们中许多人离开抛洒,过汗水的黄土地,纷纷出去捞钱。这时的王玉学一边种地,一边也不断外出打工,由于长年劳作,过度疲劳,加上年岁渐长,渐渐丧失了性功能,而这时的陶付爱正值壮年……

王玉学已40岁,而陶付爱只有28岁,年龄的差距导致了感情上、生活上的反差。在农村男人说话没遮拦,而娘儿们凑在一块儿,讲起风流快事更是没有顾忌。男的女的说着说着还乱疯乱闹。开始时陶付爱也看不惯,日子长了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反正疯疯笑笑也不损伤什么。再以后,她脑子里也出现一种古怪的念头,感到自己亏了,日月如梭,青春不再,自己陪个木头似的丈夫,到底图个啥?倒不如像别的女人一样找点乐子,快活快活。在这种念头支配下,陶付爱完全变了,就像冲破闸门的水,一发不可收拾:今儿个,她逗逗这个男人,明儿个,撩撩那个男人,让男人们一个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什么自尊、自重、羞耻心,全都抛在了脑后。

一门心思在外打工赚钱的王玉学,让妻子给戴上顶“绿帽子”竟浑然不知不觉。

陶付爱越来越放荡不羁,甚至当着自己三个孩子的面也跟男人打情骂俏。虽然乡邻的议论和白眼有时使她喘不过气来,但她欲罢不能,特别其中有个与她同岁名字叫于献的,两人简直到了如漆似胶,难离难舍的地步……

原始的、蒙昧的爱火,把陶付爱和于献的渐渐烧得失去了人性。有一天,于抱着依偎在身边的陶说:“这样偷偷摸摸的,啥时候是个头啊?”

“唉!有啥法子,能好一天说一天吧!”

“不,这样我受不了!我要明媒正姿,你我要像个人样儿。”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我要带你走,到很远的地方去落户。你答应我吧!”

“要是能跑,我早就跑了。该死的转婚,一条绳拴了三个蚂蚱,谁也跑不了啊!除非我死他死,没有啥法子。”

“那我宰了他!”

“这可是犯法的事!”

“我干利落些。”

“让我再想想……”

这对露水夫妻经过一番密谋,终于策划出一个杀害王玉学的罪恶计划……

7月14日,陶、于一起来到武安市某建筑队。陶一见王玉学就抱怨,说婆婆病重,让他回去。王哪知是计,匆匆收拾一下,便跟陶回到了肥乡县王庄村。是夜,陶在水中放上毒药,准备让丈夫喝下。可她转念一想,男人死在家里,必遭公安局怀疑,于是便放弃了这个罪恶的计划。

于见陶下不了手,心中不悦,萧备道:“关键时候你咋这样不中用!”

陶说:“俺一个女人家,下不得手!这事得由你干,咱这样……”

陶贴着于的耳朵又嘀咕了一阵。

7月19日下午,陶、于、王一起来到肥乡具屯良营车站。陶假装恋恋不舍地整整丈夫衣服:“干活别没深浅,别累坏了身子,钱无数,人身子可就一个呀!”

王感激地瞥一眼妻子:“俺知道啦,你在家也要当心身子。”

于笑嘻嘻地说:“王哥,多亏你给俺找个干活的地儿。”

陶也为于帮腔:“献的给咱家帮忙不少,你可多照顾他点。”

王和于登上了开往武安市的汽车。这天夜里,王玉学坐着小拖拉机往施工队宿舍赶,不料,车行至武安市大名远坡处,翻了车,玉学头部被碰伤。

20日凌晨,已得到王玉学信任的于献的陪着他,到武安市城关镇东关街白求恩诊所就诊,包扎了伤口,并用毛巾将头裹住。然后,他们在武安城转悠了一天,一直磨蹭到天黑。晚9时许,于领着王到河渠岗一家饭店吃饭,酒足饭饱之后,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30片安眠药说:“这是消炎药,分三次喝下,伤就好了。”王丝毫没有怀疑,接过药就喝了下去,不一会儿,便觉得头重脚轻,非常瞌睡,对于说:“药劲太大,我想睡,快扶住我。”

夜,漆黑漆黑的,没有一点儿风,万籁俱寂,静得怕人。于搀扶着木头人似的王缓缓地走着,当走到邯武复线路南60米处的僻静小路时,于猛然把王推倒在地,随即搬起一块大石头朝王玉学的头部狠狠砸去,王玉学因药力发作,甚至没有挣扎一下,便静静地死去了。

于献的完成这一罪恶计划后,急匆匆赶回肥乡,于21日晚8时许回到大王庄,立即向陶付爱报功。

然而,正当其绘声绘色地介绍杀害王玉学的经过时,神勇的公安干警已寻迹赶来。经过法律的无情审判,于献的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陶付爱将在狱中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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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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