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砚是应急救援队里攻克蛇类毒素的专家,
当我告诉他儿子被罕见的毒蛇咬伤,必须要注射特殊血清时。
他却觉得我耍手段,
“江晚,这种争宠的把戏你还要再玩几次?”
他擅自调动救援队伍,带着血清去救了白月光的孩子。
可如果没记错的话,学校只有儿子一人被毒蛇咬伤。
后来他发疯般问我把孩子藏去哪里了,
我指了指他身后的骨灰盒。
第1章 他在救白月光的儿子
我站在简易搭建的急救屋里,一卷卷被儿子的血浸红的纱布往外送着。
应急救援队的医生面露急色大声喊了一句:
“没找到这种罕见毒蛇的血清,队里的专家呢?”
有人底气不足地回了一句:[顾专家半路带着部分医疗资源和队员走了,说有一例更严重的伤者要救。]
我崩溃地踉跄半步,乱了方寸。
现在的小源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瓶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我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朝地上瘫了下去,心里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咬食。
昨天晚上,孩子所在的小学组织了一次野外夏令营活动。
却不承想发生了意外,那个地方出现了罕见的毒蛇。
而儿子刚好被咬住,在那个偏僻的山村里没有便利的交通,学校的车维修无法在夜里赶到。
我第一次拨打了顾知砚的紧急联系方式,
他说过虽然厌恶我,但如果儿子有急事,允许我打这个电话。
接通的那一刹那,我声嘶力竭的对着他说:
“小源被蛇咬到了,你快来救小源。”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急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句。
“你等我。”
这一等便没有尽头,直到夜入膏肓,顾知砚还是没有来。
小源开始昏迷不醒,我等不了了,独自抱着孩子往外面跑了出去。
在这个暴雨如注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大家都冷漠的躲开了我的目光,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叫上。
最后我徒步两个小时,脚底磨得全是血泡,才终于迎上了姗姗来迟的野外急救队。
原来是顾知砚半路决定调一部分人离开,导致绕了弯路。
我的心愈发麻木,
但理智告诉我,他是在履行救援职责,不能怪他。
儿子生命体征不断减弱,应急救援队只能带着我和儿子火速赶往市中心医院。
市医院内,今天值班的恰好是我的哥哥。
无数次病危抢救,我祈祷了无数次,最后只看哥哥摇着头出来,凝重地说:
“要快,联系妹夫,没时间了!”
我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尖不自主颤抖着拨下号码。
我从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和期待,渐渐的变成失望。
终于在第十个铃声就要快结束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的用力,尽量的掩盖着心里的情绪。
“知砚,我把照片发给你了,你看有没有这种毒蛇的血清。”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知砚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
“林微的孩子需要这种毒蛇血清,怎么你的孩子也需要?你就是看了微微的朋友圈,然后为了争宠想要让我回到你身边呗。”
他的话深深的刺中了我的心,我死死咬紧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知砚当年被林微分手,再回来时带着旭旭说是他的孩子。
当时我便提出做基因检测,
他非说林微是单纯善良的女人不会骗人,这样会伤她的心。
可我才是他的妻子,小源才是他的亲儿子啊。
我不愿激怒他耽误时间,冷静下来道:
“我请你先履行应急救援队专家的职责!”
顾知砚先是缄默许久,那边似乎又传来林微哭泣的声音。
我愣住,原来顾知砚是半路去救她的儿子了啊。
可是学校里明明只有小源一个人中毒。
第2章 他要我趴在地上学狗叫
“知砚,旭旭要是出事我真的活不了了,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林微娇弱的哽咽声中有着演出来的虚假,但顾知砚却十分受用。
他最后几乎怒吼着冲我喊:
“你非要把微微想的那么不堪吗?”
“别再撒谎了,这种毒蛇少之又少,小源和旭旭又不在一个学校,去夏令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蛇!”
电话声嘟嘟挂断,我被气的浑身颤抖。
我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儿子是和林微儿子同一所学校,只是他不关心罢了。
我眼中最后一丝光亮逝去。
看着抢救室里面的灯熄了又亮,熄了又亮,来来回回几次,就像我的心一样起起伏伏。
儿子被推了出来。
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带着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
哥哥还是把残酷的事告诉了我。
“如果再次发生这种情况,抢救也没用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又夹杂了一丝怒火:“顾知砚呢?那个傻逼连自己孩子都不要了是吗?”
我整个人身子一滞,甚至不知道该为他辩解什么说辞。
是啊,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应急救援队的专家,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奔波。
我羞于告诉家人,我的丈夫是一个这样的败类!
小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马上就要结束的生命,靠在我的怀里。
“妈妈,你开心一点,我能撑住。”
我的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当即向他保证:“小源乖,你会没事的,爸爸也会来的。”
他听见我的话,开心的看着我,
我不忍的撇过了头转身走了出去。
我决定立刻赶去顾知砚陪林微的医院。
赶到医院时,我看到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面。
旭旭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很健康。
几个应急救援队的队员尴尬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病危”加急的伤者,现在和他们队里的专家在这儿秀温情。
他们默默出去后,我疲惫地跪在顾知砚面前。
“顾知砚算我求你了,如果还有血清就分给我一些吧。”
他刚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他一副害怕的样子,对着顾知砚叫了一句。
“爸爸,旭旭心跳突然跳的好快,这个阿姨好可怕。”
“江晚,你这样让旭旭造成心理阴影怎么办?”顾知砚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几乎将牙齿咬碎,最终狠下心,屈辱地朝他们认错。
“是我错了,我吓到旭旭了。”
“只要给我血清,我现在立刻回去。”
林微眼底划过狡黠,随即柔柔地挽住顾知砚的胳膊。
“好啦,别为难晚晚姐了。”
“旭旭现在难受需要转移注意力,这样吧,知砚去给你拿血清,你陪旭旭玩怎么样?”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使劲点了点头。
她盈盈地笑,“他最爱玩骑小狗了,晚晚姐,你可以吧?”
顾知砚没给我回答的机会,温柔地看着旭旭:
“旭旭坚强,让这个阿姨陪你玩骑小狗,爸爸待会就回来。”
他的声音里是小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父爱,和温柔。
顾知砚随即将旭旭抱到我身前,
我双手撑在地上,旭旭的重量一下子压得我喘不过气。
“快走快走,小狗是会动会叫唤的。驾!”
旭旭的脚瞬间踢在我的肋骨上,一阵刺痛。
我卑微地埋下头,一滴眼泪滑落在地上。
双手双脚费力地朝前爬去,声音颤巍巍地从喉咙里出来:“汪。”
“哼,算你识相。”顾知砚见我配合,便放心地去取血清。
我的心也终于落下,
他离开的期间林微母子对我百般针对,
但这些屈辱都比不上一个母亲救孩子的念想。
第3章 骨灰
顾知砚回来以后,旭旭从我背上跳下来抱住了他。
他满眼温柔地问:“阿姨当小狗,旭旭满不满意?”
旭旭点点头,他才将血清甩到我脸上。
我狼狈地接住,顾不上脸颊被划伤的疼痛,用力给他们鞠了几躬,生怕他们为难我不让走。
“赶紧滚,别丢人现眼了。”
得到他的允许,我用尽全力跑出医院。
小源,你一定要等等妈妈。
火急火燎地赶回病房,我看见里面围满了一堆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我崩溃地挤开人群,看见了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儿子。
他看见我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
目光朝我的身后看了看几次,然后又快速的掩盖住失望的情绪。
我知道,他是想见爸爸最后一眼。
没带来顾知砚的我面对儿子时,愧疚的低下了头。
可儿子却用尽全力拉了拉我的手,
“妈妈,我爱你,对不起。”
说完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无能为力的感觉在我的心底盘旋,我撕心裂肺地痛哭。
我将儿子的骨灰装进盒子带回家,
我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放下骨灰的地方,却抬头就看见了一幅巨大的画。
上面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女人眼里满含爱意,怀里的宝宝可爱招人喜欢。
可因为顾知砚,这个家彻底破碎了。
我气愤地摘下这张画,
这是我曾经为顾知砚画的,他的每一种情绪,都被我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表达爱意。
而这幅代表我们全家的画,是我亲手挂上去的。
我用力将男人的那一半撕成碎片,全部焚烧殆尽。
连同着顾知砚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直到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江晚,你疯了吗?”
他压低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只是这次掺杂了一点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回头看向他,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啊,疯了,我儿子的父亲竟然为了小三的孩子,放弃了他的命。”
透过浓烟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像是他站在了雾里,而我永远读不懂他。
直到烟雾慢慢的变少,我才看见顾知砚,有些紧张的眼神在到处乱寻找。
手里还提着儿子3岁时候才玩的乐高,是说不出的嘲讽意味。
你看,人连道歉都可以这么敷衍,礼物都可以准备错。
顾知砚没找到想要看见的人,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了起来。
他不悦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双手用力的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你把孩子藏哪里去了?我今天就要带小源走!”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只觉得有趣,原来有一天他的情绪也会给我和孩子。
我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小盒子语气缓慢又淡漠。
“诺……儿子在那边躺着呢。”
顾知砚的目光朝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他的瞳孔就变大了起来,
随后愤怒地给了我一巴掌。
“江晚你贱不贱,闹脾气拿儿子开玩笑,教儿子陪你演戏躲起来,你他妈不配做母亲。”
我的耳边一阵嗡鸣,
随后,他直接拿起盒子摔碎。
我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顾知砚!那是你儿子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