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死了,罪魁祸首是我的丈夫。
只因他女领导的儿子需要换肾,他就毫不犹豫将我们的女儿推上了手术台。
我崩溃的伤人进了监狱,在监狱里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可我出狱那天,却看到他捧着鲜花,诧异的向我求婚,
“婉婉,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她明明告诉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1
我的女儿林果果死在她六岁那年的夏天,死时鲜血淋漓,满脸狰狞。
等我冲进殡仪馆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焚尸炉中的一滩骨灰。
只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发送到我的手机上,是果果临死前的样子。
果果目光空洞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腹部有一个血红色的大洞,四肢因为痛苦扭曲得不成样子,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嘴巴张到最大。
她在临死前还在乖乖喊着:妈妈。
2
站在医院门外,看着医院门口相依相偎的两张熟悉面孔,我知道了果果死亡的真相。
罪魁祸首是我的丈夫和他的女上司,萧蔷。
她曾跟我热情地打过好几次招呼,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温柔地笑着对我说,我的丈夫已经帮她尿毒症的儿子找到了合适的肾源。
原来,所谓的肾源就是果果的肾。
最后亲吻一遍果果可爱的相片,我麻木地看向前方两人,毫不犹豫踩下油门。
3
一晃三年过去,我的服刑期满了。
监狱铁门打开,已经有无数闪光灯在外等候。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监狱铁门,头发枯得像一把稻草。
三年前那光滑如绸缎般的如瀑黑发,此时挂满了粪便尿液、呕吐物、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蛆虫尸体,紧紧贴在我的脸上,在高温下的炙烤下散发着浓烈的酸臭气味。
记者们带着期待的目光,原本准备抓拍我这个豪门弃妇在经历丧女之痛后的出狱模样,却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被彻底震惊。
三年前舞台上拉着小提琴的天之骄女,现在穿着破烂恶臭的囚服,满身污垢, 像一条疯狗般冲出监狱。
但我早已心痛到麻木,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随着我的女儿果果一起死去了,死在我的丈夫林峰手上。
三年前的那场手术,林峰女上司的儿子急需肾源,果果那时才六岁,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就被人从幼儿园带走,在林峰女上司萧蔷的私人医院做了紧急配型。
配型很成功, 那个孩子得到了果果的一颗健康的肾脏,成功延续了生命。
但果果却对麻醉过敏,在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当场夭折,我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果果已经被林峰拉去火葬场,等我赶到时,只见到果果的骨灰!
那场事故让我痛不欲生,牢狱三年,我终日以泪洗面。
而此时的林峰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捧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笑呵呵站在我面前。
他还是一如三年前,西装革履,发型精致,宠溺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有一丝丧女之痛的痕迹。
“婉婉,我来接你了。”
林峰笑得温柔,场景不像是来接我出狱,反倒更是一个接妻子下班的模范丈夫。
那体贴深情的模样,让几个初来乍到的年轻男记者感动得热泪盈眶,窃窃私语。
“林先生真的太爱他的妻子了,这疯女人开车撞他他都不离不弃,还来接她出狱回家!”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当年这个女的发什么疯,还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撞人,还好两个被害人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我听说林先生的女儿那天去世了,林太太应该是受了很大刺激……”
“受刺激就能医院门口撞人了?萧蔷女士可真是大好人,无辜被撞都没追责,还求法院减刑!”
“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说一个传闻……说是萧蔷女士和林先生是青梅……”
这些话语让我原本一片死寂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那血淋淋的真相,在三年后竟然就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无辜?我的果果难道不无辜!
我心痛到不能呼吸,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酸涩大口喘着粗气,在所有人看来,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林峰见状立刻将玫瑰花塞到我怀里,急切地扣住我的肩膀,搂着我面向镜头。
“婉婉,都过去了,我们回家。”说着,他看向镜头,掏出手帕擦干湿润的眼角,又皱着眉头擦拭着我满脸的污垢。
我怒目圆睁,嘴唇咬得太紧,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我的口腔。我死死盯着这个害死我女儿的罪魁祸首,内心只觉得他虚伪至极。
就连现在,他都要在记者面前扮演一副好丈夫的形象?
林峰抱我抱得太紧,我被他死死按住的伤口痛到钻心,我流着泪,用尽最后一次力气,想挣脱他的怀抱。
“你放开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声音颤抖,脑子里全是手机里果果临死前的照片。
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可林峰却越抱越紧,甚至还像以前哄我那样将脸紧紧贴在我头发上,不顾我满头的菜渣与呕吐物。
“婉婉,别怕,我在的……”
他的声音急切,甚至带着沙哑的哭腔,我听在心里,觉得讽刺极了,从前的他一直在我面前就是冷漠洁癖的形象,哪怕我无意碰到的书房门把手,他都嫌恶至极,命人直接换门,现在,要不是为了在媒体面前的宠妻人设,他大概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我。
自我们结婚以来,林峰就反复强调我们之间只有利益交换,不要奢求感情的付出。可当果果在手术床上哭喊着的时候,他这个信奉利益至上的人,就没有一丝丝心软吗?
“林先生!林先生!您的太太……伤口在渗血……”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一旁的记者忍不住提醒。
林峰终于发觉到我被鲜血染红的囚衣,大片大片的血迹晕染开,他愣在原地,显得有些吃惊。
看着他这副表情,我恶心地想吐。
这些伤,不正是他和萧蔷命令狱警在我身上留下的吗,他又为什么装出这样一副惊讶的模样?是想继续立自己的的体贴人设吗?真是可笑。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我没穿鞋子,脚底早在监狱时就因为被逼在沙砾上一遍遍跑圈而划得伤痕累累,破烂的囚服上满是油污与散发着恶臭的排泄物,每走一步,肮脏的地面上就出现一个血迹斑斑的脚印。
林峰皱了皱眉头,张张口欲言又止,似乎是嫌我碍了他的眼。
但我不想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的视线,哪怕是用最不堪的姿势,爬出来也可以,我……不想再见他一眼。
他是果果的父亲,是我前半生最爱的男人,可他为了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亲手将我的女儿推上了绝路。
是他授意监狱里的人对我日夜进行殴打,用电棍将我电得浑身抽搐,失禁不止,用嵌了钢板的鞋尖狠狠踢在我肋骨下方,在我昏厥时便向我迎头泼一盆辣椒水,看我泪流满面嚎啕惨叫之后,抓着我的头发在墙上撞得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他们打完我后,微笑着对我说,要怪就怪林峰吧,没有我的好老公吩咐的“特殊照顾”,他们也不会这么关照我。
这三年来,每个监狱熄灯后的夜晚,我都要被反复折磨几个小时,原本青葱一般精致的指甲折断在粗糙的水泥墙上,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抓痕,深可见骨。
这样的折磨和虐打,让我甚至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在这个世界上,我早已一无所有。我的女儿夭折了,而我的丈夫不仅亲手杀死了她,还将我打入深不见底的地狱。
我还能相信谁?
果果,如果你已经到了天堂,可不可以原谅妈妈?原谅妈妈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弱无能的母亲。
破碎的花瓣散落一地,记者自动为我让开了一条路,每个人都对我身上的恶臭避之不及。
三年来我第一次走在监狱外的路上,脑海中却还是充斥着出狱前一晚所有狱友倾倒在我身上的马桶与尿壶。
她们说:对不起婉婉,我们也不想这样做。
她们说:婉婉,那个吩咐我们的人,权力很大,说要给你长长记性。
她们说:如果不这么做,我们的家人就会有危险,你可怜可怜我们,婉婉,反正你也受了这么多,你就再帮帮我们。
一盆接一盆的屎尿从我头顶浇下来,她们说这是上头那位大人交代给我加的餐。
那晚,破天荒连狱警也给我添了丰盛的饭菜当做出狱饭,她没有打我,而是笑眯眯将饭倒在地上。
一盘盘的美味佳肴,经过狱友们的咀嚼,要在狱警的看守下,重新吐到我身上。
吐的少的,狱警的警棍就会在下一秒抽打在她们身上。
等饭吐完了,我被命令要像街头的野狗一样,一点点将吐的到处都是的糊状物舔食干净。
我的精神与肉体都被高度摧毁,经过这段地狱般的日子,哪怕重见光明,又有谁能再做回一个普通人?
随着我的步伐,血越流越多。
林峰的脸在我眼里渐渐模糊不清,他的嘴一张一合。
我不想看,也不想听。
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下地狱,或去天堂也可以,我只想见到我的果果。
我能感受到,我的生命也在一点点流逝。
烈日灼烧,我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昏迷前,似乎听见林峰在我耳边失控喊道:“婉婉,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萧蔷明明答应我,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呵,多好的照顾啊!!!
林峰,拜你所赐,从前的徐向婉死了。
彻底死在了那座黑暗的监狱里。
“婉婉,醒醒,你不要吓我!”
晚上,灭了他。方式自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