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白月光是细作

景柒 2024-05-13 11:24:30

【学霸型美人细作X被背叛后狠狠黑化的纯情将军】

我是新帝第一个女人。

可我其实是前朝的细作,从一开始,与裴度相逢就是我的蓄谋已久。

我玩弄他的爱慕,诱他沦陷,对我俯首,最后害死他的父王,狠狠背叛了他。

后来他登基为帝,杀了我们的孩子,将我囚禁在宫中。

被他囚禁的第四年,我打算杀了他。

1

暮春嘉月,宫娥换上了青嫩的衣裙,恍若轻云流动。

她们在经过摘星楼时都加快脚步,把头埋得很低。

我知道,这肯定是裴度下的命令。他如今的霸占欲到了一种十分病态的地步,甚至不许任何人窥探到我的模样。

我在宫中算是非常奇怪的存在,没有位份,但备受圣宠;君王为了囚禁我,广掷千金在宫中修筑了华美无比的摘星楼。

他给我献上世间最好的一切,却又对我恨之入骨。

其实他应该恨我。

毕竟我是前朝血脉,是组织从小就专为裴度调教的一把美人刃。

我叫燕归晚,人生的前十四年都在学习如何当好一个细作。

像我这样的棋子有很多,没办法,我的生父就是生了这么多孩子来做他光复前朝的工具。

我们这群人,自幼便被照着权贵的喜好来培养,对于燕归晚而言,这个权贵的名字叫裴度。

是的,身为细作,我的攻略目标就是裴度。

我日夜苦练诗书舞乐、刀兵剑法,努力将每一样做到极致;也无数次隐于暗处,只为了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裴度的性情喜好,揣摩他的一切。

他身边最出色的细作,必须是我。

裴度是靖北王府的世子,靖北王手掌兵权,他们父子对于大宣而言,实在太重要了。

所以,必须是我脱颖而出,走到裴度身边。

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有价值。

只有有价值的燕归晚,才有机会保住自己的母亲。

十四岁那年,我换了新身份,进了靖北王府,从此潜伏在裴度身边四年。

我成了那一批为裴度培养的女细作里唯一一个成功留在王府的,到后来,我甚至诱着金相玉质的裴世子沦陷到我的裙下。

看吧,我果然很适合当细作。

裴度就像我前半生的课题一样,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在以他为主线,思他所想,学他所爱,弃他所恶。

裴度刚开始对我不屑一顾,可后来却好像很爱我,趁我睡着悄悄来亲我还死不承认,甚至为此变得和普通男人一样愚蠢,可我再清楚不过,他是皇族里最出色的儿郎。

而我,有空时就逗逗裴度,没空了就不理裴度,继续做着一个细作该做的事。

我其实觉得我并不爱他。

直到四年之后,组织拿我娘亲的性命要挟。

那时我已经和裴度有了肌肤之亲,他出征前还傻乎乎地求着我嫁给他,我很认真地应下他,亲了他一口,看着他冲我摇尾巴。

等他一走,我盗走了他的密令,也递出了最重要的情报,害死了裴度的父王,换回了娘亲。

可娘亲后来也死了。

而裴度,他后来抓到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2

一直到现在,我都被困在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梦里裴度一身银甲,骑在膘肥的战马上,背后旌旗蔽日,他夺过我怀中的襁褓,将我的团团一剑捅穿,粘稠的鲜血顺着剑槽滴入黄土。

我总是从睡梦中哭叫着醒来,想要脱离炼狱般的梦境。

可怕的是,这不是梦。

我被裴度囚在摘星楼已经四年了,从他抓到我,杀死团团,我就被他困在这里。

这四年来,我就像行尸走肉,承受着裴度所有的欲望和仇恨。

我每日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此。

裴度很恨我,我也恨他,和裴度相互折磨的岁月已经太久。

所以我打算,明天和他同归于尽。

直到我动手的前一日,一切都悄然扭转。

那日是个天气晴好的午后,我院中的树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小孩儿。

这个小孩儿肯定很胖,毕竟我第一感觉是一大团黑影从余光里「啪叽」一下落下来。

幸好下面是厚厚的草垫。

那个胖小孩儿摔得有些狼狈,可终于自己站起来了。

「你头怎么样?晕不晕,起来动动你的手脚和四肢。」

我好久没有说过话了,感觉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都退化了。

好吧,我这才看清,他其实不胖,而且长的蛮好看的,小小年纪就生的十分俊秀,就是可能摔懵了,张着一双乌圆的眼,一直在盯着我发愣。

我也看着那个孩子。

他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可惜了,看起来料子还挺好的,很漂亮的杏色。上面绣着一二三四……四爪龙纹?

什么,四爪龙纹?

裴度居然有孩子了,还把这孩子立为太子了?

我的团团死了,他凭什么有孩子。

我的内心翻涌着仇恨。

他该和我一起下地狱的。

明天就下!

我看这个小胖娃的眼神一下子变了意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没事的话,就快走吧。」

我说完就起身想走,可手脚冰冷,浑身都因为怒气而发着抖。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团团才出生十五天就被裴度一剑捅穿了襁褓。

再不走,我怕自己真的会对这个孩子做出什么。

可下一瞬,那孩子滚圆的小胳膊从破碎的衣袖间露了出来,上面的胎记……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又倏然意识到——

是团团,他就是我的孩子!

3

我猜想我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狰狞,吓到了我的团团,以至于他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怔怔地望着我,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神色癫狂的女人对着他又哭又笑吧。

我该上前去问问他的,可我担心这是一场美梦,一动不敢动。

直到那个漂亮小孩儿,哦不,我的小团团,他哒哒哒跑过来仰着头问我:「你也是孤的庶母吗?」

什么,庶母?

我的儿子究竟有几个好庶母。

裴度真是该死。

我好像不止失去了语言能力,从看到团团的第一眼,我就失去了反应能力。

团团啊,是我的团团。

我以为早已经不在人世的孩子。

怀着他时我就给他取好了小名,他十分活泼好动,等月份渐渐大了,他就在我腹中顶出小手小脚,一团团的,活力又可爱。

所以他叫团团,是带着蓬勃生气,健康又平安的团团。

我生下他,养了他十五天,然后在出逃时被裴度抓住,亲眼看着裴度用沾满鲜血的长剑捅穿了小小的襁褓。

团团当时还发着烧,嗓子都烧哑了,被捅穿时连一声哭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我看着裴度剑尖滴滴答答地滴着血,当时就受不住,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可是现在,我将目光从孩子破损衣袖间露出的胎记上移开,其实眼睛已经花了。

又听他这么问了一句,竟不知怎么回应。

说我和裴度吗?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如今只剩了男女间最原始的一种关系。

说我其实是他的娘亲吗?可是这一切又算怎么回事呢。

我站在成真的美梦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避。

可我刚挪动脚步,一阵窸窣的链声传来。

再一次被警醒。

我是裴度的罪人。

我遮掩似的用裙摆盖住自己脚踝上的金链,遮住自己在孩子面前的最后一丝自尊。

然后小心地克制着自己发酸的眼眶:「你叫什么名字?」

「孤叫裴景。」 裴景观察着我的表情。

「孤是宫里的小太子。」

「景儿啊。」

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裴度给他取了名字。

「景儿,你……你的娘亲呢?」

他摇了摇头:「孤没有娘。」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刮了一下。

「我不是你的庶母,你先回去好不好?」裴度必然会知晓今日的事,可我如今也拿不准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我心中有太多疑问,想要亲口问一问他。

「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裴度果然在晚间时来了摘星楼。

我在暮色中等了他许久,一听到动静就立刻抬头去看。

哪怕日夜被他占有,但我其实很久没有细看过他的模样了。

我以前就觉得裴度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而且他还很喜欢笑,笑起来就更加好看。

可他这些年威严日重,我也极少看见他笑。

或许早在老王爷被我害死的那一刻,他便化作了坚硬沉默的刀兵,割舍了自己本性中的一部分。

「裴……陛下。」我其实真的很着急,有许多话想问。

比如团团不是被你杀了吗;比如你不是不相信团团是你儿子吗,为什么又要立他为太子;比如问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终于不装哑巴了?」方才一着急,我的手揪住了他的袖角。他盯着自己的袖子,立马就出口讽刺。

「知道那个野种活着,你就这么高兴?」

「既然高兴了,就记得在床上听话些,好好讨朕开心。不然朕哪天不高兴,就把那个野种废了。」

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可我其实还是有些难过。

他早就已经变了,我们如今只剩了这么点儿东西。

但我决不允许他说团团。

「他才不是野种!」我重重扯了他一下,振声道。

其实我也觉得很痛苦。

可知道我的团团还活着,我就觉得自己一下子活了过来。

我刚刚放弃了杀他的念头,也不想跟他这么僵持下去。

「裴度!」我久违地直呼他的名字,「我说过了,团团是你的儿子,他就是我和你一起生出来的孩子。」

裴度神情未变,眸色莫测:「哦,是吗?朕自认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并没有让一个女人怀胎十三月的本事。」

我又一次感到无力。

纵然谁都不会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怀团团怀了整整十三个月。

老王爷被我害死后,前朝也与朝廷正式开战,北境兵祸连天,我在一路流离中产下孩子,可随从早已离散丧生,再无人能为我证明团团的身世。

一提到团团的身世,裴度便总要生气。

他几乎是推搡着我到床上,男人强健成熟的躯体覆在我身上,大掌意味不明地撩起裙摆。

一阵阵的紧绷发颤。

「燕归晚,你这家伺候完了就赶着去下一家,刚从朕的床上爬起来就转投到别的男人怀里,你说——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揣的是我的种?」

无论多么正经的男人,一旦上了床就撕下伪装,裴度也不例外,他本就出身行伍,总爱把军中那些过度又粗鄙的言语对着我发泄出来。

我想打他,可惜只扇了一巴掌就被他吊起手腕。

青天白日,帐中逐渐有些难言的动静和呜咽传出来。

裴度难得在白天就放纵,等他神清气爽打理好自己时,我尚且双眼失焦,凌乱的发丝遮掩了半张脸。

这种模样可真是……

我在他的目光下难堪地扯过被子。

裴度始终以讥诮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难堪吗?

裴度也始终无法忘记自己得知是燕归晚害死父亲时的心情。

多么可笑,他决心爱护终生的人竟然是前朝细作,这个数月前还在与他耳鬓厮磨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父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至于那个男人——

他阴恻恻道:「燕归晚,你最好祈祷你那个狗屁太子不会被朕抓到,不然朕会送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上路!」

宴清,呵,燕归晚就是为了这样的男人交付身心吗?一个逃窜如鼠辈的前朝太子。

裴度每每想到他就杀心大发。

4

裴度给过我警告,却又好像放任了我和团团接触。

时间无波无澜地过去三个月,每天都能看到团团撒娇玩耍,我彻底放弃和裴度同归于尽的想法。

紫宸殿的中官又一次猫着腰踏入殿中,小心地探问圣意:

「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了,他说他一定要见到您,不然他就、他就……」

不然他就当众大哭大闹,要在地上翻滚、爬行,还要揍哭朝臣,把父皇的脸也一起丢尽!

裴度冷笑一声,他正好想要找人发火。

四岁的小太子终于被允许见父皇,他看起来异常愤怒:「父皇!!你简直是!」

可惜裴景的气焰很快偃旗息鼓:「你简直是、简直是……您可真是太让人讨厌啦!」

裴度恍神一瞬。

——「世子爷,您可真是让人讨厌。」

曾经也有那么个小姑娘,明明只是个侍女,却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一板一眼的,规矩比谁都重,被他逗到极点了也只叹口气,细声细气地抱怨一声他讨厌,当真是可怜又可爱。

可现在想来,能不可爱吗,那可是精而细之调教了十几年,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细作。

自往事中回神,裴度瞥向裴景。

他看起来确然十分生气,紧攥着两只小拳头,包子脸鼓鼓,连圆圆的眼睛里也是满满控诉。

昨天燕归晚叫他什么来着,团团?

裴度起身,睥睨着不到他腿高的发火面团:「放肆。朕怎么你了?」

「您凭什么不让我去见晚晚,我们都约好了的,上巳节后我会给我绣个荷包。」

「晚晚?绣荷包?你们连这都约好了?」

「对呀!」小太子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听出他父皇语气中的异样。

「她不愿意见你关朕什么事?」裴度十分自然地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又倏而话锋一转:「倒是你,你身为储君,成日惹是生非,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

他单手揪起小孩儿的后衣领,窄袖龙袍隐约勾勒出手臂肌肉的轮廓:「让朕来考校你的武学。」

征战沙场的皇帝对上四岁的裴景,这不是考校,这是单方面的打小孩。

.

到了傍晚,我见到裴度居然和团团一起回来,觉得十分诧异。

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下一瞬,我就看出团团小脸上极力隐藏的委屈。

我连忙迎了上去。

裴度毫不介意我的冷落,自行落座,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母子情深。

「殿下,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我蹲下身探了探团团的额温,幸好没烧。

又柔声问他:「是遇到事了还是有什么不开心?」

裴度在我身后轻轻笑了一声。

我的动作顿了一瞬。

我实在太了解裴度了,倏然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团团:「是受了人训斥吗?」

团团下颌抵着胸膛,半晌才点了点头。

裴度又轻轻笑了一声。

团团身形一僵。

他的耳朵有些发红。可是,说被训斥了,总比说他被父皇揍哭了好一点点吧。

孩子点了头便不肯多说话,我大概猜到另有隐情,没有再多问。只摸了摸团团的头,从袖中掏出荷包来哄他。

亮蓝色的荷包,袖珍小巧的一只,很符合孩童的身量。

团团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他珍惜地捧着这个荷包。

因为他喜欢蓝色,我仔细配了色,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是他的属相;也绣了他曾偶然同我提过的一匹小马。

他说过那匹小马同他最是亲昵,他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它聊天。

团团对这个荷包爱不释手,我感到无比的满足。

原来这就是做母亲的心情吗?

下一刻,他飞快地跨前一步,搂了我一下,然后害羞地站回原处。

这是我的宝宝第一次抱我,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

身后的裴度看我和团团到现在都没理过他,十分突兀地在茶杯上刮出了刺耳的杂音。

团团好像接收到了他父皇的信号,非常不甘心地告退了。

我背着裴度抹了抹眼睛。

孩子不在场了,得来哄大的了。

哪怕他以为团团是野种,但终归还是留下了团团的性命,且将他养的很好。

为了团团,我可以放弃带着裴度一起死的想法。

也可以对他低一下头。

裴度已经起身,朝着我望过来的眼神嘲讽又鄙夷。

不知何时起,他对着我,就只剩这样的眼神。

当年他收拾山河,率军亲自擒获了我,高坐在战马之上,身后暮色如血,尘沙灰扬。

而我刚在颠沛中经历生产,正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护着怀中的襁褓。

他从马上睥睨我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其实我从小的任务就是了解裴度的一切,同他相处久了,我甚至能从裴度的沉默、微表情甚至呼吸里探知他的情绪。

可我也还是有看不懂裴度的时候。

就如同现在我看不懂裴度为何要立他口中的「野种」为太子,当年,我也看不懂裴度为何不手刃我为父报仇。

他抓到了我,囚着我,行军回京的路上,不分时间场合地拿我发泄。

我现在都记得那一次,我的嘴角被撑得发疼,痛苦地干呕了好久,裴度淡淡地整理好衣摆,望来的目光依旧让人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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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柒

简介:写点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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