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有一部争议和尺度都极大的cult电影。

它用赤裸血腥，令人生理、心理双重不适的大胆表达，直击“容貌焦虑”这一大众话题，引发观众对于“美”和自我认知的深层次思考。

最终，这部影片不仅提名金棕榈，更拿下“最佳编剧”荣誉，堪称年度必看的尺度佳作。

今天，就让@大老师 来聊聊它。

某种物质

The Substance

导演: 科拉莉·法尔雅编剧: 科拉莉·法尔雅主演: 黛米·摩尔 / 玛格丽特·库里 / 丹尼斯·奎德 / 雨果·迭戈·加西亚类型: 剧情 / 恐怖上映日期: 2024-09-20(美国)片长: 140分钟

温馨提示：本文有剧透科拉莉·法尔雅导演的新片《某种物质》在戛纳首映后因为尺度备受关注，并且凭这部视效向的“类型片”获得了第77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佳编剧奖。其实本片剧情非常简单，电影开场是星光大道刻着名字的五角星，它的主人是曾经的好莱坞巨星伊丽莎白（黛米·摩尔 饰）。伊丽莎白因为年老色衰，美丽不复当年，受到老板哈维的冷眼，她决定尝试一款名为“完美物质”的黑市药物，服药后从她身体里长出另一个年轻版的“自己”——苏（玛格丽特·库里 饰）。

苏凭借傲人身材赢得哈维和观众们的追捧，但苏必须持续从伊丽莎白体内吸取“稳定剂”注射到自己体内，且两个人要定期“交换出场”，否则身体便会失控。苏的身体越来越有吸引力，伊丽莎白却开始腐朽，从一根手指到半个身体，伊丽莎白越来越纠结是否继续这场游戏。但苏的美让她无法拒绝，仿佛她在延续自己的美的事业，而苏也趁机暴打伊丽莎白，直到她血肉模糊。

伊丽莎白昏死后，苏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最终成为一个极度畸形的瘤状怪物。电影的高潮戏极其血腥，痴迷舞台的苏在变异后依然穿上礼服、带上饰品、登上舞台，被惊恐的观众爆头后，迅速再生，然后开始狂喷血浆，把表演现场变成一片血海。苏的身体逐渐肢解消融，最后的部分犹如软体动物又蠕动回星光大道的五角星，最后变成一摊血迹，被清洁工清理。

电影最大的特点，也是最争议的地方，在于用“凝视”来“反凝视”。去年的《可怜的东西》及其男性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也有过同样的争议，女导演使用如此风格化极端化的表现方式似乎更容易被接受，但最终依然难逃审判。科拉莉·法尔雅上部长片《复仇战姬》也有同样的争议，作为一部带有女性主义色彩的复仇犯罪电影，女主火辣的穿着和大量身体特写让人难以区分是男性角色在剥削女性角色还是电影在剥削演员。

《可怜的东西》剧照《某种物质》的“凝视”不只是“色情”，更是“欲望”。电影开始不久，电影的镜头就聚焦在老板哈维不停咀嚼的嘴和油腻腻的食物上，包括后面食物烹饪、食物残渣、抽烟等等反反复复的特写。一方面刻画了人/男性的饕餮欲望的可怕，一方面让人对习焉不察的欲望的丑陋震惊。

对身体的凝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伊丽莎白和苏在浴室基本都是全裸状态。苏的嘴唇、胸部、臀部、大腿，配合着艳丽的服装和动感的音乐不断霸占整个屏幕。热舞、热裤、高跟鞋、唇膏、约会、性爱，荷尔蒙汹涌澎湃，以至于看到一半观众可能已经麻木了免疫了。在滋啦啦冒着热气的油锅里挣扎的虾仁和聚光灯下穿着紧身衣搔首弄姿的身体都不过是“某种物质”。

电影中间有一场戏，苏从自己的身体里揉捏推拉挤出一块鸡腿，美色和食物是一体的。食色，性也。凝视有没有止境？欲望有没有尽头？电影用泛滥的影像做了一次尝试。

电影的两名主角和面目不清的观众们一直沉浸在欲望中，导演用一场血的洗礼，试图惊醒所有“观看”的人。两位女主的关系按照剧情设定应该是“一体两面”，她们是一个人，是欲望的寄生虫。“被观看”，成为她们存在的意义。片中两人的关系其实处理地有些混乱，既有共生，也有互毁，对彼此都有莫名的恨意，这是在隐射人对美的渴望和嫉妒最终会指向自己，欲望的终点是自毁？星光大道的首尾呼应是无言的诉说：“尘归尘，土归土。”

本片的故事其实并不新鲜，可以看到很多影视作品的影子。《彗星美人》（1950）的名利场竞争和新老交替，《狼狈》（2012）的身材焦虑和肉身腐烂，《魔女嘉莉》（1976）的血色复仇，大卫·柯南伯格的身体恐怖，约翰·卡朋特的异形。“人的异化”是经久不衰的话题，本片用经典母题加上女性主义表达再套上B级片的壳，让电影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平等地刺向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