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六年,红一军团到达了陕北旬邑县,为了联合抗日,红军希望有一位名叫萧芝葆的前清朝翰林学士,能到前线去当委员。但是他们都很坚决地拒绝了,他们说,共产党虽然好,但是军人没有受过教育。
毛主席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叫舒同代表中央写信给萧芝葆,要他把中共抗日阵线统一起来。
萧芝葆接过信,赞不绝口:“这封信不但字迹工整,而且文笔也远胜于我,看来我们党出了一位能人啊!”
正文一九五四年傍晚。黄昏越来越近,远处的树林和建筑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屋内一片寂静,夜风吹得书桌上的纸张猎猎作响,借着夜色,两行字清晰可见。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字迹苍劲有力。
华东局常务副书记舒同,已被调到山东任职。
夜风从窗外吹来,本该是清凉舒适的,但舒同的心却在怦怦直跳,他拼命地望着山东,仿佛恨不得马上就能看见齐鲁的天空。
舒同全家福“山东那边是什么情况?建国这么多年,肯定也不一样了。”舒同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山东的一幕幕,他是解放前在山东作战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特别的吸引。
一接到上级的命令,他就激动得不能自已,提笔就把这两行字给写了出来。对他来说,齐鲁数千年的文化底蕴是取之不尽的养分,是一个喜爱优秀文化的政治家,也是一个爱好书法的人,山东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舒同立在窗边,思绪又飞回1944年夏初。那时候,党中央已经决定把他调到山东去了,并且告诉他,毛主席想和您谈一谈。
毛泽东在延安枣园一座窑洞中与舒同进行了一次亲切的会晤。舒同一开始感到不安,立刻被主席发觉,他用湖南腔说道:“在直罗镇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还聊了几句,我还看见你给中国抗日军事学院题写了学校的名字,写得真不错,《八路军军政杂志》上都有你的几篇文章,看来我们是老相识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舒同环顾四周,毛泽东房间里的书很多,桌子上、枕头边都有,毛泽东告诉过他:“看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书,最重要的是要学好,要用。”毛泽东也同他谈话,讲了山东的一些情况,并嘱咐他去山东以后要注意的一些问题。
舒同谈完,便要离开,毛泽东对舒同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别去,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时隔十余年,舒同仍记得那一幕,一提起山东,便勾起了他的回忆。山东他还很熟,这一点党中央和主席都清楚。
舒同于1926年参加中国共产党。他是东乡县基层组织的创建人。一九三○年,舒同转往红军,任书记、政治工作,战斗之余,专心研习书艺,纵马而行,也要把右手放在膝上比划比划,于是,他的裤管就先磨破了。久而久之,人人都给他起了个“马背书法家”的外号。
舒同曾在苏区基地的墙壁上,用石灰水涂了许多革命口号。毛泽东一看,便问朱德:「总司令,您来看看,想不到咱们红军中,竟然有一位书法大家,把好几种字都刻在墙壁上,却不知是谁呢?」
朱德回答道:“我认识这位同志,他的名字叫舒同,就是红军的政治部书记。他是临川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叶剑英告诉我,一九二六年夏天,北伐大军攻下抚州,舒同亲笔题写了一幅标语,上面写着一句“欢迎北路军的群众。”
1932年春,漳州之战刚一结束,舒同就被派去清扫战场,与毛泽东不期而遇。毛泽东欣然与舒同握手,说道:“年轻人,假如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舒同!久仰大名。”
舒同谦逊道:“跟您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毛泽东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以后,我们要多交流,多交流,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毛泽东从满是弹孔的地面上拾起一个弹壳,微笑道:“战场黄花,莫过于此!”
舒同被毛泽东那丰富的感情和绝妙的比喻感动了,他想起了1929年毛泽东的一首诗:“战场黄花分外香”,许多官兵误以为“黄花”是菊花、菜花,如今一听,才知道毛主席还有别的意思!
1935年十月,舒同在红军抵达陕北的时候,被调到了红一四师政治部主任的位置上。一九三六年延安成立「中国抗战军事学院」,筹办工作的同志要求毛泽东为学校题写校徽,毛泽东却无暇分身,只对前来参观的人说:「你去找红一的舒同先生,他的书法不错,我很喜欢。」
于是,舒同受命题写了“中国抗日军事学院”的校徽,并写下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八字校训。
舒同书画展不久,红军为联合抗日,就把陕北旬邑县前清翰林萧芝葆,也请去担任边区议员,数次邀请,均被婉拒,理由是:“中共虽好,但全是军人,没有学问,没有文化。”
毛泽东让舒同代中央写信,向萧芝葆宣扬我们抗日统一战线的主张,萧芝葆一看,就高兴地答应出山,说:“不但字好,文章也比我强,我们共产党真是有才啊!”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舒同不但能写好字,还能作好文章,党内和军队里有不少大文章都是他一手写出来的。例如,一九三九年九月十七日舒同在《抗敌报》上撰文,《军区聂司令员舒主任致东根清一郎书》一文,可见其文风之独特。那篇报道的开篇是:
中日两大民族,屹立不倒,守望相助,共存共荣,互相攻击,两败俱伤。这一点,中日两国的人都知道,但日本的军阀却没有注意到。
在文章的最后,又进行了点题。
“老成凋谢,竖子当国,轻举妄动,祸人害己。因此,日本军阀法西斯,不特中国国民之公敌,实亦日本国民之公敌也。”
正是由于舒同的文章也很好,所以毛泽东对他大加赞赏:“舒同是一个党的天才,党的钢笔。”何香凝也曾经说过:「中共有两支笔,于右任在国民党,舒同在共产党,我更喜欢舒同。」
建国后,上海刚刚解放,中共中央就研究制定了台湾的战略方针。鉴于解放战争期间,舒同多次策动国民党军队起义,在国民党高官中颇有威望,所以毛主席、中共中央都设想舒同为“台湾特别时期的省委书记”。
舒同书画展但随着朝鲜战争的到来,台湾的解放也被搁置了下来。
华东局解散后,毛主席派舒同入京,任《人民日报》主编、文化部副部长一职,不料陈毅把他拖到济南办事,经陈毅等人请求,中央决定把舒同留下来,让他继续呆在山东。
不过,毛主席心里,还想把舒同放到宣传阵地,把他“党的一支笔”的角色完全发挥出来。
一九五五年,毛主席到济南考察,重新提出要舒同回京任《人民日报》主编一事,谭启龙立即说要舒同留在山东,开拓新的事业,不料毛主席摆了摆手,阻止道:
“舒同是《人民日报》的总编辑,还可以兼山东的省委书记嘛!在中央工作,可以总揽全局,把握方针,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去济南,到山东去指导;同时,他还可以做一些调查研究,掌握一些情况,这对《人民日报》的工作,也是很有利的。”
舒同被毛主席的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还好杨尚昆出面打圆场,提出等这件事情回京再说。
尽管舒同并未遵从毛主席的意愿,返京出任《人民日报》主编,但是,在中央准备出版《红旗》时,毛主席亲自将编委名单上,加上了北京以外的三个第一书记,舒同就是其中之一。
一九六一年,在千佛山养病期间,舒同用二个月创作了一千余卷宣纸,对他的书作做了一个系统的整理。之后舒同到了千佛山的事情也传了出去,不到几个月,前来求字的人就多了起来,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一日早晨,舒同正在给人写书法,忽然发觉墨砚不翼而飞,身旁之人慌忙叫道,舒同的墨砚被人拿走了,却见一少年端起墨砚,说是在他手上。原来,这位年轻人,是想让舒同多写几首诗,所以才熬了一夜,为舒同磨墨。
受他的启发,前来求墨的人争先恐后,要舒同留下墨宝,舒同更是感动不已,尽量满足众人的要求。
一九八一年,舒同76岁,他当选为首届书友会会长,自那时起,他独特的“舒体”书法作品,更是风靡全国。
许多报刊杂志的标题都是他亲笔题写的。
中国书协副主席启功先生曾经感叹道:“感谢我们的书协主席是一位将军级的书法家。”
书法,这种古老的文化,在舒同的手中,再次得到了新生,而舒同,则是被他的书法,重新赋予了新的青春。
他利用自己的影响,推动了一个又一个的书协的建立,而他的名字,也在中国书法史上,浓墨重彩地留下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