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从离开上海到病逝香港,蒋介石就一刻也没有停止拉拢他去台湾。
但是,杜月笙心里非常清楚,蒋介石一直是在利用他,有用时,请上厅堂;用后,弃之如敝屣,甚至过河拆桥。
杜月笙在花甲之年时自己说:“他们是把我当夜壶,用过之后,就要火速点藏到床底下去”。
这要是用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话叫“功狗”,他对争功的群臣训过这样一番话:“打猎时,追咬野兽的是猎狗,但发现野兽踪迹,指出野兽所在的是猎人。而今大家仅能捉到野兽而已,功劳不过像猎狗。”
抗战胜利后,上海的租界“宣布”收回了,十里洋场,“dangguo”分子可以为所欲为,不必一定要借重这位青帮大亨了。
而在1946年3月,杜月笙的结拜把兄弟戴lì突然飞机撞山死了。戴lì是“特工王”,据说蒋介石败退台湾后曾说:戴雨农同志不死,我们今天不会撤退到台湾。杜月笙失去了一个主要居间人。
1946年8月杜月笙还被逼上演了一出议长“让贤”的戏码。
蒋介石在选举之初,明白表示希望潘公展当选。潘公展论各方面的资望,比杜月笙差得多。
杜月笙的下属很不服气,和“dang、团”斗争白热化。
结果,在180多名参议员中,杜月笙以160票当选。他立即起立表示“本人为多病之人,不能担此重任,辜负诸公厚意,多请原谅,再予改选。”
改选的结果,潘公展任议长。
1948年11月1日,保密局呈给蒋介石一份密电。
保密局(民国三十七年)十一月一日南京徐自强函呈:
沪市经济管制失败之内幕。青年党《中华时报》发行人宋益清,向曾琦报告称,沪经济管制之失败,系政府既惩办杜维屏(杜月笙的第三子)破坏金融案于前,不应放纵孔令侃大量囤积于后,致使杜月笙极度不满,将所能控制之工厂,均以原料缺乏为辞,逐渐停止开工,并促成黑市交易,抢购风潮,藉以报复。呈阅
上海“经济管制”失败,蒋经国黯然下台。
显然,保密局把杜月笙归罪于上海“经济管制”失败,导致蒋经国下台的主要原因。
不久,开始淮海战役,蒋介石被迫下野,在老家奉化溪口遥控指挥。
但是,夜壶也偶尔会有被需要的时候。
1949年4月10日,蒋介石在复兴岛特别予以召见杜月笙,对他说,如上海实在守不住,可以在“认为适当的时机”到台湾去,蒋介石还对发行金圆券时扣押杜维屏一事,再三解释,说事先他的确不知:“否则,我不会让他们那么胡闹。”
上海解放前夕,上海以及江浙工商金融巨子暂居香港,他们静观时变,都在看着杜月笙的举动。他们的动向决定了中国金脉的流向。
蒋介石三番两次命洪兰友(时任“国民大会”秘书长)、王新衡等人络绎于途,不断联系杜月笙。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已迁往台北的《中央日报》,突然在7月18日刊出了一篇《本dang历史的新页》为题的社论。
社论点名直指闻人杜月笙,“几乎变成了上海的皇帝”,是“买卖流氓、土豪劣绅,本都是时代的渣滓,应在肃清之列”。还将蒋经国上海打老虎限价政策的溃败,说成是受到杜月笙“逆袭”而崩溃。
这实际上是一些台北拥护蒋经国的势力,借此社论为蒋经国鸣不平。这种声音与之前保密局的报告是一脉相承的。
社论一出,扰乱了蒋介石的计划。
蒋介石惊闻社论,怒不可遏,立即命洪兰友急赴香港收拾善后,洪兰友又代表蒋介石探望与杜月笙同列“上海大亨”的王晓籁,送慰问金港币一万元,王晓籁居间调停。
蒋介石又召来陶希圣(KMT中央宣传部副部长、KMT中央第四组主任),要他即刻找《中央日报》社长马星野,严惩写稿的评论员,并命陶希圣即日赶赴香港,亲自登门道歉。还交代陈立夫代表KMT前往香港宣慰杜月笙。
在人情攻势之下,一场风暴俨然平息。
9月28日,杜月笙请钱新之带着亲笔信到广州见蒋介石,信中称自己“奈喘病未痊,稍一行动即气逆力乏,欲行辄止者屡矣,心余力拙,徒唤奈何”。
意思就是苦于喘病发作,行动不便,故而无法亲自登门拜访。
蒋介石马上又命洪兰友、陈立夫,兵分两路,再次分别到香港表达宣慰之意,邀请杜月笙抽空到台湾见面。
10月20日,杜月笙给蒋介石写了一封信,自称痼疾仍未痊愈,不便晋谒蒋先生。至于滞留香港的上海企业家,已有部分人士重返沪上。
11月2日,蒋介石又从台湾捎来一封信。杜月笙依旧无动于衷。他把这封催驾信函和其他的蒋介石函牍一同锁进了记忆深处,直到1951年病逝香江。
杜维善认为父亲杜月笙一生在政治漩涡里周旋,他看穿了、厌倦了zhengzhi。他选择了既不去台湾,也没回大陆,病逝在香港,安厝台湾,期望葬回老家高桥,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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