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庄子的智慧:怎样看待死亡?

耕其田 2024-10-28 19:02:53

子路请教孔子:“死是怎么回事?”孔子说:“还没弄明白生的问题,怎能了解死的事呢?”

孔子的看法是“未知生,焉知死?”但生死事大,无常迅速,庄子却有他对死亡的态度。

在《逍遥游》中,庄子提到朝生暮死的虫子,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的寒蝉。还有楚国南边的灵龟,以五百年为一个春季,五百年为一个秋季;上古时代的大椿树,更以八千年为一个春季,八千年为一个秋季。

以人类的视点看,虫子是朝生暮死,如果以灵龟、椿树的视点看,人类也是朝生暮死。真是如庄子所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那么,庄子究竟是怎样看待死亡的呢?他讲过三个关于死亡的故事。

第一个是秦师哭老聃(dān)的故事。

老子死了,秦师去吊丧,痛哭三声就出来了。

弟子问:你不是他朋友吗?

秦师说:是呀。

这样吊唁,可以吗?

秦师说:当然。我以为他是至人,原来不是。我刚才进去吊唁,有老者哭他,如哭其子;少者哭他,如哭其母。老少这样哭他,是不必哭而哭。是逃避自然,忘了生命自然的长短。

老子该来来,该去去。安心适时而顺应变化,哀乐不入,是解除倒悬之苦。

人生是该来来,该去去。

庄子在《齐物论》中也说:“我怎知贪生不是迷惑呢?我怎知怕死不是像自幼流落在外而不知返乡那样呢?

第二个是鼓盆而歌的故事。

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去吊丧,看到庄子正蹲坐着,鼓盆唱歌。

惠子说:“你和妻子相住一起,她为你生儿育女,现在老而身死,你不哭也就算了,还鼓盆而歌,这岂不太过分了?”

庄子说:“不是这样啊。她刚死时,我怎能不伤心呢!可是观察她本来没有生命,也没有形体,更没有气息。

在若有若无之间,变而成气,气变而成形,形变而成生命,现在又变而为死,生来死往的变化如春夏秋冬四时运行。

人家静静地安息在天地之间,而我在这叫哭,我以为这是不通达生命之理,所以才不哭。”

庄子在《知北游》中也说:“生是死的连续,死是生的开始,谁知道其中的规律,人的出生,是因为气聚,聚则为生,散则为死。如果死生是相连的,我又忧患什么呢!”

生命是从无中生有,然后再有归于无,如同四时流转。

第三个是庄子将死的故事。

庄子将死,弟子想厚葬他。

庄子说:“我以天地为棺椁(guǒ),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赠物。我的葬礼还不够吗?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弟子说:“我怕乌鸦老鹰吃了你!”

庄子说:“露天让乌鸦老鹰吃,土埋被蚂蚁吃,从乌鸦嘴里抢来给蚂蚁,为什么这样偏心呢!”

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秦始皇陵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长明不灭。

庄子到底浪漫,比始皇帝诗意。

庄子还有“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的观点,“生如寄,死如归。”与之类似。

但他还提到“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在社会失范时,人不是目的而成工具,有人因找寻不到生命的意义而痛苦不堪。

但木心说:“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以意义。假如生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那才生死两难。”

对于死亡,庄子给出的建议是“脂烛燃烧有穷尽,薪火相传,没有穷尽。”

愿如海子所写: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我/踩在青草上/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泥土高溅/扑打面颊/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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