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婚三年,我一直想要个孩子。
怀上过一次却流产了,老婆不愿意再怀,说多给她一些时间。
我心疼她,不愿意逼迫。
直到我生日那天,老婆把本来要发给别人的照片,误发给了我。
照片上,她内衣镂空,性感妖娆。
“川,我好看吗?”
“我只给你一个人看,就像,我只愿意给你生孩子。”
我突然惊醒,流掉的那个孩子,真的是意外吗?
……
我看着手机上暧昧的照片和字句,转身去衣柜里翻找,果然找到了一套蕾丝情趣内衣。
我以为这是江彤给我的生日惊喜,直到看见那个川字,我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惊喜变成了惊吓。
我打开易川的空间,立刻看到老婆跟他在洱海边酒店的合照。
其中有一段视频,没有拍正脸,而是拍的影子,她们相互亲吻拥抱,影子像是交缠在一起。
哪怕我没看到正脸,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我老婆,因为她无意间露出脚腕上的伤疤。
我的拳头慢慢攥紧,一股愤怒直冲天灵盖。
刚开始我还在想会不会是我搞错了,直到现在实锤,我才敢相信这一切。
我强压怒火,将视频转发给我自己,随后拿起我老婆的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分身。
这聊天软件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易川。
二人聊天里处处充斥着荷尔蒙和直白甚至粗鄙的粗俗字眼,我很难想象,平时我吃饭吧唧嘴都会被严令改正的老婆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彤,想你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在厕所里让你爽上天。”
“我也想,一想到你我就忍不住,好热。”
类似种种更加明显露骨的调情不一而足,期间还夹杂着我老婆发过去的身体某些部位特写。
除了这些就是他们相互询问有没有时间。
我强忍着当场砸手机的冲动,将我老婆发给我的照片发给易川,又将她发给我的删除。
做完这些,我备份了我的聊天记录留证后,将我俩的手机放回床头,翻身装睡。
等浴室大门匆匆打开,老婆光着脚做贼似的悄悄走到床边,先试探了一下,看我睡着才检查手机。
我等她检查完,装作被弄醒,开口询问:
“你洗完了?不睡觉干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却看着我的眼睛熟练的撒谎,
“刚才公司有同事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处理急事。”
我皱着眉头,
“这都已经十点了,不能等到明天吗?”
江彤心虚地敷衍:
“没办法,前段时间出差谈下来的大客户,这几天就要达成合作,要是不去就泡汤了。”
我摁了一声,听不出太多情绪,我怕自己心里的愤怒暴露,死死攥着床单差点将其撕破。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环上我的腰,江彤温热地气息打在我的耳朵上。
“乖,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我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对我太了解,只是这点小动作就能看出我的不对。
我翻身将她摁在床上,
“老婆,我们已经快两年没有恩爱了,今天……”
不等我有下一步动作,脸上却挨了江彤一巴掌。
“我说了,我还没走出来,你为什么一直在逼我?”
“我的抑郁症刚好,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
瞧瞧,这就是我的好老婆。
夫妻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在她嘴里却成了逼迫和裹挟。
江彤气冲冲地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便摔门离开。
我在她出门地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将我们的结婚照摔碎。
她怎么敢提起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乐乐是我们刚结婚时怀上的,那时候我在外地出差,却接到江彤的电话。
她告诉我,医生说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因为她身子骨太弱,哪怕我们拼尽全力保胎也保不住。
我疯了一样往回赶,等我连闯了十几个红灯赶到医院后,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甚至连清宫手术都已经做完。
我知道孩子没了,心如刀绞,却还在安慰我老婆,她也告诉我需要好好调整,以后肯定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书远,我就算去做试管,也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
“那样我们就可以确保孩子安全,甚至还能选择性别,还有孩子降生的时间。”
那时候我傻乎乎地信了,直到今天看见那些不堪入目的消息,我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护士看我的眼神里透着古怪。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的保胎保不住,根本就是江彤为了她的男神亲手扼杀了我们的孩子。
我看着地上破碎的相框,一如我们已经彻底崩碎的婚姻,我选择把它全都扫进垃圾堆。
我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随后用手机激活了江彤常戴电子手表上的录音功能。
这块表是她在我们上一个结婚纪念日买的,江彤告诉我她本来买了一对,结果我那块被她半路弄丢了。
于是,这事我也没追究,只是当场玩了下,将我的手机连接上去。
我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提着垃圾下楼,将那张结婚照丢在垃圾桶里,打车去了欧亚风情小区。
之前我记得江彤给人外送过鲜花,外送员找不到地址,我无意间听到欧亚风情小区的名字,想来这就是易川的地址。
我坐在出租车上,思绪烦乱,便拿出手机查看老婆的定位,车子果然就停在欧亚风情小区。
等我刚到,下车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吃店坐在二楼,这位位置正好能看到楼下那辆我给我老婆买的车。
我刚坐下没几分钟就接到江彤打来的电话,她正好拉开车门走下来,我以为是被她发现了,于是下意识躲开。
“喂,书远,记得喝牛奶,你最近睡眠不好,别熬夜看小说。”
我听得一愣,如果不是看到她此时正冲着一个男人招手,或许我还会心里暖洋洋的。
意识到她不是发现了我,我镇定了许多,
“嗯,知道了,你也别太累,早点回家。”
“这个项目要加班到很晚,我尽量吧。”
她说完便匆匆挂断电话,下一秒,投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二人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抱着就不愿意松手,直到江彤提醒,二人才转身上车。
我看到这,便收回目光,将面前的小吃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里,转身回家。
江彤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她带着一瓶古龙香水摆在我的床头,笑盈盈地说:
“迟来的生日礼物,祝你以后平安顺遂。”
我看着这礼物,脑海里却想起昨天翻看易川朋友圈时,看到的那瓶古龙香水,下面还配文。
“古龙香水狗都不用。”
两瓶香水重合在一起,这不就是同一瓶吗?
我逼自己挪开视线,
“膝盖怎么了?”
江彤眼神飘忽,拽了拽裙子下摆,
“昨天去公司有点急,不小心摔得。”
“对了,我今天要继续跟这个项目,昨天进度太慢,今天得把进度赶回来,下午还要出差。”
她熟练地转移完话题,我只是笑笑低头摆弄着手机,江彤似乎松了口气,随后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就转身离开。
等她关上门,我看着眼前这瓶二手香水,只觉得恶心,提起来就打开门放在门口。
正巧对门的阿姨看到,
“小伙子,这么好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笑了笑,
“嗯,只是包装好看的二手货而已,早该丢了。”
阿姨捡起说:
“那不如送给我吧,哎,等一下,这还有个卡片,这好像是你老婆送给你的礼物吧。”
我转过头,瞥了一眼卡片上写的爱你永不变几个字,只觉得好笑。
“嗯,谁喜欢就给谁,我不要了。”
关上门,我坐在沙发上打开刚才拷贝下来的录音。
江彤坐在车里给易川打电话,
“在哪呢?我已经到了。”
“这么急着见我?就这么想我?”
“哼,还不是你催命似的催我,害得我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好。”
“不是说好我们不提他吗,扫兴,今天没让她碰你吧?”
“没有,你都说了这么多遍,我怎么可能让他碰。”
“那就好,等着我,今天肯定把你喂饱。”
没多久,车门传来开关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二人便上了车。
“想死我了,不如今天就在车里吧。”
我老婆娇嗔道:
“要死啊,这可是路边,万一被小区的人看到怎么办?”
“我们以前就住这,真要在车里...也不能在这,太危险了。”
易川满不在乎地说:
“反正我都住了这么长时间,怕什么,你们又不会搬回来住。”
听到这,我脸色冰冷。
那套房子,曾经是我和江彤一起打拼奋斗过的小窝,也是我们同甘共苦的起点。
刚毕业时,我们没有钱,就蜗居在那里,江彤陪着我一起吃泡面啃咸菜,后来条件好了就干脆买下了这套房子。
再到后来,我们换了新家也仍旧舍不得卖掉这个充满回忆的小窝,没想到竟然被江彤拿去养男人。
江彤不愿意,发动了车子,
“总之这里不行,这么多年了,我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还有,我爸妈前几天碰到你爸妈了,还问你有没有回国,说起小时候咱们两个上幼儿园的事。”
易川满不在乎地笑:
“证明以前你爸妈还是很看好我的。”
“要不是我出国,哪有宋书远那个废物什么事。”
我听到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们俩竟然是发小,那江彤到底骗了我多久?
是从一开始结婚,还是刚开始认识的时候?
我不知道。
江彤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闹开车呢,老实点。”
易川地坏笑响起,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
“今天我要你好好补偿我。”
很快,车子停下,江彤无奈地宠溺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
随即,她从驾驶位拉开车门坐到后排。
低沉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易川忽然开口问:
“彤彤,你爱我吗?”
“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江彤气喘吁吁地回答:
“爱,爱得快疯了。”
“要不是我爸妈,我早就跟你结婚了。”
“我愿意,我愿意给你生孩子,我要给你生孩子!”
高亢地尖叫平息,剩下地就是易川轻佻粗鄙的情话,对于这些江彤却没有丝毫不满,反倒十分享受。
我平静地坐在阳台上,手机一遍遍循环着这些录音,我从下午枯坐到晚上,直到机械的重复被一通来电打断。
是公司的同事叫我出差,出差地点正好是我老家。
等我到家后,就告诉我妈离婚的事。
我妈骂我傻,说我明明在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江彤,现在她事业有成,我却要离婚,这不是天大的傻瓜吗?
她把我带回家的补品一起扔出了门,让我滚蛋,说我丢尽了宋家的脸。
我没反驳,因为我的表弟确实比我更有本事,不光哄得姑娘乐乐转,还让岳父母在魔都给他们买车买房。
我妈见我不还嘴,就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你要是想离婚也成,必须给我忍到她给你生了孩子再说,没孩子就算离婚你也分不到多少钱,你要是敢现在离那你就当没我这个妈!”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离开,我妈就是这样,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告诉她离婚的原因。
因为我想听到的不是钱钱钱,而是一句简简单单地关心。
可惜,这都是奢望。
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突然接到江彤的电话,她不知道我出差,就打电话过来询问。
“老公你去哪了?出差吗?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
我随口说:
“我在老家这边出差,顺便回家看看。”
江彤笑道:
“那正好去看看咱妈,都已经好久没看她了,你没必要因为我和婆婆的事情夹在中间为难,要是心里不舒服那就回来。”
我听到这话,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时至今日,我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太蠢,还是江彤伪装的太好,让我掉进她用温柔编制的谎言当中。
很快,我收拾好心情,开口道:
“嗯,我出完差就回来。”
挂了电话,我直奔律师事务所找老朋友帮我拟定离婚协议。
等我出差回家后,刚出火车站,就看到江彤在门口等我。
她看到我,便迎上来抱住我,
“老公辛苦了,咱妈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没有作答。
或许我妈有些势力,眼睛里也总是装着钱,可她有一句话没说错,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江彤挽着我,宛如一个贤妻良母,一起出站上车,说要给我补一个生日宴会。
正当她说的兴起时,突然江彤的电话响了。
我见到她闪躲的目光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易川。
她接完电话后,满脸尴尬地告诉我,公司又有急事只能去加班。
我脸上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嗯,没事,你先忙你的。”
江彤将我放在路边,转身离开。
我很清楚,今天是江彤的生日,想来是易川想要给她庆生。
之前所谓的安排和补偿恐怕也是江彤为了自己准备的。
等我回到家,随手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江彤的位置在一家情侣酒店停下。
翻开易川的朋友圈一看,果然,上面除了鲜花蛋糕之外,还有一张充斥着暧昧气息的圆床。
配文写着:
“今天要给她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我关掉手机,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在去的路上,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我实名举报有人在酒店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