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心脏病发作想见聂绍凡。
但聂绍凡却非要去机场接他的白月光。
我忍无可忍，“你今天要是敢去见她，我们就离婚。”
聂绍凡不屑冷哼道，“离就离，你这么喜欢无理取闹我是不会惯着你的，现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然后他就拉着我去办好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聂绍凡对我冷嗤道，“沈初，这次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复婚的。”
我拿出手机打给了他的死对头，“顾南隽，我离婚了，你上次说我离婚你就娶我是真的吗？”
“真的。”
后来，聂绍凡跪在地上求我复婚。
我举起戴着婚戒的手，扬唇一笑，“我结婚了，很幸福。”
……
1
我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我爸的电话，“小初，你奶奶的心脏病发作了，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想见你跟绍凡。”
我一阵心绞痛，险些站不稳。
我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虽然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但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神情慌乱地走向聂绍凡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奶奶想见你，你跟我去一趟。”
聂绍凡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皱眉说，“琳琳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出差回来在机场打不到车，我要过去接她。”
周琳一有点什么事就找聂绍凡，比如说家里的灯泡坏了，在路上车子抛锚了，甚至三更半夜睡不着也会打电话给聂绍凡。
这段时间我们经常因为她吵架。
“不行，她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吗，为什么非得让你去接她，不许去，你跟我去见奶奶。”
聂绍凡不悦地看着我。
“沈初，我必须去接她！”
我的心脏骤然被刺痛，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哽咽地说。
“奶奶的心脏病发作，她没有多少时间了，随时会走，你跟我去见她！”
聂绍凡甩开我的手，呵了一声。
“沈初，就算你不想我去接琳琳也不用这样诅咒自己的奶奶吧，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我没时间跟你耗了，琳琳还在机场等着我。”
说罢，他便抬脚朝门口方向走去，我追了上去挡在他前面。
我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聂绍凡，我说，你跟我去见奶奶。”
聂绍凡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跟琳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把她当成了妹妹，现在她的家人都不在国内，我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帮一帮她，你为什么要疑神疑鬼？”
我讥笑反问，“妹妹会把吃剩下的饭给你吃，会给你送情侣衣服？会说害怕让你晚上陪她一起睡觉？”
聂绍凡的脸上浮现出愠怒，对我吼道，“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总是要抓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我被他吼得一愣。
这一刻，我的心就像是被他拿着刀缓慢地割着，不致命，但却痛到了极致。
突然，聂绍凡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来一看。
是周琳发给他的语音。
「绍凡哥，你什么时候到呀，我又饿又累，好想你呀。」
后面还有两个亲亲的表情包。
聂绍凡迅速低头给周琳回消息。
此时他的唇角微勾，整个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好像对待什么心肝宝贝一般。
而他对我却动不动就表现出冷漠和厌烦。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气愤一下子冲到脑门，我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扔在他身上。
聂绍凡吃痛，他收起手机，怒视着我，“沈初！”
泪水在我的眼眶打转，我强忍着，“聂绍凡，我问你，要不要跟我去见奶奶？”
聂绍凡想也不想地说，“你还要我说几遍，我要去接琳琳，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机场。”
我咬牙问，“所以，你非去不可？”
“是。”
我抬手擦掉眼泪，忍无可忍地说，“你今天要是敢去机场接她，我们就离婚。”
聂绍凡愣了两秒，随即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沈初，你来劲了是吧。”
我抿紧唇。
聂绍凡不屑冷哼道，“离就离，你这么喜欢无理取闹我是不会惯着你的，现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然后他就拽着我的手腕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
他的动作过于突兀粗鲁，我的后脑勺撞到了电梯门，有种钻心刺骨的疼，眼泪一下子就溢出眼眶。
聂绍凡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甚至无视我的眼泪。
“我看你就是工作太闲了，才会整天没事就挑我的刺，我受够了。”
“琳琳一直把你当成了嫂子，你就知道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我对你太失望了。”
他还在继续说，可我的脑袋突突地疼，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出了电梯，他拉住我快步往前走，被他这么一拽我差点崴到脚。
我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
“聂绍凡，我自己会走，你别……”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你不想跟我离婚！”
“但是，晚了！”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点开一看。
照片中聂绍凡靠在周琳身上，像是睡着了，姿势亲密。
上个星期，他跟我说去出差，原来是跟周琳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是周琳发给我的。
聂绍凡开车带我来到民政局门口。
车子熄火，他转头沉默地看着我，我没去看他，直接下车了。
聂绍凡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我下车。
坐下后，工作人员问我是不是确定要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是。
轮到聂绍凡时他却迟迟不回答。
我偏头看向他，他才回答是。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走出民政局，聂绍凡转头对我冷嗤道。
“沈初，这次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复婚的。”
2
说完，他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民政局门口。
我看着手上的离婚证，心酸涌上心头。
脸上的泪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之前每次吵到要离婚的时候，都是我先跟他低头认错才和好的。
所以他笃定我肯定会去找他复合。
这次我不会了！
我绝不会再让聂绍凡糟蹋我的感情！
我打车来到医院，在路边站了很久才拿出手机，打给了聂绍凡的死对头。
“喂？”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顾南隽，是我。”
手机那端的人沉默了。
我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唇，“你上次说我离婚你就娶我是真的吗？”
“你说什么？”
我屏住呼吸，再次重复问道，“我离婚了，你说你会娶我这句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落地。
“那你现在过来医院，跟我一起去看我奶奶。”
奶奶这两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有时候不太清醒，总是认错人，应该认不出来不是聂绍凡的。
没过多久，顾南隽就来了。
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姿颀长挺拔，眉目英俊，褪去了年少的鲜衣怒马，现在的他变得愈发成熟稳重了。
跟我记忆中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看着他，“顾南隽，谢谢你。”
顾南隽没说话，沉静的双眸看着我，突然弯腰蹲在我的面前。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大掌就握住我的脚踝，“你的脚在流血不知道吗？”
我低头一看。
右脚的脚背上面有道小伤口，不断在流血。
可能是聂绍凡拽着我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撞伤的。
我都没发现，他一眼就注意到了。
顾南隽从身上掏出手帕帮我把血擦干净。
我看着他手上动作专注又认真，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过了一会儿，顾南隽站直身体，收起手帕，淡声说，“等下让护士帮你处理一下。”
他的表情很自然，仿佛他做这些都是很寻常的事。
我点了点头。
病房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我家的亲戚，我爸妈站在病床边，面色凝重。
我爸说奶奶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一直在等着我来。
奶奶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像随时会断气，不过一听到我来了，浑浊的眼球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扑向病床，泣不成声，“奶奶。”
奶奶看着我，笑了笑，衰败的面容充满了和蔼慈祥。
“乖孙女。”
奶奶讲话很费劲，但意识还算清晰。
我握住奶奶的手，抽泣着应道，“奶奶，我在，我在！”
奶奶跟之前一样絮絮叨叨的，叮嘱的内容无非就是让我多吃饭多穿点衣服少熬夜。
我一直点头说好，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
直到我感觉出来奶奶手上的温度越变越凉，才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要走了，忍不住放声大哭。
“奶奶，你别走，别离开我……”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没过多久他们就各自再婚成立家庭，把我丢给了奶奶，基本没怎么管过我。
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对奶奶的感情比对父母的还要深厚。
顾南隽见我哭得厉害，拿了几张面巾纸替我擦眼泪。
我爸红着眼眶把顾南隽拉到奶奶面前，“妈，绍凡来了。”
奶奶看了一眼我爸，摇摇头，断断续续地说，“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认不出来人，这是南隽……不是聂绍凡，是南隽……”
整个病房的人都怔住了。
奶奶想握顾南隽的手，可她没力气抬手了，只是动了动手指。
顾南隽立即弯腰握住她的手，“奶奶。”
奶奶苍老的声线缓慢地叮嘱道，“我……把我的宝贝孙女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疼她，把她照顾好，我会在天保佑你们的。”
顾南隽郑重地点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沈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奶奶欣慰地笑了，“我知道……对你，我很放心……”
然后她像是了却所有心愿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心电图，慢慢变成了直线……
我彻底崩溃了。
3
奶奶去世后，我在椅子上坐了一个晚上，顾南隽一直陪着我。
见我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他安慰我道，“奶奶最疼你了，她舍不得看到你太伤心难过的。”
我一时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顾南隽伸手抱住我的肩膀，无声地安抚我。
直到天亮了，他才去买早餐。
奶奶的身后事是我爸妈在操办，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我跟聂绍凡离婚的事，我爸过来问我，“绍凡怎么还没来？”
“我跟他离婚了，奶奶去世的事也不用跟他们家说了。”
我爸怔了一瞬，“其实当初你奶奶有意要让你嫁给南隽，只是看你没这个意思，就没提了。”
我低头看着身上披着的外套，鼻尖一酸。
昨晚顾南隽怕我冷，还去专门去车上拿了外套给我。
我奶奶跟顾南隽的奶奶是闺蜜，两家人经常来往。
我跟顾南隽也算是青梅竹马。
有段时间我奶奶身体不好，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就把寄住在隔壁的顾家。
整个顾家的人都对我非常好。
唯独顾南隽会像个小大人似的管着我，糖果不让我多吃，每天就知道叫我学习，我多玩一会儿他都要念叨我。
久而久之，我就变得非常讨厌他。
平时他跟我说话，我也不怎么理他，有时候还会对他甩脸色。
可认真想想，其实他都是为了我好。
他不让我多吃糖果是因为我当时蛀牙很严重，每天晚上都因为牙疼睡不好觉，叫我学习也是想让我将来考个好的学校。
我在班上被同学欺负了，他会第一时间替我出头。
即使我对他爱理不理的，但只要我一找他，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就像这次一样。
我需要的他的时候，他马上就出现了。
而我跟聂绍凡在一起，永远都是我迁就他，他从来不会顾虑我的心情。
离开医院后我回去别墅收拾行李。
我进门的时候聂绍凡恰好刚从楼上走下来。
四目相对。
聂绍凡的眼底浮起一抹讥诮，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我收回视线，绕过他，径自上楼，走进房间。
保姆跟了进来，“太太，您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拿出行李箱，“我跟聂绍凡离婚了。”
保姆震惊地看着我。
“您跟先生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离婚了呢？”
我没跟她解释太多，开始收拾行李。
除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生活用品之类的我都没带走，毕竟随时都可以再买新的。
我把不要的东西整理出来让保姆扔了。
保姆看着箱子里面的本子，拿了起来，“太太，这不是您帮先生写的菜谱吗，也不要了吗？”
我看了一眼。
聂绍凡的胃不太好，我为了调理他的肠胃一直在研究各种菜式，还特意去咨询了老中医。
他的口味比较挑剔，很多食材过于寒凉他也不能吃，所以这本菜谱是我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时间才琢磨出来的。
这几个月在我照顾下他的胃才渐渐有了好转。
“嗯，不要，都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