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我终于逃出了拐卖村

蓬来文化 2024-02-27 10:21:19

我生在一个偏远山村。

从小我爹就告诉我,男人就是天,他们说啥就是啥。

我也习以为常,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儿子。

直到我姐被卖了,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我家,这是个吃人的狼窝!

1

从我记事起,我家窝棚里就始终锁着个女人。

我们全家都叫她牲口,我不知道为啥,但大家都这么叫,我就跟着叫。

小时候,我跟着我姐去过一次窝棚。

里面全是破烂的棉絮、干草,长长的铁链锁住她的右脚脚踝,披头散发像鬼一样,见到人就呜呜咽咽的也不会说话。

听我爹说,她是流浪到我们那的,我爹心眼好就收留了她。

后来她生了我姐和我,不知道咋回事就疯了。

半夜里总是歇斯底里的哭喊,逢人就说胡话,我刚出生的时候还差点掐死我,所以只能锁起来。

我爹还说,她是个疯子,让我离她远点,不然她会弄死我。

我很害怕,所以很少靠近窝棚。

但我姐不一样,她很喜欢往那凑合,每次去送饭都要墨迹好久,因此总被我爹打。

打她,也打那个女人。

每次我都幸灾乐祸的在旁边看。

活该!

谁让她总逼我去学堂了?

村里从来就只有男娃才去,我姐却总逼着我去扒墙根,每次被那些男娃看到了都拿石头打我,还骂我。

说我是贱命一条还想当花木兰呢!

我低着头,根本不敢吭声。

我爹说了,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是天。

女人就得听男人的。

出嫁前听爹的,出嫁后听自己男人的。

我问过我爹,那啥时候我能自己说了算?

我爹说,等我来了那个,就嫁人,要是能生儿子,不仅能说了算了,还有肉吃!

从那以后,我天天都盼着自己来那个,做梦都想。

可事与愿违,我同龄的不少女孩都来了,就我没有。

我懊恼极了,可却无计可施。

可能是老天爷昏了头吧,没过多久,我姐来了。

那天我看着她裤子红了一块,走近一看是血,我当时嫉妒的恨不得把血抹在我裤子上。

这样我就能嫁人生儿子了。

但我姐好像很不高兴,手里的锄头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后来我发现她躲起来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我有点不理解,这不是好事吗?

哭啥?

真矫情!

让我意外的是,我姐没把这事告诉我爹。

但也瞒不住。

带血的裤子一天换好几次,想不知道都难。

2

我爹很高兴,赶紧跑去了村长家。

然后就时不时有人拿着东西来我家,有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糕点,还有肉,有酒。

我爹笑的合不拢嘴,我也高兴,因为我姐嫁出去了,就没人管我了,还有肉吃!

就我姐不高兴,天天满面愁容。

为这我爹没少打她,说她连笑笑都不会,哪个男人能喜欢?

但所幸我姐长得好,婚事很快就定下了。

婆家是村长亲戚,从那天起,我姐在我家就有了前所未有的特权。

好吃好喝都紧着她不说,就连她去找那个疯子,我爹都没打她,天天就念叨着,我姐攀上高枝了。

出嫁前一天晚上,我爹还给我姐拿了件红衣服,说是出嫁穿的。

大红色,可好看了,我姐却看都没看一眼。

我爹絮叨了半天,提着裤子进窝棚了。

他每次喝多了就进去,就进去找那个女人睡觉,没一两个小时出不来。

我抱着肩膀打算和平时一样去偷偷看热闹,可我姐却反常的叫住了我。

我没给她好脸,冷冷问她干啥。

她却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看着我,“二丫头,你要跑出去,出村去。”

“出去干啥?”我不以为意,“村里人都没出去过,外面有啥好。”

我姐抿了抿嘴,没接话,后面又嘱咐我要按时去学堂,还叫我如果拿不定主意,就去问窝棚里那个女人。

说完这些,我姐给我塞了五块钱,就背上包离开了。

等我爹回来问起我姐,才发现她人不见了。

我爹问我,咋回事。

我不想把那五块钱的事儿说出来,就说不知道。

我爹急坏了,赶紧去了村长家,然后全村人就被村长催着起来找我姐。

手电筒和火折子人手一个,漫山遍野的找我姐,找了大半宿,终于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我姐。

我爹把我姐拖回了家里。

我姐浑身是伤,头发蓬乱,我爹则骂骂咧咧。

“妈的!我就说你天天在窝棚里跟那牲口没憋好屁!婚事都定了,你还敢跑?”

“我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儿!他都能当我爷爷了!爹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我爹毫不客气的就甩了她一个大嘴巴。

“放你妈的屁!老子让你嫁你就得嫁!全村都女人都是这样,就你特殊?”

“我看你是看上那个支教的男娃了吧?骚货!妈的!”

我爹骂的难听,打的也狠,抄起院子里打水的水桶就往我姐身上招呼,我姐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蜷缩在角落里。

“老子今天就断了你的念想!”

我爹骂了一句,拽着我姐就往屋里拖。

很快我就听到屋头一阵凄厉的尖叫声。

我好奇的弯腰凑上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我爹手里拿着拖把,正狠狠的往我姐的膝盖上抽。

我从没见过我爹那样。

他眼睛里血红血红的,跟疯了一样。

3

“他妈的!贱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人家支教来的老师能看上你?”

“我让你跑!妈的!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

“骚货!”

……

我姐除了尖叫和挣扎,就只有求饶,可我爹却变本加厉,抓起她的脑袋,拎着就往炕沿上撞。

咚咚的两声,我姐的脑袋就撞成了个血葫芦,人也瘫在炕上不动了。

我在外头吓得浑身筛糠一样,想跑却挪不开步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这时我姐瘫在炕上的脑袋微微转了转,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见我了!

我以为我姐会告诉我爹,但她没有。

她透过沾血的发丝看着我,突然就发了狠,反身过来一脚蹬在了我爹裤裆里。

我爹嗷的一嗓子,那动静跟杀猪一样的。

我姐趁机朝我比划,嘴巴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字。

“他妈的,老子打死你!”

我爹一手捂裤裆,一边在屋里找趁手的东西。

我赶紧蹲下身,躲到了窗框下边,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喊出来。

跑。

我看懂了,我姐说的是跑,她想让我跑。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又慌又怕,根本不知道该咋办,就这么窝在窗根底下,听着屋里我姐从被打的惨叫,到渐渐没了声息。

没一会儿,我爹骂骂咧咧出来了,见我在院里,不满的踹了我一脚。

“看什么看?!妈的都是贱种!”

我摔了个屁墩,却没还嘴。

我看着我爹出了门,想进去看看我姐,但怕被我爹发现,只敢在窗根底下轻轻喊我姐。

我姐躺在屋里的水泥地上,根本没反应。

我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冲进去摇晃我姐的肩膀,“姐?姐!”

好久好久,我姐才清醒过来,但还是神志不太清楚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去扶我姐,这才发现,我姐的右腿跟死鸡的脑袋似的,来回晃悠,已经被彻底打断了。

我虽然对她送我却学堂这事儿不满,但我俩好歹是一起长大的,这会儿早顾不上那些别扭了。

我是真怕我姐会出事。

“姐,你的腿!我,我,这可咋办啊!?”

我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她没搭理我,反而问我,“你多大了?”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我有些纳闷,“再过俩月我就十一了,你傻了?”

“十一了……也快了……”

4

我姐盯着屋里的水泥地不停的叨咕,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我推了她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他出去了?”

我知道她问的是我爹,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给她倒了杯水。

“姐,你喝口水吧?”

我姐摇了摇头,“你一定得学习,知道吗?姐脑子笨,跑不了了,你不一样,还有机会,你记着,以后拿不定主意,就听窝棚里那个女人的话,还有这五块钱你留着,记着跑出去,就找警察……”

我姐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语气也很温柔。

打我记事起,她从没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过话,我心里很难受,就让她别说了,省省力气休息一会儿。

我姐不肯。

硬是絮叨着说完了,她在哪里藏了些什么,然后再三嘱咐我,要听窝棚里那个女人的话,硬是逼着我发誓,这才作罢。

“你回去,别让他知道你来看过我,别让他发现异常,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听我姐的跑出了屋。

我爹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进屋叫我姐穿上一件红色的外衣,让我看家,就带她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我姐。

就好像那件红衣服,把她从这世界上抹去了一样。

这年我十一,我姐十六。

我拼了命的四处打听,也没有消息,只能听我姐的,去隔壁村的小学扒墙根,不论刮风下雨,从不敢懈怠,这一扒就是四年。

这四年里,我从学拼音开始,到慢慢的可以认字、写字,渐渐地我懂事了。

明白了那天晚上,我爹强奸了我姐。

更明白我姐不是出嫁,是被卖了,我当时吃的那些肉,那些糖,就是卖了我姐换来的。

而我家里一直用铁链锁着的人,也是我爹买的,买来生儿子的。

听说是花了大价钱的,跟村里的女人不一样,大城市来的,心眼多有文化,跑了好几次防不胜防,就干脆锁起来了。

她没疯,她是被拐卖来的,是我妈。

知道了这事儿之后,我心里对那个女人多了些异样的情愫,很复杂,但不是单纯的孩子对亲妈的感情。

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不知道咋跟她相处,索性逃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边听我姐的好好学习,一边观察者村子其他人家的婚事,还有家家户户的窝棚。

我毕竟住在这里,村里人对我没啥防备,再加上我有心留意,很快发现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我们村是个名副其实的拐卖村。

5

全村一共两百多户,几乎每家都有不正常的情况。

有些是和我家一样,窝棚里锁着女人,有些是在地窖里,有些是下地干活,但总有人看着。

甚至我还发现有些女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问起来男人也只会说,是病了在家养着,但我知道她们可能已经死了。

在这样的村里,没人会为女人们说话,更没人会报警。

村子就这么大,当了叛徒,今后在村里就没法待了。

所以就算有警察来,大家也会互相掩护,都是亲戚朋友,多多少少都不干净,真捅出去了,对谁都没好处。

这村子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每一个人,别说逃,就连喘口气都是奢侈。

真要想跑,恐怕就会像我姐那样,被村长全村动员,根本无处可逃,更何况我从没出过村,想跑也不知道往哪跑。

但我姐有一点说对了,学习很重要。

村里每年都有优秀学生的名额,可以免费去镇上读书,但得参加8月底的入学考试。

考试是县里派人下来考的,只要我能考上,县里给奖学金又不要学费,我爹不会反对的。

所以我加倍的努力学习,就是想奔着这个机会,逃出去,然后再回来救我姐。

可时间过的太快了,一晃我十四了,再怎么不愿意,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我来那个了。

发现这事儿的时候,我爹和四年前一样,笑的合不拢嘴,提上鞋就去了村长家。

我一边努力备考,一边祈祷婚事能再慢一点,可事与愿违,还没到七月我爹就给我找到了婆家。

这天,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屋头有人说话。

我进门发现屋里还有个老头儿,瘦的麻杆一样,胡子拉碴眼神却很精明。

我爹看着我直笑,“二丫头,见见你张哥!”

我看着面前五十多岁的老头,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我爹见我不说话,直接急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他声音一大,我本能的吓的浑身一哆嗦,“张哥。”

我爹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问张大爷,“怎么样?”

老头儿眯着三角眼,视线在我胸口来回绕,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屁股挺大,人家说屁股大能生儿子。”

“你满意就行,不过我可说好了,我这二丫头可还是一手货,你得多给点。”

我爹当着我的面开始讨价还价。

老头儿摆了摆手,“好说!我给你八百!咋样?要是能生儿子,我再给你二百!”

“要不咋说还是你爽快呢!”

我爹狗腿的拍老头儿的马屁。

我感到一阵窒息,强装着镇定道,“爹,牲口还没喂呢,我先出去吧?”

我爹瞟了我一眼,也许是心情好,朝我摆了摆手,“去吧。”

我如蒙大赦,赶紧跑出屋,直到跑到院门口才松了口气。

我之前满心都想着找到我姐,可现在根本就是自身难保,何谈救我姐出来?

该怎么办?

0 阅读: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