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天,陆航的初恋白月光回国了。
他丢下我,出现在白月光高调的秀恩爱的朋友圈中。
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天天的意难平忆往昔,我实在腻歪了。
转头去找了陆航的死对头。
反手把陆航和他的白月光一起送去唱铁窗泪吧。
01
珠宝店里,我正在给陆航挑选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礼物。
纠结半天,拿了一块经典款腕表给店员包起来,这个款和他很配。
结婚纪念日这天,我给陆航戴上腕表。
他搂着我的腰说很喜欢,气氛正好,陆航缓缓低下头。
客厅里手机响了,陆航过去接起电话沉默了一瞬:「嗯,好。」
陆航挂了电话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和我说:「一个客户那边遇到点问题,我得过去处理一下。」
我看着桌上精心准备的饭菜,平静的面色之下,我的手有点发抖。
所谓的大客户,其实是陆航的青梅初恋,齐月今天回国了。
一周前齐月就给我发了消息,通知我她要回来了。
是啊,我比陆航知道的更早。
夜里,陆航捏着手脚的去浴室洗漱,我看了时间,凌晨两点。
他小心翼翼的躺下,看我醒了。
伸手抱住我亲了亲:「婉婉,对不起,昨晚我失约了,客户有点难缠。」
我若无其事笑笑:「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嘛。」
腰间的手臂僵了僵。
02
15岁那年,父母因为生意需要出国。
把我转学到了爷爷奶奶家,陆航家和我爷爷奶奶既是旧交也是邻居。
那时,齐月和他是恋人也是他的高中同学。
彼时,我只是觉得这个邻居家的哥哥长得很好看。
陆航性格温和,对我很友好。
时不时的会带着礼物来看爷爷奶奶,也不忘给我准备一份小礼物。
16岁那年,陆家叔叔出了意外,叔叔阿姨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阿姨受不了双重的打击,突发重病。
还是大学生的陆航不得不扛起家庭的重担。
为了父亲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奔走,为了母亲的病情想方设法筹措医药费。
陆航确实不易,一朝变故,尝尽了人情冷暖。
爷爷奶奶怜惜他处境艰难,经常把他叫到家里吃饭。
在不伤他尊严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给予帮助。
这个时候,齐月提出要出国留学。
那会儿的陆家哪里还有那个能力让陆航和恋人出国留学。
恋人走了,陆航很是颓废了一阵子,为了父母不得不打起精神。
高中三年里,我学习压力很大。
陆航是从小到大一路的学霸。每次来我家,都会耐心辅导我的各个学科。
在一个个黄昏、一张张试卷、一道道题型、一份份细心的小礼物中。
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情窦初开的我不是一个人的悸动。
03
早餐后打开微博,收到一条推送〖一轮明月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是齐月,她关注了我。
我点进去看了她发布的一些照片、文字,她给自己打造了个白富美知性女神的人设。
下面一水的舔屏。
陆航律所又接了两个大的案子,他已经连续几天都在加班。中午接到他电话,今晚可以正常下班回家吃饭了。掐着时间,我开始准备着晚饭。
把电视调到本地新闻,主持人的播音腔悦耳动听:「陆律师,请问您对这个案件的审判结果有什么看法?」
我看着镜头里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陆航,思绪渐渐飘远。。。。。。
那时候,为了陆航,我暂时的放下了我的事业追求和爱好。
没日没夜的陪他一起准备法考,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拿到了证书。
而这只是有了一个敲门砖而已。
如果说法考的难度系数为最难考的证书。
那么,要在圈子里搏杀出一条血路,那也不亚于九九八十一难的取经之路。
我以助理的身份跟在陆航身边。
为了能打赢官司,不论是周末的雷雨天气里,还是深夜的寒露中。
四处走访当事人,调查细枝末节。
遇到恶性的刑事案件,还要忍着恐惧到血腥残忍的案发现场。
遇到案件的另一方当事人,则可能被辱骂恐吓威胁。
深夜回到家里,帮他整理思路,一点点的捋顺细节。
帮他与客户、以及相关方面,各方沟通协调,起草拟写各种法律文件。
一步步走来,把他的个人名片建立起来。
又各处拜访邀约合伙人成立律所,小小的雏形里无不艰辛。
设法取得各种宴会的邀请函,各种商圈名流面前,积极争取机会。
我曾为了别人一句戏言:「小苏,你要是把这瓶白酒喝了,明年我公司的法顾就是你们律所。」
二话不说,直接对着瓶口就喝,第二天在医院急诊室醒来,陆航在旁边哭红了眼睛。
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终于成就了今天的金牌陆大状。
04
中午收到陆航的微信:「婉婉,今晚有个会议,晚点回来,你自己先睡。」
「好的,按时吃饭。」
晚饭叫了个中辣小龙虾,一边斯哈斯哈一边灌可乐。
陆航胃不好,我们的饮食以清淡养生为主。
我能吃一点辣,也就是他不在家,我才过把瘾。
饭后,坐在阳台吹着仲夏夜的晚风。
打开了手机微博,看见了齐月刚刚发的消息。
一张是一束包装精美的香水百合,一张是一盘已经切成丁的牛排。
配图文字是:〖沧海桑田,花如故,人如初〗。
即便只有两张图,我也知道了,她对面的人是陆航。
餐桌旁的玻璃窗里那个反射的身影,正是我那化成灰都认识的丈夫。
从恋爱到结婚,我们每次去西餐厅,都是我自己边切边吃。
我还问过他,全部切丁再吃的话,好不好看还在其次,主要是影响口感哎。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习惯切丁了,无所谓礼仪,吃东西么开心就好。」
我当时还颇为赞同。
是啊,中国人为什么一定要局限在外国人界定的条条框框里呢?
吃个肉而已,开心就好。
原来,我才是那个天真的傻瓜。
05
往下翻是今天中午发的,只有一张照片。
一颗大树下的秋千上,一男一女并排坐的背影。
配图文字是:〖年少时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不然余生都是他的影子〗
下面有新的评论:
「月月,这是你男友还是老公啊?」
齐月回复了一个害羞脸红的表情包。
「这份爱情,我给满分!你们一定要狠狠地幸福下去。」
齐月回复了一个谢谢和小爱心的表情包。
那件蓝色的衬衣是我今天早上,亲手从衣柜里拿出来的。
那颗挂着秋千的老树,依然矗立在我的母校里。
当然,那也是陆航和齐月的母校。
19岁那年生日,因为听了室友说的,和恋人一起坐摩天轮许愿亲吻是最浪漫的事。
我不好意思直接说坐摩天轮,就以生日想去游乐园玩一天和陆航说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呢?
「婉婉,抱歉啊,明天我得整理完上年度的卷宗。」
「而且,我都20好几的人了,还去游乐园好尴尬的啊!」
原来,20好几去游乐园会尴尬,30岁的人在高中校园里坐秋千不难堪。
与年龄无关,重点只是因为不是你想陪的那个人而已。
在仲夏夜的闷热里,我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骨头,哽的生疼,心脏被一只手紧紧的拧着,密密麻麻的的痛感让我要喘不上气了。
06
我就这么等着,看着城市里阑珊灯火一盏盏的熄灭,直到天幕从漆黑变成深蓝到瓦蓝。
这一夜,陆航没有回来,我在阳台坐到了天亮,心也一点点的沉寂下去。
晚上陆航回来时,我正在看电视,余光里他换鞋洗手后走向我。
在我身边蹲下来,眼底有一丝忐忑:「老婆,对不起啊。」
「昨晚会议结束,我又处理了几个合同。」
「时间太晚了,回来怕打扰到你,我就在公司休息了。」
我冲他浅笑一下:「没关系。不知道你回来,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陆航有一点错愕:「没事,我吃碗面条就行。」
「好」我回过头继续看电视。
陆航在原地楞了几秒,才走向厨房。
这是我第一次不管陆航。
以前,陪他一起加班,夜里他饿了。
凌晨两点,我都能打着哈欠给他煮养胃粥做开胃小菜。
冰箱里,永远都储备着各种新鲜生鲜。
熬汤的干货海货永远都是按品质最好的买。
曾经的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来为君做羹汤。闺蜜感叹过,怎么也想不到,我能为陆航做到这一步。
深夜,齐月给我发的第二条微信。
一张陆航侧睡的照片。
07
这两天陆航下班都回来的很早,
陆航回来时,带着一束鲜艳欲滴的卡罗拉,一整套的红宝首饰。
他说是给我的作品奖项提名的贺礼。
我笑笑接了过来:「谢谢,有心了。」
陆航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婉婉,等我手上这个案子结案,我们去旅游吧?」
「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大理么。」
「到时候,我们在苍山脚下,找个小院子,住一段。」
我低头整理着花束:「好啊。」
陆航没有看见我眼里的冷意。
我躺在床上刷着微博,陆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婉婉,老杨他们几个叫明晚聚聚,你要去吗?」
「都有哪些人?」
「嗨,就老杨、小胖、眼镜他们几个发小,都是认识的人。」
「算了,不去了,你们又是烟又是酒的,太吵了。」我面无表情刷着手机。
08
晚上叫了个外卖,边吃边刷着手机。
陆航的高中同学小胖加过我微信,只是没怎么聊过天。
我看到了他一分钟前发的朋友圈。
一张聚会的照片,里面八九个人。
配图文字是:「回忆杀,我们的青葱岁月。」
齐月坐在陆航旁边巧笑倩兮。
身子歪着几乎要睡到陆航怀里。
陆航一无所知的和旁人推杯换盏。
我冷静点了保存、截图。
刚刚保存完,这条信息被删除了。
09
电话响起,是编编:「婉婉,出事了。」
编编给我转发了链接过来。
我被人匿名发帖说我的作品是抄袭的。
我的私信已经被骂爆了。
我学生时代的照片,生活照,各种隐私资料,已经疯传。
而且被P上了各种恶毒的标签。
微博上,「美女画家竟是剽窃妲己」。这一词条的热度在不断攀升。
我的ID下面,各种恶毒污秽的言语扑面而来。
我淡漠的看完所有的评论。
所有图文,全部截图保存。
打了几个电话,发完邮件。我喝了杯牛奶去洗漱睡觉。
睡到半夜,旁边的位置下陷。
我翻身面向窗外。
10
早上起来,我把被污蔑网暴的事情告诉了陆航。
他气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的说要追究到底。
我在家用一上午的时间准备了所有的资料。
灵感手记、人物小传、收集的素材信息,手工草稿,线条简笔。
包括每次跟编编沟通的改稿信息资料等等。
做好一切的起诉准备。
过了两天,陆航提前下班回来,「婉婉,查清楚了。」
「是一个和你画风相似的同行干的。」
我滞了一下,看向陆航:「同行??」
陆航点头:「嗯,因为嫉恨你上了提名名单,所以在网上黑你。」
「我已经让律所发了警告函。」
我静静的看着他:
「你确定是同行吗?而不是什么我们认识的人?」
「同行有那么大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找到我那么多的私人资料?」
陆航低头看资料,回避了我的目光:
「确实是同行,你别担心,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
陆航眸色晦暗:「我让人把微博上的黑料下了」
「现在已经发了律师函,先等对方回应,再看看。」
我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我没有告诉陆航,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出手了,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