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时,相恋十年男友瞒着我和别人订婚了。
我被栽赃,他逼着我在大家面前给他的未婚妻道歉。
他说,他要对这个女人负责。
可他忘了曾许诺我一个家。
我不再等他浪子回头,直接划清了界限。
后来,他跪着求我,只要我肯回去,连我喜欢的男人一起养。
“蒋权,你知道谈恋爱最忌讳什么吗?最忌讳被别人打扰。”
我出狱那天,来接我的只有蒋权的司机。
坐进车里,手被身旁的发夹硌到,上面夹着几根女人头发。
抬眸却捕捉到了小虎那躲闪的神情。
“你蒋哥怎么没来?”
“那个……蒋哥正给你安排接风宴,在忙呢。”
“他从不亲自处理这些事,别瞒了。”
我拿起发夹笑着递给小虎,将那惊慌收入眼底。
“紧张什么,他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嘛?”
蒋权这个人,身边的莺莺燕燕多到我都记不清脸。
他说我是他的软肋,和那些女人只是玩玩。
从前我会拿这话哄自己,现在我望着手里的发夹,沉甸甸的。
我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收到过蒋权的信了,连管教的办公室我都很久没去过了。
“眠眠,等你出来了我就给你一个家。”
他那日的许诺真真切切,可这种日子他都不出现,怕是在陪比我重要的女人。
“嫂子,你不在的这三年,他常常念你。”
“是吗?还以为他又恋爱了。”
小虎是最不会撒谎的,那指尖不停的敲着方向盘,心虚的不敢接话。
我跟了蒋权十年,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我兜里一直揣着蒋权当初送进来的糖,每一颗都是我盼着他的希望。
我将那颗过期的糖放进嘴里,湿了眼眶。
奇怪,在里面偷偷吃上一颗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甜呢。
来到餐厅时,经理还是从前那个狗腿模样。
“姜小姐,许久没见您,还是那般漂亮。蒋总最近这是双喜临门啊。”
“哪双喜?说来听听。”
“您这回来了是一喜,蒋总和季……”
“咳!显着你了?”
小虎冷着脸把那经理的吓得话卡在了喉咙,凶巴巴的却不敢和我对视。
我装作不在意的往包房走。
一个遮遮掩掩,一个忙着偷欢。
我姜眠又不是什么傻子。
推开包房门时,蒋权走过来环住我的腰,香水味让我微怔。
我不喜欢香水味的,从前的他在外面和莺莺燕燕玩的再花,回家时都会洗干净才进卧室。
三年不见,这细节他都忘记了。
心中泛起了恶心,我避开了他的吻。
“眠眠,我没去接你是在为你准备接风宴。生气了吗?”
“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只是三年没见,身上的香水味倒是一点没少。”
从前衣柜里只有西装革履的他也喜欢上了休闲服。
“穿衣品味也变了。”
他牵着我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笑着张罗。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一起敬你们眠姐一杯。”
小弟们齐齐的喊着“眠姐,欢迎回来。”
大家其乐融融时,门被推开,卷过来一阵和蒋权身上一样的香水味。
“权哥哥,你刚刚为什么急急的把我甩开了,原来是在这啊。”
手被身旁人慌乱的松开,我的心被扯着疼。
这大概就是那个大家不敢当着我面提的女人,像一朵夏日里盛开的玫瑰,又娇又艳。
这种女孩不是蒋权以前的风格,可我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在那等我吗?”
“人家看婚纱看的好无聊,你却在这背着我陪女人。”
娇嗔嗔的就捕获了在座的目光,走过来时眼底带霜般从上到下的审视我。
蒋权起身将椅子拉开扶着她落座,她却坐到了蒋权的位置上。
“甜甜,别乱说话,这是姜眠。我跟你说过很多次。”
“原来是眠姐啊,还以为他又跟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吃饭呢。”
“总听权哥哥提起你,为了救我家哥哥进去了,我真心要感谢姐姐。”
“我和权哥哥下个月就订婚了,到时候眠姐一定要来哦。”
订婚这个词像利刃割破了我的喉咙,疼的无法呼吸。
纵横情场的人,收心了,不是为我。
“眠眠,你刚出来,本想过些日子跟你说的。”
蒋权在一旁僵硬的笑,局促的手搭在她肩头,又轻轻放下。
那刚刚进门时想吻我又是演的什么戏,是觉得会瞒着我一阵儿么。
若是给我写封信,我是不会等他的,把我弄得像个痴情的傻子。
真是可笑。
“这么大的喜事有什么不能说的,祝我们蒋总真爱永远。”
“到时候二位结婚,我一定随上一份大礼。”
我笑着拿着酒杯将酒喝下,不苦,不涩,甚至不上头。
我所期所盼都是一场空。
原来这就是那个经理说的二喜。
若我在蹲个三五年,怕是出来都能看他娃满地了。
我为他想过许是最近玩的野了些,却没想到他是要订婚了。
他忘了曾许诺等我出来时要我给我一个家。
“眠姐都说送我们大礼了,那大家以后要帮我盯着权哥哥哦。”
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默。
包房里的这些人都是跟了蒋权多年的心腹,从前私下里都会叫我一声嫂子,现在都在偷偷的望着我。
可他的未婚妻就坐在我旁边,我若再拿过往纠缠,那才真的是拎不清。
我为了活跃那凝掉的空气,笑着拿起酒杯。
“刚刚经理都说了,这是双喜,订婚这是喜事啊。”
“嫂……”
小虎那嘴边的字被身旁的人一杯酒挡了回去。
“咳,今天主要是眠姐回来了,家人都齐了。”
对上小虎那尴尬的眼神,我浅浅一笑,我若算家人,见我的那一刻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日后呢谁也别再提,咱们今天都不醉不归。”
蒋权的话不轻不重,我们的关系,在他眼里已经是过去的事。
“眠眠,少喝点。”
我听而不闻的一饮而尽。
季甜甜的脸色明显的不悦,却还是眼尾挂笑。
“权哥哥,我想吃鱼肉,可刺好多哦。”
蒋权将她的碗拿了过去,细心的挑刺。
她抬手指了指那碗里的鱼肉,凑在我耳畔轻喃。
“眠姐,权哥哥好细心哦,他说只为我一个人挑过鱼刺。”
“那你可要多吃点。”
我淡漠的扫了眼季甜甜,蒋权挑过的鱼刺和他睡过的女人一样多。
我苦了三年,现在只觉得这一桌子饭菜好香。
季甜甜故作亲密的拿出了手机,笑的温温柔柔。
“权哥哥总夸你眼光好,姐姐帮我挑一挑婚纱照吧。”
“我拍了两三家,总是不太满意。”
“这种事,还是你们二人自己挑比较好。”
那炫耀的表情溢于言表,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见我冷淡,她随便翻了几张照片摆在我眼前。
我怔愣的看着上面的照片,那都是我们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
“眠眠,想去哪里拍婚纱照?”
“这要和我结婚吗?”
“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想去和你初次相遇的地方,想去我和你第一次亲吻的地方……”
蒋权轻咳了一声,我仿佛看见了我们的回忆被他故意弄脏了。
“甜甜,吃饭呢,提这个干嘛,我会和你选的。”
“对,你的权哥哥不仅会选照片,还会选地方。”
看着蒋权那微僵的表情,我起身去了包房外的洗手间。
季甜甜在他心里是特别的,我看得出来。
尤其是那手上的钻戒,刺的我眼睛疼。
那钻戒款式是几年前我和他一起设计的,他说我指节修长,水滴形的钻最配,我还会经常梦见他拿着这钻戒向我求婚。
甚至在季甜甜伸出手给我看照片的前一刻,我都不会相信蒋权会送她。
胸口堵得发闷。
眼眶正红时,季甜甜走了进来,扬了扬下巴。
“眠姐啊,我就是想提醒你。出来了就好好做人,眼睛别一天天长在不该看的男人身上。”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早没了在包房时的小鸟依人。
我只是想出来躲个清净,还要被她追着扰。
“小姑娘,他身边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你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但确实是最吵的。”
“眠姐,你这是吃醋了?”
“婚纱照,戒指,都和你有关,可他还是娶我了。”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钻戒。
“他们都说我像你,眠姐,你说我像吗?”
“你倒挺像大堂里摆得那俩吉祥物的,除了讨好什么都不会。”
我收起口红,不想再听她的聒噪。
刚推开包房的门,身后的哭声追着我的脚步进来,湿漉漉的头发甩了我一身水。
“权哥哥。我的脸好疼。”
那眼泪收不住的往下落,连裙子的领口都是被撕扯的痕迹,她捂着脸扑到了蒋权怀里。
“怎么了?让哥看看。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我……我不敢说……”
她低垂着头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瑟缩的模样若是倒些开水真配得上一壶极品茶。
“呜呜……权哥哥,我怕……我只是爱你,我有什么错。”
我走到季甜甜面前,假装心疼的摸了摸那张红肿的脸。
“啧啧,对自己真狠啊,要不你报警吧,顺便验验伤。人要是抓到了,不用你权哥哥动手,姐保证先帮你出了这口气。”
“眠姐,我不敢了,你别再打我了。”
我和蒋权的关系,人尽皆知。
没有女人敢舞到我面前,栽赃这种事,季甜甜真是独一份。
开开心心的接风宴,被她搅得乌烟瘴气。
我捏住她那想往蒋权怀里钻的脸,扬手扇了她一巴掌。
“姐姐我从来都是喜欢明着打人,你都许愿到我面前了,我当然要做个顺水人情。”
季甜甜似是没想到我真的会动手,眼里的戾气压抑不住,抬手就要还回来。
我慢悠悠的后退一步,勾了勾嘴角。
“这不是会反抗吗?”
她愣了几秒,慌乱的扑进蒋权怀里,那哭声在我这极度悦耳。
“权哥哥,甜甜的脸好疼呀,你也看见眠姐她欺负我了。”
桌子被蒋权重重的砸了一拳,季甜甜像受惊的兔子在他怀里一颤。
“够了!你进去三年怎么变这样了!像个妒妇!”
“是啊,三年,我变了。你眼睛也变得不好了,和她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他才是真的变了,竟然会拿‘妒妇’这个词来形容我。
从前的他哪怕是生意局上有人对我出言不逊,他宁可不合作也会和对方翻脸。
脏水都泼到了我身上,我凭什么不反抗。
我不是嫉妒,也不是吃醋。
我是觉得失望。
小小的绿茶把戏也能把他迷得看不清人心。
“蒋哥,眠姐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哥。眠姐不会做那种背地里的事。”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小虎和大家一起说着,蒋权冷冷的转过头,一字一顿。
“你们都比我了解她,是吗?”
“权哥哥,眠姐一定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她不开心了。别因为我发这么大火,伤了兄弟们感情。”
他压着怒火安抚着他那怀里梨花带雨的小解语花。
“你给她道歉,无论她做了什么你都不该动手打她。”
“蒋权,让我道歉这辈子你都别想。”
我拿起钱包甩在她身上一沓钞票。
“下次想要什么伤,直接跟姐姐说,那才是私人订制。”
“姜眠!”
那声音喝的我耳膜生疼,是我没见过的冷漠。
我拿起一杯酒泼在了蒋权身上。
“我已经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也没资格吼我,她真有事你就报警抓我吧。”
“这接风宴,不来也罢。”
我气的摔门离开,再多看一眼蒋权,我怕会哭出来。
明明我出气了,可为什么五脏六腑都被搅的疼。
6
我缩在酒吧的角落里,看着台上摇曳的情侣,就像当年的我和他。
“傻丫头,我身边除了你,谁也不会留下的。”
“我那是应酬迫不得已。你知道我不会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的。”
……
每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我都深信不疑。
酒精顺着心底的裂缝蔓延到我对蒋权的爱意里,疼的我落泪。
好像多年的执念,我拼命的想留住却在我身体里四散逃窜。
手机里传来了一连串的消息,点开全是蒋权。
“眠眠,你下午不该打她的,你应该给她道歉。”
“你回来了,她有危机感,才这样闹的。你怎么能和她计较。”
“她心思单纯了些,没有恶意的,你回我话。”
那消息里句句有我,句句没有我。
我在里面三年,出来的第一天没得来他一句关心。
还有一堆消息没看完,酒都压不住的烦躁感让我直接关了手机。
我晃了晃酒杯,一头钻入舞池里想甩掉那不停在我脑海里翻腾的恩爱画面。
十年,我怎么能不难过。
我想醉生梦死时,音乐声突然停了,全场灯光亮起,晃得我眼睛疼。
蒋权直直奔我走来,阴沉的脸色逼得人纷纷给他让路,扯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出舞池。
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像被抓包般的窘迫。
“打电话为什么关机?这么晚泡吧多危险!”
我甩开了蒋权的手,嫌恶的拿起纸巾擦了擦。
“是来给你家那小绿茶出气的吗?这是要亲自逼我道歉吗?”
“说什么呢。我看你是醉的不清。”
“那来做什么?”
“眠眠,跟我回家,我不想看见你在酒吧里这样。”
他抬手拂过我耳边的发丝,亲密的像从前。
“大半夜抛弃小娇妻来酒吧关心我,蒋总还真是喜欢两头忙啊。”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听话!还学会自己泡吧喝酒!”
“都要订婚了,跑来管我,你真可笑。”
抬手推开他时,被他强硬的抱了起来,天旋地转的混着他身上的皂香,不再是那刺鼻的香水味。
“怎么这么轻了?”
呵,他什么都记得,却依旧背叛的娴熟。
他把我按在副驾驶,似是不放心的怕我跑掉,又拿西服把我裹得牢牢的。
一切好像回到了过去,他就在我眼前。
可我却好像再也没有力气触碰到,压了许久的委屈哽在喉咙,眼泪不争气的流。
“蒋权,我这里好疼。”
“你要不要告诉我为什么?”
……
车慢慢停了下来。
空气仿佛被时间毒哑了,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我流干了眼泪。
“眠眠,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重要,但我要娶她。”
“理由。”
他皱了皱眉,直到他手里的烟灭了,我才听见那句话。
“她第一次有血……”
我定定的望着他,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