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载:共公二十二年卒,子屯立,是为康公。康公九年卒,子匽立,是为景公。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鲁康公,鲁康公是鲁共公的嫡子,鲁康公的执政时间大约有九年。虽然距离天下大变还有一百多年,可是中原格局已经呈现出逐渐清晰的面貌,像鲁国这样的国家已经无法参与中原事务。鲁共公就曾亲率近臣们前往魏国朝拜魏惠王,而夹杂在齐楚魏之间的鲁国,多年之间受到战争的影响,国家崛起的希望极度渺茫,唯独残存的就是鲁国保留着相对完整的周礼,所以当时的学者们往往都要以鲁国为学习周礼的参照。可是在强国们眼中,是不是“尊尊亲亲”,已经不再重要,魏国当时就已称王。
在魏惠王称王之前,事实上魏国遭桂陵之役,国力已经大不如前,但魏国与齐国的对攻战正在加剧,对于魏国军力有着摧毁性破坏的马陵之役即将发生,而魏国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所在,魏惠王受到商鞅的蛊惑,“广公宫,制丹衣,旌建九旌,从七星之旊”,俨然用了天子的规制,超越了作为诸侯的本分,所以才有“乘夏车,称夏王”,而其间有重要的逢泽会盟,纠集的诸侯国中就有宋、卫、邹、鲁等国,实际上这些小国甚至已经很难发动大军参与大国称霸。这即是鲁康公即位前后的国际格局。
而在魏国的马陵之役后,西方的秦国在商鞅的变法而后强大起来,逐步蚕食魏国边境并收复河西之地,而韩赵等国趁魏国衰败之际大肆发展军力,与魏国称强。至于齐国和楚国则更是落井下石,纷纷把枪口对准魏国。正是在这种时局动荡中,鲁国人显然认识到附庸的强国不应该再是魏国,转身将目光看向了北方的齐国和南方的楚国。作为世仇齐国而言,鲁人的内心中始终存在某种抵触情绪,至少当年三桓的诸多边境土地在齐国侵占而后就再也没有归还过鲁国。因此鲁康公联盟的对象最终选择了楚国。
史书中有“楚将伐齐,鲁亲之,齐王患之”,当时的楚国已经攻灭了南方的强国越国,国境线西达巴蜀,东抵海岸线,可谓是南方最强之国。当楚国派遣大军北进中原,要与齐国人开战的时候,鲁康公理所当然的要与楚国结盟,这是齐国人的忧虑所在,齐国人派遣使臣张丐前往鲁国为说客,目的就是要请求鲁国在齐楚战争呈中立之态。这个时候的齐国打败了魏国,国力至强;楚国兼并了越国,盛世巅峰。夹杂其间的鲁国,其实选择哪一个,都能是如虎添翼。那么,鲁国人会作何抉择呢?
显而易见的是鲁康公并没有认识到鲁国在其中的重要地位,反是受到张丐的理论蛊惑,所谓“楚大胜齐,其良士选卒必殪,其余兵足以待天下;齐为胜,其良士选卒亦殪”,张丐既没有否定楚国的军力,也没有否定齐国的军力,而是承认两个大国对战必将是血流漂杵两败俱伤,鲁国人要能得到最大利益自然就是趁双方战争的最后,只要支持胜利者就能成为最后的收割者,能够得到战胜国的认同,就是所谓的“以鲁众合战胜后,此其为德也亦大矣”,可见鲁康公依附齐楚的任何选择,都是心存侥幸,为的是让鲁国能够取得最大的利益,根本不是周礼那套所谓的“尊尊亲亲”,这是人性的弱点,跟周礼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史书中说,“鲁君以为然,身退师”,鲁康公看来并不是个尊崇周礼的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