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苗疆女给我下蛊,使我对她言听计从。
我眼睁睁地看着青梅被她害死。
重活一世,苗疆女问我:「世子,我和沐见琴,你娶谁?」
我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当然是琴儿。不娶她,难不成要娶你这个贱人?」
1.
寒觅烟把凉掉的茶水撤下。
我冷眼看着她又重新给我倒好一杯热茶。
她的声音听上去矫揉造作:「世子,趁热喝吧,这是我特意为你泡的茶。」
「我不渴。」
我静静地看书,等估摸着这杯茶也凉了,伸手摸了摸茶盏,懒懒道:「冷茶不喝也罢。」
寒觅烟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
片刻之后,我面前的桌上,又出现了一杯新的热茶。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不禁冷笑:「就这么想让我喝茶?我偏不喝。」
这茶水中,有她精心培育出来的蛊虫,颜色透明,不惧冷热。
前世我就是这么被她害的。
喝下这杯茶后,我就对她言听计从,不仅乖乖跟她成亲,还眼睁睁地看着她害死我的青梅。
寒觅烟的眼眶中蓄了泪水,委屈道:「世子怎么生气了?是觅烟做错什么了么?」
「大清早的,火药味怎么这么浓?」
赵市楷大步踏入书房,笑呵呵地对我说:「表弟,未婚妻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反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未婚妻?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
明明是这个女人非要以我未婚妻的身份自居。
我淡淡一笑,将那杯茶递给我的这位远方表兄:「既然表兄觉得好,那就表兄喝吧。」
赵市楷脸色一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有接。
他的眼神飘向寒觅烟,没有她的允许,就不敢喝她亲手泡的茶。
前世,他贪图寒觅烟的美色,哪怕寒觅烟为了得到我要用最卑鄙最下作的手段,他也不顾一切地要帮她。
哪怕最后抱得美人归的不是他自己,他也要坑害我这个表弟,讨好寒觅烟。
但凡他能强势些,将寒觅烟占为己有,我也不至于这么看不起他。
既然他这么喜欢这个苗疆女,那这一世,我就把受蛊虫操控的机会让给他。
烂锅配破盖,正好。
「表兄,你怎么不接啊?是嫌她泡的茶不香?」
赵市楷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觅烟泡的茶,怎么可能不香?」
他接过茶就要喝。
寒觅烟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她猛地伸出手,打翻了赵市楷手中的茶盏。
茶杯碎片和茶叶水渍溅了一地。
寒觅烟慌忙蹲下,想回收地上的蛊虫不被发现,被我狠狠推开。
我用瓷瓶将蛊虫收入。
「怪不得这么想让我喝你泡的茶,原来是想趁机给我下蛊。寒觅烟,你好歹毒的心。」
2.
寒觅烟跪在我爹面前,面色惨白。
我爹得知事情原委,气得要拿拐杖打她:「你是我昔日好友唯一的女儿,我同情你才让你寄住在我家,你居然敢对我的儿子下毒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娘赶忙将他拦下,劝说道:「侯爷切莫如此,她祖上对侯爷祖上有恩,觅烟跟景苑又定过娃娃亲,想来她不会存着害景苑的心。也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
我娘一贯如此,为人懦弱,还总是把人往好处想,最后亏都是自己吃的。
不过,我知道她的劝说只能起反作用。
因为我爹是另一个极端,性情过度暴躁,刚好和我娘互相平衡。
他听完我娘的话,愈发暴跳如雷,直接一拐杖敲到寒觅烟的背上:「什么娃娃亲?跟景苑定下娃娃亲的明明是沐太傅家的小女儿见琴,有她一个苗疆女什么事?」
寒觅烟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真的挨打,神情惊讶,眼中酝酿着深深的愤恨,藏都藏不住。
赵市楷眼见寒觅烟被打,连忙上前护住她,也被我爹打了好几下,痛得直叫唤。
在我娘的好一顿安抚之下,我爹勉强消气,指着大门的方向对寒觅烟说:「侯府容不下你,滚吧。」
赵市楷坚持要护着寒觅烟,阴阳怪气道:「侯爷,你要是这么赶人,外面的人可都要知道景家拜高踩低。欺负一个孤女,让她彻底走投无路,在外面自生自灭,这要是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时,一直沉默跪着的寒觅烟也说话了:「侯爷,我下蛊是真,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世子,我只是太过思慕他,想让他多看我一眼而已。那蛊虫真的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侯爷若是不信,我愿意当众服下那蛊虫,自证清白。」
他俩一唱一和,气得我爹头快炸了,他指着赵市楷:「你也滚,以后再不要到我家来串门,我没你这个晚辈。」
寒觅烟眼中含泪,向我示弱:「世子,这些年我一直真心待你,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情意么?」
我笑:「想我娶你啊?」
她慌乱地点了点头。
赵市楷朝我投来嫉妒的眼神。
我仍旧笑着:「不娶,你不配。」
我的琴儿温柔活泼,心地纯良,论容貌论家世论人品,样样都比这个恶毒的女人要好,我为什么要满足这个苗疆女的一厢情愿?
寒觅烟的眼泪滚滚落下。
赵市楷突然忘记对我的嫉妒一般,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辜负她的真心,又这般羞辱,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笑得更大声:「真心?你说的真心,难道就是寒觅烟的肚子里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然后急着给我下蛊,让我娶她的真心吗?」
说着,我看向我娘:「祖上的恩德,后世本该偿还,可这份恩情,也没有大到可以让我给别人的孩子当爹。」
3.
听到我揭穿寒觅烟有孕的真相,在场无人不惊。
我爹娘震惊的是寒觅烟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而寒觅烟震惊的是我居然知道她珠胎暗结的丑事。
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然而,自打我重生,就对她留了八百个心眼。
寒觅烟面色惨白,赵市楷虽然惊讶寒觅烟怀有身孕,但还是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深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真是一条好狗,可惜他只会在女人的面前摇尾巴,既当不成忠犬,也当不成猎犬,只是一条癞皮狗罢了。
我爹的怒火已经冲上天灵盖,指着寒觅烟吩咐道:「来人!把她乱棍打死!」
赵市楷惊慌地抱住她:「不行!要打她,先打死我!」
反倒是寒觅烟,一脸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手里有皇上想要的炼蛊秘术,杀了我,不怕皇上怪罪么?」
我讥笑道:「既如此,那你就挺着你的孕肚,进宫找皇上去吧。要是他老人家问起,你就老老实实回答这孩子生父的身份,切莫甩锅给我,我担当不起。」
寒觅烟咽了咽口水:「难道你知道孩子是谁的?」
虽重活一世,我还真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我也压根就不在意。
本就是我厌恶的女人,难道她还指望我吃醋不成?
我爹长舒一口气:「你都听到了,滚吧。」
寒觅烟在赵市楷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她还没踏出门槛,我爹就大声对我说:「景苑,依我看,你和沐家小女儿的亲事,还是早些定下为好,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肖想。」
我看向寒觅烟紧紧攥起来的拳头。
前世,琴儿就死于她的嫉妒。
这一世,我一定要保护琴儿不受她的伤害。
4.
不知寒觅烟手里握着的究竟是什么秘术,竟把皇上哄得服服帖帖,不仅给她安排了下榻的地方,还依照她的意思,就把地方定在我家附近。
我才出门,就被她堂而皇之地堵在了门口。
才刚刚发生过那么不堪的事,她竟然还有脸找上门。
我真是低估了她的脸皮之厚。
她眼神幽怨地看着我:「你要去哪里?」
我皱起眉,冷冷地看着她:「关你什么事?」
她霎时脸色焦灼:「你该不会是要去沐家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