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成婚后,所有人都说他爱惨了我。
直到一个自称是夫君救命恩人的女子出现,一切都变了。
爱我的夫君在我的生辰当天将女子带回了家,我从夫人沦为婢女。
“既然你不喜欢当夫人,就当这府中的婢女好生伺候着主子吧。”
后来,我真的离开了,夫君却慌了,
“我没有签休书,你不能离开我!”
他不知道,我的爱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消失殆尽。
01.
生辰前天,我满怀期待的等着夫君沈让辞给我的生辰礼物。
“往年都是些民间的新奇玩意儿,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呢?”
周围的婢女围着我叽叽喳喳的议论。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第二日醒来,我却见到了院中种着一颗柳树。
“喜欢吗?”
沈让辞温柔的问我,我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不喜欢。”
沈让辞顿住,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冷淡的表情对他说话。
“你闹哪样?我又怎么惹你不开心了?”
沈让辞真的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我的母亲死在了柳树下,后来,我便再也接受不了柳树。
这些年来,沈让辞甚至没有在我的面前提过柳树,我不知他今天究竟是怎么和我过不去了。
很反常,沈让辞并没有来我的房间哄我。
我也一直待在房间里,直到太阳落山,沈让辞带着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走了进来。
丫鬟说她是沈让辞的救命恩人,
“这柳姑娘还真是神了,这些年来除了夫人,主子还从没有带那个女子回来过呢。”
柳姑娘……
柳树……
所有的反常在这一刻有了具体的解释。
门被打开,丫鬟对我说道,
“夫人,公子请你过去。”
我心中难过,翻了个身,
“告诉他,我睡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
却没想到正是这夜的举动成为了我苦难的开始。
02.
第二日,府中出奇的安静。
我不以为意的来到大厅,却发现坐在主位上的沈让辞,以及他身边的柳姑娘。
他看向我的眼神冰冷无比,
“跪下给夫人奉茶。”
夫人?
不是我吗?
古往今来,只有妾才会给夫人奉茶,我站着没动。
“凭什么?”
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沈让辞,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漆黑。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很快,门口进来两个婢女按住我的肩膀将我狠狠地往下按。
顿时,我的双脚支撑不住的往地上跪去。
茶杯被猛地塞到我的手中,挣扎间,茶杯四分五裂。
我的手被烫的通红。
沈让辞不以为意,
“这便是给你的一个教训,今日,你若是敬了这杯茶,一切都好说。”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才是这府中的夫人,凭什么要我给她敬茶?
要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惹得你不痛快了,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是你忘了!”
听到我的话,沈让辞猛地恍然大悟,冲着我邪恶的笑道,
“我好像是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婢女而你,既然你过不惯夫人的生活,就当婢女好生伺候着主子吧。”
说完,他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柳姑娘紧跟着沈让辞也离开了,擦肩而过之时,她用只有我们两个口音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府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抬头看她,在她眼底看到了无尽的不屑。
03.
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究竟是怎样的救命恩人会让沈让辞为了她种下柳树。
究竟是怎样的救命恩人会让沈让辞对我的态度轰然转变。
一切,都结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我找的沈让辞的乳娘,这是待在府中最长的人。
听完我的问题后,乳娘很诧异,
“府中下人基本都知道,你不知?”
我茫然的摇摇头。
才知道,沈让辞多年前曾受伤被一女子所救。
前几日,柳姑娘突然找到沈让辞,将当日救他的细节说的一般无二。
这才使得沈让辞确信。
沈让辞被救的那年,也正是我嫁入府中的那年。
乳娘说沈让辞当时已经查出救他的人是柳府中人,而当年柳府满门被灭,是沈让辞将我救下。
那时候的我一直把沈让辞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他百般对我好,作为柳府丫鬟的我从未体会到这种感觉,我沦陷了。
更巧合的是,我也救过一名男子。
只是那天天太黑,我看不清容貌便匆匆离开了。
我将那天的细节也说出,乳娘一愣,
“夫人何时也听说过?”
那么,一切似乎更奇怪了。
我想,救沈让辞的人的确是我,而那位姓柳的姑娘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04.
没来得及多想,我只想快些让沈让辞知道,其实那天救他的人是我。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院子里的风逐渐有些寒凉,我依旧在院中等着,沈府的门被打开。
我开着沈让辞逐渐朝我的方向走来,
“其实那天的人是……”
话还没说完,沈让辞轰然的从我面前走过,走到我身后的柳姑娘身边,
“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了。”
说着,沈让辞便将自己的披风摘下给柳姑娘披上。
我不信邪的快步上前,开口道,
“沈让辞,我都知道了,我……”
没等我说完,沈让辞救打断了我的话,
“怎么?
你都知道了,所以你想说其实柳姑娘是假的,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吗?”
沈让辞的语气不屑,甚至还带了一丝轻蔑。
“不是的,我……”
“够了,冬夏,你的小伎俩也用够了吧?
这么多年你为了可以飞上枝头费尽心思,如今还想在骗我吗?”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原来,在他的心中,我就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吗?
我没有多说,只是平淡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道,
“同你成婚这么些年,你当着对我没有一丝信任吗?”
四目相对,我见到沈让辞的表情动容了,稍纵即逝。
“那你一开始为何不说呢?
偏偏要等柳柳出现之后再说,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别告诉我你也才知道。”
如果就是呢?
沈让辞没再看我,搂着柳姑娘进屋了。
05.
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双柳姑娘的眼睛。
我总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且她是怎么知道我救了沈让辞的。
终是耐不住心中的而我疑惑。
趁着沈让辞不在,我去找了柳姑娘。
不解的质问道,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姑娘要和我过不去?”
“单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何况,你都没见过我的样子,又怎会知晓你我无冤无仇?”
说到这,我也好奇,伸手揭开了柳姑娘的面纱。
柳姑娘没躲,我也看清了她的脸。
比仇家更可怕的是,是我做为婢女时侍奉的柳家小姐,柳简柔。
“小姐?你……你的声音……”
柳简柔见到我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很惊讶是不是,你的小姐还活着哦。”
说着,柳简柔的手轻轻拂过嗓子,
“当初,利剑划过我的喉咙,我真以为我要死了,可没想到,老天眷顾我,我居然没死。”
越说,她越激动。
“可是,可是当我知道你摇身一变变成沈让辞的夫人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
我真的很恨,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家破人亡换来了你的飞上枝头。
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为什么?”
我依旧不解,我是柳府丫鬟的时候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柳府的所有人,自问从没有对不住他们。
“因为你是我的丫鬟,你就注定不能过得比我好。
你知道这些年为了今天我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路吗?”
06.
真相大白了。
和柳简柔说的一样,我成为了婢女,最低等的婢女。
沈府中有许多下人,可最脏最累的活都交给了我。
即便,我这几年并没有亏待过她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甚至新来的婢女都可以指使我干她的工作。
短短的几日,我干变了所有脏活累活。
婢女的衣服是我洗的,脏乱的茅房是我的打扫的,马厩也是我清理的。
乳娘看不下去了,对我摇了摇头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是啊,我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一天,我正准备将柴房打扫干净的时候,醉酒的沈让辞突然走了进来从背后抱住我。
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脖颈出,沈让辞温柔的喊着我的名字,
“冬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让辞的语调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我却听了进去。
这些日子受的苦突然就不疼了,我红了眼眶去抱住他。
果然,他还是信我的。
感受到我的动作,沈让辞回过神来猛地推开我。
茫然之时,柳简柔不知道从哪里进来悠悠开口道,
“沈郎,我就说她一直肖想你吧?”
再看沈让辞,他的眼神早已经变得冰冷无比,似乎刚才的温柔是我在做梦。
我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柳简柔,逗得她呵呵直笑。
沈让辞没有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冷了。
07.
冰冷的柴房里,我一字一句的书写着休书的字样。
第二日一早,我便将休书拿给沈让辞。
我想,这里已经没有我留下的理由了。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沈让辞见到休书的第一眼是怔愣的。
但,从他嘴中说出的却是,
“想走?平白无故的享受了这么久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就想一走了之?
你未免想的也太轻松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
“那你想怎样?”
“怎样?
当然是在这里偿还这一切,休书我是不会签的,你断了这个念想吧。”
就这样,我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沈府中到处都是眼睛,她们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也没放过我。
起初,大家只是将自己的活交给我干。
慢慢的,大家开始以折辱我作为乐趣。
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
泔水从发间自上而下的淋下。
她们不给我热水,我根本洗不了澡。
后来就连柴房都不给我睡了。
我日日睡在马厩里面,感受着粪便的味道和我身上的气味融合。
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死在这里了,但偏偏又死不了。
一日,我因为提水的时候少提了一些,便再度招来了众人的不满。
数不清的拳脚打在我的身上,慢慢的,身体上的感觉由疼痛变为了麻木。
我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全身都是疼痛。
手掌处陡然落下一双华丽的鞋,在我的手指处摩擦,痛的我骨头要断了。
良久,柳简柔才堪堪松开。
几人打累了,也没了兴致。
柳简柔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我,目光嘴中定格在了我腰间的玉佩上。
这玉佩实在是太普通的了,以至于丫鬟都看不上。
似乎是为了折辱我,还是见不得我身上有一点好东西,柳简柔命人拿来了我的玉佩。
她捂着鼻子擦了擦我的玉佩,嫌弃道,
“这玉佩看着就不怎么样,不过嘛,只要是你的东西,我就要抢过来。”
08.
柳简柔将玉佩在我面前甩来甩去,见到我想拿又拿不到的样子,乐的不可开交。
我陷进泥土中的拳头却缓慢的握紧了。
这玉佩虽然不是什么富贵的东西,但,这是我自小带着的。
也是唯一,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看着柳简柔毫不顾忌的在我面前四处把玩,我不知道拿来的力气,猛的一把拉住柳简柔的脚,将人一把拉倒。
柳简柔始料不及,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疯狂的扒着她的手,
“你不要,就还给我啊?”
周围的丫鬟顿时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上前拉住我。
我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这边的柳简柔狼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看着被我刮伤的手臂,她尖叫着,
“打!给我打!一个破玉佩,激动成这样,真是没见过好东西。”
我是视线模糊的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玉佩。
我竟连,最后的东西都守不住……
铺天盖地的疼痛再次朝我袭来,这一次,比以往的都要重。
我似乎,真的要死了……
见我这般模样,为首的丫鬟有些紧张的看向柳简柔,
“柳姑娘,她好像要被我们打死了,怎么办啊……”
柳简柔不以为意,
“要死了就扔出去啊,别死在府里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