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妻子连续给我买了一个月的内裤。
可是尺寸都不是我的。
我正想把货都退了,却看见了她手机消息里那条置顶的联系人。
那个头像是她初恋男友的。
“怎么样,那个款式喜欢吗?”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
结婚纪念日,儿子送去岳母家里。
家里只剩下我和妻子过二人世界。
我打开妻子给我的礼品盒,又是一条内裤。
这个月都是第三十条了。
款式不一,甚至还有透明的。
只是这尺寸都不是我的。
内心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看着在浴室洗澡的妻子,神使鬼差的我拿起了她的手机。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的手机,密码是她自己的生日。
在她的微信分身里,我看到了唯一的联系人是一个代购。
只是这个代购的头像怎么这么像是她初恋男友周子旭的?
正当我愣神之际。
对面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我手抖滑动接听,低沉的男音传过来。
“怎么样,那个款式他喜欢吗?”
一瞬间,我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手指泛白。
真是他!
恰巧这个时候妻子出来了,我迅速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桌上。
妻子许微长腿一迈坐进我的怀里,凑过来就要吻我。
我偏头躲了过去。
浑身都因为气愤而开始颤抖。
她不满的嘟起红唇,“怎么了?”
我起身,“公司临时有事,我出去一趟。”
到了饭馆,兄弟刘乐开了瓶酒递给我。
“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是几条内裤吗?可能就是老熟人照顾照顾生意。”
我点燃一根烟,心里烦躁得厉害。
我当然是不愿意相信她和周子旭还有联系的。
毕竟我门结婚六年了,孩子都已经六岁了。
但我又转念一想,“照顾生意,连尺寸都买错?”
刘乐闭了嘴。
这事确实是古怪,许微打了很多个电话。
我全都挂了,宿醉在刘乐家。
脑子很乱。
本想着趁着许微去上班能回家再躲一天。
谁知进了门还看见她坐在沙发上.
桌上的菜一口都没动。
她声音沙哑,“你去哪了?”
我脱了外套径直的穿过客厅回了卧室。
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脑海里全是那条消息。
卧室的门被猛地打开。
许微举起一个枕头朝我砸了过来,“赵安,你外边有人了是不是?结婚纪念日你都不回家!”
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了一整晚。
我依旧是不回话,自顾自地上床睡觉。
她疯了一般拼命的摇晃我的身体,“你说话!你说话!”
我被她折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的反驳,“够了!外边有人的不是你吗!”
许微愣住了,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装?
我就不信她昨晚没跟周子旭通电话。
我也不废话,一把拿过她的手机,点开了那个微信小号。
冷笑,“这不是吗?你怎么好意思贼喊做贼?”
许微,“就因为这个?他是个代购,我在他那给你买几条内裤都不行?这种醋你都要吃?”
我气得要命,调整了下呼吸才没让自己爆炸。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尺寸是错的,为什么当初在我面前删了拉黑的人,你还要用小号加回来?”
2
我和妻子不是没有因为周子旭的事情吵过架。
他们青梅竹马,又在一起过。
作为丈夫,我自然是很介意的。
许微刚生完孩子的时候,他买了999朵玫瑰来看她。
闹得医院里的人都羡慕许微说她老公真浪漫,而我却站在一旁抱着孩子愣愣的看着。
明明我才是她老公,她却对别的男人笑得那样开心。
那天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你都结婚了,他来给你送这么多玫瑰花,不是存心在我面前找刺吗?”
许微也知道这事影响不好。
怕我再生气,当着我的面删了他的好友并且拉黑了。
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回来了。
我感到愤怒和不满,因为这种欺骗行为是不尊重我的表现,我绝不容忍任何不诚实的行为。
许微叹了口气,“他现在做微商,我找他买东西而已,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
就在我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
忽然儿子小元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架吗?”
站在小元身边的还有岳母。
把小元哄进房间。
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坐着。
岳母一直就不太喜欢我,当初结婚时她就极力反对。
结婚的钱没让她家出一分,又搭了一套婚房她才同意。
听完前因后果,岳母嗤笑一声,“就为了这点小事,他们是青梅竹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朋友之间帮帮忙而已。”
我,“帮帮忙,为什么尺寸都能搞错?又不是第一次,是一个月。”
岳母,“这点小事情,你还斤斤计较,孩子都有了,你还不放心什么?”
看她这样子是铁了心的要护着她的女儿。
我也不再多说。
他们越是极力掩饰,我就越觉得这是心里有鬼。
为了干净打发走岳母,我假装和许微和好。
并且道了歉。
说实话,我真是不愿意和妻子闹到这种地步。
无数次我都劝自己,算了吧,就当得过且过。
都已经结婚六年了,孩子都六岁了.
离了婚,对双方都有巨大的损失。
这六年我付出的太多了。
我和许微虽是相亲认识的,但对她我是一见钟情。
我爱她。
只是现在,横在我们中间的周子旭从成了我心中跨不过去的坎。
我无法释怀,我必须找到真相。
我定了定心神。
创建了一个女性小号添加周子旭。
对方很快就同意了。
业务很熟练,上来就跟我一堆介绍。
在他发来的款式里,我看到了近一个月,许微给我买的所有款式。
一股无名火又再次升起。
现在我只祈祷,不是我心里想的那样。
我告诉周子旭,男朋友的尺寸自己不知道,希望他能提供一下对比。
对方很快就发来了一张图。
我又问,“能知道你穿多大吗?”
这个问题极其犀利,我甚至是觉得周子旭估计会把我删了。
但是很快就证明我想多了。
周子旭发来的码数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许微错把他的记成了我的。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都堆积在胸口。
我关了手机,颤抖的抽出一根烟。
十几分钟的功夫,对方撤回了。
而且还认出了我。
“你是赵安吧?”
3
许微找到我,她把一张聊天记录甩在我面前。
上面赫然是我和周子旭的聊天记录。
紧接着还有周子旭的几条消息。
“你老公也太敏感了吧?就是买几条裤子而已。”
“他这样我都不敢找你了。”
“许微,我们还是删了吧。”
后面许微再发消息过去就是红色的感叹号了。
她抽走我手里的烟。
愤怒的看着我,“现在你满意了?”
面目狰狞的样子,好像我们不是什么夫妻,而是仇人。
我忽然就笑了。
“不就是把你删了吗?删了就删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我的一番话,让许微很是难堪。
她和周子旭是什么关系,又带着什么目的加回去。
我们两都已经心知肚明。
结婚六年,我对她几乎是体贴入微。
要什么给什么,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她居然背叛我。
此刻,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一字一句道,“还是说,你对他旧情难忘?”
啪。
许微抬手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
她红着眼看着我,“你发什么疯!我怎么可能对他还有什么感情?”
我抵了抵发涩的脸颊。
看着一脸委屈的许微,忽然觉得可笑。
一个女人,牢牢的记着自己前任的尺寸。
作为成年人都明白什么意思吧?
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像个受害者一样装作无辜?
看我越来越黑的脸,许微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了。
她扯着我的衣袖,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用低哄的语气道,“你别生气了,他都已经把我删了,这件事我们能翻篇了吗?”
删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再舔着脸去加回来。
谁知道还有多少个小号?
谁知道他们到底背着我还干了什么?
我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一段婚姻一旦有了猜忌两个人之间就有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见我沉默,许微有些焦躁,“难道你要一直揪着不放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我以为许微应当是很能理解我的。
我是单亲家庭,在我六岁的时候。
母亲和她的初恋情人跑了,父亲一个人带着我长大。
所以我对婚姻其实是充满着恐惧的。
这些事情我都在结婚的时候告诉过许微。
她也曾在我面前立誓。
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婚姻。
也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现在。
她食言了。
我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
“许微,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抵触这种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犯呢?”
许微有些崩溃,“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难道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好像错的那个人是我。
“那好,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买的是他的尺寸?”
我看着她。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许微咬了咬唇,大概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选购周子旭的尺寸,为什么还会和他有联系。
她的眸子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我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4
许微再三强调自己和周子旭只是朋友。
当着我的面又把周子旭拉黑了一次。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收拾了东西,撂下一句,“这几天我去公司住,小元就交给你了。”
我和许微结婚三年不是没有冷战过。
但都没有上升到冷战这一步。
这还是头一次,我没有低声下气的哄她。
公司换了领导,疯狂的加班。
我忙得前后脚不着地,也幸亏是这份忙碌才让我缓解了一点压力。
大概是我的改变太大了,周边的同事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之前,我是从来不会接受加班的,到点了我就回家给许微做饭。
他们还给我取了个贤夫的外号。
“跟嫂子闹矛盾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的家里不是一地鸡毛。
我嗯了两声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
同事还在一旁说自己的。
聊到最后,他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男人不能在心里憋着,我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吧。”
我犹豫了一瞬,结果他手里递过来的名片。
或许自己真的需要。
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工作,周末我请了两天假。
心理咨询室排起了长隆,大多数都是女性。
我站在其中尤为尴尬。
叫到我的号码,走进去一看这人居然是许微的妹妹许兰。
许微有个妹妹在读心理专业我是知道的。
但许兰和她并不是亲姐妹,是重组家庭,再加上许微常常跟我吐槽许兰这个妹妹。
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感,所以许兰我见的也少。
我有些尴尬。
倒是许兰,看见我还高兴的给我打招呼。
她话很多,我们聊了许多事,最后才聊到了我心里的事情。
我本不愿告诉他,许兰和许微不好,谁知道她会不会转头就告诉1别人。
许兰像是猜到我心中所想,笑道,“放心吧,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我犹豫再三,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你是想离婚吗?”
离婚?
没想过,这个话题很沉重,我和许微结婚六年,还有个六岁大的孩子,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所以这也是我选择逃避的原因。
待在家里,我觉得窒息,看见许微的脸。
我就会想起他们聊过多么暧昧的话题。
我攥紧了拳头。
可是不离婚,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难道还要这样疑神疑鬼下去?
我很清楚,两个人一但有了嫌隙,就再也回不去了。
做完心理测试出来,许兰语重心长的说道,“总之离婚这事,我觉得你还得慎重考虑考虑。”
心理咨询室就在小元幼儿园不远的地方。
反正都到这来了,我走着走着就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再过十分钟,就是幼儿园放学的时候。
我坐在商店门口等,买了小元喜欢的西瓜。
奇怪的很,我非常讨厌吃水果,但是小元特别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