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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我遭遇背叛,我会被惩罚失去情感、记忆以及性命。
可裴俞就是不相信。
「你除了拿系统骗孤,你还会什么?
「孤今日就是要纳月儿为侧妃!」
儿子也跟着搭腔:
「母妃惯会唬人,你都解绑系统了,系统怎么可能再回来惩罚你?」
他仰起冰雕玉砌的小脸,凉凉道:
「父王,母妃善妒,不如休了她,让月姨做儿子的母妃。」
我面色惨白一片,忍不住掉下泪来。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陡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遭遇背叛。】
我闭眸:「要开始惩罚了吗?」
【是。】系统顿了一下,【但惩罚结束后宿主就可以回家了。】
我驻足而立,平静而笃然:
「开始吧。」
1
当初选择留下来,是裴聿他求我,求来的。
「阿黎,你说你们那里是一夫一妻制,那我一生就只娶你一个好不好?
「阿黎,你说你在那个世界是孤儿,那我们生个孩子,有我和孩子爱着你,你就再不会孤单了。」
他陡然哽咽,泪水蓦然滴落:
「阿黎,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他说得那般情深义重,真情切意,那般拨人心弦。
让我,彻底沦陷。
我轻轻答道:「好。」
可自从他的白月光回来后,他就变了。
就连我的儿子,都对那个女人格外喜欢。
当崔芯月第二十二次悬梁自尽被裴聿及时救下来后。
裴聿抱着她就冲进了我的卧房。
「沈南黎,孤一定要纳月儿为良娣,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起先他还顾及着我的感受,从未出面提出纳妾。
如今却越发不管不顾了。
我没有抬眼,只淡淡道:
「太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裴聿一噎。
他知道我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他曾经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却又说他要纳妾。
是他,食了言。
裴聿放下崔芯月,揽住我轻声道:
「之前月儿是替公主和亲才嫁到外藩的,如今归国,但到底是皇室亏欠了她,何况她还是我的表妹。
「阿黎,我不会食言的,我只会爱你一人,纳妾只不过是给月儿一个名分,好让她在京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们还是一世一双人。」
我抬眸看他,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水色,鼻挺如山,面若刀裁。
是个甚为好看的郎君。
可这个郎君,负了我。
他忘记了我会胃痛,为了掩饰特意给崔芯月买的刨冰,顺便给我带了一份,说记得我爱吃。
他忘记了和我约定看戏,却悄悄带着崔芯月到郊区散心,害我在戏台枯等了一整日。
他忘记了陪我放孔明灯,被崔芯月拉着去民间放花灯,让我一人在深夜放了一盏又一盏的伤心灯。
他口口声声说只是给个名分。
可是在无数次不经意间,他的偏爱早已给了崔芯月。
我的鼻尖瞬间涌上酸涩,酸痛难忍。
差一点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的郎君终究还是,背弃了我。
2
我轻轻推开了裴聿,没有说话,而崔芯月此时却悠悠醒来。
她一醒来就扑倒在我脚下,砰砰就磕起头来。
「姐姐,我娘家崔氏一族嫌弃我是嫁过外藩被父子同享的女子,不肯认我这个女儿,整个京都都在嘲笑我失了贞洁,不给我一丝活路。
「若是表哥不能纳我为妾,我就只能悬梁自尽而去了,月儿,求姐姐允我入门!」
我收了收腿,平静道:
「本宫说过,可以为你在京都之外寻一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的。」
崔芯月一怔,而后好似磕了太久就要晕过去一般,虚弱倒地。
露出额头一片青紫。
我知她是装的,可偏偏这招对裴聿甚是好用。
裴聿急忙抱起崔芯月,看到伤痕一脸心疼,对我甚是恼怒:
「你就这般忍心看一个女子被人欺凌致死吗?
「孤身为太子本就该三妻四妾,你身为太子妃本就该贤惠大度,替孤广纳姬妾。
「况且你又回不去你那个世界了,还想着一夫一妻一双人做什么?」
我的面色煞白一片,浑身发颤。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原来曾经的诺言不过是为了留住我而说的,违心之言。
我深吸一口气,满目神伤: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留下来本不是你求一求就可以的,我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一旦所爱之人背叛我,我就会被系统惩罚,直至死亡。
「如此,你还要坚持纳妾吗?」
我直直看向他,不放过他面上的一丝神情。
裴聿先是一愣,神色自责。
须臾,又变得厌烦起来:
「你为了阻拦月儿入门,竟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你除了拿系统骗孤,你还会什么?」
他竟拿系统之事,嘲讽于我。
我的心脏猛地抽痛起来,痛意刹那蔓延。
痛彻骨髓。
崔芯月贴在他的胸膛,拽着他的衣领,柔弱道:
「不要因为我和姐姐闹得不愉快,我本就是,不值得的。」
话毕,落下两行泪来。
裴聿将她抱得更紧了。
儿子裴璟宸就是此时走进来的。
他断定是我欺负了崔芯月,上来就狠狠推了我一个踉跄。
「你个坏女人,你不仅罚我抄书,还欺负月姨!
「而且哪儿来的什么惩罚,母妃惯会唬人,你都解绑系统了,系统怎么可能再回来惩罚你。」
我毫无防备被撞至桌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听了儿子的话,更是一瞬间钉在原地,忘记了腰间的疼痛。
我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脸,生产之时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我难产在床,太医和稳婆多次劝我放弃孩子我却依旧坚持保小。
好不容易生下他,我却突发血崩,最后勉强保全了性命却落下了终身顽疾。
我的嘴唇止不住地战栗,终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过是被我管得严厉了些,他竟恨我至此。
原来,伤我至深之人,只会是我爱之最深之人。
裴璟宸犹不满意,他抬起冰雕玉琢的小脸看向裴聿,凉凉道:
「父王,母妃善妒,不如休了她,让月姨做儿子的母妃。」
童音一落,满室寂静。
我被惊诧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聿凝眉不语,好似不悦。
良久,久到满室只听得到屋外的萧萧风声。
裴聿才道:
「若你同意我立月儿为良娣,你便还是我妻。」
我呼吸一窒。
他竟为了崔芯月,动了休妻之念。
我忍着被撞伤的痛意,轻声道:
「若如此,你我和离罢。」
裴聿陡然间就怒了。
「你竟还跟孤拿乔,真以为孤不敢吗?
「从今起,立崔氏女为太子良娣,太子妃沈氏禁足起居室,无令不得出!」
而后抱起崔芯月就走了。
裴璟宸紧跟其后,到了门口还扭头对我做了个鬼脸。
我闭眸吸气。
此儿顽劣至此,到底是没救了。
我呆坐在床上,一片悲凉。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我曾不屑于此箴言,认为我定不会陷此困境。
可如今,身为 21 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穿越女。
我却被困于男人的后院,毫无作为,动弹不得。
眼泪蓦然砸落,满面悲绝。
是我,信错了人。
是我,选错了路。
是我,咎由自取,自作孽。
3
我难过得两日没吃下一口饭。
第三日,崔芯月推门而入。
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裴璟宸。
仿若他们才是母子。
我没有理会他们,崔芯月却端着一碗粥到我面前,率先开口:
「姐姐就算再生妹妹的气,也得吃饭呢,万不得因为妹妹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轻轻拨开她推到我脸上的粥碗,皱眉道:
「本宫不想看到你们,请离开。」
啪。
粥碗碎了一地。
崔芯月一脸受伤,泫然欲泣:
「妹妹也是担心姐姐的身体,姐姐何至于此呢。」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粥碗是她自己摔在地上的。
可就是因为视觉死角,在裴璟宸眼里,成了我欺负人。
「月姨担心母妃没饭吃,亲自来送饭,母妃却不识好歹把碗摔了,活该母妃饿着!」
他犹不解气,故意道:
「母妃还说会被系统惩罚呢,我现在就不喜欢你,就喜欢月姨,你哪儿被惩罚了?
「母妃就是骗人的,切,真下作。」
我胸口燃起一股悲怒,上前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我手直发颤。
「裴璟宸!我教你的尊卑有序、礼义廉耻呢?你该这么跟母妃说话吗?」
他捂着脸噘着嘴,低头倔强地不肯理我。
他知道他做的是错的,所以他心虚得没有继续吵闹。
崔芯月却在此时上前把他抱进怀里,柔声安慰。
「我们宸儿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宸儿疼不疼?」
裴璟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着嘴嚎叫:
「我不要你做我的母妃,我要月姨做我的母妃!」
腰间的疼痛骤然发作,疼得钻心。
这就是我拼死生下的好儿子。
「怎么这般吵闹?」
裴聿突然出现,满目疑惑,待他看到我面前的碎碗,眉头皱得更深了。
崔芯月先发制人,她柔柔地跪在裴聿面前:
「都怪我没拿稳,不小心把给姐姐的粥碗打翻了,都是我的错。」
裴璟宸很是知道怎么让我不快:
「才不是这样,是月姨给母妃端碗,母妃故意把饭碗打碎的!」
裴聿立马就信了。
「沈南黎,你不领情就算了,怎能对月儿这般跋扈呢?」
崔芯月微微勾起了嘴角,得意溢出了脸颊。
腰间的痛意更痛了,痛得我浑身发颤。
我咬着牙说道:「我没有打碎碗,是崔芯月自己打碎的碗。」
崔芯月立马顺着说:「是我,是我打碎的碗,表哥你别生姐姐的气,都是我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撩起额前的发丝,露出了三日前磕出来的青痕。
裴聿立马心疼了起来。
他连忙扶起崔芯月,温柔地揽在怀里,看向我的眼神尽是怒火。
「沈南黎,你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撒谎骗孤,孤如何能偏袒于你?
「今天孤就护着月儿了,你不是说系统会惩罚你吗?那就让它好好惩罚惩罚你。」
他笃定了系统不会再次出现,更不会惩罚于我。
他只是想拿这样的话讽刺讽刺我。
生产时落下的腹绞痛跟着病发,直疼得我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裴聿啊裴聿。
你说你没有负我。
可你看得到崔芯月头上的青痕,却看不到我因为疼痛而额头浸出的冷汗。
裴聿,你负我负得彻彻底底。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遭遇背叛。】
我轻轻一颤,绝望闭眸:「要开始惩罚了吗?」
【是。】系统顿了一下,【但惩罚结束后宿主就可以回家了。】
【你会情感消散,记忆消失,最后吐血而亡,整个过程都会伴随着巨大的身体痛苦,需要极大的毅力。】
我驻足而立,平静而笃然:
「开始吧。」
4
一个月后,东宫挂起了红绸。
太子要立侧妃了。
是的,不是太子良娣,而是仅次于我的侧妃之位。
我知道,这是裴聿在跟我赌气。
他拿走了我的太子妃印,收走了我的暗卫,卸了我的中馈之权。
而我始终不肯低头服软,不肯放弃一夫一妻的理念。
所以今日,他更是强迫我出席纳妾之礼,强迫我吃崔芯月的茶。
他总是觉得,我回不去了,所以只要被逼得多了,就能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崔芯月满脸愧疚和羞涩:
「我嫁给殿下是陛下亲赐的婚,一些地方的确有些逾制,姐姐不会生气吧?」
我垂着眸,没有说话。
她好似很是惶恐,忙解释道:
「我很爱殿下,也很敬重姐姐,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求姐姐不要生气。」
我清晰地看到,崔芯月面上慌乱,嘴角却噙着得意。
我还没来得及张口,裴聿便发话了:
「月儿甘愿为了孤不做人妻而做人妾,你就不能为了孤做个大度贤妻吗?」
他好似完全忘记了。
当初是他生怕我离开,向我郑重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如今却理直气壮要求我做大度贤妻?
我的腰腹开始骤痛。
自从开始惩罚之后,我身上的病症不仅不会变好,还变得越来越坏。
只有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
我本应悲愤难当的,可如今我却无知无觉。
这大概就是情感消散的迹象。
我忍着腰腹的痛意,径直端起茶碗吃了崔芯月的茶。
干脆果断。
裴聿以为眼前的女人是真心爱他才嫁与他做妾。
可我问过系统。
崔芯月早就在府外养了一个情郎。
她是为了拿着东宫的富贵去接济她的情郎,这才求到了裴聿面前。
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攀上东宫的高枝。
那我就成全裴聿。
我的眼眸无悲无喜,看着裴聿道:
「你说得对,我应该做个大度贤妻。」
放下茶盏,我满不在乎道:
「如此我可以回宫睡觉了吗?」
裴聿愣住了。
换作以往我肯定要生气质问他,跟他好好闹一闹的。
可我没有。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眸沉得发黑:
「沈南黎,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腰腹的痛意实在让我难忍,我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聿更加笃定我是在欲擒故纵,冷冷地哼了一声。
崔芯月生怕有什么差池,立马扶起裴聿往里屋走。
「殿下,姐姐也是在成全我们,今日良辰美景,咱们可别负了姐姐的美意。」
裴聿抱着崔芯月走了。
可明明是大喜之日,他周身的气息却凉得厉害。
凉若寒潭。
5
我扶起桌角起身。
噗。
一口鲜血喷出。
系统立时对我说这是喉癌。
我会不断地咳血,吐血。
说这是惩罚的必要过程。
我看着手中的一片红色,掌心发颤。
喉咙里的痛意直让我掉下泪来。
好疼。
裴聿突然冲了过来,把我牢牢抱在怀里。
看到我身上的血迹,满目恐慌:
「怎么就吐血了?阿黎,你不要吓我。」
他慌张地叫喊:
「快传太医!」
我的神志有了些许不清,脸上却传来滚烫的湿润感。
滴滴清晰。
裴聿落泪了。
「难道真的是系统回来了?难道这是系统在惩罚你?
「阿黎,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
等我苏醒过来,看到的却是满面铁青的裴聿。
太医正在一侧禀报:
「太子妃的脉象稳健有力,不像是重症之人,吐血可能是急火攻心,休养一阵子便可痊愈。
「只是不知是什么缘由,太子妃面色苍白,日后需精心将养。」
意料之中的结果。
系统跟我说过,惩罚的过程中,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查出我身体的问题。
直到死亡,我的脉象依旧稳健有力。
裴聿冷哼一声:
「你不知道什么缘由,可孤知道。」
他笃定我是装病的。
彼时裴聿还不是太子,多次被叫到宫中入宴,去一次,中一次毒。
而我略通一些医理,便配了一服药。
让裴聿表面看上去虚弱不堪,以此躲过了数十次的宫宴暗算。
所以他认定我喝了一服药,以此装病博得关注。
裴聿挥退太医,冷眼看过来:
「为了不让孤纳妾,你连装病邀宠都干得出来。
「沈南黎,你知道孤最厌恶欺骗,你何时变得这般令人作呕了呢?
「若这就是系统的惩罚,那孤就祝你被惩罚得更加厉害!」
他越说越气。
好似想到自己之前对我的满心担忧就恶心一般。
便肆意泄愤:
「沈南黎,你真是让孤恶心极了。
「从今天起,废除沈南黎太子妃之位,幽禁寝宫,永世不得出。」
他犹不解气。
他抱起在外间等候的崔芯月,当着我的面剥光了她的衣服。
在我的身侧,他跟崔芯月大汗淋漓。
我的喉咙更疼了。
喉管的血液不断涌入口腔,被我勉强一口口咽下。
我应该羞愤的,应该难受的,应该泪流满面的。
可我没有。
我木然地望着床帐,想着他们怎么还不结束。
他们身上的味道,好难闻。
一场鱼水之欢结束,裴聿皱眉看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颇为恼怒:
「沈南黎,我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但凡你不认错,你就永远恢复不了太子妃的尊位。」
说完抱着崔芯月离去。
崔芯月朝我挑衅地勾了勾唇。
我没有理她,蜷缩着身体试图缓解疼痛。
口腔的血液实在是太多,我终是忍不住大口喷出。
血染满衣。
像极了我和裴聿成亲那日,满堂满屋的喜色。
6
裴聿将我囚禁在寝宫。
起初他只是剥夺了我的位分,日常太子妃份例还在。
可后来他看我始终不肯低头认错,认定我在跟他较劲。
便把我的份例降到了宫女等级。
整个东宫都开始嘲讽我这个失势太子妃,认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踢出东宫。
而崔芯月却水涨船高。
裴聿不仅夜夜留宿于崔芯月的寝宫,还把崔芯月的份例调至太子妃的等级。
不仅如此,裴聿还将太子妃印、暗卫指挥权、东宫中馈之权,统统交给了崔芯月。
崔芯月虽无太子妃之名,却有太子妃之实。
整个东宫再没有人把我放在眼里。
就连我的儿子,也认了崔芯月为母妃。
「你为何要破坏月母妃的纳妾之礼?又为何要欺骗父王?
「你还说会被系统惩罚,怎么系统不降个雷劈死你呢?
「你这样的罪妇不配做我的母妃,哼,我再不会认你!」
裴璟宸恶狠狠地说完,就迈着小腿跑走了。
我的情感消散得更多了。
几近于无。
以至于我下意识咒骂了一句:
「小瘪三。」
我问系统:「我可不可以收回曾经在裴聿身上花掉的积分,将他获得的一切统统收回?」
当初拒绝脱离之时,为了处理剩余的积分,我统统兑换了帮助裴聿夺取东宫之位的道具。
系统回道:【已兑换道具无法收回。】
我略一沉吟:「如果收回后恢复的积分我统统上交给主系统呢?」
系统顿了一下:【宿主稍等,我跟主系统请示一下。】
过了一会儿系统跟我说主系统答应了,只是收回道具还需要一个过程。
我点点头。
答应了就好。
7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被身体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收养了一只小狸奴。
那是一个大雨天,小狸奴不知怎的闯入了我的寝宫。
它在草丛里冻得瑟瑟发抖,身上还有多处伤痕。
我轻声问它:「可疼了吧?」
跟我一样呢。
小狸奴是只小彩狸,眼睛大大的,甚是好看。
我给他起名阿狸。
阿狸很乖,每次我给它做鱼时,它都乖乖巧巧地等在我脚边。
阿狸很通人性,每次我病痛发作时,它都会贴着我的脸,不断舔舐。
好似这样,我就不会痛了。
阿狸也很爱玩,每日晌午都会在太阳底下扑蝶,灵动可爱。
因着阿狸,被惩罚的这些日子总归是有了些许宽慰。
裴璟宸偶尔会偷偷来看我。
但我的记忆开始消散,我已经不记得我生过孩子了。
我问他:「你是哪家的孩子呀?」
裴璟宸瞪圆了眼睛。
而后他皱起眉:
「你连我这个小孩都要骗吗?」
然后气哄哄地跑了。
我只觉得怪哉,并未放在心上。
我抱着阿狸向系统请求:「我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阿狸?」
系统沉默了一会,然后道:
【鉴于宿主为主系统贡献了巨额积分,这点请求主系统答应了。】
它顿了一下:【本系统也挺喜欢阿狸的。】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阿狸睡了。
等我再醒来时,枕边却没了阿狸的踪迹。
按理说阿狸每次都会乖乖等我醒来,然后催着我给它做鱼吃。
今日为何不在。
院子里传来吵闹声。
「哪来的小野猫,竟然敢刮坏太子侧妃的衣衫!
「快来人,将这个畜牲抓住打死!」
我心下一惊,赶忙起身跑向院子。
阿狸看到我连忙跳到我怀里,对着崔芯月几人龇牙哈气。
崔芯月气不打一处来:「来人,给本宫将这只畜牲抓住!」
我紧了紧怀中的阿狸,呵声道:
「谁敢!」
侍卫们顿住。
崔芯月嘲讽道:
「有何不敢,你以为你还是太子妃吗?
「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得宠的太子宠妃!」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我牢牢控制,强硬地从我怀里夺走了阿狸。
我使劲挣扎,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口哨。
那是给暗卫下令的口哨。
去发现腰间空空。
抬眸一看,银色的口哨就垂于崔芯月的腰间。
是了,我的暗卫统辖之权,已经被裴聿拿走送给崔芯月了。
明明我已无悲无喜,可眼泪还是掉了出来,砸落地面。
我嘶吼着:「崔芯月!将阿狸还给我!否则我让你好看!」
崔芯月笑着朝我走来:「毁坏太子侧妃的衣物,本就是死罪,何况你已不是太子妃,有何能力让本宫好看呐?」
她挥了挥手:「快去把这畜牲给我处死。」
我心焦得厉害,心脏直跳到嗓子眼。
砰。
我径直跪了下去。
「你不过是给我难堪,何必作践一条生命。
「我给你跪下,我求你,放过这只狸奴。
文章转载自知乎,文章《难在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