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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据身边生活创作故事，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请多赐教！

01

王玉兰64岁，和丈夫老杜住在乡下，老两口种了四亩多地的菜蔬，日子过得很辛苦。

每天一大早，王玉兰的丈夫就去地里拔了两大筐青绿的毛豆苗回来，王玉兰则端着一个小板凳，坐在台阶上剥毛豆。

她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因为天天剥豆子，王玉兰的指甲盖已经断在了肉里，每剥一颗豆米，都疼痛难忍。

她只好让丈夫去买了铁指甲回来剥毛豆，虽然效率会低一些，但从早上到深夜加班，加上邻居们偶尔来串门帮忙，一天也能剥出三四十斤豆米。

大部分时间，王玉兰负责在家里剥毛豆，整理菜蔬，老杜就骑着一辆电瓶三轮车，到县城的市场去卖菜。

中午和晚上的饭菜，王玉兰也没有闲心慢慢去捣鼓，她只是在地里掐了一把空心菜，或者一把豆角回家做下饭的菜。

王玉兰吃上两碗清稀饭，老杜喝上两杯小酒下花生米，老两口经常就这样解决一顿饭。

日子虽然过得辛苦，吃食也很简单，但是王玉兰心里却觉得很充实。

家里卖菜的钱，都是王玉兰保管着的，这几年来，她除了给儿子结婚买房，花去了一部分，还瞒着丈夫和儿子儿媳，又悄悄存下了12万元。

周末的时候，王玉兰的外甥女小娟回娘家时，特意买了一箱纯牛奶来看望王玉兰。

王玉兰只生了一个儿子，她还喜欢女儿，因此对小娟这个娘家大姐的女儿特别疼爱。

王玉兰不仅去村口买了肉和菜招待外甥女，还拉着小娟聊天，说了大半天的体己话。

说着说着，他们就聊到了买社保的话题上，王玉兰笑着对小娟说：

“那时候村上卖一次性保险，多亏我拿出钱来买了一份，现在每个月都有1800多块钱的养老金，也够我平时的生活费了。”

“小娟啊，你现在30多岁，也可以开始自己买社保了，这样以后年老的时候，你也能多一个保障。”

小娟说：“姨，那你买了医疗保险吗？”

王玉兰摇头：“那时候不懂，只买了社保，没有买医保，不过也没啥，医保又不能领现钱，买不买都无所谓。”

“我和你姨夫种菜卖，还攒下了12万元，我们身体还硬朗，还能种几年地，加上我每个月的养老金，也够我和你姨夫养老了！”

王玉兰对自己的外甥女几乎是知无不言，从自己的存款，又说到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例如她的腰疼，和爱咳嗽等症状。

02

王玉兰又想起了什么，有些难为情地对外甥女说：

“小娟，我的乳房下面长了一个小硬块，刚开始有黄豆大小，我洗澡的时候摸到了，现在过了两个月，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小娟不安地问：“姨，那你去医院看过吗？”

王玉兰说：“不痛不痒的，我也没有专门去医院检查，只是问过诊所的一位老中医。”

“她对我说，生过孩子的女人乳房里都有一些细小的结节，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小娟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她在网上看过，乳房不痛又不会移动的结节，会有癌变的可能。

她急忙对王玉兰说：“姨，身上有了毛病就要去检查，你不能轻视，明天就让表弟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王玉兰摇头：“我只是想起了这事，才给你说说，又没有多大的问题，再说你表弟和表弟媳开餐馆忙得很，哪有时间带我去看病呀！”

小娟急得都要哭了，王玉兰在她的心里就像亲妈一样，她真担心姨会患上重症。

看到王玉兰没有把这事放到心上，小娟就对她说：“姨，明天我不去厂里上班，陪着你一起去医院检查。”

次日，小娟就带着姨妈一起去了县医院，检查下来，医生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医生对小娟说：“患者需要动手术切除左边乳房和部分淋巴瘤，具体还要送到省医院化验检测。”

小娟吓了一大跳，但是王玉兰却还算冷静：“真倒霉啊，我居然会患上这样的病，平时我也没有心情不好，郁闷什么的呀？”

“不过，应该没有大问题吧？我们村里也有两个得过乳腺癌的妇女，她们切除后就没有事了，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小娟心里难受，却也笑着对姨妈说：“还是让表弟送你到省医院再检查一下，多跑两个医院检查才能确定，说不定是我杞人忧天了。”

王玉兰点头，慈爱地说：“小娟，谢谢你今天陪我到医院里来，姨妈没有白疼你一场。”

“姨妈，你说啥呢，不要多想，有病我们就治病，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即使你身体有点小问题，也能够药到病除的。”

小娟牵着王玉兰的手，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王玉兰说：“我要到你表弟餐馆去看看，你的事情多，就先去忙你的吧！”

小娟说：“姨妈，我陪你一起去，顺便和表弟说一下你今天检查的事。”

王玉兰摇头：“小娟，你就放心吧，姨妈现在身体还好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会和你表弟说治病的事情。”

03

王玉兰让小娟先回家，自己到儿子的餐馆去就行了，她不想太麻烦外甥女。

一个人走过街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王玉兰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这人生几十年，转瞬而过，她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出嫁时曾穿过的红嫁衣，儿子城城出生时，大家都惊叹孩子有8斤重的场景……

王玉兰和丈夫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丈夫早年间开过拖拉机拉货，因此他们家里的日子还比较宽裕。

儿子城城从小就很调皮，初中毕业就没有再上学，而是在家里混日子。

为了让儿子走正道，王玉兰操碎了心，逼着他去学厨师，掌握一门手艺，今后也才能撑起一个家啊！

所幸儿子到了20岁，他的年龄大点，也就懂事了，自己谈了女朋友回来，小两口还在县城里租了门面，利用所学的厨师手艺开了一家小餐馆。

城城结婚的时候，王玉兰和丈夫花了20多万，帮他们小两口在城里按揭了一套房子，现在他们小两口已经把房贷都还清了。

儿媳生了一个女儿，在孙女小的时候，儿子儿媳要忙餐馆的生意，就将孩子送回乡下，一直让王玉兰照看着。

直到孙女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才被她爸妈接进城里读书。

城城一直想让父母都搬进城里，和他们住在一起，但王玉兰和老杜都舍不得家里的几亩菜地，始终不肯进城。

只要他们老两口稍稍勤快一点，就能从土里刨食，种菜卖菜，多了不少收入不说，还能供应儿子儿媳餐馆里要用的青菜。

老两口的人生座右铭，就是不给儿子儿媳增加负担，他们的养老生活能够自给自足，还能适当资助儿子儿媳一家。

只是……王玉兰叹了一口气，她好好的一个人，每天能吃能睡，每个月都能拿养老金，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呢？

难道从此以后，这种安定祥和的日子就要被打破了，她就要离开这个车马喧嚣的世界，离开她乡下的两层小旧楼，离开她可爱又有些胆怯的小孙女了吗……

王玉兰不敢再多想，她的这大半辈子，一直都这样在家里种地，煮饭、带孩子。

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只是到隔壁县城走亲戚，连省城她都还没有去逛过呢！

她还想着，等她不种地了，有空闲了，一定和老伴一起到省城去走走，还有，如果能去北京天安门看看，那她这辈子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可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医生已经诊断出，她身上的毛病有些难治，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04

那她还要仔细想想，家里还有一大摊事情，她都没有安排好呀！

老杜不会自己做饭吃，不会管账，不会自己买衣服裤子……

儿子儿媳还准备挣钱买开餐馆的门面；小孙女一直胆子小，她在城里读书，会不会被别人欺负呀？

家里这好多好多的繁琐事，都让王玉兰放心不下，她一路想着，已经走到了儿子和儿媳的餐馆面前。

城城开餐馆，为了节约成本，一直是他自己当主厨，儿媳妇做收银工作以及每天肉菜的采买，店里还请了3个员工，才基本忙得过来。

看到儿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厨师服，正站在餐馆门口休息，王玉兰连忙走到儿子身边，顺口喊了一声：“幺幺。”

城城猛一抬头，看到是自己的母亲，不觉皱了皱眉：“妈，你怎么来了？我让你不要这样叫我，你怎么又忘记了？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叫我幺幺，被别人听到多尴尬呀！”

王玉兰只生了城城一个儿子，她一直都很宝贝他，从小习惯性叫儿子“幺幺”，这是称呼自己孩子最亲昵的叫法。

王玉兰笑了笑，有些嗔怪地对儿子说：“等有一天妈不在了，你想找一个人这样叫你，都难找到呢！”

儿子回了一句：“我才不稀罕！”

儿媳妇罗玲看到是婆婆，连忙走过来打招呼：“妈，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端饭过来。”

王玉兰笑道：“我自己来吧，舀点稀饭，配点泡菜吃就行了，我没什么胃口。”

城城对妻子说：“你去给妈端一份蒸蛋吃吧，她喜欢吃清淡的菜。”

王玉兰说：“肉和蛋你们留着卖钱吧，我随便吃点就对付过去了。”

但罗玲还是给婆婆端了一份蒸蛋和排骨汤出来，对她说：

“妈，你在乡下天天吃青菜稀饭，油荤少得可怜，身体没营养怎么行呢，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啊！”

王玉兰笑着点头，这个儿媳妇平时虽然话不是很多，但是对他们老两口挺孝顺的，性格也很温柔。

王玉兰经常都会教导儿子，要对罗玲好一点，儿子有些大男子主义，幸好儿媳妇性格好，他们小两口也才合得来。

想到自己的病，王玉兰就对儿子说：“给你爸打个电话吧，今天晚上我就不回乡下了，到你那里住两天。”

对于母亲突然要在城里留宿，城城和罗玲都有些诧异，平常母亲偶尔到城里赶集，总是马不停蹄要赶回乡下去，很少住在他们家里的。

不过，城城和罗玲自打买了新房后，就为父母留了一个房间，以备他们随时来居住。

因此，那天晚上王玉兰去儿子家里歇住，只需要在房间里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即可。

05

晚上，王玉兰坐在儿子家里，看着房间里清新漂亮的摆设，心里却是百般不是滋味，疾病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

走到孙女的房间门口，看到孙女正专心致志坐在台灯下做作业，王玉兰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慈爱之色。

孙女是王玉兰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所谓“隔代亲”，孙女和王玉兰的亲情，甚至超过了孩子和她爸妈之间的感情。

孙女有什么话都会跟奶奶讲，她有些害怕自己的父亲，进了城读书之后，她也常常给王玉兰打电话，说她想爷爷奶奶，想回乡下。

那是因为城城望女成凤，对女儿的要求非常严格，让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小女孩更是自卑，胆怯，经常会躲在奶奶身边，王玉兰也就格外心疼自己的小孙女。

王玉兰走到客厅里坐下，认真对儿子说道：“教育孩子要多点耐心，以后你千万不要凶孩子，她胆子小，爱哭，我放心不下她呀！”

城城说：“妈，你心疼孙女，就在城里住下罢，我和罗玲要忙餐馆的事情，你也能帮我们照顾孩子的衣食起居。”

王玉兰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说：“我也想啊，只是不知道我还能陪孩子多久了……”

城城多看了母亲两眼，问：“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你的脸色不对，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望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儿子，王玉兰变得更加伤感起来。

她哽咽着说：“城城，今天你表姐陪我去了县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容乐观，恐怕……”

城城急道：“妈，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告诉我？”

王玉兰难过地说：“儿子，我也不知道情况会这样，如果你表姐不提醒我，我压根都没有想过要去医院看病。”

城城说：“妈，县医院的检查不一定准确，你不要急，明天我带你去省医院看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儿媳妇罗玲走过来说：“妈，去省医院看病的人太多，直接去恐怕挂不了号，你不要慌，我先在网上给你排队，等挂到号，我和城城再陪你一起去检查。”

看到儿子儿媳关切的目光，王玉兰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安慰，身边多了亲人的安抚，她也好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过了几天，王玉兰在儿子儿媳的陪同下，去了市里的两家大医院检查，但结果都差不多，她还是需要动手术。

王玉兰在省城的医院动了手术，病变位置的活检结果出来后，城城和罗玲看到母亲的身体检测报告，心情都非常沉重。

“那么多的人患乳腺肿瘤都是良性的，婆婆的怎么就是恶性的呢？是不是医生搞错了？我们再去其它医院看看吧？”罗玲还是不相信检查的结果。

城城沮丧地说：“我们已经去过3家医院，3家医院都是这样的结果，再去其它医院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我们只能尽力跟医生配合，希望有药能治老妈的病。”

06

王玉兰动了手术后，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便回到家里休养，等身体恢复好一点后，才能返回医院做放疗化疗。

为了治病方便，她也没法回乡下，而是一直住在儿子儿媳家里。

王玉兰并不糊涂，这一段时间在各个医院跑来跑去，医生们严肃的话语，以及儿子儿媳欲言又止的慌乱神情，都让她明白，自己的病情非同寻常。

老杜还住在乡下种地，只是在卖菜的时候，他才过来看望王玉兰，并把当天卖菜的收入都交给妻子。

王玉兰看着老杜已经花白的头发，和额头深深浅浅的皱纹，心里一阵阵难受。

她对丈夫说：“买菜的钱你自己收着吧，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是得自己学会管账，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

“儿子儿媳平时做生意忙碌，没时间照顾你，即使他们有心孝敬你，恐怕也没有那么仔细的，你一定要学会洗衣做饭才行。”

老杜是一个老实人，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他只是不悦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呢，人吃的是五谷杂粮，谁不生点病啊？”

“你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病吧，不要胡思乱想，等你治好了病，家里的小青菜也该收获卖钱了，我还要等你帮我捆菜呢！”

王玉兰凄然地笑道：“我也想还能像以前一样，没病没灾的多好啊，但想不到，我从没进过医院的人，一生病就是大问题，真是命运弄人啊！”

“我想，可能是我们平时生活太劳累了，营养没有跟上，抵抗力下降，身体才会变得差了吧？”

“老头子，以后你种地不要太拼了，我们都到了这个年龄，靠着种地也发不了财，你还是悠着点，该吃该玩，都要想开点才行。”

王玉兰叮嘱了丈夫好一阵子，又走到厨房熬了鱼汤，炒菜给丈夫吃，一边又对丈夫说：

“你看着我炒菜，一定是要等油辣了再倒菜下去炒，菜起锅的时候倒调料，盐要放少一点，平时我们吃得太味重了，对身体不好。”

老杜不耐烦地说：“我学炒菜干什么？老太婆，你嫁给我几十年，一直都是你炒菜给我吃，你可不能中途罢工，我懒得学。”

王玉兰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她知道治不好，就把存折留给了儿子，儿媳，不想浪费金钱。

但是儿子儿媳居然打算卖掉房子，无论如何都要让母亲健康地生活着，还要带母亲去北京看天安门，他们的愿望能够实现吗？

（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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