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年的解放战争,我军在与国民党军作战时部队越打越多,仅仅几年的时间,就从一开始的120万暴增至400万。相反,国军在作战过程中人数越打越少,军事力量不断被消耗。究其原因,主要归功于我军强大的政治工作威力。据统计,解放战争后期,我军的人数总量有70%来自于解放战士。
相比士兵可以直接就地补充,被我军俘虏的数以千计的国民党少将级以上军官,处理起来就要复杂的多,需要对他们进行长时间思想上的改造。一开始,这些被俘将领还分散全国各地,建国后为了方便管理,我党便把200多名国民党高级将领在功德林集中关押。
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这些昔日的同僚将领们相聚在一起,逐渐适应了在功德林的学习和生活。这里没有战场的硝烟,也没有校长对他们的怒骂,多了一种以前身居高位所没有的惬意和自在,他们经常在一起打排球,下象棋。回忆起昔日的戎马生涯,上至剿总副司令,下至各兵团军长师长,都会不约而同地谈到那场史诗级的大决战,国军众将功德林淮海战役复盘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复盘的过程中,25军军长陈士章率先向64军军长发难,第七兵团碾庄被歼,就是与你老兄有关,黄伯韬命令迅速向大许家和八邑集,你为什么不干?刘镇湘说自己反对拉长战线。当问到18军军长杨伯涛攻到离碾庄只有20公里的时候,为什么就攻不动了?事后他们才知道,解放军为了围歼黄百韬兵团,动用了一半以上的兵力打援,硬是让18军寸步难行。最终,功德林国军众将得出了一致的看法,认为国军方面做出的错误部署,才是国军失败早已成定局的关键。
淮海战役国军的部署有何问题,为什么还未开打就已经影响了整个战略态势?原来,淮海战役开始前,徐州“剿总”刘峙只是简单将60万国军精锐沿津浦铁路一字排开,还美其名曰这个布阵确如常山之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实际上这个部署存在很大纰漏,很容易陷入处处挨打的局面。因为我军已经在津浦、陇海铁路两侧展开了大网,刘峙的一字长蛇阵,无疑装入了我军事先设好的大网。中野刘伯承得知刘峙这个部署之后,一拍脑门就想到了对策,即“夹其额,揪其尾,断其腰!”
其实不只是我军看出这个部署有纰漏,国军方面也有多人看出问题的所在。淮海战役前,黄百韬基于刘峙的这个部署,曾向刘峙建议道:“把兵力分布在陇海沿线,会导致四面八方都有敌情,届时备左则右寡、备前则后寡,应该效仿拿破仑的团式集中法,掌握战机,在陈、刘大军还未会师前各个击破。”
除了黄百韬,桂系白崇禧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淮海战役前夕,蒋介石一度想让白崇禧担任徐蚌会战的总指挥,统一指挥徐州、华中两大“剿总”上百万的兵力,白崇禧原本也答应上任。但他看了刘峙的战略部署之后,瞬间便惊出了一身冷汗。由于在时间上来不及重新部署,一旦赴任就会成为淮海战役失败的替罪羊,第二天白崇禧果断选择了反悔。
与此同时,杜聿明从东北回到北平后,从傅作义口中得知了刘峙的部署,内心也止不住恐惧心理一直上涌,觉得徐州战场好像一个“刑场”,说自己一到徐州,不是被打死,即是被俘。
综合以上几人对刘峙部署的看法,不难看出这个部署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不过有一个人并不这么看,他就是国民党第十二兵团司令黄维,淮海兵败被俘后,黄维似乎输得并不服气,不止一次在功德林表示:“两军各退后30里,再打一次试试!”,那么如果兵力部署保持不变,国军有希望打赢吗?
基于这个问题,杜聿明在淮海战役期间,还确实提出过另一个作战思路,即让部分国军兵团死守,吸引中野的主力,然后用主力包围刘邓的6个纵队,不过这个建议很快被刘峙和蒋介石给否决了。站在今天这个视角来看,杜聿明这个策略也貌似可行,只不过实操起来充满挑战。
首先,前面说了国军的精锐一字排列在陇海线上,兵力调动起来会十分困难;其次,以兵团主力去围歼刘伯承的6个纵队,可能并不能起到类似的效果,刘伯承有可能会采取周旋策略,让我军想决战却找不到机会;最后,杜聿明本人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他担心置黄百韬兵团于不顾,一旦部队调动又没有抓住中野主力,事后担不起这个责任。最终,杜聿明也就没有坚持这一方案。因此,国军就算拉开架势重打一次,也很难有翻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