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公主的嫡长姐最是爱慕英雄。
到了适婚年纪,仍没找到能让她满意的夫君。
父皇最疼爱她,所以事事依着她,也不着急给她赐婚。
而我是庶出公主,宫女所生,从小不受待见,刚满十八岁,就被赐婚了。
我夫君谢桉是兵部侍郎独子,虽生得好看,却从小体弱。
他父亲为国操劳一世,病入膏肓时,父皇为了体恤老臣,把我这个无用公主,赐婚过去。
虽无感情基础,婚后倒也和谐。
可好景不长,敌国犯境,谢桉被派随大军远征。
领军元帅连连战败,遭伏丢了性命,而我夫君带两万残兵,反败为胜,击退敌军,还夺回两座城池。
捷报传回京都,他成了人人称颂的英雄。
然,他的成功,却是我的末日。
……
1
嫡姐爱慕英雄,我夫君成了她的择婿对象。
趁我去庙里还愿之时,她命人打扮成土匪模样,把我劫持了。
在嫡姐亲自指挥下,我先被一群男人轮强,后被凌迟。
痛苦的死法,让我死不瞑目。
夫君班师回朝,全民欢呼时,我只能飘在空中,远远的看着他。
半年不见,他清减了不少,却比以前精神了很多。
夫君骑着马,带着一队兵士朝着皇宫方向走着。
却被嫡长姐的仪仗拦住去路。
此时正逢寒冬,嫡长姐妆容精致,身披红斗篷,如小媳妇等郎君似的,翘首以盼。
见我夫君来到近前了,便娇滴滴笑盈盈的喊了一声:“谢郎。”
我夫君愣了一下,见是大公主,慌忙下来行礼。
哪知我夫君刚弯腰,嫡长姐就上前扶住他,含羞说:“郎君不必如此,本宫是奉父皇之命在此迎候的,咱们一起进宫吧,父皇说要重重赏你。”
说完话,嫡长姐娇羞至极,还用袖子遮住了半边面容。
我夫君对嫡长姐的话,有些心不在焉,他倒退一步,朝嫡长姐身后的人群望去,眼底逐渐露出失望神色。
见此状,飘在半空中的我,不禁泪流满面,我知道夫君是在找我,他是希望我也来迎他,可惜那人群里无我。
我曾无数次想象彼此重逢的画面,却想象不到会是今天这个场景。
来到太和殿,父皇已经在等着了。
礼毕,父皇难掩激动,说要重赏我夫君。
我以为他会给夫君加官进爵,赏赐金银,哪知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嫡姐,含笑对我夫君谢桉说:“谢爱卿,朕左思右想,决定把朕最宝贝的女儿奕阳公主赏赐给你。”
奕阳是嫡姐的封号,宋国最最尊贵的大公主。
而我排行第七,没有封号,父皇亦没有赐名,大家都称我七公主,闺名“小七。”
夫君听的一惊,赶紧行礼,惶恐道:“圣上莫开微臣的玩笑,微臣已有七公主,怎敢肖想奕阳公主殿下!”
谁知七公主三个字刚出口,父皇就立刻变脸,气的他大骂一声,愤怒道:“别提小七那败德之女,她能活活气死朕。”
夫君不明所以,我那嫡姐一边难过一边说:“谢郎,你还不知道吧,你走后,我那七妹妹不甘寂寞,每日跑寺庙里与一个小和尚苟合,得知你要回来,她竟与那小和尚私逃了。”
“唉……真是玷污了谢郎的一身清白。”
说着,嫡姐露出惋惜神色,还挤出几滴眼泪。
夫君闻言脸色巨变,俊面瞬间苍白如纸。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
我那父皇突然站起来一甩袖子,厉声道:“行了,莫要再提那无耻之女,她根本不配谢爱卿,朕已经决定把奕阳赐婚给你,近日完婚,以做弥补。”
说完这些话,父皇愤愤离开。
而我夫君就直直的站在那里,好像还没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夫君,不是这样的,是嫡姐害了我,夫君,我被害的尸骨无存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夫君,我死的好惨好惨,我好疼好疼,此仇不报,我不能瞑目。”
面对父皇和嫡姐的构陷,我努力让自己落地,我跑到夫君面前解释,可无论我怎么哭喊,夫君都听不到,我想触碰他,让他感应到我,可一切都是徒劳。
2
嫡长姐生怕我夫君不信,命人叫来我的贴身宫女翠荷,翠荷是被人从执刑司提出来的,浑身都是鞭伤,看的人心生不忍。
翠荷瑟瑟的跪到地上,嫡姐让她把我如何跟小和尚私通的事陈述一遍。
翠荷在宫里时跟了我一年,随我嫁去谢家后,我也一直把她当做最信任的人,可这时她却变成一把毁我清誉的刀。
尽管她是一派胡言,却说的头头是道。
翠荷说自从夫君走后,我便三日去一趟慈恩寺,嘴上是去为夫君祈福,可暗地里却和一个叫智明的小和尚私会,翠荷还说每次私会,她都是那个把风的。
她还说私会之事持续了半年之久,得知夫君得胜回来的消息,两个人便私奔了。
翠荷的话,把夫君气的脸色铁青,满面恨意。
嫡姐见状,又添油加醋道:“谢郎不知,这死丫头对小七忠心的狠,若不是我让人用大刑伺候她,她都不肯说实话呢!”
“啊……”
在夫君的暴怒中,翠荷发出一声惨叫,夫君竟然在侍卫身上抽出一把刀,把翠荷给割喉了。
翠荷的尸体瘫软到地上,血流了一地。
“如此行径之人,已不配活在世上。”
夫君本是文雅之人,没想到战场归来,变得如此恐怖,说完这句话,他唇角勾起一丝冷漠,快步离去。
我看了翠荷的尸体一眼,更加的怨念丛生,我想如果不是嫡姐手段狠毒,逼迫翠荷,她也不会这般诬陷我,更不会在这如花年纪,白白丢了性命,总归是我害了她。
“杀伐果断,仪表也好,当真是本宫心目中的大英雄,本宫要让父皇马上下旨和他成婚。”
望着我夫君离去的背影,嫡姐念念有词,那贪婪龌龊的目光,看得我直恶心,恨不能食其肉拆其骨。
我随夫君飘回了谢府,夫君把家里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到一起,追问他们这半年来,我的一切行踪。
下人们几乎众口一词,都说我每三日会去一趟寺庙,去时除了车夫,只会让翠荷跟着。
车夫从我消失那日已不知所踪,一切成迷。
等把下人们都遣散了。我看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夫君,又看到他像疯了一样打砸厅堂。
噼里啪啦打砸了好一会儿,他才疲惫不堪,又咬牙切齿的对随从谢春说道:“查,查寺庙,查车夫,即便是私奔了,总有迹可循,天涯海角,哪怕她到了地狱,也把她给我揪出来。”
谢春应了一声,赶紧带人出门。
我望着暴走的夫君苦笑:夫君啊夫君,我已身在地狱,经受了最可怕的死法,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见到我,你会再让我死一次吗?
你真的相信我和人私奔了吗?难道你忘了分别时我说的话了吗?
我说我会常到寺庙为你上香祈福,保佑你平安归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怎么到头来竟成私奔了呢?
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看不出是嫡姐设的局。
傍晚时分,圣旨下达,父皇赏赐谢府十车金银,要夫君马上筹备婚事,三日后奕阳公主下嫁谢府。
听到三日后他们就完婚,我心如刀绞,堪比又一次被凌迟。
谢春带人回来了,所查之事一无所获。
谢春说寺庙众僧的说辞,与翠荷如出一辙,和尚们说我每次去进香,都是那个叫智明的小和尚接待,还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和智明的关系很不一般。
果然佛门中人,如来弟子,也抵不过大公主的权势滔天,一切的一切,都被她安排的妥妥当当。
夫君如何能查清?就算查清了又能如何?
嫡长姐有父皇撑腰,她的母亲是皇后,她的舅舅是太傅。
她们都权势滔天,就算查明真相,夫君会为我报仇吗?
他做不到的,他也不可能为了我这么做。
毕竟我和他不过三个月的夫妻,虽然相敬如宾,却无情深可言。
失魂落魄下,我想抽身离去,可能尚存一丝执念吧,又或许怨念太重,飘飘然的身体,始终不能离夫君太远。
试了无数次,又都飘回来了。
3
夜晚时,夫君独自坐在卧房里发呆,不,是谢桉独自坐在卧房里发呆,毕竟三日后,他就不是我夫君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荷包是蓝色的,上面绣着一对水鸳,是他临行时,我赶工绣的,荷包里有我为他在慈恩寺求的护身符,还有我的一缕青丝。
青丝代表结发之情,哪怕我不在身边,也有时时刻刻牵挂他的心。
可惜如今看来,一切都像个笑话。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从谢春端着茶走了进来。他把茶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七公主不值得,还有三日就要迎娶大公主了,您应该释怀才是。”
“释怀?”谢桉不解道:“谢春,你说我真的差到连一个和尚都不如吗?”
“这……公子,是七公主无耻,果然和传言中一般,与她母亲一个德行。”
见谢春诋毁我的母亲,我不由的悲从中来。
听抚养我的老嬷嬷说,我母亲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宫女,只因生的貌美,就被醉酒的父皇强制宠幸了。
后来母亲有了身孕,父皇也只封母亲做了采女。
再后来母亲生下我,不知怎的就惹怒了皇后,被皇后活活打死了。
而我那父皇,也只当宫里死了一条狗,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那时我尚在襁褓,如果不是老嬷嬷心善,如果不是我好养活,恐怕我早死了。
可笑在世人口中,权势早把真相掩盖,无人去拨开云雾,还原晴朗。
谢桉没有回应谢春的话,更不会去反驳,我想在他心里,他也认定我和我母亲都是坏女人吧。
他就静静的坐着,看起来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日后,谢府焕然一新,张灯结彩,迎娶奕奕大公主,大公主的嫁妆有百车之多,多到几条街道堵塞,整个皇城都跟着欢呼雀跃起来。
相比那时的我,如果不是碍于皇家颜面,恐怕那十车嫁妆,父皇也不会给我的吧!
繁琐的礼仪闭幕后,嫡长姐被送入洞房。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谢桉与宾客推杯换盏有些醉意,进洞房时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一身红色新郎装,配上他修长的身形,俊逸的五官,醉中含笑的样子,比之前那次成亲,看着欢喜了很多。
是了,不讨喜的小七和权倾天下又貌美的奕阳公主相比,有着天地之别,他自然是欢喜的。
“谢郎,驸马,你醉了吗?怎么还不把妾身的盖头拿下来?”
谢桉站在床前愣神的功夫,嫡长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声音娇媚至极,听的人骨头都跟着发软。
谢桉抬手扯下那红盖头,露出嫡长姐精致的面容。
谢桉似笑非笑的看着嫡长姐,嫡长姐见状,娇滴滴的问:“谢郎,本宫美吗?”
“公主自然是美的,世间少有。”
“是吗?那你觉得我比七妹如何?”
“她?不提也罢,她只会让微臣觉得扫兴。”
提到我,谢桉脸色变得不太好,他贬低我的话,让我的心更加如坠冰窟。
“是了,早知她是这等货色,当初我就该嫁与你了,还有她什么事?真是害苦了谢郎……”
嫡长姐娇滴滴的说着,又投怀送抱的扑进谢桉的怀里。
谢桉一个不防备,就被嫡长姐扑倒在床榻上。
暧昧气息浓烈而至,嫡长姐倒在谢桉怀里俯视着他,谢桉也眼含春意,怔怔的眼神望着新娘子。
这和谐又喜气的画面,不由的让我想起了我和他的洞房花烛,那时的他有些含蓄羞涩,和现在不太一样。
嫡长姐把下人们都打发出去,见谢桉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便主动伸手帮谢桉宽衣解带,白皙的胸膛裸露出来那一刻,嫡长姐简直如饥似渴。
我就飘在上面看着他们,心仿佛在滴血。
4
谢桉抓住嫡长姐不安分的手,情欲颇浓的道:“听说公主秘养了很多男宠,不知他们是如何令公主欢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