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县城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名叫魏安成。
说起这位魏公子,那也算得上是官宦子弟,他的父亲曾经担任涿州太守,位高权重,家世显赫。
魏太守为人刚直,严惩贪腐,抓捕了不少大小贪官,惩奸除恶,深受老百姓爱戴,但他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
话说那一年,魏太守惩办了一个大贪官,不料这个贪官有朝中的大太监撑腰。
魏太守不但没能扳倒他,反倒自己被罢了官,他黯然神伤回到了老家,因为忧郁成疾,没撑过几年就病逝了。
魏太守这一死,魏安成家里的光景陡然下滑,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转眼到了这年初秋,魏安成的姑姑过大寿,请他过去玩了几天。
姑姑家住在距离县城不远的一个镇子,这天,魏安成离开姑姑家后往县城赶,恰好路过云林山。
这云林山连绵起伏数百里,山高林密,风景绝佳。
魏安成一路走,一路欣赏沿途的景色,不知不觉走进了树林深处,这会儿就到了晌午时分。
早上出门时,魏安成走得急,只喝了一碗稀粥,吃了几个馒头,这会儿早就消化的没影了。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魏安成暗暗叫苦,这荒山野岭,到哪里去寻找吃的。
就在这时候,忽然不远处飘来一股扑鼻的肉香。
哎呀,这香味太诱人了,尤其在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
魏安成循着香味,一路找了过去,走了不多远,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位老伯,正坐在草地上,架起了篝火,在烘烤一只野兔。
铁架上的野兔吱吱往外冒着肥油,香气扑鼻,魏安成使劲咽了咽口水。
老伯一眼就看到了魏安成的馋样,高声喊道:小伙子,来来来,一块吃!
魏安成大喜过望,急忙跑了过去,老伯扯下一条兔腿,递给了他,说道:
小伙子,饿了吧,快吃吧。
多谢老伯,魏安成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顿时吃的是满嘴流油。
老伯就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从哪来啊?
啊,我叫魏安成,刚刚离开镇子,打算回县城,敢问老伯怎么称呼?
我姓马,名叫马国远。
啊,原来是马老伯,失敬失敬,你这是在山中打猎吧。
是啊,我没有别的喜好,就爱打猎,今天天气晴好,就来这云林山打猎。
你是赶着了,我今天一出手,就猎到了一只野兔,反正我一人吃不完,你来的正好,咱俩一块吃,来来来,千万别客气呀。
就这样,两人大快朵颐,很快一只肥嫩鲜美的野兔,就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马国远将篝火扑灭后,就问:魏公子,你来自县城,我跟你打听个人,不知你是否认识?
喔,您想打听哪位?
县城的魏太守,你是否认识。
那是家父,我是他的儿子。
哎呀,你是魏太守的儿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
马国远激动地抓住了魏安成的双手。
怎么,您认识我的父亲?
诶,何止认识,我们原来相当熟悉,他曾经对我有恩,我怎么能忘记呢。
就这样,两人在树林里热烈的交谈起来,不知不觉太阳西下,眼看天色已晚。
末了,马国远问道:魏公子,不知你娶亲了没有?
魏安成苦笑一声,马老伯,不瞒你说,自从我父亲过世后,家道中落,就我现在这样的光景,哪家的女子愿意嫁给我呀。
诶,魏公子相貌堂堂,丰姿俊雅,何愁娶不到贤妻。
我有个女儿,名叫玉凤,年龄与公子相当,公子如果愿意,我有意将小女嫁给公子。
魏安成听到这里,欣喜不已,多谢马老伯成全。
这样吧,我回去之后安排一下,过几天叫媒婆去你家,商谈婚嫁适宜。
魏安成高高兴兴回了家,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清扫的干干净净。
过了几天,这天一早,魏安成刚刚起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开门一看,竟然是黄媒婆。
魏安成就问:黄媒婆,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马国远托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就把玉凤姑娘给你送来,让你们拜堂成亲。
啊,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诶,马国远说了,你啥也不用准备,不用你花一分钱,他都给你预备好了,玉凤姑娘的嫁妆多的是,你只需等着拜堂成亲就行了。
说罢,黄媒婆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马国远果然赶着马车,带着玉凤来了,还带来了许多陪嫁。
魏安成一看,玉凤长得是肤白貌美,顿时欣喜不已,心说自己不花一分钱,就娶到了如此美艳的妻子,真是走了桃花运了。
当天晚上,在马国远的主持下,魏安成和玉凤拜堂成亲了,而后进入了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的滋味,自然是妙不可言。
结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如胶似漆,日子过得是甜甜蜜蜜。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过了三天,这天玉凤说道:
相公,我们结婚已经三天了,按照习俗,我要回娘家去看看父母。
行啊,娘子,明天我雇一辆大车,送你回娘家吧。
诶,相公,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明天我爹会派人来接我的,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回家。
第二天一早,门外果然来了两顶豪华大轿,分别由四名大汉抬着。
玉凤坐上了轿子,请魏安成坐上了另外一顶轿子,魏安成坐进轿子一看,四周遮得严严实实,心中不禁好奇,就问道:
娘子,你家究竟住在哪里,回一趟娘家,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呀。
相公,你不要多问,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说罢,玉凤吩咐一声:可以走了。
轿夫抬起轿子,撒脚如飞,就往前走,魏安成坐在轿子里,感觉晃晃悠悠,但是看不到外面,所以走到哪了,去往哪里,他是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就在魏安成坐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轿子停下了,外面传来玉凤的声音:
相公到了,你可以下来了。
魏安成走出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这里是一座郊外的庄园,位置相当隐蔽,如果不是有人带他来这,他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玉凤带着他走进庄园,马国远已经在门口迎候了,啊,女儿女婿回来了,快,快请进,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将他们请进了屋里,奉上了香茶。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玉凤介绍到:
相公,这是我的妹妹阿秋。
你的妹妹?娘子,我从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啊,这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女,不是亲妹妹,说罢,玉凤招呼阿秋,快来见过你姐夫。
阿秋赶紧过来施礼,小妹拜见姐夫。
啊,快快请起。
说罢,魏安成看了阿秋一眼,只觉得她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当天晚上,马国远安排魏安成单独住在了东边的一个厢房,玉凤则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居住,顺便陪伴父母说说话。
魏安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挤满了一个个问号。
自从进入这座庄园,四处就透着一丝神秘和古怪,尤其马家人看他的眼神,说不出的怪异,但究竟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哐当一声,房门被撞开了,阿秋惊慌失措闯了进来,大喊一声:
魏公子,快跑,有人要害你!
魏安成吓了一大跳,啊,谁,谁要害我。
来不及了,你想活命,就跟我走!
说罢,阿秋拽住魏安成,就往屋外逃去。
阿秋非常熟悉庄园的地形,带着魏安成从后面一个角门逃走了,一路狂奔,朝后山跑去。
魏安成刚刚逃出去,就有几个彪形大汉,手提明晃晃的鬼头刀摸进了他的房间,对着床铺就是一阵猛砍,只见刀光闪闪,棉絮漫天飞舞。
这时候马国远冲了进来,见此情景骂了一句,妈的,算你小子命大,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再说阿秋带着魏安成拼命奔逃,一口气跑出去好几里路,眼看后面没人追来,这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魏安成这才问道:阿秋,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公子,你还记得你爹爹惩治的恶霸马魁吗。
这,魏安成一听到马魁的名字,浑身就是一激灵,这名字他太熟悉了。
原来多年以前,涿州县城有一个恶霸,名叫马魁,这个马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做尽坏事,老百姓都恨透了他。
这年,马魁奸淫民女,魏太守接到报案后,一举将马魁擒获判刑,把他押往劳改营服刑。
哪晓得这马魁是个短命鬼,刚到劳改营不足三个月,因为忍受不了那里的恶劣环境,大病不起,一命呜呼了。
马魁死掉的消息传回了县城,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当时这个案子非常轰动,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魏安成就问,阿秋,这马魁我当然认识,这和我有什么相干呢。
魏公子,你不知道,这马国远就是马魁的亲生父亲。
啊,是他!
听到这里,魏安成犹如五雷轰顶,震惊不已。
你还不知道,那玉凤是马老汉的女儿不假,但她早就嫁人了,因为不守妇道,被夫家给休了,这才灰头土脸回到了娘家。
恰好在那个时候,马国远打听到了你的下落,这才设下奸计,假意将玉凤嫁给你,企图趁着回娘家的工夫,就要对你下毒手。
听到这里,魏安成惊出了一身冷汗,太谢谢你了,阿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对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公子,难道说你不认识我了。
我看着你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是陈捕快的女儿啊。
一听到陈捕快,魏安成浑身一颤,他猛然想起来了,父亲身边有个得力干将陈捕快,此人勇猛刚毅,是魏太守的左膀右臂。
陈捕快带着阿秋,曾经来过魏太守家里做客,不过那时候阿秋只有十来岁,一晃过了这么多年,阿秋长成了英姿飒爽的大姑娘,魏安成当然是认不出来了。
咦,怪了,你怎么成了马国远的义女了呢。
魏公子,你有所不知,前些年我父母双双亡故,马国远家里的管家和我家沾点亲,经他搭线,马国远才把我收做了义女。
喔,原来如此啊,太谢谢你了,阿秋,今天要不是你,我小命难保。
魏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去官府告发马国远的罪行。
好吧,咱们这就走!
说罢,两人来到县衙,将马国远谋害魏安成的经过,详细叙说了一遍。
县令以前是魏太守的下属,听闻案情后,即刻派捕快将马国远、玉凤缉捕归案。
马国远倒也豪爽,没有推诿狡辩,干干脆脆就认罪了,没错,我就是要给我儿子报仇!
魏太守死了,父债子还,我就是要魏安成给我儿偿命!
来人啊,将凶犯打进大牢!
县令一声令下,衙役将马国远、玉凤关进了大牢。
县令得知魏安成如今生活困难,为了报答当年魏太守的恩情,县令特地安排魏安成到书馆,做了一名教书先生。
过了几年,魏安成一举考中进士,在省城当了大官,在县令的撮合下,他娶了阿秋为妻,两口子绝婚后恩爱无比,养育了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越过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