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看小说时心疼的女二是什么体验?

拓文看书 2024-06-27 13:15:09

我叫温妍。

不才在下,也加入了穿书大军中。

也就是昨晚熬夜追小说,为女二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一觉醒来,我!居然穿书了!

正好穿到了我昨晚惋惜的女二身上。

啊这,莫非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心声,所以要让我来帮温柔女二上位吗?!

事不宜迟,知晓了穿书任务的我,得趁着女主还没出现,去偷掉男主的心!

声明一下,是真的偷心。挖掉心脏的那种。

1

是这样的,我穿的是一本修仙文。

女主是魔女,男主是天上的无望仙君,女二是陪伴了无望仙君千年的梓柔仙子。

男主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无情的高冷仙君。

可偏遇到女主,他那颗千年冰冻的心就有了凡尘的温度。

女二捂了千年,皆是徒劳。

而就在男女主打破重重障碍,快乐he时,男主又突发重疾。

原因竟是因为女主最初为了让男主爱上他,而偷了他的心,锁在了魔族禁地。

男主也因此不得不前往魔族,被迫与魔女相爱相杀,最终讨回他的心时,却发现,他已动了情。

而仙魔势不两立,男主的心脏招惹了魔气,需要最纯正的仙气净化。

好巧不是,女二乃是莲之化身,最是世间至纯的人,她的仙气,也最是纯正。

最后,女二大义凛然,为了心上人的安危,决意献身。

这也就罢了,男主居然还不知道实情!

女二为了成全男女主,骗他在极北之地的天池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即可去疾。

而自己则去了南冥,化为原型,重新修炼。

所以我现在要趁男主的心还在,把它偷过来,藏起来,别被女主找到。

如此,男主不会去魔族,也不会与女主纠缠。自然,女二也无需献身,失了几千年的道行。

并且!我要让男主看到女二对他的好,要让他这朵高岭之花落入凡尘!

但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关键是我根本打不过男主。

用武力去挖男主的心,也只有女主有那个本事。

我却不行,我只能坑蒙拐骗。

但空想毫无意义,我来了一日多,却还没见过男主。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还未踏进神玉宫,便听见声声琴音绕耳。

悠扬空灵,清人心扉。

院中一白衣男子,黑发如墨,容貌绝尘,正抚着一把古琴。

不愧是男主,样貌和气质都极佳。

一曲终了,他方抬起眼看我:“梓柔来了。”

语气平淡,无喜无悲。

我心里微微惊讶,好歹女二和他相处了千年,竟也如此冷淡?

真是难以想象那双清丽的眼染上情欲后的模样。

必定令天地都失之一色。

思绪飘到这儿,我竟隐隐生出了些期待。

但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还算了解男主,一本书看下来,这货就是个极度骄傲又性子冷淡的家伙。

不喜欢同世人打交道,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若不是女主偷了他的心,他平时都不会踏出仙界半步。

最多就被天帝派些事做,轻飘飘地去,再轻飘飘地回来。

内心再怎么汹涌激荡,面上都是平淡无波。

这般天生的冷性子,也就自然而然地被众仙“孤立”了。

是以,亲近他的人极少。

梓柔是唯一一个关心他,并十分了解他的人了。

“无望仙君好雅兴。”我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顺便夸了夸他的琴艺。

他笑着摇了摇头,“比之西海的萧慕仙君还是差了不少。”

能让这个不喜多言的男主夸赞的人,肯定很厉害。

但原书里却并未出现过叫萧慕的人。

我只好转移了话题:“听闻侗山有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盛景,不知无望仙君可愿共赏?”

“何景?”

“霞光漫天,巨鲲一现。”

“巨鲲?传说罢了。”

我就知道是这个回答。试问要拉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出门有多难?

还不能惹得这人不喜。

“巨鲲虽是传说,但并非见得不真。”我进一步劝道。

巨鲲的确现世了,还遗落了一支羽毛,正好替代了男主百年前因除妖而缺失的法器。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这本小说的作者引用了《逍遥游》里的这个传说,却没有提出鲲鹏,而是直接以鲲代之。许是鲲羽听起来更好听?

而我之所以坚持要他去,一则送他个顺手人情,二则趁机挖他的心。

等他幻化武器时,再偷偷地把他的心和我的莲心交换。

无望的心无情无欲,便是换了颗莲心,他也不会发现。

好在在我锲而不舍的邀请下,无望终于同意了。

看来他对女二也没有那么冷淡嘛。只是没有那份心思罢了。

出了神玉宫,我缓缓呼了一口气。

嗐,有点紧张。

没想到我温妍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若被我的死党知道了,他肯定会笑话我扭捏。

但没事,无望肯定没看出来梓柔仙子已经换了个灵魂。

2

“无望仙君!”

远见着白影向我走来,我不自觉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但在看见他身后的蓝衣男子时,我想我的笑容必然很僵硬了。

为什么多了个人?

更别说这人我还不认识!

找到男主我靠的还是神玉宫和男主超凡的气质,眼前这个长相还算儒雅,举动略有些轻佻的男子,我真跟书里的人物对不上号。

虽然我最近也凭借一本《仙界人物大全》恶补了不少,但还没看完呜呜……

不过现下,我绝不能说错话,不能暴露了自己。

我不开口,那蓝衣人也不尴尬,兀自说道:“无望,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居然偷偷和美人去赏景,也不拉上我。”

说完还戏谑地看了我一眼。

这话说完,我算是知道他是谁了。

是司命若千。

为人豁达,喜好交友,搭桥牵线促姻缘的第一能手。

这样的人,自然不惧无望的冷淡。

但是,既然你都知道无望和我相约了,你就不该识相点自己溜吗?

忍受内心的咆哮,我笑道:“若千仙君这是?”

若千也笑道:“巨鲲现世,仙界皆知,小仙自然也好奇。”

他的意思是,即使我和无望去了,也会遇见其他人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知道巨鲲羽毛的人只有我啊!

罢了,事已至此,先去了再说。到时候再把他甩掉便是。

一行三人还算和谐地到达了目的地。

之所以和谐,是因为有若千这个话唠在,不算特别的尴尬。

只是可惜了我和无望的独处时光没了。

两个时辰后,远见着霞光绕着远处的天边,我们的目的地也就到了。

确如若千所说,三三两两几个人堆。

一一打过招呼,那些人见着无望,都有些惊讶之色。

无望依旧没什么表情。

我略挡在他身前挡去了那些打量的目光。

我知道那些人并非恶意,但无望不喜欢。

若千见到那群人,立即热拢地凑了上去。

我则趁机拉无望去了别的清净之地。

“怎么样,此处风景还算不错吧。”我松开了无望的衣袖,侧身对他说道。

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后开口道:“你当本君是三岁孩童吗?”?这什么脑回路?

“何、何意?”我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因为实在不知道到底哪儿惹了他不满。

“……”

无望不睬我,独自立在一旁,背对着我看漫天彩霞。

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果然高冷的男主没那么容易攻略,更别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触了他哪片逆鳞。

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远处一片神光微微有些晃眼,巨鲲现世了。

这些远古的生灵常年沉睡于地底,千万年难得一见。

一经现世,天生异象,蔚为奇观。

若能偶然得到它们遗落的些许东西,便是世间绝品。

是以,趋之若鹜的人极多。

被巨鲲震撼到的我不自觉说道:“瞧,无望,我没骗你吧。”

侧过头看他,瞳孔微张,果然也被惊艳到了。

我嘴角噙着笑意,也就忽略了刚刚的不愉快。

待巨鲲消失后,众人离去,我才扯着无望的衣袖去了侗山旁边的君山落崖边。

侗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适合观景。

君山并非巨鲲出现和消失的山,平平无奇,不高不矮,但鲲羽就落在此处。

也因此,鲲羽在此尘封了许久,后来被无望机缘巧合下发现。

3

“梓柔!”无望一把拉住我,“你干什么!”

他的脸因惊恐而染上薄汗,也不怪他,任谁见了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跳崖都会慌乱吧。

更别说这悬崖深不见底,耳边响着寒风刮过的呼呼声。

但不跳崖,怎么寻羽翅呢?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跟无望说?

自然是因为我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

咳咳,一点恶趣味哈。

谁让他刚刚莫名其妙跟我发脾气呢。

我温妍,就是个睚眦必较的人。

一点也不温婉。

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一起跳了崖,“无望仙君怕什么?”

突然的失重让无望忘记了用仙术缓冲,也导致他比我坠得快了不少。

我笑着把他拉上我变出来的云层。

无望很快缓过劲来,冷冷扯出他的衣袖,“胡闹!梓柔,你怎么如此任性?”

我也不戳破他的色厉内荏。

附在他耳边,轻道:“我方才见巨鲲的羽毛掉落了一片,就在这深渊之下。仙君不是正好缺件法器吗?”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紧接着是脸颊。

可人,好想亲上一口。

他羞愧的模样远比无情时好看了不少。

“那、那你为何不早说?”他问道。

“仙君是个三岁孩童啊,说了也不会懂。”

此言一出,他自然明白我在生气。

他高冷也好,不善交流也好,但莫名其妙发脾气就是不好。

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可能永远知道他的想法。

原先只是从书里了解了他,可现在的他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后发生的事情和变故,我不可能面面俱到。

而且,他之所以对女主动情,不也是在女主那失了面子,丢了骄傲?既而生了情愫?

我的任务就是攻略他啊。

深渊的黑水冷得刺骨,纵我有仙力加持,也难挡一二。

“梓柔,”无望拉住我的手,将我往岸边拖,“你且上岸待着吧。”

“无妨,两个人一起找,节约些时间。”

我打破了原书的节奏,鲲羽必然不会那么容易找。

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等会儿我就要挖无望的心了。

若有朝一日还是被他发现了,也希望因为今日的相助,他能不那么芥蒂。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了那片掉落的羽毛。

约莫半人长,由于脱离了巨鲲,无灵力支撑而显得浑身漆黑。

“无望!”我高举着它,扬起了笑。

他先是眼神有一瞬的惊喜,随后飞身来到我这儿,将我抱去了岸边。

还不赖,知道疼人了。

“给你!”我珍重地将鲲羽递给他,催促他将其幻化为武器。

其实离开此地再幻化也不是不可,只是此物若为世人所知,觊觎的人必定不少。

还是赶快收为己用才安心。

无望将其接过放在一旁,然后为我渡仙力。

他的仙力本就远多于我,此时面上也未露疲色。

可惜,他好心渡我的仙力一会儿就要用来挖他的心了。

虽然这个挖心不会很疼,但我还是有点难受。

片刻后,他在一旁打坐专心幻化。

我在他面前,准备挖心。

迟迟下不了手。

也不知那魔女怎么狠的下心。

但必须挖了,再过片刻,鲲羽就要褪色了。

我将手缓缓放在无望胸前,使上仙力,将他的心拽出……

正在这时,无望背后突然一红影闪过,我忙站起身抱住了无望,刚好遮住了鲲羽。

鲲羽褪去外表的暗黑,慢慢幻化为一把散着金光的长弓。

无望也睁开了眼,清澈的眸子里带有一丝疑惑。

“梓柔?”他轻唤。

我忙松开怀抱他的手,“方才似乎有人经过,我情急之下才……抱住了你。”

见他眉微微皱着,我只能无奈扶额。这本是个无伤大雅的事,他却似乎很较真,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多有冒犯,抱歉。”

他没有多言,抿了抿唇。随后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启程回去?”我建议道。

“……好。”

回去时,没了若千在旁边叽叽喳喳,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我则深感遗憾,无望的心,没有偷到。

此外,那一抹红影,手持黑鞭,发上结着小辫,俨然就是原书中的女主。

原书中,天帝寿宴,女主代表魔族前来献礼,却对席上的清冷美人无望仙君,一见钟情,不可自拔。

几经拒绝,恼羞成怒,想了个歪法。趁着无望下凡除妖,挖去其心,囚于禁地。

可现下离天帝寿辰还有好几个月呢,她一个魔族公主,怎么会独自来到仙界?

是偶然还是别有预谋?蹊跷得很。

我可能打开了隐藏故事线,也或是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原书的故事轨迹。

“梓柔?”

“啊?”陷入思绪的我突然听见无望叫我,惊了一下,“怎、怎么了?”

不会又不高兴了吧?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一双凤眼淡淡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今日,多谢。”

原来是道谢啊,我默默松了口气。

“不必客气。”我笑眯眯地回道,才想起如此好的独处机会,我怎么能浪费呢。

正准备瞎扯点啥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喉间却涌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想强行压下这股难受的感觉,却不自觉弯腰吐出了一口黑血。

无望忙扶住我,声音里有了几分焦急:“梓柔!”

这是怎么回事?心口传来剧痛,我顿时眼前一黑。

昏过去之前,我怎么都没想明白是哪儿出了错。

(六)

睁开眼时,我已回到了自己的紫霞宫。

若千眼尖发现我醒了,忙走向我床前,“你可算是醒了。”

“……我晕了许久吗?”

“晕?”若千睨了我一眼,“你差点小命都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很不解,又瞧见无望隔着两三米远看我,眼里似乎带着后悔和疑惑。

“若千仙君说笑呢,”由于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能小心试探,“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若千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的本体已经受到了黑水的侵蚀,身子只会越来越虚弱!”

黑水?

难不成因为梓柔的真身是南冥梦莲,生于极净水泽,所以碰不得污浊的黑水?

怎么会这样!

本是为了无望,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有办法修复本体?”一直未开口的无望突然说道。

“有倒是有。但是,”若千收了脸上的怒气,转为担忧之色,“可没那么容易。”

我懒懒地躺着,只觉得浑身无力,心想,只要有办法,总能成功的。

“有两条法子:一是重塑原身,但经受的痛苦非常人能忍;二便是去西海,求取萧慕仙君的固元丹。”

“那便选第二条。”我正准备开口,却被无望抢了先。

“你以为第二条容易?”若千轻笑了几声,“梓柔必得亲自去,且还要用东西与其交换。否则,只会空着手去空着手回。”

“这……听着也不难吧。”我好奇道。

“哼,那萧慕仙君和某人在仙界是出了名的脾气怪,你亲自去,身子弱,本就十分凶险了。更别说,跟他交换之物,必是你最珍贵之物,当真舍得换吗?”

最珍贵之物?不知为何,若千说到这句话时,我不由得抬头看了眼无望,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眸色淡淡。

轻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没捂热他的心。

更别说,偷他的心,也失败了。

想着想着,眼睛就泛酸,连忙别过头去,“总归要试试才知道。”

若千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便让我好生休息,扯着无望离开了。

4

丢了这半条命,为何无望还是无动于衷?

想不通,脑袋都想疼了,还是没有理由。

罢了,唤来小仙娥将我的《仙界人物大全》拿来。

萧慕仙君,寄居西海,性情古怪,上古灵兽与水神之子。

正欲往下看,小仙娥来报说有人求见。

忙将书收了起来,略理理衣裳,便去了前殿。

眉间修花,丹罗华裙,灵动可爱,便是原文里的女配之一,原身青鸟的梦璐了。

“梓柔姐姐!”她热情着来拢我的手,我虽觉得有些尴尬,也不好拒绝。

她既叫我姐姐,又凭着原身温婉的性子,关系应是不错的,便回了句:“妹妹。”

“听闻姐姐受伤了,要去西海。我正巧几日后有事回去,可同姐姐一道。”

青鸟居于蓬莱,梦璐却长居仙宫。我虽不解,但眼下她愿同往,也不是什么坏事。

何乐而不为,我当即就答应了:“好。”

见我如此爽快,也没几分推脱,她愣怔一瞬,便道:“那便说好了,姐姐到时候可别抛下我一人走了。”

“嗯。”

随即又谈笑了几句,她便告离了。

这身子现下极弱,不过同人攀谈几句,我便又有了瞌睡之意。

一觉醒来时,面前站着个白衣人背对着我。

袖边绣着金丝,衣着虽简约却不失贵气,身影挺拔,孑然独立。

我撑着手坐起来,那人方转过身来。

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他的五官虽不如无望惊艳,却带着无端的威严和不凡的气质。那双星目虽带着笑意看我,却叫人不敢轻慢。

我忙下床行礼,“天帝陛下。”

“起来吧。”他施了道神力扶起我坐下,方道:“你此次伤了根基,萧慕仙君虽性情诡僻,也不会见死不救。”

我侧耳倾听,心中疑惑,这是在安慰我?

“这是玉清丹。”他递来一个玉瓶,我忙收下。

又听他道:“此物取南冥之水、北山冰草制得,合乎汝性,可增强汝之精气。”

这可真是费心了,我由衷地感谢:“陛下日理万机,却为了小仙劳累,实属惭愧。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分忧。”

原主虽是莲之化身,但并非毫无用处。对于净化妖兽的事,一向都是倚仗梓柔仙子的。

想来天帝是为了体恤下臣。

他似乎笑了笑,声音极轻,仿若一开口便被风吹散了,“吾还有事处理。你此行,注意安全。”

我再抬头,已没了他人影。

此行西海,我与梦璐二人,倒也不孤单。

正准备出发,梦璐却说忘记取给她祖母的礼物,又回了一趟宫。

我则在冥河——出仙界的必经之路——默默等着。

天宫无夜,冥河却是满天繁星。

偶尔几缕清风调皮地与我的碎发轻舞。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梓柔。”

我愣了片刻,方转身笑道:“无望仙君怎么来了。”

“你因我而伤,我自当陪同前往,为你护航。”

我心里讽笑,原来你也知道呀。

但还是客气回道:“多谢仙君。”

他眸色暗了一两分,保持沉默。

就这么一路无话,终到了西海沉音宫。

本该回家的梦璐,也没有立即离开。

从午时等到日暮时分,这宫门还是紧闭着,没一点开启的预兆。

我都怀疑,这萧慕仙君是出门去了,这般发问,却被梦璐嘲笑了。

“姐姐,”她娇笑着,“你可是被黑水泡傻了?萧慕仙君除非有大事,可是极少出宫的。”

竟是这样?我不禁想起若千的话,还真是和无望像极了。

我不由得烦躁,这般等着终究不是办法,天帝给我的玉清丹也只剩下三颗了。

可也不可硬闯,那萧慕本就性情古怪,切不能惹怒了他。

现在的我,像极了个垂危老者,就等着那萧慕的吊命丹了。

等待的过程十分无趣,梦璐提出为我们讲个故事解闷。

甚好,她的嗓音甜美,就如同听女主播说书似的。

从前,人间有位绝美的少女。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被人间的皇帝看上了。

尽管,少女已有了意中人,是她的青梅竹马。但皇帝依旧强娶其入宫。

而女子因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兴旺,不敢违背,也不敢同意中人表露真心,只得将一切,深藏于心。

日子流水般过着,皇帝很疼爱少女,少女的意中人也前程光明,只有少女偶尔午夜梦回时,遗憾落泪。

其实少女已经打算将一切深埋于心,却不想一次醉酒,说出了意中人的名字。

皇帝盛怒,当即将那人抓了起来,打入大牢。

女子苦苦哀求,却没能让皇帝改变心意。

最终,她的意中人还是死了。

女子心如死灰,一日比一日消瘦起来。

皇帝拿她家人性命和她肚子中尚未出生的孩子要挟她,恳求她活下来。

但终是徒劳。

一个月后,女子一尸两命,香消玉殒了。

故事十分简单,我却不自觉落了泪。

我抹下脸上的泪珠,笑道:“抱歉,我泪点太低了。”

梦璐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闪过惊讶。

我来不及思忖,眼前的宫门突然传来响重的吱嘎声。可见是许久未打开过了。

5

萧慕仙君身形萧索,琥珀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我们几人。

“进来吧。”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粗哑,像是嗓子被沙砾磨过似的。

这巨大的反差令我呆了一瞬。

无望轻扯我的衣袖,我才发现,梦璐已经离开了。

只好同无望进入了大门。

“你又来了。”

还未曾坐下,萧慕这句话便惊得我立马站起。

什么叫“又”?梓柔曾经来过?

“不必紧张。”萧慕无声笑了笑,示意我坐下,“这回,你拿什么来交换?”

“我……”我正想说你看我有什么可换。

却被无望抢了先:“我替她换。”

这就是他跟着来的目的?我侧过头看他,他还是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

“哦,”萧慕挑挑眉,“我这儿可没这样的规矩。”

“以我物换汝物,至于我将此物给谁,则是我的自由了。”

“……那便,也可。”

我听着他俩旁若无我的交谈,有些云里雾里。

萧慕以手扣椅,轻点三下。殿中则升起一巨大的扇贝,正中是一如人头大的珠子,通体散着诡异的蓝光。

“按我的规矩,签订契约吧。”萧慕嘴角勾起笑,生出几分魅惑感。

我站在一旁,却看不清无望与萧慕交换了什么。

他最珍贵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完全猜不到。

说起来,萧慕真的很奇怪。《仙界人物大全》上写他无所不能,却有个怪癖:就像抢小孩子最喜欢的玩具一样,他喜欢收集别人最珍贵的东西。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别人放在心尖上的并且他看得上眼的。

除此以外,他虽明面上是个仙君,但也同魔界、妖界等做交易。

并不在乎各自的恩怨如何,看上去倒像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才离开沉音宫,无望却突然扯住了我的手。

还好我走的慢,不然还说不定会摔个跟头。

“怎么了?”我转过身,只见无望面色严肃。

顺着他的目光,我才注意到我的手腕上隐隐有青线缠绕,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好端端的,从哪儿缠来的线?

还不待我发问,无望便扯碎了它,沉声道:“你被监视了。”

什么?这可把我整懵了。

谁闲的没事干来监视我啊。

我近几日没露馅吧?没做什么反常的事吧?

我现在的感受很不好,就像做了坏事要被人抓包一样。

紧张又恐慌。

“梓柔。”无望轻轻握住我的手。

“嗯?”我转过头看他,不明所以。

“别怕。我会护好你的。”

若说之前的我还是将无望看成恋爱游戏中的NPC,这一刻的我,却不同于仅限皮囊的痴迷了。

我好像,有点动心了。

“这种小东西,应该是近几日才系上的。”无望分析道,“因为以往的你,轻易就可看破。”

“你且想想,这些日子都同谁有过接触?”

“啊?好、好。”我掩下内心情绪,仔细思考起来。

自从得知我灵体受损,来看望梓柔的人颇多,我也不得不感慨,梓柔的人缘是真的好。

但能近身且有能力系上这青线,不让旁人看发现的,我还真想不明白谁。

想多了头就隐隐作痛。

我揉了揉头,却被无望轻轻抓住,他神色淡淡,却是温声道:“想不通就别想了。”

“嗯。”我视线落到我俩交握的手,心怦怦跳起来。

无望这才注意到一直牵着我的手。面色一红,忙松开手负于身后,故作镇定道:“回去吧。”

耳根却是悄悄红了。

我说过吧,无望羞愧的模样十分可人。

我顿时生了逗弄他的心思,咧嘴笑道:“仙君,你的脸怎么红了?”

他撇开了脸,“是梓柔看错了。”

“没有啊,”我拉住他的衣袖,“仙君若不信,我给仙君变面铜镜?”

“不,不用了。”他以袖掩面,这才真红了脸。

“噗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若他没心乱,何必如此慌张呢。

但也不敢做的太过,随即正色道:“今日之事,多谢仙君。”

无望这才意识到我在戏弄他,但却并未生气,反而柔和了眉眼,淡淡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了他取鲲羽,他为了我献珍爱之物。

各自付出的真心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不过如此一来,挖他心的事又得推迟了。总不能人家才帮了我,我转眼就去挖人心吧。

那也太不道德了。

6

萧慕的仙丹果然有用,我感受着体力源源不断的灵力,仿佛如获新生。

正准备去问问无望他与萧慕交换了什么,却被告知,无望去了天庭大殿。

原来是天帝给无望安排了任务,下凡除妖。

我不知道是不是遇见女主那次的除妖,只好请求天帝,与之同往。

“不可。”天帝打断了我的说辞,“那妖兽属火,汝乃木系神灵,况且你的身体才好,去了也帮不上忙。”

我只好闭嘴,但心里却隐隐惴惴不安。

便趁无望离开后,问起了另一件事:“陛下,小仙上次提到的魔族公主出现在仙界一事……”

“我查过了,”天帝扶了扶额,似乎有些劳累,“毫无所获。已派人加强边界防守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正准备起身告退,又被天帝叫住。

“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我的大脑飞速转动,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含糊道:“陛下,梓柔还想再多考虑考虑。”

天帝垂着眸子,低声道:“汝不愿意?”

我啥也不知道,只有低下头沉默。

许久,方听见天帝的笑声传来,不同于以往的温和,更像是在忍耐着某种怒火。

“怎么?你还挂念着无望?”

此刻我脑子里就是个黑人问号脸,梓柔喜欢无望,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你们近来,郎情妾意,是把我给忘了?”天帝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下凡历劫时,你便是我的,现在,你还想同无望好?”

“你觉得,我会准?”天帝释放出了神威,迫使我抬起眼来看他。

我本来稀里糊涂的,这一眼,却叫我彻底惊住了:“陛、陛下?你……”你的眼眸怎么成红色了?

这不是魔的象征吗?

“别怕,”他突然走下殿阶,步履轻缓,“萧慕不是拿走了你的记忆吗?”

他抬起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被我偏头侧开。他便直接捏住我的下巴,使劲扳向他,“马上,你就能想起来了。”

“什、什么意思?”我心里的不安陡然放大。

“昔日战神,到底打不打得过萧慕,我也很好奇呢。”

昔日战神?那不就是无望吗?!无望不喜虚名,天下又太平,故辞去了战神称号。

可是你不是才让他去除妖吗?

我皱紧了眉,心里思虑万千,终问道:“陛下就是凡间的那个皇帝?”

我算是明白了,上次梦璐讲的那个故事,便是梓柔与天帝、无望下凡历的劫。

我说呢,那么个狗血故事,我怎么就哭了。原来是受了原身的影响。

天帝眸中似有喜悦,马上松开了我的下巴,改为温柔地捧着我的脸,“梓柔,你想起来了?”

我此刻顾不得吐槽,只想着脱身去找无望,便直截了当:“陛下想让我做什么?”

闻言,他展眉低笑,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和模样:“那我便再说一次,做我的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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