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福/文

向吾以为，品酒师者，乃豪气冲天千杯不醉之君，其器量必常人难及。然近之，方知其为人中精锐，少之又少，千万之中难挑其一。

呜？怪哉！此乃何人？

曰：一言以蔽之，嗅觉超常之者！

何以见之？

曰：此乃近酒坊三里之外能嗅其芬芳浓淡，众酒在前，指蘸少许，即知其味阶并和众口与否之者。嗅觉灵敏之极。

时曰：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品酒师身处大千，焉不受身边人世之浸染？

乃曰：甚妙！问之穴位至矣。品酒师若乃女性，则终生不涂脂膏，亦不近鲍厨，食必淡，饮须水，生境似真空，从不趋人众处，每逢开会，定坐门口，且严拒烟民扰之。男益严，几近受刑，故多不从此业也。

吾愿闻其品酒之状。

咦，近乎典礼。时，端坐静室，持勺蘸少许，量不满舌面，乃品咂一番。后，以清水洗嗽数次。复品咂。如是者三，乃下定语。言其配料及发酵时间，类亲见，众工皆俯首认同。

此冰冻三尺之功，几时练就？

此乃天生，只蓄养，保其鲜，延其时，难以操练也。

若其类于明贤李贽所言之童心乎？

然，亦非童心之全；其感觉之妙如麦芒，似初雪，尤重一尘不染，后天不侵。

喏！既如此，对其教之育之岂乃多余乎？

多余！

何以言之？

教育乃天性之发见，引流之干渠，如不当，则坏其本性于无知，犹不如不教不育，保其天性者也。天性者天之馈赠，应世之本能，如日中天，如河在渠，自然为美！延之不当，必毁人不觉，当慎之！

比君之言，“娃本好苗，惜乎书误”之评犹为有理乎？

此乃管中窥豹之言，只见其读书致愚之辈，而忽其借此腾飞之鹏。吾时曰：救救孩子之说不当，或管一时；而救救教育之责则尤为迫切，事关长久，故吾辈当时时回首检点是也。

哦，与君一言，胜读十年。深谢，甚谢！吾始识教育庐山真面目矣。

2023年12月22日 冬至

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