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林烟最近很爱一家果茶，说是可以美白丰胸。
她越来越迷恋上那种味道。
我让她不要再喝了！快停下！
她死了……她不知道的是。
那是我家开的店，每天夜晚我都能听到家里刺耳的电锯声。
奶茶里更是有我姐姐的味道。
01
【施蔓，你快来看我胸是不是大了许多？快来快来】
我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林烟，她穿着内衣正对着卧室里那面全身落地镜转圈。
【是不是，是不是啊？我原来买的尺码都是A杯，我现在都觉得勒死我了】
【林烟，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然怎么这么短时间胸从A变到B，以前a码的内衣都空瘪瘪的，现在雪白的胸都挤出来了。
【哎呀，怎么可能呢。铛铛！是这个，绿叶家的多肉葡萄，快来尝尝！可好喝了呢施蔓】
林烟邀功似的从包里掏出一杯深紫色的果茶，透明硬质塑料壳包装。
看起来色彩鲜艳，我却大惊失色。
【林烟，你说哪家？】
【绿叶家啊，我跟你说，这家店面可小了呢，地点超难找，每天还只能买一杯】
我接过她手中的果茶，急匆匆的跑到厕所，将这杯多肉葡萄全部倒到马桶里。
【施蔓！你在干什么啊？很难买的你知道吗？你不爱喝果茶给我喝啊】
林烟生气的跟在我身后。
我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严肃警告她道
【林烟！不能喝！杂牌货，怎么可能有那么神奇的效果】
可我知道，我家绿叶牌果茶真的有丰胸美颜的效果。
但是，我从来不喝。
我能闻到奶茶里有异样的味道，属于我姐姐的味道。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林烟保证不再买。
02
天气转凉，周五我抽空回趟家去拿些过冬的外套羽绒服。
晚上，一楼厨房又传来那刺耳的电钻声。
黑黝黝的独栋别墅，唯一的光亮只有厨房那盏老旧快要坏掉的灯泡灯。
昏暗橘黄色光稀稀拉拉的照射在楼梯上。
滋滋~咔咔嚓~
风拍打着窗户，楼下不知名的切割声，我实在没能忍住父母的警告。
黑暗中，摸着墙壁偷偷溜下了楼。
厨房很大，建的特别早，早到厨房的木门关不实，漏出缝隙。
透过缝隙，我握紧手中的手机，眼睛看向里面。
母亲坐在桌子上，撩起上衣，而父亲面色带着明显不正常的潮红。
啧啧啧的水声在黑暗中回响。
我忍住心中的恶心仔细观察厨房里的布局，跟白天没有什么两样。
可那电锯电钻声又怎么解释？
不一会，父亲从地上站起，到柜台上开始忙活起来。
她们在做果茶里的配料，西米，红豆，芋泥，青稞，各种各样都有。
白天我从没见到她们做事，她们总是躺在床上开着空调，一年四季。
她们开了一家果茶店，没开多久，开的位置也在那种老破小人流量稀少的位置。
售价很贵，五十一杯，按季节推出新品果茶。
可买的人还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女生。
冲着丰胸美白的效果而来。
【谁在那里！！】
一把飞刀被扔到木门上咣咣作响。
啪嗒，手机从我手中重重摔在地上。
03
木门被父亲拉开，他见是我，责骂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晚上就待在房间里，说！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父亲在灯光下的影子扭曲可怕。
我不敢看向他，支支吾吾道
【爸，有点太吵…我就下来看看，我看到你和妈两人在做奶茶的小料】
我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父亲那冰冷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
他不相信我。
【行了行了，你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还能咋滴。施蔓，听妈的话，快上楼睡觉吧】
妈放下手上活，为我说话道。
【哦哦，好的妈】
我忙不迭的拾起地上的手机，走上楼。
临走前，我看见插在木门上的水果刀，刀身上，带着鲜艳的血。
父亲用着压抑不正常的声音，像是贴在我耳边冷声道
【你最好给我乖一点，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赶紧和你妈说，特别是头疼脑热，别忘了你姐是怎么没的】
心理性颤栗让我抱紧胳膊快步回房。
厨房里，母亲的闷哼声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心烦意乱。
我姐的死我当然没忘。
爸妈说是一整夜高烧给烧死了，可我姐她二十岁的人，自己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
从小到大，她们对我的头疼脑热就特别关注，只要低烧一点点就会在家休息。
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04
没过几天，我发现林烟还在喝我家的果茶，她的胸越来越大了，脸本来暗黄带着点斑，现在肌肤柔顺光滑。
光滑的让我感到诡异。
她以前不太爱喝奶茶，一周也只有出去吃饭时才会喝一杯。
喝的很慢，半天才喝小半。
现在，她每天都会买一杯果茶。
大口大口猛吸着，她还觉得不过瘾，把杯盖打开，直接往嘴里灌。
无论我怎么劝她，她的瘾越来越大。
我和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林烟，我说了不要再喝了，你为什么还要喝？】
【施蔓，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变美了，以前你不是总说我胸太平了嘛，现在我胸大了，你怎么还不满意？】
【不…我没有，你误会了】
眼前的林烟像是换了一个人，从前她温婉诗意，现在她的瞳孔收缩，瞪大双眼，暴虐的看着我。
【不！你就有！你就是嫉妒我！你一直都嫌弃我，你在怕我比你好看！】
她猛的拉过我，手用力掐着我的胸部。
【痛…你快放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感。
【手感可真好呢，你男友怕不是爱不释手吧】
身体踉跄抵到身后的桌子，我忍不住反抗起来，手扯住林烟的头发。
【林烟！！真的不能喝，会出问题的！】
【施蔓，你个贱人给我松手】
我和她不欢而散，她从我们合租的房间中搬了出去。
三天后，她死了……
深夜两点的电话，手机在耳边铃声震动响个不停。
05
嗡嗡嗡…嗡嗡嗡！
枕旁剧烈地震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想都不想的拒接。
震动感下一秒又开始传来。
嗡嗡嗡！！
我手划过接听的按钮，眼睛都没睁开，电话里是林烟恐惧急切的声音。
【施蔓！！我错了！快来救我，快，不要！！】
我猛然惊醒，朝电话那头大声喊过去。
【林烟！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的胸！…】
嘟嘟嘟…电话已挂断。
我用力按下灯光开关。
嘣，骤然的强烈灯光让我不适应的闭起眼睛。
我跑到林烟的房间，只见满屋子到处都是喝剩的奶茶杯子。
上面的标签有各种款式，多肉葡萄、芝士草莓、多肉芒果、奇异果、龙眼、牛油果，哈密瓜。
杯口还残留着水果的甜香味。
林烟，她喝了太多太多了。
她找了代买。
我报警了，可我也没实质证据，警察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无助的拨打着林烟的电话。
一遍…一遍…又一遍。
我太过害怕，于是把灯光全部打开。
直到太阳升起，我高度紧绷的大脑传来休息的信号。
我太累了…手机一直放在手中。
等我醒来了，已经艳阳高照。
我去找她了，问了很多人，可我找不到她。
我下定决心找出真相，我拨打了一串电话——12315。
06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你好，根据你反馈的问题我们已经线下考察。现在反馈考察结果，绿叶果茶卫生，食品安全各方面都符合要求】
我烦躁的挠着头发，精神隐隐面临崩溃尖叫道
【怎么可能呢？你确定你们仔仔细细搜查了吗？】
电话那头再三确认，我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
我找了代购……
看着面前三杯颜色各异的奶茶，一杯绿色的奇异果，一杯黄色的榴莲芒果，最后一杯蓝色的冰蓝椰。
我先快速猛吸了一口榴莲芒果。
榴莲是我最爱的水果，融合进果茶里臭臭的喝起来味道还是很香。
冰蓝椰清爽解腻，榴莲芒果臭烘香甜，奇异果……奇异的感觉。
咬在嘴里爆汁脆爽，我晃动硬质塑料杯，想要看清里面的配料。
绿色的奇异果，黑色的果籽。
像什么…
脑海中瞬间联想到癞蛤蟆的仔。
喉咙一阵酸涩，反胃想要吐出胃酸。
【呕…呕】
刚才还美味可口的果茶，在我眼里瞬间了个样，榴莲芒果变成黄色的屎混合着尿，冰蓝椰由蓝色变为雪红的血。
嘴中一股腥味，粘稠。
像鲫鱼鳞片上的黏液。
正巧此时电话响起，是我男友刘承允约我出去吃饭。
一天没吃饭的我，匆忙洗了把脸赴约，正好我也要找他一起帮忙寻找林烟。
07
被刺激到的我没有吃几口饭便停下筷子。
承允看我吃的太少，特意去给我买了个冰淇淋。
我很喜欢吃冰淇淋，大冬天零下几度出来玩也会买一支尝尝。
可今天，我刚吃两口肚子就一阵疼痛。
巨痛……
我把冰淇淋往承允手上塞，就急急忙忙的跑向厕所。
【施蔓，你不会来那个了吧？】
我面色一阵古怪，打断他道
【说什么呢，没来】
【那你怎么会？你以前大冷天吃三个冰淇淋也没有肚子不舒服过啊】
疼痛打断我的思绪，我冲向厕所。
噗噗噗…长达半小时的波涛汹涌。
等我出来时，腿已经虚弱的需要扶着墙。
我看了一眼我拉的，黄色水一样，掺杂着鲜艳的血。
没有臭味，是浓烈的腥味。
承允叫我出来，关心道
【施蔓，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陪你去趟医院？会不会是那家饭出了问题】
我摇了摇头。
我只有对乳糖不耐受，而我今天接触的饮料只有果茶。
可我明明备注不需要水牛乳……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承允，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见过林烟？我和她吵架了】
【她啊…我还真不知道在哪，她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向他的眼睛，总觉得他和往日不太一样。
【她可能失踪了…如果你有她消息，立刻告诉我】
【行啊】
我和承允告别，打了辆车回家。
08
家里依旧老样子，一点灯光没开，窗帘拉的严丝合缝。
厨房的门上着锁。
我打开灯，走向爸妈卧室。
他们俩一人一个房间，虽是和睦相处多年，却多年不共处一室。
每间房空调温度打的很低，低的有点不正常。
【施蔓啊，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父亲从床上坐起，母亲也从隔壁走来。
【肚子有点不舒服，室友给我喝了家里的果茶】
我虚弱的问道，眼睛飘忽不定，实则一直观察着爸妈的神色。
【什么？！你看不见塑料杯上的标签吗？谁叫你喝的，说了多少次你不听，你就该和你那不听话的姐一样！迟早被自己害死！】
果然，父亲暴跳如雷。
【爸…我推辞不了，肚子真的好痛啊，像是肚子被腐蚀】
感觉某条神经一直扭拧疼痛。
【老施，行了！少说两句得了。女儿，来跟妈妈来】
【你就纵容着她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母亲按下空调制冷。
我试探道
【妈，为什么要制冷啊，这几天很冷哎】
妈古怪的看了一眼我，肃声道
【哪里冷，快躺好！】
我乖乖躺到床上，闭上眼。
每次生病，我从不会去医院，一直都是在家治疗。
在整个过程中，不允许我睁开眼。
脸部感触到什么东西在靠近，皮肤发麻。
鼻翼下又是那股腥味。
不！比果茶里那股腥味要浓重十倍，已经不是简单的腥味，是腥臭味。
我想要眼睛睁开条缝看看，大脑却不受我的控制。
有什么湿滑的东西被放到我肚子上。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因为我提前定了闹钟。
家里寂静的可怕。
09
床下淅淅索索的声音。
不时发出莫名的叫声，低到若隐若现，让我怀疑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盖紧被子集中注意力去听声音的来源。
像老鼠忙动的声音，又混杂着尖锐的叫声。
绝不会是老鼠！！
我家从没出现过老鼠。
我揉了揉，怕引来父母的注意就没打开灯，开启手机电筒在房间里寻找来源。
衣柜，门后，阳台，都没有任何异常。
我的房间是主卧，我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前，黑夜里，我的身影在门里映射。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邻居的吵闹声，没有鸟虫的鸣叫。
独属于黑夜的静，静的让我心慌。
静的让一切不正常起来。
一切的害怕都源于自己的想象。
秉着坚定唯物主义的观点，我轻手轻脚地继续在房间里搜查。
等我趴下看向床底时，一个黑影朝我扑来。
【喵！】
是猫，虚惊一场，一只狸花猫。
我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放它出去。
估计是放假我的门窗忘记关，躲到了我的床下。
等等！我眼睛突然瞟到床底下某块东西。
像骨头。
像人的指骨。
我用纸将它够了出来。
确实是人的指骨，不过一半像是被强酸高度腐蚀过。
留下不规则的断痕，表面的皮肉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根干干净净的骨头。
林烟，会是你吗？
或是姐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