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典籍里的“烟花三月”留下一个个风雅佳话

善本有墨香 2024-04-26 10:18:57

烟花三月天,醉美是扬州。从古至今,扬州让人们魂牵梦萦,流传下一个个“烟花三月下扬州”的风雅佳话。请您一起穿越时光,领略典籍里的“烟花三月”,领略扬州的亘古魅力。

《琼花集》“琼花芍药世无伦,偶不题诗便怨人。曾向无双亭下醉,自知不负广陵春。”这是欧阳修《答许发运见寄》中的诗句。关于琼花,还有很多吟咏与传说。明代曹璿的《琼花集》(别下斋校本)更是以五卷体量翔实生动地讲述“琼花故事”,以考证、遗事、宋人诗二十九首、元人诗二十一首、本朝人诗十一首、诗余、赋、记等叙述。开篇“吾扬琼花,世传海内一本,信矣”直接奠定琼花举世无双的地位。扬州太守王禹偁在《后土庙琼花》序中写道:“扬州后土庙有花一株,洁白可爱。其树大而花繁,不知实何木也。俗谓之琼花,因赋诗以状其异云。”名人题咏始此。曾任扬州太守的欧阳修于其旁筑“无双亭”等章节均收录其中。

《广陵名胜图》《广陵名胜图》,上海申报馆戊子年(1888年)石印本。作序者为时年67岁的清代文学家阮亨。阮亨(1783年至1859年),字梅叔,号仲嘉。阮金堂之孙,阮承春次子,过继给阮元二伯父阮承义为子。品学端方,诗文精敏。清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副贡。校有《广陵名胜图》《皋亭唱和集》《广陵诗事补》等。

从《广陵名胜图》“图目”看,共收录高旻寺、锦春园、九峰园、康山、平冈艳雪、天宁寺、万寿重宁寺、梅岭春深等四十八景。每景均配“一图一文”,介绍名胜古迹的历史、位置、受誉、现状等。“广陵四十八景”囊括了乾隆时期的“扬州二十四景”,部分名称改换,如“广陵四十八景”中的“春台祝寿”“蜀冈朝旭”“锦泉花屿”等,对应于“扬州二十四景”的“春台明月”“蜀冈晚照”“花屿双泉”等。令人称奇的是,金山、焦山也列于“广陵四十八景”。《扬州画舫录》

乾隆乙卯年(1795年)初刻本、上海申报馆光绪纪元(1875年)的全套八本《扬州画舫录》,为我们徐徐展开一幅幅美丽的扬州画卷。“好游山水,尝三至粤西,七游闽浙,一往豫楚,两上京师,退而家居”的李斗,历时三十年完成,阮元、谢溶生、袁枚作序,近五十位达官显贵、乡贤硕儒竞相题词。自序中,“以地为经,以人物记事为纬。按扬州郡城之地,自上方寺至长春桥为草河,自便益门至天宁寺为新城北。自丰乐街至转角桥为城北,自瓜洲至古渡桥为城南。自古渡桥至渡春桥为城西,自小东门至东水关为小秦淮……”从卷一的“草河录上”,至卷十八的“舫扁录”止,共计十八卷。除了众多的名胜古迹外,还详细介绍扬州诗文之会、烹饪之技、浴池之风、鱼市、花市、香料、酒肆、书场、盆景、书院等。如“烹饪之技”中,家厨最胜的吴一山炒豆腐、江郑堂十样猪头、施胖子梨丝炒肉、张四回子全羊、汪银山没骨鱼、管大骨董汤、文思和尚豆腐等,“风味皆臻绝胜”。《扬州北湖小志》

《醉翁亭记》之于醉翁亭,《游褒禅山记》之于褒禅山,《平山堂图志》之于平山堂,清代大儒焦循所著的《扬州北湖小志》为二百年后的“北湖湿地公园”做了最好的文案。

《扬州北湖小志》是记述清代扬州城北北湖地区的地理水道、名胜古迹、人物风俗、孝子烈妇、民俗风情等的地方专志。全书两册六卷,首本前有32幅北湖图和旧迹名胜图等。作序者为阮元。生于1764年的他,比焦循小一岁,两位相处甚笃,焦循娶阮承勋之女为妻,为阮元族姐夫。1806年,阮元守孝家居,常到扬州北湖,焦循出示《北湖小志》稿,并请作序。“元但通籍仪征而已,实扬州郡城北湖人也。元家在北湖九龙冈,族姐夫焦里堂孝廉家在黄珏桥……”版图中,标有“阮祠”等。“九龙冈”即公道桥的别称、公道集镇的俗称。而今,阮元的“漫将杭颍说欧苏,万柳堂西又一图。天下西湖三十一,此应三十二西湖”,从诗词变为现实。《扬州揽胜赋钞》“铺采摛文,体物写志”,游览名胜后又赋文留存,《扬州揽胜赋钞》当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文集之一。清代光绪五年(1879年)印山堂刻本,两集。江都郭晋超编辑,仪征程嘉槱、江都高荣林参阅。以赋名便知扬州诸名胜给诗人们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一景多赋,一人多赋,随篇可阅。前者有潘耒、郭彭龄、江壁、符葆森、吴绮等撰《平山堂赋》,史济銮、符葆森等撰《迷楼赋》,李必恒、李必豫、诸元炳等撰《广陵涛赋》等。后者有陈浩恩的《席帽山赋》《瓜洲赋》等,汪召棠的《慧日泉赋》《玉勾洞天赋》等。其他扬州名胜之赋,不胜枚举。如金榜的《范公堤赋》、谢庭兰的《隋堤赋》、陆世用的《隋宫赋》、章焯的《萤苑赋》、高荣林的《甘泉山赋》、程宇光的《梅花岭赋》、杨拾紫的《第五泉赋》、谢宝鼎的《竹西亭赋》等。尤其是方承烈的“以宋时茶贡皆出蜀冈为韵”的《春贡亭赋》,引出名扬四海,以芽尖鲜嫩、汤色明亮、清香醇厚等著称的“扬州茶”的前世今生。不仅宋时作为贡茶而享誉,且引得名家方家为之歌赋。如五代词人毛文锡《茶谱》所记:“扬州禅智寺,隋之故宫,寺枕蜀冈,有茶园。其茶甘香,味如蒙顶焉。”北宋欧阳修守扬州时,作《和原父扬州六题——时会堂二首》,咏赞的也是扬州茶。时会堂亦是造贡茶的场所。欧阳修至交梅尧臣,《依韵和刘原甫舍人杨州五题其三春贡亭》写“梦谷浮船稳且平,泊登冈顶看茶生。始从官属二三辈,时听春禽一两声”等,怀古思幽,美不胜收。《耕云山馆诗存》

名家稿本是纸品藏家钟爱的类别之一,可遇不可求。曾官至两淮盐运使、晚年居扬州主讲安定书院的方浚颐后人方毓筠的《耕云山馆诗存》稿本堪为“春天之音”。

《和刘甸侯先生重游泮水原韵》中,注释有曾祖方浚颐著《二知轩诗文集》、祖父方仰昕著《蕉雨轩诗草》、其父方燕韶著《十万琳瑯阁诗存》,他“曾知江都、仪征县事”等。刘甸侯,即冶春后社诗人刘采年,且擅书法。除了刘甸侯外,还有与其他名家同道唱和诗作,如《和包契常先生七十述怀》《题林雪岩惜花春起早仕女图》《题顾吉庵豆棚闲话图》《题郁桂岩嫦娥奔月图》等。在《耕云山馆诗存》中有“志土风而详习尚”的竹枝词,如《虹桥竹枝词》(十首)等。还有关于扬州景点的诗作,如《阻雨平山晚宿晴空阁》《七夕偕玉贞游瘦西湖》《秋日游平山堂有感》等。诗集中,作者特作《余兴六首咏船娘》,“月观风廊菡萏香,五亭桥北水生凉”“春柳长堤敞画屏,轻舠载艳瘦西泠”。关于春景的诗作,尤为引人注目,如《春日书怀》《游春即景》《送春》等。其中,《四春吟》系列,即《春蚊》《春鸠》《春竹》《春蕉》。“伴人消俗意,灌溉愿勤持”,浓浓春意,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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