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70回之乱自上作

文一史二ywh 2024-09-29 11:58:45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西门庆和夏提刑离了清河直奔东京而去。一路天寒坐轿,天暖乘马,不一日就到了东京。夏提刑执意邀请西门庆往他的令亲崔中书家投下,当日二人就在崔中书家里歇宿。

次日,西门庆和夏提刑各备礼物,往蔡太师府中叩见。蔡府门口早就聚集了各地的官吏人等,人数之多从作者兰陵笑笑生用的“蜂屯蚁聚”这个比喻就可见一斑。二人给了门上官吏两包银子,这才将揭帖禀报进去。翟管家见了,忙出来相见,让到外边私宅。

作者就用了这两个小小的细节,便将蔡京权势熏天、手下作威作福的腐败污浊向我们读者做出了交代。金圣叹批《水浒》有“乱自上作”一说,令人颇有顿开茅塞之感,作者兰陵笑笑生笔下蔡京之流的所作所为,也不由得让我们要三复斯言。

西门庆将夏提刑引见给翟管家,彼此都见过了礼。二人将礼帖递上,翟管家令人将礼物收下,并一一登记造册。

翟管家设宴款待二人,席间翟管家称现在西门庆是掌刑千户,贴刑副千户是何太监的侄子何永寿,现在他已经谢了恩,就等西门庆见朝引奏,就可以去吏部领劄付(官府中上级给下级的公文)。今后西门庆就要和这位何太监的侄子共事了。

临起身时,翟管家拉过西门庆借一步说话,低声埋怨西门庆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我上次给你的书信给夏提刑看了,搞得夏提刑在朝廷上下到处找人打通关节,想要继续留任掌刑一职。

西门庆忙跟翟管家解释,自己确实并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此事,“此公何以知之?”。翟管家只得再次叮嘱道:“自古机事不密则害成,今后亲家凡事谨慎些便了。”

听得出来,翟管家对西门庆这次办事不谨慎是颇有些恼火的,只是话不好说得太重了而已。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位人送外号“木偶”的夏提刑是如何知道的?

当日经手过翟管家那封书信的人除了西门庆之外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温秀才,一个是应伯爵。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呢?这是西门庆迫切想知道的,也是我们读者很想知道的。不过,这个答案要在后面几回才会揭晓。

次日,西门庆见朝,在午门前谢了恩,有内府匠作监何公公来请西门庆。来人自报家门,“在下是未来太监何沂,现在延宁第四宫端妃马娘娘位下近侍。”原来这位何太监就是西门庆未来的同僚何千户的叔叔。

何太监将西门庆请进旁边的一所直房内,茶饭伺候,又递上一杯大盏让西门庆喝了好御御寒气。何太监说自己的侄儿“年幼,不知刑名”,今后要烦请西门庆“同僚之间,凡事教导他教导”。西门庆当然也要客套谦让一番。彼此问过对方住处,西门庆这才拱手而别。

自古以来,一旦权臣擅权,太监弄权,天下无有不亡之理!

可悲的是,大宋大厦将倾,危在旦夕,局中人依然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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